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現在的舉措,是因為自己的一句提醒。******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但這是否能為賈府延續榮華富貴,卻還是未知數。
處于賈府的深閨之中,黛玉心情復雜的看著听著發生的一切——王夫人送了新胭脂、柔膚水一類的東西去給元春。
但元春尚且沒有拿著這些東西去與東宮的其他女眷交際,就已經被晉位為才人。再然後,賈府就得了消息,太孫正妃要到報國寺還願,會帶上賈才人……
這是信任、扶持的態度,榮國府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會領會錯。
一時間,賈家近乎是人人歡欣。
當然也有例外。如賈母就看不出什麼欣喜之色。
之後倒是有一件事讓賈母感到高興——年前,熙鳳因勞累而險些暈倒,此後被查出有孕。
這孩子出生後,不會是榮府「草」輩的第一人,但乘爵的長房嫡子的第一個孩子,意義尤為不同。賈母雖與賈赦母子失和,對賈璉這個孫子卻是十分疼愛,熙鳳也是極得她意的。
熙鳳一進門就把賈璉原本的通房丫頭給打發了,偏又數年不曾有孕,賈母也替她著急,只是不好說的。幸而熙鳳也沒讓她等太久。
只是這是第一胎,熙鳳又有些失于勞累,難免要臥床將養一陣子。
听到這個消息,姐妹們幾個自然就要去看熙鳳。
連著少有出門的寶釵在內,都彼此約好了。一並到熙鳳那兒去。是看望也是賀喜。誰知正是大白天時,賈璉竟然也在,且一臉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甚至明明見到了幾個姑娘,都不大想離開熙鳳的模樣。
還是熙鳳推他。道,「又不是離了我這兒就沒人伺候你了,倒杵在這兒礙著我們姐妹說話
賈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才和姑娘們告辭出去。
黛玉見了笑得張揚的熙鳳一眼,心中不有暗嘆。
她前生的這時候,年紀真正還小,又正和寶玉鬧著,還為二舅母王氏的態度揪心……且也還不懂什麼情愛之事,故此忽略了許多事情。
現在看來,熙鳳對賈璉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妥。
之前那話顯然是在刺他。
可以賈璉的性子。就是一時間拿捏住了他。這麼當著眾姐妹的面落他面子的事情,他肯定會記在心里的。哪怕現在的姑娘們也多半沒听出來熙鳳的意思……
似乎不對?
黛玉掃了一眼,憑著對這些姑娘們的了解。幾乎可以肯定,至少迎春、探春和寶釵都听明白了。只是寶釵素來是個不多話的,迎春也一笑間將自己看到的東西輕輕帶過,「二哥真是高興得都要傻了,又要擔心嫂子的身子……我還是第一次瞧見他這模樣呢
說話間,大丫鬟平兒端了茶上來,一杯杯的遞給幾個姑娘。
旁的姑娘也就罷了,青玉就有些奇怪的看著平兒,又看看四周,確認了這熙鳳的房里目前竟只有平兒。然後她就更覺得奇怪了。
以璉二女乃女乃素日的排場來看。身邊伺候的人也未免太少了些。
雖她和探春日漸交好,踫到這樣的事,她卻忍不住去看黛玉。
這一年來,黛玉在內宅的表現,和青玉認為的「被四書五經洗腦」似乎沒有什麼差別,完全是在坐視自己的名聲被傳壞,但青玉到底是個「粉」,黛玉幾次和她說的話,也表明她不是被洗腦得太死板。
反倒是她自己,雖自詡從後世那些宅斗之類的里學到了很多東西、見多識廣,但放到現實里,卻全沒里那種觀顏察色、聞一知十的能力,許多事情都反應慢半拍,甚至想不明白……
可以說再雄心勃勃,也被打擊得沒什麼力氣了。
不過,她的心態也慢慢的在沉寂中調整了過來,學習起來踏實了很多。
黛玉也能察覺到青玉的變化——自從到了賈府,青玉的浮躁就在漸漸的消失。後寶釵來了,青玉又浮躁了些時候,但很快就變得比之前更鎮靜了。
至于青玉想要學習些東西的心態,黛玉也有心成全。
不過這種事情,黛玉不想采取彎彎繞繞的方式。熙鳳曾真心待她,她也有意幫她一二,當下接了平兒的茶之後,就干脆直接問她,「怎麼竟只有你一個在這兒?莫說我們這些客人來,便我們不在,但凡二嫂子有什麼事要你去做,二嫂子身邊豈不是就失了照應?」
平兒此時尚沒有黛玉記憶中後幾年的處變不驚,听見黛玉這麼直接的問,就有些尷尬。
況且,黛玉並沒有就此打住,還加問了一句,她似乎想了想,忽然恍然般的道,「是了,我說怎麼有些不對——原來是有些時候沒見著那叫章兒的丫頭了
青玉雖想著听听黛玉的意見,誰知黛玉居然這麼說!
那叫章兒的丫鬟的事,連她都听過一兩耳朵。黛玉難道全沒听過?
平兒章兒都是熙鳳僅剩的的陪嫁大丫鬟——另有兩個已經放出去配人了——就是前些天,熙鳳因著些小事要打那叫章兒的丫頭的板子,結果被賈璉攔住了,為此這夫妻兩個還吵了一架。結果賈璉雖躲了出去,卻也把那章兒帶了出去,叫章兒在外書房做事。
姐妹們當中還沒人敢在熙鳳面前提起這個人呢。
何況又是熙鳳正懷孕、胎還不大穩的時候!
青玉都覺得驚悚了。平兒的手也是一抖,盤子上剩下的幾杯茶就濺出了些茶水來。連著寶釵迎春探春幾人都覺得驚詫。
正在平兒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時候,熙鳳卻倚在榻上笑道。「章兒被我打發去照顧二爺了。我如今身子不好,哪能讓二爺身邊失了照應?這丫頭跟在我身邊幾年,也算是知道二爺素日里的喜好。旁人我卻是不信能照顧好二爺的。至于我身邊,也就平兒貼心。沒得叫小丫頭來。倒惹我生氣。等我緩過這陣兒,再教兩個就是了——或者找老太太討兩個
黛玉听熙鳳將欺人之詞說得那樣情真意切、堂皇正大,就知道她是鐵了心,要趁著自己懷孕的機會,將章兒這個丫鬟給收拾了。
甚至連名目都已經擬好——「得主母信任,卻不能照顧好主子
原本她就知道熙鳳會這麼做,本想提起來勸勸,可熙鳳都說得這樣了,她還能怎麼說?
可是啊,賈璉不是薛蟠。縱能一時間被拿住。某些事情卻會日積月累的累在心底。等爆發的時候。夫妻情分就絕了。
她前生的時候,就眼見著他們夫妻兩個的關系越來越差。王家的王子騰一垮,熙鳳的地位立時就岌岌可危……
當然。要她說,也是大錯在賈璉。若自己換在熙鳳這位置,被自己的大丫鬟背叛,也一樣會憤怒、且懷疑其他丫鬟……
熙鳳輕松的帶過了黛玉的話題,又拉著迎春的手道,「資生堂的事,當初是我自己要出分子的,眼見得一出春就要有麻煩,我卻不見得能幫得了你了。還要你多多小心留意……老祖宗讓你那一成分子出來,也定然是有用的……」
迎春心中對此也有些憂慮。
她自認是個優秀的白領。對朝堂上的事情卻近乎是一無所知。但此時也只能一一應下。
熙鳳又道,「我雖不能出門,但若是妹妹有什麼事要做,也盡管來找我就是,我這里能幫忙做事的人手總還是有的
迎春這才稍松一口氣。她倒也知道,熙鳳說話的這個順序是要她感激,但她只是閨閣小姐,若沒有熙鳳的幫忙,許多事都不好做。
可那鋪子也不只是她和熙鳳的啊!
迎春就瞥了黛玉一眼。
黛玉見了,卻只當沒見。
真要說她現在都後悔了。當初她沒事干出分子做什麼?換個方法試探不行麼?可惜現在要是說讓出來的話,會讓外祖母傷心。
更何況,她的父親也一樣是堅持正統的。
不過,她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來,「如今二嫂子要臥床靜養,鋪子里也還有二姐姐呢。可這府里的事該怎麼辦才好?眼看著年關的事情那樣多,二舅媽的身子也不大好
熙鳳听見,就沉吟了一會兒,卻也只能無奈搖頭,「東府的事情也一樣的多。能怎麼樣呢?幸而二嬸最近的身子還好
黛玉看她一眼,就又不說話了。
寧府那邊的事情,據說是秦氏在管著。雖有些怪異,但賈珍之妻尤氏如今有閑,卻是擺明了的。請秦氏過來當家當然不行,但請尤氏過來幫幫忙,又有何不可?尤氏是賈家族長之妻!
莫看熙鳳行事頗有些潑辣,事實上還是太過圓滑。
——賈母已經擺明了要捧她和王夫人對抗了,她是賈府繼承人的妻子,也有和王夫人對抗的本錢。可她見如今寶玉被看重,元春也有上升的勢頭,卻到底不願意和王夫人硬頂。如今已經有了退縮以看風頭的意思。
——這麼一來,賈府內院的事情,還有得來折騰。
黛玉想得沒錯。
熙鳳不算是牆頭草,但她也不是什麼眼光長遠的決絕之人。借著元春上升的勢頭,王夫人的腰桿本來就硬了不少,熙鳳借勢一退,王夫人雖還說著「身體不好」,理事時卻也有條不紊。縱然寬縱些,難免有些卯吃寅糧的事,賈府如今也還算撐得起。
且年後馬上又發生了一件事,讓王夫人越發的添了幾分喜氣——
太孫妃夏家下帖來請王夫人及賈家的幾位姑娘去坐席,又特意問起了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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