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櫻雖然想去,但是一來小周不在身旁,二來她不想程硯心中再有什麼幻想,因此還是拒絕了。
小周以為自己不知道程硯的情意,可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知道的。可是很多時候,她只能裝作不知道,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每次和程硯出去,總會遇上他的前女友,那些充滿敵意的眼神,那些若有所指的話,她即使最初不明白,慢慢的也都明白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程硯對她,是不一樣的。
劉櫻曾經想過,以後要不要拒絕程硯的邀請出去玩,因為自己無心。可是程硯從來沒有明確說過,她不好做什麼。而且,仔細想來,即使沒有愛情,其實還是有友情的。對于程硯這個朋友,她還是非常喜歡的。只是,她的喜歡,也許和程硯想要的不一樣。
她想,程硯號稱花心蘿卜,那麼他應該會很快改變心意,喜歡上另外一個人的。
「為什麼不來呢?機會難得啊,十一月份的北京美極了,你不來一定會後悔的。」程硯爽朗的聲音在手機里響起來。
劉櫻握了握手中的手機,又看了看在不遠處的張瑞,想起遠在美國的小周,既然無意,還是早些說明吧。她吞了吞口水,暗地里給自己打氣,說道︰「我是想去,可是小周不在。我和他說好的,以後要一起去很多地方。」
說到這里,劉櫻停了一下,但是她咬咬牙,繼續說道,「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上路,看遍路上的風景,這才比較好呀!」
說完這些,她心中松了一口氣,靜靜地等著程硯的回話。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原來拒絕一個人,也會這麼困難,可是說出來了。心中很是輕松。
程硯拿著手機,看了一眼街邊飛舞的落葉,覺得車里太悶了,于是下了車,慢慢地蹲在了地上,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深秋的冷風吹過來,他冷得發抖。
原來被拒絕了,是這種滋味麼!他腦中閃過一張又一張或是悲泣或是流淚的臉,深深地體會到了以往自己說出分手時。那些女友的難過。
喉嚨滾了滾,他想說話,可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說。緊握著手機的手顫抖著,一如他的難過。
「呵呵,也對。和自己喜歡的人看風景。這才是人間美事。」半晌,他對著靜默的話筒,艱難地說道。
曾經說過,要一起去巴黎的,今生,恐怕都沒有機會了吧……
午後的北京,慢慢地下起了小雨。那些黃葉沉沉地掉了下來,再也沒有以往在風中飄飛的輕盈。整個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層淚光。
劉櫻覺得過了很久,才听到了程硯的回答。這一次,她無法回避,程硯的聲音里帶著顫抖以及濃濃的哀傷。不論對錯。她傷害了這個人,這個對自己好的人!
「我從薩拉回來,給你帶回了禮物——」說到這里,劉櫻停了下來,她覺得此時此刻。她說這些很不合適。
「謝謝了啊,我回去了一定好好看看。如果不滿意,到時我可不會放過你啊,哈哈……」
听著電話里故作爽朗的聲音,劉櫻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道︰「好啊,我等著呢。」
似是听出了劉櫻聲音里的歉意,程硯道,「你不要多想,沒事的。我先掛了啊,有別的電話打進來了。」
放下手機,劉櫻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又有些輕松。
過了一陣,她才終于把心情收拾好,于是繼續挑選原石。
由于往後需要的原石很多,因此劉櫻決定把店里所有的原石都挑選一遍,絕不放過任何一塊!
這間店並不算大,各種原石隨意擺放,似乎很是不受重視,但是這一行的人都知道,這只是表象而已。
看過兩塊原石之後,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接著門被打開了,老板帶著兩個中年男子模樣的人進來。
「哈,劉小姐真的在這里啊!」其中一人看到劉櫻,連忙高興地說道。
另一人看了看劉櫻,又看了看張瑞旁邊的袋子,道︰「既然劉小姐在這里,估計我們今天也不會有什麼收獲了!」
劉櫻站起身來,笑了笑︰「客氣了,大家都是靠經驗賭石,都是一樣的。」
說著,她對旁邊走過來的張瑞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中暗自對自己吐舌頭。要說別人是靠經驗賭石那還差不多,她自己明顯不是。她,靠的是作弊器!
「劉小姐太過謙虛了!整個a市誰不知道劉小姐的技術啊!我看不單年輕一代無人比得過劉小姐,就算老一輩的,也難以勝過劉小姐!」先說話的那人繼續奉承道。
「兩位這是?」劉櫻懶得再廢話了,直接問因由。
看得出劉櫻有些不悅,店老板連忙道,「是這樣的,這兩位先生都是賭石界的好手,在騰沖以及平洲賭石市場都曾經留下赫赫威名!自從得知劉小姐賭出過巨無霸玻璃種帝王綠以及極品翡翠西瓜,便一直都想和劉小姐對賭一番,但是由于種種原因錯過了。今日得知劉小姐出現在這里,便專門過來,想和劉小姐切磋切磋。」
「哦?那這兩位先生是如何得知我今天來賭石街的?莫非跟蹤我?」劉櫻不客氣地問道,但是雙眼看的,卻是店老板。她身邊有大批人手,自然知道這兩人不可能跟蹤自己,定然是店老板饒舌。
果然,店老板老臉一樣,有些訕訕地,呵呵笑著,並不敢回話。
其中一人在旁道︰「請劉小姐勿怪,這是我們再三請求老板幫忙留意劉小姐的。因為我們對劉小姐神往已久,但一直無緣得見,所以出此下策。還請劉小姐海涵。」
哼,海涵什麼?難道自己不海涵,他們會離去麼?也罷,今日她本來就是為了賭石而來的,大不了賭幾把。在a市,她倒不擔心這些人會胡來!
「那你們說說,該怎麼賭?」
「這樣吧,我們分別從這里選出三塊原石,在店中拋解,誰輸了,不但要把切出來的翡翠交給贏的那方,甚至要賠償贏的那一方切出來翡翠的價格!」那兩個中年男人相視一眼,馬上說道。
劉櫻把這些看在眼內,知道對方這是早有準備了,感嘆道,「可真是豪賭啊!」不是按照標價賠償,而是按照切出來的翡翠價格賠償,這個數,可大可小。小的,沒準一分錢都不用陪,大的,可能得上億!
接著話鋒一轉,「這里也就我們這幾個人,我怎麼知道你們輸了不會賴賬呢?」
「看來劉小姐對自己的技術很是自信啊,竟然料定我們必輸。」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補充道,「如果劉小姐信不過我們,我們可以出去多約幾個人進來做評判。」
劉櫻點點頭,「可以。不過,你們有兩個人,是打算怎麼和我對賭呢?」
其中一個看起來面目比較英俊的人站前一步,道︰「我來和劉小姐對賭。我朋友只是在旁看著。」
「先生貴姓?」劉櫻問道。
「我們都姓孟,我是小孟,他是大孟。」面目較為英俊的那人先是指指自己,接著又指指旁邊那個中年人,介紹道。
劉櫻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看向小孟,道︰「我可以和你們對賭。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每日只賭一次!」
聞言,小孟皺起了眉頭,「這,一次會不會少了點兒?輸的那一方連翻盤機會都沒有,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我最近都會出現在賭石街,如果誰想翻盤,可以第二天再來。」說到這里,劉櫻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我有時可能來不了,但是總不會跑掉的。今天不來,明天準來。但是事先聲明,賭石這東西,不可能每天都延續下去的,十把之後,我估計不會再應戰。」
「這……」大孟看了看劉櫻,道,「我听說劉小姐以賭石為生,為何不是每天都賭呢?」
這個話題有些冒昧了,小孟連連對大孟使眼色,但是大孟只裝作看不到。
「職業倦怠。」劉櫻沒有生氣,但是也沒打算直說原因。她其實是想回答,對賭浪費時間,不如自己去賭石的。但是這番話說出去,未免落了個高傲的名聲,因此忍住了。
「好吧!那就依劉小姐所言,每日一賭。」小孟笑笑,回道。
店老板在旁見談妥了,于是笑著插話道︰「那請什麼人來見證,兩位有無要求?」
小孟將視線移向劉櫻,他因為自己是男士,想謙讓劉櫻一把。
「三個有一定資歷的鑒定師,一個店老板,店老板得有勢力,例如暖玉齋的老板。」劉櫻說道。要店老板,是需要找一個鎮得住場面的,萬一哪一方賴賬,還有個人站出來主持公道。
當然,劉櫻自己可以讓對方不敢賴賬,但是這些都是私底下的勢力,她不想暴露出來。在人前,她還是乖乖地做個柔弱的賭石師比較好。
店老板听劉櫻說完,點了點頭,看向小孟。
小孟也無意見,便也點了點頭。
于是店老板道︰「我這就去請人過來,非常期待兩位精彩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