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沒有介紹我哥哥是誰呢?難怪看你一頭霧水的樣子。我是徐杰西,我哥哥是徐槿西,我追你是想問問你應該知道我哥哥現在的聯系方式吧!」
少年充滿希望的看著安俊黎,臉上的笑容讓安俊黎覺得比頭頂的陽光還要耀眼,如果他也能年輕幾歲,像眼前的人一樣該有多好啊!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可以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的少年,如今卻要在這個社會上一個人模爬滾打。
西崽本來就比安俊黎要小,那麼他的弟弟年紀一定要更小些。不過徐杰西是好早就去了外國留學,如今回來應該是學成歸來的吧!
安俊黎想,徐杰西並不像西崽說的那樣,平常一言不發,對任何事都不發表意見。好像不懂世故,不通人情,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相反安俊黎覺得這是一個平易近人,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子。他的笑容明淨的和西崽一樣,而且他的生活比西崽少了很多的磨難,所以因此顯得更加的知足和快樂。
可是安俊黎忘了,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的事情,西崽說過徐杰西就是因為想要逃離父母的掌控,所以答應父母去國外留學,但是出去以後他就沒有回過一次家。爸媽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是在兼職就是說在幫教授整理材料,或是別的各種事情。
或許因為迎著風,安俊黎的眼鏡有些模糊,正是下班的時間,他們站的地方有些擁擠。一個男人蹭過徐杰西的肩膀,安俊黎拉過他,然後他們朝著一個咖啡廳走去。
通過路上的談話安俊黎得知,徐杰西當初去國外留學的時候,父母安排好了一切。學的是行政管理。
听到這里安俊黎心里暗自唏噓了一生,西崽的希望到底是破沒了。記得西崽說,很期待看到他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這些年知道他的消息不多,他能感覺的到徐杰西崽逃避父母刻意的安排。雖然父母都覺得徐杰西是在刻苦的學習,但是西崽覺得他是在做自己的事情,而且一定是一件一鳴驚人的事情。
「那你現在回來有什麼打算麼?」安俊黎輕輕的把咖啡放到唇邊,只是略微踫觸了一下,咖啡的溫度和苦味是那麼強烈,安俊黎沒有喝下去。只是一次次的拿起放下。
「我想當建築師,我今天參觀了城市里很多的建築,覺得他們大多大同小異。只滿足了住的要求而無法體現美的要求。然後去了很多的建築公司,發現他們內部的體制還有對于建築的理解,就停留在原有的模式上。這些年我有偷偷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處都會去參觀比較有名的建築,然後會去居民住的地方去考察一番徐杰西說到這些的時候。態度明顯變得認真很多,從他有些不滿甚至是擔憂的神情,就能夠看得出來他對于建築方面有很高的熱忱。
「你不是學的行政管理?怎麼還對這些感興趣呢?」安俊黎越來越覺得面前的男孩子很有趣,總覺得他就是另外一個西崽,這個時候安俊黎都快忘了他們並非親兄弟,而西崽本也不該姓徐的事實。
「我到了那里之後不久就自己改了專業。我學了建築學,現在我回到國內想找一個建築師的職位。這些我爸媽還不知道,不過知道了又怎樣。路都已經走出來了,只要他們不能把我重新送回娘胎重造,我就是這個樣子任誰也改變不了徐杰西把這句話說的干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和後悔。他眼神里的堅定,就好像是看到了未來的美好一樣。沒有擔憂只有向前的勇氣。
「你和西崽說的一點不一樣安俊黎臉上突然有了笑意,徐杰西的說的這些話讓他覺得很佩服。這樣的熱情是多麼可貴。
「他一定有說我是個奇怪的人吧!他沒說錯,可是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把自己重造了,這個過程真的是苦的,但好過一輩子活成一個木偶。我之前不是不愛說話,而是說了什麼也改變不了,我爸媽在單位了都習慣了管制別人,對我雖然疼愛但是絕對不會容忍我去做他們不喜歡的事情。後來我無法反對,我所以就漸漸的不想多說話
「沉默的反抗?」安俊黎笑著問,和這個人聊天,讓安俊黎輕松了很多,笑的時候也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只是接下來的話題必將讓他憂心忡忡。
「對徐杰西爽快的回答,也跟著安俊黎笑起來。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哥哥的聯系方式呢?」
「你爸媽沒有告訴你麼?」
「我媽媽說他找到了親生父母,一家團圓後到了新的城市,連聯系方式也換了。本來留了電話和地址,但是保姆打掃的時候當作廢紙給弄丟了,還告訴我有緣會再見的徐杰西說到後面有些失落,
安俊黎想起剛才男孩的笑容和現在的失落,覺得心里一陣絞痛,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西崽應該感到高興,因為他一直呆著的那個家里也不是那麼絕情,起碼還是有人惦記他。他這個沒有血緣的弟弟,在茫茫人海中憑著三年前見過一面的印象追趕一個人去問他的消息,他的爸媽也只是隱瞞了他死去的事實,給了他一個假象的好結局。逢年過節,他們還會去給西崽送上一束花,墓地也選了一個不錯的地方。
「他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或許過幾年他有時間會回來看你,因為他走之前還很惦記你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說你一定會變得不一樣,你一定有自己路要走
「你告訴我他住哪里,在哪個城市我都可以去找他,先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吧!」少年執著的問道。
安俊黎一陣心虛,沒想到徐杰西會這麼執著的追問。安俊黎眼神里的冷踫撞到徐杰西眼神里的盼望,安俊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西崽已經走了這麼久,或許他不應該再去掀起一段悲傷。就讓這一切徹底過去吧!
「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少年警覺的問道,安俊黎對徐杰西的一語中的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麼端倪麼?
安俊黎說,「是,不過他失憶前一直很惦記著你他沒想到他月兌口而出的還是一句謊言,他只是不想傷害了一個有夢想還未經歷什麼苦痛的少年。
「失憶?」少年一陣驚異,然後目不轉楮的看著安俊黎。
「嗯,他之前出了一次車禍,後來身體恢復的很好,只是失憶了。他不記得我們了,不過這樣也很好,他和他的父母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他也不再記得自己原本是個孤兒的事情了,所有的那些苦難也都從他的記憶里抽離了
安俊黎安慰自己並沒有說謊,西崽是從悲哀的塵世里月兌離了,他應該在一個他們現在還到達不了的地方過著不一樣你給的生活。如果真的有轉世,此刻他一定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不該有人用多余的悲傷去擾亂他現在的生活。
少年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樣也好,知道他過得很好,也就放心了。說實話,我總擔心我爸媽是騙我,或許是他們背地里干了些什麼,把他趕走了?或者是他出了什麼事不肯告訴我。不過今天听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和徐杰西分開後,安俊黎一個人走在路上。風一直沒有停止,在密不透風的黑暗里穿梭著。這個時候安俊黎就一直在想,徐杰西不相信父母的話,卻輕易的相信他一個只是三年前偶然見過一次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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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溪說要去外地出差幾天,蛋清送夢溪去了機場。毫無意外,他又一次看到了邱。
邱很勤快的從蛋清手里接過夢溪的行李,然後還說要蛋清放心,他會照顧好夢溪的。
蛋清嘴上客氣的說謝謝,心里卻難受的很。邱分明就是借著上司的身份,惡意的接近夢溪,但是蛋清卻不能直接拆穿他,因為夢溪只會覺得是他無理取鬧。
蛋清真的是很討厭邱這個人,總覺得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用盡心機。這樣的人很可怕,他記得爸爸說過,「一個人如果說話都要在腦袋里面繞很多圈,說話總是話里帶話,那麼這個人一定要小心
過了好久,蛋清才發動車子離開機場。一路上的車輛很少,所以蛋清的車速很快。可是突然之間他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抽痛,車子因為失去了控制所以之間想到路兩邊的護欄撞去,蛋清意識到事情不好的時候,使勁的轉動著方向盤,可是已經來不及車子還是撞了上去。
猛烈的撞擊和頭腦內的轟鳴讓蛋清暈倒了過去,等到有人敲著車窗的窗戶的時候,蛋清微微睜開眼楮。還好最後的減速讓他沒有全力的撞出去,蛋清活動了一下手臂打開了車門,他還能走出來,只是頭痛的厲害。
那個人好心的把蛋清送到了醫院,蛋清的傷勢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頭撞破了。但是突如其來的車禍,讓他忘了自己之前的胸口的疼痛,經過簡單的包扎後,蛋清就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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