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第三十三節落荒而逃（4）
為什麼會這麼大光其火？幾乎到了竭斯底里的地步。
王騰蛟在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的舉止不可思議。趙敏的隨性他是了解的，而自己不也是個意馬心猿的人麼？大概只能這樣解釋，就是兩人開始時的肉欲是一件自然釋放的事情，其後的交往則包含了肉欲和**，肉欲是本性，**是含蓄復雜，帶有感情因素，互動著彼此的心靈感應，**的滿足，**的快樂，感官的愉悅，所以關鍵的拯救他生命之根的第二次交媾使得王騰蛟對趙敏有一種感情的升華。
他倚靠在牆角看趙敏的反應，但他一無所獲，只看到她的緘默，只看到她的頭耷拉著，劉海遮住了臉看不清表情。他倒希望她這時撲上來撕裂他的所有，他會承受，一聲不吭，心甘情願。
此刻，唯有王騰蛟的頹敗和死一般的寂。
他突然覺得這時呆在這兒尷尬又多余，玲姐的沉悶實際就是無聲的逐客。他緩慢掙起身子，緩慢走進客房，去收拾床上的衣褲，床上還保留著剛才床戰時的凌亂，他東一件西一件把內褲襯衣牛仔褲掃攏來，包括地上的運動鞋和髒襪子，找了一個大點的塑料袋塞進去，接著就去衛生間換衣服，換衣服時他模到肩膀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換好衣服，他把毛巾疊整齊放好了才出來，順便拾掇了牙刷牙膏面霜，他把這些小東西裝進一個小塑料袋里，然後再裝進那個大袋里。才一星期，他發現自己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竟然有這麼多。
好似乎，他的生活不知不覺已經融進玲姐的生活，並且在她的空間里膨脹了，鋪張了。過去王騰蛟認為自己是生活的累贅，總覺得自己站在世界的最外圍，像個討厭的腫瘤岌岌可危地懸掛在生活邊上。這一個多星期，是趙敏給了他一種錯覺，使他以為自己站在生活的中心地帶，然而他誤會了，一切還是原樣，所有跟他有關的原來都是累贅。
他在房間里再搜尋一道，堅持把多余的東西全帶走，他得在另一個男的進來之前把自己從這里消滅干淨。
收拾妥當，拎著袋子經過客廳經過趙敏，走到玄門。
開啟門扉時刻，趙敏終于說話了，她說︰「我叫你走了嗎？」
王騰蛟剎那間就哭了，「玲姐，我對不起你，我恩將仇報，我壞了你的好事，我tmd不是人，是畜生，我沒臉呆這了，我應該消失得越快越好
王騰蛟說完繼續往外走，趙敏從沙發上跳下來，抓住那個塑料袋把他拽了回來，推他坐在沙發上。
王騰蛟轉過臉時，發現挨著自己坐下的趙敏因為慌亂，睡裙撩了起來，他看見她光著兩條腿，準確地說，是光著整個，他還看見那兩腿之間的那團黑。
趙敏拿過王騰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光腿上，然後有意無意向內側移動，他的手便感覺到了毛發的卷曲、光滑，甚至溫度。
趙敏幽幽地說︰「曉峰今年18，15歲跟我，至今有三年了，說實話，我對他倒無所謂，可他吃鹽了，我曾經勸他別耽擱了自己，他不听，說他不是在乎我的錢，而的確是不能自撥了，他說他對別的女孩提不起興趣了。我不想傷他，就這麼不咸不淡的拖著，可拖的時間越久，我怕他愈發陷進去，到時候萬劫不復呀。你應該知道的，我跟他，包括你，不可能長久的，別問為什麼？這就是現實。你剛才的表現，我並不欣慰，而是害怕，害怕你成為下一個曉峰，而我更為害怕的是，我對你，竟然不象對別的男孩那樣拿得起放得下，我、我現在真的真的放不下你了。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但是因為這次給你治病，我放任了自己。不過我今天還是要對你說，我和你，都得放下，一定得放下，我倆堅決不能有這樣的糾葛。從今天起，我倆就是純粹的師生關系
王騰蛟抽吸一下鼻子，定定地望著她好一會，道︰「我知道了，趙老師。我現在在就回去
趙敏勉強浮起一絲笑，「回去吧，我不留你。回你外婆家再休息幾天，請假的事我來安排
王騰蛟想了想，說好，把手抽出來去拎那個塑料袋，趙敏說等等，就進臥室拿出一個旅行袋，替他把塑料袋里的雜物裝進去，又遞給他一千元錢。
王騰蛟猶豫了一下，接了，遂不多言，提起旅行袋，象遠行的游子出了門。
趙敏沒送他下樓，只站在門邊看著他進電梯。
電梯合攏一瞬間，趙敏又喊︰「等等
王騰蛟趕緊伸手到門中間，使電梯門彈開。
趙敏叮囑︰「聲樂學習的事不能耽擱，你還是得定時到我這上課，听見沒？否則我再不理你了
「嗯
電梯又啟動，門緩緩合上，這時王騰蛟看見趙敏的眼淚掉下來。
外面起風了，風還挺狂，一下子就把王騰蛟吹歪了。他想去看樓上的窗戶里趙敏是否會伸出腦袋看他，他頭抬了一半又讓風給壓了下來，只好頂著風出了小區大門。
他想抽根煙，可這些天在趙敏家被禁止吸煙，現在他覺得這些天積攢的煙癮趕一塊兒犯了。風大點不著，他便在馬路上跑起來，找了個避風的牆角才點上，包扔在腳邊，一坐地上，連抽三根。
抽完後感覺冷、累和困，還有悲。
挨黑了，路燈亮起來，風也息了，路人多起來。
王騰蛟在路上踟躕，感覺許多陌生人的眼神、聲音、氣味，混亂而嘈雜，而靜下來再去看，去听，便有了感慨，他想，有了愛與被愛就有了感情旋渦里的掙扎，有了愛與被愛也就多了情感世界里的糾扯。愛與被愛的錯車，愛與被愛的不解，愛與被愛的制約，愛與被愛的無奈……茫茫大地，對于一個對世界失望而心中無愛的人來說，到哪里不是一樣呢？永遠行走在路途中，所有的愛，突然之間就會發現原來這里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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