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包間內,蕭遠秋沉默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面黑乎乎的夜色,手中輕搖的玉扇也帶著幾分嚴肅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了?」
蕭遺墨擰眉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
「翎叔說,如果這邊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你們就盡早的回谷去。」蕭遠秋並未轉過身,依舊看著外面,夜幕下的默城靜謐的可怕。
「秋哥沒听清我的問題?」蕭遺墨走到桌邊坐下,雖然自己也想早點回去沒錯,但那女人眼下是月兌不開身的吧。
「嗯,應該是很嚴重的事,翎叔說要是你回去了,待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或許他們會更早的做出一些什麼來。」蕭遠秋也不知道翎叔口中所言的他們是指的什麼人,只依稀看出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蕭遺墨眉心糾結做一團,沉默了許久才啟口問︰「秋哥你在煩惱的不是這件事吧?」
蕭遠秋回頭︰「你怎會知道?」
「你以為我們認識幾天了?若單單是爹說的那件事的話,你不但不會煩惱,反而應該會很興奮才對,不管是誰,想要做出點什麼,都對我們夠不上任何的威脅。」蕭遺墨揚了揚眉,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
「嗯,的確是這樣,唉!」蕭遠秋頭疼的嘆息了一聲,從窗前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跟我說說吧,你出什麼事了?」蕭遺墨唇角輕勾,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淺笑,能讓秋哥煩惱到如此地步的可就只有一件事了啊。
蕭遠秋煩悶的快速煽動了幾下玉扇。
「秋哥,現在這個季節,一直猛扇的話,可是會生病的哦。」蕭遺墨含有幾分笑意的出聲。
「你猜到了吧?」蕭遠秋嘴角抽了抽,對于自己的事,他為何總是能如此快的就理出頭緒呢?
蕭遺墨捧著茶杯不語,自己要是說猜出了個大概,他恐怕就不會說下去了吧。
蕭遠秋重重的嘆息了一聲之後說︰「我爹說等你的婚事解決了之後,就讓我前去夏家見見未來會成為我娘子的女人。」
「哦?只是見見嗎?我還以為他們會直接讓你過去下聘呢。」蕭遺墨平靜的出聲,只是見個面,秋哥怎就為難成這個模樣了。
「嗯,見見不是關鍵,問題在于,並沒有訂下是夏家的哪一位小姐,所以我必須得在夏家眾多小姐之中選出一個滿意的來。」蕭遠秋未料到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而且也未料到那夏家居然會同意,原本如果訂下的只是其中一人的話,自己絕對是有把握讓其放棄想要跟自己成親的念想來著,若是對上許多人的話,就完全沒有把握。
這也並非是自恃過高,一直以來,不管是行走在江湖中,還是留在谷中,總是有無數的女子想要跟在自己身邊,夢想著未來成為自己的娘子。
而且如果面對夏家眾多的小姐,自己卻一個也沒有中意的話,估計會引發夏家的不滿吧?
「秋哥你為何這般討厭成親?」蕭遺墨一直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畢竟從前的自己也是如他這般的,不管是誰,只要在自己的面前說起成親的問題,自己就會立刻的逃走。
「嗯,要說為何……也沒有特定的理由,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跟一個自己完全不喜歡也不了解的人成親罷了。」蕭遠秋搖扇的速度放慢了許多,隨著他的問題,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那去見見又何妨,若果真沒有秋哥喜歡的女子,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何須為了如此小事,煩惱至此。」蕭遺墨起身便準備走下去。
「你真的能幫我解決?那些長者可是很煩人的哦,就算不理會那些長者,就單獨我爹與爺爺就很難應付了。」蕭遠秋眼露興奮之色。
蕭遺墨駐足︰「好歹我也是下任谷主,在秋哥心中我這個少主究竟是有多弱?還沒到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的地步吧。」
蕭遠秋搖頭︰「不是這個意思,為了我這種小事去跟谷中的人對抗的話,多少對你在谷中的聲望會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若那對你來說不算小事,對我也就不算小事,你們兄弟二人可是自小與我一同長大的,又怎會讓人為難了你們。」蕭遺墨略顯無奈的笑了笑,要是與那些人對抗的話,自己倒還真的要提早回去為妙。
「我原本還以為你一定會在一旁幸災樂禍來著。」蕭遠秋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墨弟站在自己這一邊的話,就還有幾分反抗的機會,原本就決定好了,如果遇不到自己想娶的女子,寧願這一生都一個人度過,像師父那般,似乎也不錯。
「你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啊?」蕭遺墨不悅的挑了挑眉,自己平時待他們也不差才是。
蕭遠秋忙陪著笑臉道︰「且不說我的事,翎叔叫你們回谷的事,你決定如何?」
蕭遺墨擰眉想了想,回︰「暫時先放在一旁吧,谷中的事,遲些回去也是可以解決的,讓那些臭蟲在苟延殘喘一陣吧,而且目前對我來說,她的事最重要。」
「你不要太寵她哦。」蕭遠秋忽然覺得,從墨弟見到小凡之後,墨弟的生活似乎就在以她為中心而旋轉了。
「寵自己的女人哪里不對了?我就喜歡寵著她,寵到讓她沒了我就不行。」蕭遺墨漾開一抹大大的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蕭遠秋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此刻心中這股感覺是什麼?
是嫉妒吧?
自己也想要遇到一個讓自己如此上心的人來著。
隔天,蘇小凡才剛一走進明月樓,就看到了臉上堆滿笑坐在櫃台處的鄧守才。
「小凡來了。」鄧守才見她走進來,便起身迎了上去。
「鄧老板今日怎的如此早,您孫兒沒事了嗎?」蘇小凡還是很關心這個問題的,雖然師父已經肯定的跟自己說了,那個孩子不會有問題。
「嗯,雖然還是在發熱,不過已經醒過來了,吃下去了一些粥,氣色好多了。」鄧守才欣慰的笑著。
蘇小凡也隨之笑了笑︰「那麼,下毒之人,您有眉目了嗎?」
鄧守才聞言臉上的笑意便悉數的褪去,搖搖頭道︰「沒有眉目,當日她們逗留的地方平日人煙就很是稀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什麼人當日在那附近看到過有希。」
蘇小凡猜想著,那有希或者就是他孫兒的名字吧。
「暫且不管哪個了,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就好。」鄧守才再度搖了搖頭,理不出頭緒也查不出任何線索的事,還是先暫時擱置到一旁的好。
「也是,以後小心點就好了,若是想要對付你的人,遲早會露出馬腳來的,而且……」蘇小凡原本想說,而且他們為人也不錯,理應是不會與誰結下那般大的仇恨才對,但是不知為何就忽然的想到了對面的星月樓,這要說起來,附近的酒樓也都不少,但是那星月樓為何就獨獨愛與明月樓做對呢?
「有何不對?」鄧守才見她眉心深蹙,一臉很是糾結的神情。
「沒,只是想問問,鄧老板你與那星月樓究竟結下過什麼梁子?」蘇小凡覺得這應該是自己早就該詢問清楚的事才對。
不過一直都想著,那星月樓利用卑鄙的手段去奪得自己的配方,自己必須得弄垮它才行。
一直那樣想著,然後就忘記了去思考其它的事情。
「那星月樓的老板王一,曾經算是我的友人,只不過發生了一些事情,乃至于到如今已有好幾十年沒有來往過了。」鄧守才面色黯淡。
「這樣啊,那我去忙了,鄧老板你可以回去陪這你家孫兒的。」蘇小凡見他似乎有幾分不想提起,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好友之間會鬧到幾十年不相往來的事,應該是很嚴重的事吧?
說起來,那星月樓的人會不會去給他的孫兒下毒呢?
幾日後,鄧守才的孫子體內的毒大多都已經全部解了,只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
害怕什麼時候,再發生相同的事。
苦苦的奮戰了半個月之後,明月樓的生意一直有蒸蒸日上的趨勢,星月樓卻是門庭冷落,客人逐漸的在減少。
蘇小凡也多日未回家了,打算趁下午不算太忙的時間段回家一趟,說起來也有許久未回去了,女乃女乃跟娘也未來看過自己,估計最近家中也很忙吧,畢竟娘新增了那麼多只的雞鴨,肯定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照料。
院門前不遠處,兩人才一下馬車,就听到了悠悠揚揚的琴聲。
蘇小凡微驚,真的就如蕭遠峰說的那般,娘會彈琴,而且真的彈得很好听,猶豫了片刻,抬腳朝著後山的方向走了去。
蕭遺墨駐足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進了屋內,她們母女這麼長時間未見,應該是有些話想單獨說說的吧,自己就暫時不去打擾她們好了。
堂屋內,葉氏正在縫補著幾件小衣服,抬頭看到蕭遺墨之後,便將針線活放到了一旁,看了一眼他身後︰「小少爺回來了,凡兒呢?」
「她去後山了,您這是在做什麼?」蕭遺墨看她剛才在縫補的時候似乎將那幾塊布拿的很近,應該是年紀大了,眼楮不大好使了吧。
「這不,天氣涼了,就想著用以前家中的布料給軒兒縫幾件小衣裳出來,不然到真正冷起來的時候,可就沒有衣服穿了。」葉氏笑了笑,掃了一眼躺在身旁搖籃中睡的正香的蘇小軒。
「衣服什麼的,我們下次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些回來好了。」蕭遺墨也隨她看向那蘇小軒,似乎比上次回來看到的時候胖了許多。
葉氏搖了一下頭︰「不用了,這些衣服都還是可以用的,沒必要浪費銀子買新的,而且啊,軒兒還小,就算弄了新衣服,也穿不了多少時日,等日後長大些,買了衣服能穿的更久了再備新衣也不遲。」
蕭遺墨覺得她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就沉默的點了一下頭,小孩子的確是長的很快的,此刻自己都還記得,他剛出生的時候就一點點大,只不過眨眼間,就已經長到這般大了。
後山,蘇小凡輕輕的靠近了賈氏的身邊,靜靜的站在她身後,雖然琴聲很好听,其中卻夾帶著濃濃的思念。
許久,琴聲停止,蘇小凡淡淡的出聲︰「娘,在你從前的家中也有讓你想要見一見的家人吧?你為何不回去呢?」
賈氏回頭,有些微慌亂的對上蘇小凡的眼,只一瞬就恢復了平靜︰「因為有想見的人,同時也有不想要見到的人,所以一直猶豫不決,有些迷茫。」
「那麼,回去的時候只選擇見自己想見的人不就可以了嗎?」蘇小凡走到她身邊蹲下,雖然如今的她徹徹底底的就是一個鄉村的婦人,但是感覺她並不是因為自己容貌上的變化才不回去的,而是心中有著許多無法放下的事情。
「凡兒,從前的一些事情為娘不跟你說,是希望你不要遇上任何的麻煩,眼看著在你自己的努力中我們家的日子一天天的變好了起來,若是跟我的過去扯上關系,或許我們的生活又會再度回到原點,又或者會比從前更糟糕。」賈氏的臉慘白了幾分,想起了從前那段想忘也忘不掉的往事。
「好。」蘇小凡掀唇對其笑了笑。
為了讓她安心,也要裝作對此事不在意了,如果自己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或許她就會一直為難下去,看來自己真的必須變很強才行,強大到可以幫她扛下所有的負擔,讓她不再一個人背負著過去。
返回院子的時候,經過自家的那一片竹林,蘇小凡心血來潮的跑了過去,四周看了看,然後回院中,拎了菜刀就走了又走向了竹林。
賈氏將琴放好之後,也不放心的跟了過去,這個時間,不知道凡兒拿著菜刀是要去干嘛。
「凡兒,你砍這竹子去作甚?」賈氏圍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蘇小凡揮著手中的菜刀,一下下用力的砍向一棵還算女敕的竹子,不一會兒,砍倒之後,才支起身子,回話道︰「晚上弄點新東西出來嘗嘗看,如果好吃的話,說不定可以拿去酒樓中賣賣哦。♀」
賈氏微微皺眉,這竹子莫非也能炒著吃?
院中,蘇小凡將竹筒一節一節的切了開來,在較為光滑的一面,小心的鑿了還算跨長的口子。
「你這是在干嘛?你娘說你要炒竹子來吃。」蕭遺墨從地上撿起來一個,拿在手中反反復復的打量了起來,這東西它真能吃?
「呵呵。」蘇小凡抿嘴笑笑。
「好了,你進屋去歇著吧,一會兒就可以吃了哦。」蘇小凡神秘的揮了揮手中的一節竹筒,然後將地上的全部撿起來,抱進了廚房中。
傍晚,蘇小凡將燒熟的竹筒飯,用濕毛巾包著,放在盤中,端進了唐屋內。
蕭遺墨好奇的湊上去嗅了嗅,能聞到竹子的清香,還有米飯的芬芳,加上一些肉類的香味兒,頓時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竹筒內的米飯香軟可口,比從前吃的任何一餐米飯都要香。
「你慢點兒吃,廚房內還有呢。」蘇小凡勾唇笑笑,看著他極快的將一勺勺冒著熱氣的飯喂進嘴中,就怕他會燙著了自己。
「凡兒,最近酒樓中的生意如何?」葉氏吃飯的同時,出聲詢問,這些日子她都沒有時間回來,想必是累壞了吧。
「嗯,還不錯,最近攢下一些銀子了,在過年前,找人來幫我們家翻新一下院子如何?」或許是之前一直住在這里,才沒有覺得哪里不對,近日一直住在城中,無論是自己的七里香酒樓還是那明月樓,裝修的都極為好,如今再看著自家這破破爛爛的房屋,就覺得無比的寒磣,有錢的話還是得稍微修整下房子,讓女乃女乃跟娘她們住的更舒服一些才行。
葉氏放下手中的碗︰「暫時不用了,若是真要修整的話就等明年開春後吧,眼看著天就要冷起來了,家里要重新修葺的話,那期間住哪會是個問題。」
蘇小凡擰眉︰「的確是這樣沒錯,要不然就我們家旁邊的那塊空地如何?用那塊空地重新蓋一個院子出來。」
「這事等日後再說吧,這房子雖然破舊,你爹也是廢了很多心思來修補它的,住在這里面我很安心,等軒兒長大了,說不定也不會住在這窮困的鄉村,若只是你女乃女乃跟我的話,住這房子足夠了,凡兒你還是將銀子都留下來做別的事情吧。」賈氏也知道她開那酒樓跟村長家借了不少的銀子。
「嗯,我知道了。」蘇小凡點頭,眼下手頭雖然是松了一點點,離還光村長家的錢可是還很遙遠啊。
「我吃飽了,我去後面,再砍些竹子回來。」蘇小凡擦擦嘴就要起身走出去。
賈氏連忙出聲喚住了她︰「凡兒,還是先去休息吧,這天都黑了,砍到自己手可如何是好?等明天我一早起來給你準備好,之後讓你帶去就好了,剛好也有一些雞鴨,差不多能帶去酒樓中了。」
蘇小凡思索了一下,就也未在說什麼。
早上起來,帶著那些東西回到七里香之後,就將方法告訴了廚房中的人,讓他們先少做一些出來試賣一下,如果效果不錯,下午再讓人去問問周遭也沒有大量出售竹子的人家。
蕭遠峰打折呵欠從後院走出來,看到蘇小凡之後就說︰「不早了吧,你怎麼還沒過去?」
「嗯,差不多就要過去了。」蘇小凡打算先在七里香試賣一下,反響不錯的話,再弄到明月樓去出售,畢竟明月樓最近很忙,從早到晚的沒有什麼空余的時間,如果不好賣的話,就直接不用拿過去了,免得害大家變得更忙。
「那趕緊過去吧,今天我也跟你們一塊兒過去,據說那星月樓的人昨天下午過去找碴了。」蕭遠峰不確定的出聲。
「找碴?」蘇小凡眨眼,自己走之前還好好的呀。
蕭遠峰只輕點了一下頭,就從水月的手中接過早飯吃了起來。
蕭福神色嚴肅的站在他們身旁出聲︰「是從昨日幾個來酒樓中吃飯的客人口中听說的,那星月樓中的幾個店小二拿著鑼鼓跑到明月樓門前去吆喝,價格什麼的,送的東西什麼的,都比明月樓要低要多。」
蘇小凡挑眉︰「哦,讓他們鬧去吧,這大半個月了,他們可能已經快要無計可施了。」
「沒關系嗎?」蕭福覺得要是有人來七里香門口撒潑,自己肯定得怒不可謁的將其趕走,說不定還會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起身。
「所謂民眾的眼楮是雪亮的,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明月樓的名氣已經做出去了,就算他們以價格為優勢想要拉回一些客人,也不可能全部都拉回去,人都是享樂主義的,就算價格相差一些,通常也會選擇更合自己胃口的東西。」蘇小凡覺得自己在明月樓努力了大半個月,快有些撐不住了,偶爾也想要讓自己放松一下,小小的休息休息。
如今的星月樓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弄垮它只是時間的問題,基本上它已經沒了翻盤的機會。
「還有一件事……」蕭福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口。
「福叔有話就直接說吧,沒關系的。」蘇小凡淺笑著看過去,腦海中已經在計劃著弄垮這星月樓之後,要再做些什麼,心中一直有兩個很矛盾的想法,既想要先還完村長家的錢,又想要利用最近賺來的銀子,繼續擴大自己的事業。
「之前水紋從客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些跟明月樓老板相關的事,因為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所以原本是不打算說的,但是昨日又听聞了星月樓的事,忽然覺得那樣的人說不定真的就會做出那樣的事來。」蕭福攏著眉,神色肅然。
「福叔說給我們听听吧。」蘇小凡走到蕭遠峰對面的位置坐了下去,若是跟星月樓的老板相關的消息,自己還真就十分的想要知道了。
蕭福猶豫了片刻後出聲說︰「那位客官說他從前也是經常在明月樓吃放的,只是後來明月樓的主廚接二連三的走掉,飯菜變得不合他胃口,就沒有再去過了,所以他認識那鄧守才的孫子鄧有希,說是半個多月之前,他無意中在街上遇到了那鄧守才的孫兒,正被那星月樓的老板王一跟幾個家丁圍在一個角落里,不知道在強行給他吃什麼東西,因為只是路過的時候,隨意的憋了幾眼,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不,那天跟同行的人聊起這明月樓跟星月樓之前的糾紛,才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蘇小凡听完激動的站起了身︰「福叔你記得那位客人是誰嗎?能找出他來嗎?」
蕭福擰眉想了想︰「那位客人最近經常會來酒樓中,不是下午就是晚上。」
「那麼,今日若是他來的話,福叔叫人到明月樓通知我一聲,就算今日沒來,日後來了,也讓人來通知我一聲。」蘇小凡忽然覺得,似乎可以更快的讓那星月樓消失了。
「好,少女乃女乃放心。」蕭福不清楚她听了為何突然之間那麼激動,不過既然她如此急切,自己就一定會盡心的去留意那個客人。
去到明月樓之後,蘇小凡一直心事重重的在廚房中忙活。
許久,疑惑的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廚房中,似乎比自己還要顯得心事重重的一群人,走到紀雲身邊問︰「紀雲師父,他們今天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都很在意昨日那星月樓的事吧,小凡你不用往心里去。」紀雲隨意的掃了一圈廚房內,自己倒並不是很在意,畢竟雖然他們有來鬧事,今天的客人還是很多的,對明月樓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中午正是熱鬧的時間段,蕭遺墨無聊的趴在櫃台,還以為昨日那星月樓來鬧事了,今日也會來呢,這等了一個早上,也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墨哥,你在想什麼?」蕭遠峰湊到他耳邊,壓低了嗓音詢問。
「沒想什麼啊,我在等那些前來鬧事的人。」蕭遺墨單手撐起腦袋,眸光淡淡的看向酒樓門外,此時客人正絡繹不絕的從外走進酒樓中,那星月樓的人只鬧了那麼一次的話,應該不會就此罷手的吧。
「我也在等。」蕭遠峰也如他一般的撐著頭看向外面,今日那些人若是膽敢過來找碴,自己就揍得他們以後想來也來不了。
等了一個中午,也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蕭遺墨嘆了口氣,從凳子上跳下去,抬腳進了廚房。
鄧能沒有听到兩人之前的說話,卻偶爾听到了從蕭遺墨口中發出的幾聲輕嘆,此時見他走了,就湊到蕭遠峰跟前問︰「這位公子,那小少爺今日是在煩惱什麼?或者說是我們哪里有做的不夠周全的嗎?」
「沒有,只不過是沒有人來鬧事,覺得無聊罷了。」蕭遠峰揚眉笑笑。
「……」
鄧能無言,自己到盼著他們不要再來鬧事了,雖然昨日鬧了那一通,沒有對酒樓起到任何的影響,但若是一直鬧下去,那可免不了會影響到這好不容易紅火起來的生意。
晚邊,又是一天中客人最多的時間段,蕭遺墨與那蕭遠峰兩人正坐在廚房中,吃著蘇小凡未兩人準備的點心。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只為蕭遺墨準備的點心。
蕭遠峰是趁吃趁喝的。
「要吃就吃,不要盯著。」蕭遺墨手中拿著一塊點心,見蕭遠峰一直望著盤中的點心出神。
「以後我也要找一位很會煮菜的娘子才行,墨哥,你可得幫我。」蕭遠峰拿過一塊糕點,憤憤的咬了一口,听了哥來之後說的話,心中就隱約的有些不安,據說那玉書哥最近因為反對父母安排的婚事,在家絕食抗議呢。
想想就覺得日後自己免不了也會遇到相同的事,而且那玉書哥素來對父母說的話,可是言听計從的,此次究竟是因何如此激烈的反抗來著?
想到這個,忽然抬頭詢問道︰「墨哥,你知道玉書哥可有心上人?」
蕭遺墨搖頭︰「玉書向來就是一個書呆子,就算有心上人,也只可能是書中的人。」
「對啊,難道他會為了一個書中的人去反抗他爹娘嗎?」蕭遠峰擰眉,想著爹跟爺爺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顫,要是自己來一出絕食抗議什麼的,他們一定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餓死,也不會妥協的。
「不知道,日後回去就知道了,不然你偷偷的回去將玉書帶出來如何?」蕭遺墨警惕的掃了一眼四周,見大家都在忙活,沒人听到這邊的談話才放下心來,都跟他說了不要在外人面前叫自己墨哥,他最近怎麼就是記不住了,找個理由將他打發走算了。
「帶?那叫偷出來吧?」蕭遠峰隱約記得幼時,就經常奉了墨哥的命令,偷偷的溜到玉書哥家中去,將他從那擺滿書的書房中強行的帶走。
「對,就是叫你去將他偷出來,你看他原本就一柔弱書生的模樣,比師父還要瘦上許多,如果一直鬧絕食什麼的,身體會垮掉吧,而且說不定還會一病不起什麼的,你就不擔心?」蕭遺墨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繼續在那添油加醋。
蕭遠峰在听了他的話之後,眉頭糾結成了一團。
就在蕭遺墨正準備繼續說點什麼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雖然這個時間段,進店的客人本就很多,本來就是很吵的,但是此刻的喧嘩聲卻有些與眾不同。
蕭遠峰眉頭瞬間松展了開來,笑著一陣風一般的閃了出去。
蕭遺墨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啊,站起身,攔在正欲走出去的蘇小凡跟前說︰「你們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很忙的嗎?交給我們來處理就好,不過就是一些普通的店小二,很容易就收拾了。」
蘇小凡猶豫了一下,才輕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那你們小心一點啊。」
店門口,蕭遠峰不悅的伸手掏了掏耳朵,那幾個星月樓的店小二這是想要吵死幾個人嗎?將那鑼鼓敲的如此響。
蕭遺墨站在店門口,頓了片刻,看向身旁的鄧能詢問道︰「我們酒樓中的鑼鼓呢?全部拿來。」
「你們幾個去將鑼鼓全部搬出來。」鄧能也不知道他具體是想要干嘛,不過也依言照辦了。
蕭遺墨拿了其中一個最小的鑼鼓,交到蕭遠峰的手中︰「你去,就在那幾人的耳邊給我用力敲。」
蕭遠峰楞了一下,隨即笑著接過,走了過去,腳下輕功施開,極快的在那幾人的耳邊卯足全力的胡亂敲了一通。
停下之後,只覺得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那幾個人此刻都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哀嚎連連。
過了一小會兒,其中一個,緩過神來,怒沖沖的大步走到蕭遠峰的面前,怒斥︰「你們明月樓的人是想要謀殺嗎?」
「哎呀,怎麼說的那麼嚴重,我不過是配合你們的行為,也敲一下鑼鼓來玩玩罷了。」蕭遠峰再度伸手不雅的掏了掏耳朵,掃了一眼站在身後看戲的那些群眾,揮揮手道︰「各位,如果是來明月樓吃飯的,就請直接進去吧,如果是來看戲的,可是要給銀子的哦?」
回應他的是一陣哄笑聲。
蕭遠峰不以為意的聳聳肩,神態輕松的對上幾位似乎都緩過神來了的人︰「跟你們說,這日後啊,如果你們每天都要來明月樓敲敲鑼打鼓,我就半夜上你們家敲鑼打鼓去,給人添堵,我可是最拿手的。」
「哼!」
為首一個手持鑼鼓的人,捂著還嗡嗡作響的耳朵極快的跑了回去,余下的幾人也紛紛跟了回去。
「沒勁,這樣就解決了?」蕭遠峰嘆了一口氣。
「是啊,我原來還以為要鬧上一番呢,這不讓他們都拿出來了。」蕭遺墨指了指身旁捧著鑼鼓的幾個人。
鄧能嘴角抽搐的站在那,這兩個人簡直就是小惡魔,要知道昨日他們來的時候,老板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都沒有將他們趕走啊,今日如此簡單的就被他們給擺平了,是不是有些太過順利了?
鄧能這邊還在思考中,那邊就從星月樓中涌出了一大批的人,手中皆拿著鑼鼓,朝著明月樓走來。
蕭遺墨抬腳走了出去,對著蕭遠峰身後的一眾群眾說︰「各位還是站遠些為好,這瘋狗發起瘋來,可是會亂咬人的。」
眾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此刻站在那的小小少爺,他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氣息,就算對上那些氣勢沖沖奔過來的壯漢,也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退縮之意,如此小的他都還站在那里,叫他們這些圍觀的大人如何能怯場,往後退呢?
「你說誰是瘋狗?」
這次沖過來的人,似乎較之之前的那些人要強壯了許多,身肥體闊,一個能頂的上剛才的倆,為首一個人面目猙獰的瞪著蕭遺墨。
蕭遺墨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回︰「跑別人家店門口來撒野的,還不叫瘋狗,該叫什麼?真當這默城是你們星月樓的嗎?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壯漢聞言,愣了片刻,指著明月樓的位置道︰「這是明月樓店門前沒錯,但是我們站的位置可是街道,並非是你們明月樓的地盤。」
「公然挑釁,還不想讓別人還手,你真當我們是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啊?」蕭遠峰豎著眉毛瞪過去,長得壯就了不起了?一身的肥肉,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自己一根手指頭都能將他們全部擺平了。
蕭遺墨不悅的擰了擰眉,轉身對著蕭遠峰說︰「直接都扔回星月樓去,若是再有人過來,也直接都扔回去。」
圍觀的人都覺得這孩子說的話,未免太過驚人了,在他們眼中,雖然那位拿著鑼鼓的公子看起來滿厲害的,這要是想將那些壯漢全部扔回去也不是簡單就可以辦到的吧。
「好,後果你要負責哦。」蕭遠峰丟了手中的鑼鼓,挽起衣袖,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些前來生事的壯漢給直直的丟到了星月樓的門前。
王一從樓上匆匆跑下來,看著此刻在酒樓門前跟疊羅漢一般的一群人,氣的吹胡子瞪眼,怒罵道︰「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老板,那人很厲害啊,像是武林中人。」星月樓的掌櫃出現在王一的身後,望著明月樓前此刻正一臉輕松的拍著手掌的男子︰「我們要不要也請些江湖中人來幫忙?」
王一聞言,眸中一亮,自己從前怎麼就沒有想到請江湖中人來幫忙呢,曾听聞過有那種只要給錢,讓他殺人放火都會照辦的江湖中人。
蕭遺墨此刻也回轉了身,對上那王一眼中一抹興奮的光芒,無聲的搖了一下頭,這人是不進棺材不落淚嗎?
還是說真的跟鄧守才之前有著非得你死我活的仇恨?
事情告一段落之後,鄧守才才急沖沖的從樓上下來,看向蕭遠峰說︰「多謝這位公子了,看來日後他們應該不會再來生事了。」
「不,他們還會來的,而且說不定,下次來找的麻煩更大。」蕭遺墨坐進了櫃台中。
街道上原本看熱鬧的一群人,此刻也都紛紛的散去了。
鄧守才听了蕭遺墨的話,不安的走進了櫃台中,低聲問︰「小少爺如何得知的?」
「從他的表情看出來的,你不妨跟我們說說,你跟他之間究竟有何怨仇如何?」蕭遺墨翹著二郎腿,平靜的詢問出聲,雖然自己是可以直接去擺平那王一,但是也想要知道他的仇恨因何而起,若是這鄧守才真的對人家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自己也無法昧著良心去做得太過。
畢竟那女人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要將星月樓弄垮而已。
「唉,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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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霸上村,王爺去種田》南宮四葉〔一對一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