激情過後,青晨早已昏睡過去,看那個樣子像是敲鑼打鼓也很難醒了。相比青晨,鐘藍倒顯得神采奕奕,沒一點疲倦,他一手撐頭看身邊躺著人,臉上還有紅暈未褪。
「有這麼累嗎?」他玩心大起,嗓音低沉的問著,明知床上人已是熟睡,不可能回答。
「爸……」她睡夢中突然嘀咕一聲,鐘藍的手僵在她臉側,方才的溫柔神情逐漸隱退。
「你說什麼?」他湊近她問,眉眼冷下。
「爸爸。」青晨又夢囈般的嘟囔一聲,雖然人還不清醒,可話卻比剛才清晰多了。
鐘藍眼眸深深看她,萬千思緒涌起,突然他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再出聲的話已是汗的讓人打顫。
「謝謝你的提醒。」
關了燈,他在她身邊躺下,數著她的呼吸,終是一夜無眠。
本來說好這天去看日出的,但青晨昨晚累了一夜,自然是睡不醒。鐘藍想起這個事後看了眼時間,現在走過去剛好,轉頭看了看仍貼著自己睡的香甜的人,不知該不該把她叫起。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再不去可就真的來不及了,想起她昨日的雀躍,又听她說起上次沒能看成的失望,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伸手晃晃她。
「青晨,還去看日出嗎?」他問著,縱然這一夜心里百感交集,可出口的話卻還是柔的。
「嗯?」她模糊應了聲,可實際卻連睫毛都沒有動。
「還想去看日出嗎?」他覺得她沒有听見,耐心又說了遍。
「去的。」這次她眼楮勉強睜開了,只略看了看眼前俊顏,又要困倦的閉上。
鐘藍在心里嘆了口氣,起身用毯子裹著她抱到旁邊的洗浴室。j□j好,她皮膚又格外嬌氣,自然痕跡重重,鐘藍看著禁不住蹙眉,昨日還沒敢用力呢,怎就成了這樣。
青晨迷迷糊糊只覺得被抱進了一片溫水里,的酸痛被溫水泡著,略舒服了些,不禁哼了哼。
鐘藍一手幫她洗著,一手還要托著她不讓她滑下去,好在她倒老實,軟綿綿的像沒骨頭般的倚在他身上。此刻軟香溫玉在懷,鐘藍漸漸吃不消,額際逐漸冒出隱忍的汗意,不能再洗下去了,他甚有自知之明的想著,下一刻就把人從水里撈出來。
突然離開了熱水她有些冷,閉著眼不依的嗯著,意思是想再回去泡著,鐘藍沒辦法,只好低下去吻了吻她鼻尖,說道︰「再泡下去就要錯過日出了。」這才安靜。
鐘藍平生第一次給女性穿衣,硬是急出一身的汗,待好不容易穿戴整齊了,時間也真的不多了,他看她一眼,還在自己懷里懶著。
「能走嗎?」他問,體諒昨天她第一次,並沒有多加索取,但即便是自己百般憐惜,她還是一副被蹂躪慘了的模樣。
青晨睜開眼勉強走了兩步,腳跟不是自己似的,姿勢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我腿軟……」她看著他可憐兮兮的說,眼眶含淚,委屈的跟什麼似的。
鐘藍無奈,眼看不能再耽誤,只好再她面前蹲下。
「上來。」他沉聲說了句,青晨有些懵,一會兒之後才明白他是要背她,心里頓時一陣感傷。自她有了記憶之後,就沒有人背過她,她也看過父愛如山的公益海報,只有一個滄桑的身影背著一個小孩子,她心里不止一次偷偷羨慕,卻從沒對父親做過這番要求。
她慢吞吞的爬上他的背,鐘藍起身,身上即使多了一個人的重量,依舊不影響他步伐的速度。
「如果你變的老一點,我再變的小一點,就很像父愛如山了。」
鐘藍初聞她的話額際隱隱泛疼,不知道她究竟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不過隨後他後悔了,昨晚根本不該忍著自己輕饒她,反正到底需要自己抱著背著,再多來一次兩次也還是這樣。
「我是第一次背人。」他突然說道,青晨本還輕闔著眼,听到他的話睜開,眼楮眨也不眨的看他,心頭突然泛起一絲感動。
鐘藍專心走著路,目光注視前方,可也同時察覺她的眼光停留在自己臉上,看了許久之後又趴回去。
「我從來沒問過你,我是不是你的第一個女朋友。」
鐘藍本還在猜她在想什麼,沒想到背會突然傳來她的聲音,弱弱的怯怯的,似是想了許久的話終于有勇氣問出來。他一時有些不是滋味,倒真寧願她不是自己的第一個女朋友。
「嗯。」他沉默了半響才答,聲調卻明顯有些惡聲惡氣的。
背後的青晨唇角彎起,猶自偷樂了一會兒,高興完後身子往上拱了拱,貼近他的耳畔,柔聲交換秘密︰「你也是第一個,我第一個男朋友。」
青晨似乎語言表達總是有問題,比如這句話鐘藍听到後,神色有些不對,想了片刻停下腳步,扭頭看她,她正愜意的趴在他肩頭,眼楮明亮動人,里頭閃著一種名叫興奮的情緒。
「我是你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敢問你今生準備有幾個?」
青晨沒懂,眨巴眨巴眼,看他沉著的臉,想破腦袋也沒覺得自個的話那里不對。
「我說的沒錯,我沒騙人,你就我第一個。」
鐘藍吸氣,看她真摯的眼神,心想,算了,不過還是教育般的對她開了口︰「你應該說唯一。」
青晨听他的話一時答不上來,眼眶有些潮濕,低垂了眼,她怎麼敢要求唯一呢!她只要擁有過他,不管時間長短,都會感激的。
「我沒想過唯一,不過如果真的可以這樣,那麼老天爺就對我太好了。」她囁喏地說著,情緒突然低落起來,他這麼說,是認真的嗎?如果是的話,她能當真嗎?
「如果沒想過,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想了。」這是鐘藍的話,他說完已經到了山頭,天色比剛才更亮了些,看來離日出不遠了。
「下來吧!」他將她放下拉到面前,見她還是垂著頭,伸手就揉亂了她的發。
青晨心里還在醞釀著語言,感受到他親密的舉止,心里的情感一下子便泛濫開來,問︰「鐘藍,我真的可以想嗎?……如果不行,我就不想那麼遠了,眼下跟你在一起過好就可以了,我怕我奢望的好,到最後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那我會很難過。」或者,不止是難過。
鐘藍詫異她的話,心里有一點泛疼,有必要這麼委曲求全嗎?他想。
「你可以,這輩子,你只能有我了。」
青晨還低著頭抿唇,聞言眼淚控制不住卻不想讓他看見,只好一頭撞進他的懷里,吸取他的氣息,再多的不安在現在也沒有了。
他回擁她站著,清晨山頭有微涼的冷風,風起撩了她的縷縷黑發在他鼻端一掃而過,癢癢著,一直傳到心里去。
兩人不知站了多久,鐘藍的下巴剛好可以抵在她的頭頂,他看著前方,見亮度越來越濃,立即示意懷中的人。
「快看,日出快了。」
青晨聞言馬上從他懷里掙扎出來,手忙腳亂的就去翻地上的袋子,畫架、畫筆、顏料都有了,可少了調色盤。
「沒帶調色盤怎麼辦。」她著急,又看了眼東方的亮光,現在跑回去一定來不及了。
不是沒帶,是他肯定就忘記買了,鐘藍四下里看了兩眼,眼下己近夏季,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植物,他挑了一株葉子較大的不明植物折了幾條遞給她。
「用這個湊合可以嗎?」
青晨點頭接過︰「行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際那方漸漸露出橙黃色,青晨沒有親眼見過日出,腦子里所有的認識,都是從書上或者電視里看到的,眼前身臨其境,身邊陪著的是她最重要的人,她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幸福,只覺得有些昏昏然了。
見她已經拿起畫筆,神情專注認真,鐘藍心中一動,直覺此情此景今生還不會有第二次,直覺便模出手機給她拍照。
「 嚓。」她聞聲抬頭,見他正在偷拍,心里玩念一起,也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我也給你拍。」她興沖沖的,卻被鐘藍潑了冷水。
「我不喜歡拍照。」
「啊……」失望了一下,不過下一刻又恢復活力,拿起畫筆就在畫紙上描繪。
「我把你畫下來。」
這一次他沒反對,坐在她身邊安靜的看著,只見原本空白的紙上很快就有了輪廓。
「把你自己也畫進去。」他說道。
青晨看他,稍頓了一下,然後重重點頭︰「嗯。」
日出時間有限,她只畫了大概,倒把兩個人的肖像畫的仔細,剩余的要拿回去再好好描繪。此時天空已經大亮,太陽從水面後升起,霞光滿天,頓時連身後的花草樹木都有了特殊的顏色,她轉頭想跟身邊的人說好美,可頭轉了,話卻沒有說,被鐘藍突然覆蓋上來的薄唇堵在了口里。
回去的路上她還依依不舍,有些無力的趴在他後背上,想再呆下去,可卻沒有方才的美景了。
「你既然這麼不舍得,下次有空,我再帶你來就是了。」見她一路沉默,他不自覺的就出聲給了許諾,果然話一出口,背上的人就有了精神。
「好,下次咱們在這住兩天吧!這里真好,人少,空氣也好,也沒有大城市的喧囂和繁華,如果我老了能在這里呆著,那就好了。」
鐘藍听她天真的話想笑,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想著老後的事情,不過也知道她比誰都認真,看她高興,他也輕松,點頭答應︰「你喜歡,我就把這買下來,等以後我們老了,到這安養晚年。」
「嗯。」她點頭,雖然不知道這個能否實現,但有些幻想也是美好的。
鐘藍背著人走的不如上山時那樣快,兩人一路上偶爾沉默,偶爾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待山腳下那個度假屋已經遙遙在望,他出聲問了話。
「青晨,你很介意嗎?」
她正愜意的趴著,听到他的話不是很明白,皺眉想了想問︰「介意什麼?」
「剛才的話,關于我曾經是不是一個人。」
她懂了,原來是這個,只是怎麼答呢?說不介意,肯定是假話,說介意,又怕他笑話自個小心眼,兩者在腦子里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實話。
「有點介意吧!因為我是第一個吃你做飯的女人,你第一個背的女人,好多第一個,你可明白有些女孩活了一輩子,也沒我這麼多的第一個。」經過昨晚,她連對自己的稱呼都變了,笑笑曾跟她說,她當了真正的女人,才領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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