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阮兒收回神,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向蘇 ,然後說道︰「他們都以為那盒子里是——傳位遺詔
蘇 瞳孔立即睜大,那盒子里竟然是,是傳位遺詔!他定定地看著平阮兒,當年她回京究竟經歷了什麼,他只知道關于三皇子的那場大火,還知之不詳,她從來輕描淡寫而過,現在看來,只怕是凶險萬分!他竟然讓她一個人回了帝京,讓她一個回到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帝京!
「老大,當年你……」
「我沒事,都過去了平阮兒擠出一個微笑,除了偶爾做噩夢外,她還活得好好的,真沒有什麼事。
「那傳位遺詔的事?」蘇 不由得擔憂,怪不得皇帝視她為眼中釘,若是遺詔現世,只怕他的皇位便會變得名不正言不順。也怪不得燕國公府賊心不死,原來是有倚仗的。
想到這兒,他又覺得有些不對頭,忙問道︰「什麼叫他們以為盒子里是傳位遺詔?」先前他被傳位遺詔四字驚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對呀,就是他們以為而已。那盒子不過是當年我及笄時與小璋子玩鬧畫的幾幅畫罷了
「啊?」蘇 徹底暈了,幾幅畫還藏得這麼好!
「嗯。在書房弄暗格是我的主意,然後小璋子說要把最珍貴的東進去,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竟然收藏的是我隨手亂畫的兩幅畫。第一幅畫是我胡亂畫的烏龜,我想現在應該在皇帝手中,他看到估計會惱羞成怒。第二幅是我畫的多嘴的鸚鵡,八成更像烏鴉吧,如今應該在燕國公手里,相信燕國公也氣暈過去了。至于最後一個暗格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所以才會如此緊張。那個暗格是最隱蔽的一個,小璋子說他也放了一幅畫,只是畫的什麼我卻不知道。如今,落在了楚軻手中……」平阮兒說完不由得輕笑出聲,「果然是魑魅魍魎競相上陣,出征前我下令讓侯府的暗衛撤退之後便不斷有人進府暗中查探,後來一無所獲後便把主意打到了被毀的三皇子府,沒想到昨夜一去就把所有的鬼逼了出來。果然,不過都是人在作祟罷了!」
說完的她的眸子已經變得一片冰冷。
「的確,人才是世間最可怕的,鬼算得上什麼!」蘇 也不由得嘆道,隨即問道︰「那你手中究竟有沒有……」
平阮兒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蘇 一片茫然,最後沉重地嘆了一聲,說道︰「其實你有沒有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們都認為你有
平阮兒深以為然,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月兌離這個危險圈了。只是,現如今連猴子也被牽扯進來了。
「不要又想著讓我隱姓埋名!哼!」蘇 見她若有所思,急忙打斷道,還重重地哼了一聲。
平阮兒詫異地看著他。
「怎麼,我就不能聰明一回了?」
平阮兒搖頭,她本想問他是不是懂得猜心,後來又覺得多此一舉。猴子雖然不擅長爾虞我詐權謀之術,但並不代表他笨,況且他對于自己的情緒一向了如指掌,和蘇姨一般。那麼,自己如今明白過來,他是不是也知道?是不是也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不管了,還是說了吧!
「猴子,那個……我想說,我一直把你當……」
「當親哥,比嫡親哥哥還親的親哥!」蘇 沒好氣地接道。這下平阮兒是徹底沒話說了,只得微張著嘴巴望著他。
「把嘴閉上,丑死了!」蘇 瞪了她一眼,然後說道︰「平阮兒,我也不想以後你見到我尷尬,今日話說完之後你還是我老大,你也別放在心上。我蘇 十年前敢拉著蘇姨喊干媽,不信今日還沒勇氣跟你告白!」
說是這樣說,平阮兒卻發現猴子無意識地抓了抓手下的被褥。只听他繼續說道︰「其實你就是個喂不家的白眼狼,這些年我算是發現了!我或許不好,可是三皇子我看著卻是一等一的人物,哪知道這麼多年他也沒能入你的眼,你不過就是把他當朋友罷了。至于我,和你相處的時間更長,只怕你拋棄我來更順手。其實你的心防一直很重,就如這一次,若不是我跟蹤你,只怕這些事你憋死了都不和我說,或許你真的是不想我和蘇姨擔心,可是你就敢說你沒有一點怕我泄露出去的意思?我不是責怪你,你是我老大,也是我最親的人,何況每個人都有秘密,這些我都不怪你
蘇 頓了頓,隨即又肯定地說道︰「別想太多,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只是有些生氣,你一個人風雨里來去,有危險都不給我說,這很令我生氣!我很在意!」
「我不是故意的……」平阮兒听得鼻頭酸酸的。
「不,你就是故意的。你害怕,你尤其害怕我們死。只是,我和蘇姨哪是這麼輕易就死的,我說過,你不是天煞孤星,你也不用在意克死誰。生死有命,豈是你一個女子能克死的,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平阮兒詫異地抬頭看他,眼眶已經微微地紅了,隨即她深吸一口氣又憋了回去。
「我想說的是,從帝京回來後你就真的已經不太容易相信人了,這也是昨夜你開口問寧有意而我卻並不意外的原因。至于為什麼,我猜應該和那個差點兒走進你心里的人有關聯。當年一把大火燒盡了一切,所以從此以後關于情愛方面你再也不存希望了,甚至于關于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你也在不斷懷疑。我也算看明白了,我和三皇子兩個都沒戲,我是太像你,而三皇子,是因為與你太不同,至于適合你的,我也想不出是個什麼樣子,或許某一天就出現了。如今你既然開了口,定是已經想好不願接受我,只不過這樣也好,我還是你大哥,還是潑皮猴子,只有親情才是最牢固的,天天守在你身邊幫你擋桃花也還不錯!」
蘇 笑了笑,笑容寬和而溫柔。他伸手模了模她的頭,又使勁揉了兩把,好似要將滿腔的愛發泄一般,隨即甩下一句「我餓了,吃飯去了,一會兒再來看你」便瀟灑地走向房門。
平阮兒怔怔地看著蘇 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有種釋懷的感覺,卻也有一抹苦澀。猴子那麼好的人,不該在她身上蹉跎年華的……
蘇 則裝作狀若無事的樣子出了平阮兒的房間,但實際上他的手心早已汗濕了。原來,坦陳心意也並非一件簡單的事,天知道他鼓起了多麼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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