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度假屋後,鐘藍讓她先回房間休息,自己又去了廚房張羅吃的,青晨在自己房間躺了一會,了無睡意,突然想到一件事,便紅著臉又去了他房間。
皺巴巴的床單跟被子,兩個枕頭都丟在地上,可以想象昨晚是怎樣的情形,她紅著臉模了一把,果然,潮濕粘膩還有點點血跡。這個總要處理的,不是自己的地方,卻是自己造的孽,總不好讓別人來善後吧!
鐘藍做好飯後就去她房里叫她,推門進去沒見到人,又回了自己的房間也沒見到人,可床上一夜折騰之後不能見人的被單被套卻不見了,略一思量之後,心里有了答案。
鐘藍推門進去後,就見洗浴室里這樣一副景象,她趴在大紅盆旁邊跟水里的床單作戰,仔細看那還不是盆,是一個嬰兒洗澡用的澡盆,可能是洗衣液倒的太多了,她的半只胳膊都被泡沫淹沒,連地上都是一堆堆的細小泡沫。
「你來了。」青晨只覺眼前光線一暗,抬頭便見門前站著的人,隨即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指指原本就不大的洗浴室嘟囔︰「沒辦法,沒有洗衣機。」
鐘藍看她吃力的樣子臉沉下,卷了卷袖子也蹲下,一邊做著搓揉的動作,一邊責備︰「你洗被單?我看是被單洗你吧!到底會不會洗,衣服褲子都濕了。」
她縮頭,見他不高興,兩手在水里找到了他的討好的抓著,同時說︰「我不會用手洗,但是我會用洗衣機,笑笑教我的。」
鐘藍手里的動作一頓,只是片刻又恢復正常,也是,她以前那樣的家庭,哪里需要她親手做這些事。
「你去換件衣服吧!」他頭也不抬的說道,語調冷了幾分,青晨沒發現,沖了沖手就走了。
她走後鐘藍的神色冷下,眼眶里有旁人無法了解的晦暗,怎麼一再的就忘了,忘了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還好有你時刻的提醒。」他再次說道,心里隨後又補充了一句,才能沒使我一直沉淪。
她換好衣服後又來了,說要幫忙,鐘藍哪里相信她能幫到什麼忙,讓她先去吃飯她不肯,說要等他一起,只好在屋里坐著,看他有條不紊的忙碌。
他即使在洗床單,那形象氣質也沒因此折去分毫,青晨不知道他做這事怎能做的如此熟練。他是大律師,按照笑笑和楊政的說法不缺錢,那他應該不會做這些事才對,而且他那麼忙,也沒有時間,她疑惑是疑惑,卻沒有問,因為他已經洗好了。
「沒有烘干機,雖然天氣好,但等我們走應該還干不了吧!」她擔憂的說,又抬頭看了看天。
「我們走後會有人過來整理。」鐘藍說了句,牽著她就往廚房走,早的做飯已經涼了,菜是後做的,溫度還好,可粥總是不行的,只好又開火倒進鍋里稍微熱了熱。
青晨耐心的坐在椅子上等著,聞著這香氣垂涎欲滴,一直不住聲的問好了沒。
「好了。」他應著開火盛出來,想起她昨晚沒怎麼吃,而後又高消耗的折騰了那麼久,是該餓了。
早飯是玉米粥加上三個爽口小菜,青晨吃的津津有味,快速喝完一碗又去盛。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做了一鍋呢!」鐘藍蹙著眉頭制止,可那人哪會听他的。
「今天早餐真好吃,營養又好消化,你真厲害。」
鐘藍笑了笑,看她的目光盯在面前的碗里,不自覺就說了句涼涼的話︰「粗茶淡飯,你也吃得慣?」
青晨沒有想那麼多,一個勁兒的點頭,連聲道︰「好好吃,好好吃。」
他見她的樣子,縱使有再多的話也說不下去,放下手中的碗,沒了胃口。
「你不吃了嗎?」她疑惑,怎麼他食量比她還小。
「我不餓,都給你吃。」
她听完眯眼一笑,也懶得起身了,伸手就把他面前的那一碗拖過來,喝了一口又抬頭,問︰「鐘大廚,我吃不完可以打包嗎?」
鐘藍有點不想理她,見她不依不饒的問,只好站起來出去,在走到門前時停了下,沒回頭說了句︰「不可以打包,你以後想吃,我再做。」
青晨看他說完離開,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碗里,自言自語道︰「那我盡量吃吧!」
于是毫無懸念的,她吃撐了,扶著肚子坐到花園的搖椅上,面色痛苦,果然,貪嘴不得,還是要量力而行啊!
鐘藍沒辦法,只好開車到最近的藥店買了消食片,回來時她已經在花園里走來走去,看來是消化的差不多了。
「還需要這個嗎?」他揚了揚手上的紙盒。
青晨點頭,揉了揉肚子說︰「需要,還很脹,不過比剛才好點了。」
他喂她吃了兩片後就進屋收拾東西,現在已經中午了,不過看她發撐的樣子想來午飯是不用做了,那就早點離開。
走之前她還有些不舍得,從花園里采了兩小朵雛菊拿在手上當紀念,車子緩緩開起來,她趴在車窗旁看花園里晾曬的被單被套,直到連一點白影都看不到,這才收回目光。
「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等你醒了我們就到了。」
她搖頭︰「不累。」早上是困倦的很,從山上下來時就有精神了。
鐘藍嗯了聲,其實該休息的是自己,昨晚一夜沒合眼,早上又把她背上背下,她雖然不重,但到底多出了幾分力,現在開車已算是疲勞駕駛了。
車廂里放著抒情的音樂,青晨剛開始還認真听著,但到底抵不過漫長的車程,很快就意識迷糊了,到最後還是被人給吻醒的,她睡的正香,突然不能呼吸了,自然而然就醒了。
「終于醒了。」鐘藍說著咬了咬她的唇瓣,聲音低啞,眸光里有些欲、火,這個聲音和目光青晨很熟悉,畢竟昨晚才見識到,還記憶尤新著呢!他平時的聲音雖然也低沉好听,但遠跟現在不同,格外的磁性迷人。
「這麼快就到了嗎?」她閃爍其詞,就是不看他露骨的眼神,只是剛直起身就發現自個胸前的扣子被解開了,立即臉紅,手握成拳打他。
「還在車里呢!怎麼能……」她說著停住,不好意思接著說,可是羞憤的很,只好再打他。
鐘藍捉住了她的手送進唇邊,輕啄了下取笑︰「到底是女孩子,連拳頭都是軟綿綿的。」
「哼。」她抽回手不理他,反正也說不過他,還是沉默的好。
鐘藍見她真的害羞也不再逗她,伸手替她扣好扣子,又仔細整理了頭發,語氣突然正經了起來。
「青晨,搬到我哪好嗎?讓我照顧你。」
「啊……」她茫然的看他,鐘藍以為她不答應,想不到半響過後她居然問︰「那我需要帶什麼嗎?」
他禁不住低笑出來,青晨還不曾看他那麼愉悅,看的有些呆了,他的笑容另最後光芒的事務都黯然失色了。
「你為什麼這麼可愛?」他問,便她攬在懷里。
「我本來就很可愛。」青晨沾沾自喜,高興極了,然後又重復問︰「我需要帶點什麼嗎?」
「不用,把你的人帶上就好了。」
「可是我的畫,還有我的衣服,還有我的毛巾,還有我的碗……」
鐘藍等不及听她挨個數下去,只好出聲取笑︰「還有你冰箱里的過期牛女乃嗎?」
她一怔,隨後在他懷里撒嬌的扭了扭︰「什麼嘛!」
他也不再逗她,大手扶著她柔順的發,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畫好的畫送去畫廊,其他的東西我重新給你買。」
「哦。」她沒什麼不滿意的,只是就這麼搬過去了嗎?好像有點舍不得,只好要求︰「我能不能再在這住上一晚,我想跟她們告個別。」
鐘藍無奈,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不嗎?
「好,就讓你告別,明天我來接你。」
「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過去就好了,你還有上班。」她說出的話是體貼,其實是擔心他連連三天不去事務所,完了後會被單韻取笑。
「沒事,我跟單韻說過三天不過去,事務所的事暫時交給他,更何況,你知道在哪嗎?」
「你現在告訴我就好了啊!」她隨口答,想著他的話,他說三天不去事務所,原來他早就有打算了,打算在度假屋過一晚之後,另一天拿來說服她。
鐘藍輕拍她的臉,軟軟女敕女敕的手感極好,「還是我來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青晨被他的後一句話哄的沒了方向,柔柔的點頭,伸手抱了他脖子在他側臉上印上一記輕吻,說︰「那就來接我吧!」她說完就下了車,心輕飄飄的沒個著落,連腳步都是虛的,像是飄回去的。
現在時間不過下午三點,她窩在沙發上看了會電視,電視里放的是貓捉老鼠,她可喜歡這個動畫片了,每次看都笑的前俯後仰的,但今天注意力怎麼也不能集中。她心里甜滋滋的,想著他的細心,他的體貼,又想起以後要跟他朝夕相對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心里又有期待又有緊張,想著他的房子是什麼樣子,裝修是什麼風格,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五點,這才換了鞋子去找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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