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晚,城市還是依舊的華燈初上,只不過燈火明亮也是一群寂寞的人的狂歡,有幾個人能真正從這種歡鬧中取得溫暖呢!安俊黎和莫嘯他們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路上。他們就像是晃蕩在街上的幽靈一般,有的人會奇怪的打量他們一般,然後無所謂的走的遠遠的。
安俊黎覺得每一步都像是深深陷入泥藻里不能自拔,不是身體有多重,而是他的心沉重的在下墜。他責怪自己一時疏忽把西崽給弄丟了,西崽就真的從此再也找不回來了。
「自殺」多麼可笑的兩個字眼,明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索命,竟然用兩個字自殺就輕易的為一條生命做了結。
「俊黎,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再也受不了了,西崽是怎麼就……」達子的雙手無處安放的抬起放下,不听使喚的腳走來走去,有些橫沖直撞的在路燈間穿來穿去。
安俊黎面臉淚痕的站起來,淚水的干涸讓他的皮膚有些疼痛,樹木的影子投到安俊黎白皙的臉上,一陣風的晃動,像是破裂的黑色天空。「你們也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西崽怎麼可能是自己撞到車上去的
達子無力的搖搖頭,把一支煙掉在嘴里,可是嘆息了一聲就拿出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不知道,我和莫嘯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西崽沖到路中間,迎面撞上了開過來的汽車
「啊,安俊黎著,而後痛苦的掩面蹲在地上。他早上說李治和他約定好要見一面,把一些事情說清楚,關于那顏的吧!」
「然後你就讓他去了莫嘯把手抓在安俊黎的衣服領子上,然後猛地把拳頭砸在安俊黎的臉上。
安俊黎的嘴角很快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你不配西崽叫你一聲哥,他還那麼小,他活著孤苦伶仃,現在你又害他死的那麼淒慘莫嘯已經快要發了狂,他的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快要燒焦了自己和別人。
那是西崽,他們曾經一起逃課,打架,一起頂撞老師。他們在青春肆虐的時光里一起揮霍盡了所有的年少不羈,可是如今他就這樣一聲不響的走掉了,從此天上人間的遙遠比銀河還要難以飛度的距離阻隔著他們。
不管是莫嘯還是安俊黎。亦或是達子,他們雖然如今要各自為生活忙碌,但是他們知道只要一個電話。一聲招呼,另一頭永遠有一個相濡以沫的人,任何時候他們還是可以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飯,唱唱歌。
可是如今這個人不在了。就好像一直在放著的風箏,它飛得好遠你都看不到他,但是你還是緊緊地牽著現,因為你在乎。可是有一天你突然發現線斷了,就知道再也找不回它了,那個時候就會開始不停地心痛。
達子過來拉住莫嘯。「不關俊黎的事,西崽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再說他也不是自己跟丟的。而是西崽故意不讓他跟著才甩掉了他
莫嘯把拳頭砸在了樹上,一道血跡順著樹干流下來。「要是我,我就不會讓西崽走出那個家門,我把他打暈,哪怕我把他綁起來綁上幾天。也好過他現在不明不白的走上絕路
「是我的錯,如果可以。我寧願用我的生命去換他的
「俊黎別瞎說,我們幾個兄弟,孟維不在,西崽又……我們已經潰不成軍了,不能再沒有了你
莫嘯站在一旁,突然間的安靜讓每個人都陷入到黑色的悲痛之中,莫嘯從口袋了拿出一支煙,點了好幾次火都沒有把煙點著,反而燙到了手,莫嘯直接一揮手把這支煙扔到路中央,然後重新拿出一支點燃。
達子無奈的看向莫嘯和安俊黎,然後一個人走到一個電線桿下面。他的眼淚一直堆積在眼眶深處此刻被壓迫的很痛,暫時離開了莫嘯和安俊黎,打字一背過身去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掉下去。
听到手機的響聲,打字掏出了手機,原來是手機快沒電了。電話的屏幕還停留在蘇乞兒的信息那頁,當時達子正在藍色法拉利的汽車下面檢查零件,看到了蘇乞兒的信息後先是一陣頭腦空白,緊接著就接到了莫嘯的電話,然後不管不顧的跑向莫嘯工作的地方。那個時候他的手里還拎著一個很重的扳手,現在卻不知道遺落到了那里。
蘇乞兒怎麼不在?莫嘯突然間看向達子,達子也奇怪的看著莫嘯,他們都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沒理由蘇乞兒通知他們西崽出事了,自己卻不在啊!而且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他的消息。
「乞兒,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莫嘯和達子不約而同的低語著。
「發生什麼事了?」安俊黎一听到蘇乞兒的名字更是覺得心神不寧,他們再也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或許沒事,只是他通知我們西崽出事了,然後電話就一直打不通,現在也一直沒看到他達子的疑慮和擔心都寫在臉上。他的拳頭握的很緊,似乎只有這樣才會有力量支撐他站立和說完這些毫無底氣的話。
「我在追西崽的時候有踫到乞兒的,他如果知道西崽出事了,想必是和西崽在一起的吧!那他不會……」安俊黎馬上打電話個蘇乞兒可是一直都是關機。
電話那頭的忙音,讓三個人頓時陷入了恐慌,莫嘯當時就捂住臉哭出了聲,安俊黎也無法抑制的癱坐在地上。他滿腦子都是西崽的死狀,一顆脆弱的心和秋後的最後一片葉子沒什麼兩樣,在這麼漂搖下去他恐怕再也無力抵抗,只能軟弱的倒下了。
「別瞎猜了,我們快想辦法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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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乞兒站在這里,就在三天前,也是這里。
「我要的是他一個人來,你去截住安俊黎就好李治蹲到蘇乞兒的面前和他保持同一高度。
「我不會幫你去害我的兄弟的蘇乞兒扭過頭去不看李治。
李治似乎沒有听到蘇乞兒的反駁,他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想要他干淨利索的死掉,不想讓別人知道是我害死了他。雖然我一向是敢作敢當,可是和一個恨我的人在一起,我還沒有這種勇氣,那無異于是在床頭懸著一把隨時會落下的利劍
「我不能這麼做
李治的臉立刻拉了下來,突然的站立讓他不自覺地扶了一下後面的桌子,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似乎一會還有什麼事情要做。但是李治也沒有因此表現的很急躁,因為他有籌碼在,李治相信每個人都有弱點。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知道我要讓他死他一定會死李治說的話毋庸置疑,他的自信源于他敢想敢做的殘忍。「可是現在他的死可以換回你們一家三口的安寧,你不吃虧的。是不是我要你們全家給徐槿西陪葬,你才會覺得算是義氣呢?」李治上揚的語調明顯帶著挑釁。
蘇乞兒的心猛地震驚了一下,他的家已經是支離破碎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動蕩了,哪怕只是輕輕地一個手指的觸踫,恐怕這個家都會立刻垮掉。他和媽媽一直勸爸爸不要再去賭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投進去的錢都沒了,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著蘇乞兒母子去外面賭,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血本無歸。
越來越多的債,越來越多找上門的債主。前幾天有一群人來家里鬧,最後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整個家也被砸的不成樣子,他們走後媽媽就一直哭一直哭,蘇乞兒只能抱著媽媽強忍著淚水。可是忍氣吞聲也無法解決問題,就在昨天蘇乞兒的爸爸出去了就沒回來,有好心的鄰居來說,是被一群人抓走了硬生生的塞到面包車上。
蘇乞兒的眼淚流了下來,他恨自己有個這麼不爭氣的爸爸,可是那畢竟是他的爸爸。蘇乞兒又想起了西崽,他的兄弟。那些年他們一起喝酒,一起罰站。難以取舍的掙扎讓蘇乞兒的心有一種撕扯的痛,他一直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感覺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酸楚正蔓延到他的喉嚨深處。
「你到底要干什麼?」蘇乞兒壓著極低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著。
李治早就預知到會是這樣,所以一副早就成竹在胸的樣子。「我要干什麼都不重要,但是你要知道我可以做到什麼?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嚇唬小孩子的把戲,這一點你比我清楚。你覺得去你家鬧,把你爸爸抓走的人凶麼?可是在我面前他們不過就是個要點頭哈腰的狗
李治又蹲在蘇乞兒面前,「不過說真的,是狗是狼要看造化,原本我也是被人當成條狗呼來換去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我才是掌握別人命運的人,那些對不起我的人,我讓他們一個個的先行立地成佛了,免得留在人世間繼續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這樣死後要下地獄的
蘇乞兒冷哼了一聲,「你就不怕你壞事做盡,不得好死死後下地獄麼?」
「我不相信這些,我不像那些每種的人,壞事做盡又怕死。我在這條路上混的,腦袋時刻都掛在腰帶上一樣,說不定哪天就沒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生死麼,從這邊到那邊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想我做什麼?」
「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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