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第四十六節再次造訪（5）
當老舅恢復本來面目杵在哥倆面前時，倒嚇了他們了一跳，象見了鬼一樣，一時說不出話來。
「嘿嘿，老夫是不是二皮臉？這下子事實勝于雄辯了吧？」
還能說什麼呢？難道還去糾纏他沒真實揭臉的虛招？單論他這神奇的變臉術，哥倆便不得不心悅誠服。
「到底誰贏誰輸，涇渭分明了吧？」
還能說什麼呢？哥倆只有雞啄米的份。
王騰蛟盯著老舅，心道︰這人粗俗的表皮下隱藏著多少深不可測的東西啊！
翰子傻乎乎問︰「老舅，你好好偉大，神人兼達人啊！能不能教教我們這玩意？」
「玩意？」老舅嗤之以鼻，倨傲道︰「你太小瞧了這種變臉術，告訴你，這個絕不是江湖騙術，是以隨機應變為核心的一種表演藝術，是制造奇跡的藝術。它是運用異常敏捷是手法，巧妙綜合視覺傳達、以及形體學表演學不同領域的高智慧的表演藝術，抓住人們好奇求知心理的特點，制造出種種讓人不可思議、變幻莫測的幻象，從而達到以假亂真的藝術效果，絕不是一日之功就可以一蹴而就的。你這陰不達陽的資質也想學？除非重投娘胎。蛟子想學倒是可以考慮，多少具備那麼一點靈骨
翰子討個沒趣不說，還被損得無地自容，臉就憋得通紅，躲一邊黯然神傷。
老舅得勝回朝，笑得合不攏嘴，洋洋得意使他話頭滔滔不絕，「變臉是運用在戲劇藝術中塑造人物的一種特技，是揭示劇中人物內心思想感情的一種浪漫主義手法。中國戲曲的情緒化妝。變臉最先用于神怪角色，明代已有。當時的變臉是演員進入後台改扮，後世則演變為當場變臉，成為一項表演特技，不少地方劇種都有，以川劇最為著名。變臉有大變臉、小變臉之分。大變臉系全臉都變，有3變5變乃至9變，小變臉則為局部變臉，變臉的主要手法有三︰抹暴眼、吹粉、扯臉。前兩種屬涂面化妝，如抹暴眼是演員手指抹上預存于眉頭或鬢的墨青，一抹即變；吹粉就是演員吹起色粉，以改變臉色，後一種則加用面具，一層一層套在臉上,松緊死活有度,變時一個個扯下來。此外，還有撕臉與貼臉，現已不多用。變臉要求動作敏捷，不露痕跡。主要用于劇中人物驚恐、絕望、憤怒等情緒的突然變化。變臉之于川劇，有如噴火之于秦腔，皆屬招牌路數、看家絕技！說起變臉，有必要先到川劇那里去溯一溯源頭。話說清乾隆、嘉慶年間，每至逢年過節之際，在四川鄉鎮村落碼頭處林立的廟堂都會搭起戲台以作慶典，久而久之，川劇就在街頭巷尾之中漸成氣候。清代兩湖填四川，為蜀地的文化帶來了諸多新元素，昆、高、胡、彈、燈，諸腔戲班匯集入巴蜀各大城中的酒肆街坊之中，生、旦、淨、末、丑同亮相于茶館的小戲台之上，日久逐漸形成共同的風格，清末時統稱川戲，後才改稱川劇，相較于川劇藝術本身的淵源和博大，變臉的技藝成形則還要歸屬于二十世紀。在這期間，變臉在戲班的對台戲中不斷模索、演變、精化，漸漸成為川劇的一大特色。川劇的悲劇極有特色，喜劇獨樹一幟，凡是情感波折、內心激變之處，變臉皆有用武之地，它以其怪誕猙獰的面相變化表現出人物內心不可名狀之律動，作為一種對人物內心非常獨特的表現手法，無疑大大增加了川劇本身的表現力，每及名角表演變臉，就常常釀成爆棚之患。可見，老百姓對這種極端好看的耍活兒是打心眼里認可的。變臉，用以表現劇中人物的情緒、心理狀態的突然變化——或驚恐，或絕望，或憤怒，或陰險，或變態等等，達到相隨心變的藝術效果。變臉，用于神仙、鬼怪，顯示其搖身變化的道法魔力；俠客、盜匪運用變臉，一是蒙面掩其廬山真面目，二是換貌可謂做移容術。變臉，可使劇情推進，使異峰突起，可使劇中人物的演化和易于展示，確是一項特殊的技巧和表現手段。變臉，在全國300余個戲曲劇種中有不少的兄弟劇種有此絕活，只不過變臉的種類有多寡之別，變臉的方法有差異之分。亦不諱言，川劇的變臉最為著名，飲譽中外。川劇變臉的種類頗多，方法也不少。概括起來有拭、揉、抹、吹、畫、戴、憋、扯八種。以拭而言，就有單手拭，雙手拭，單手獨指兩指三指拭等，老夫剛才變臉的手法就是使用的拭臉法
翰子不知不覺又被老舅的闡述所吸引，忘了才被老舅擠兌過，又好奇問︰「你怎麼學會這門手藝的？」
老舅道︰「當年我太太太祖母本是唐門之後，也是川戲名伶，紅透半邊天。只是有一回演戲時失足跌下戲台，變成了瘸子，才萬般無奈嫁給了我太太太祖父，當然，我太太太祖父也是為了獲學唐門絕技，才勉為其難娶了我太太太祖母。老夫擅長變臉之術就是從我太太太祖母那兒傳承過來的接著跳到王騰蛟跟前，用手指挑起他下頜，得意說道︰「你小子跟我斗，你女敕著呢，老夫會輕易被你戴籠子麼？老舅本事多得很呢。其實吧，我老早就想準備等著你來跟你玩這個變臉游戲，沒想到今天歪打正著，恰好在跟你打賭中運用上了。嘿嘿，老夫這叫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你這下沒得話說了吧？不會總纏著老舅給你療傷吧？」
王騰蛟經此一激，惱羞成怒道︰「哼，願賭服輸，老子不要你治療就是了，你個牛鼻子趾高氣揚個逑呀
老舅見他居然不屈服求他，反而調子高亢，氣得吹胡子瞪眼，「呸！老子憑什麼給你治療？你tmd窮光蛋一個，沒一個臭銅板，老子貼力不說，還貼藥，貼藥就是貼錢呀，而且你中的是蛇毒，蛇藥更貴，就是說老子破費更多。一次找我倒罷了，問題是你有完沒完，象上次被美眉咬成陽痿了找我，這次被毒蛇咬傷了找我，下次不定又被什麼外星人咬成個半拉子怪物還會找我，老子哪會應付得來？老子遲早會被你小子折騰得傾家蕩產的
一席抱怨確實事實，醫士懸壺濟世再仁慈，也不可能回回不收一個子兒，他也得靠此謀生啊。
頓時數落得王騰蛟赧顏不已，就自卑，覺得自己好沒用，越來越深刻理解到這個社會衡量一個人價值的杠桿是什麼。是什麼？是金錢啊！為什麼他和夢琪的戲碼遭遇阻滯，即是因為他沒有一點經濟實力，使得它的感情接收系統發生故障，生生讓夢琪的春心付諸流水，但是富二代程乾則不會，他家的財力可以使他有底氣對覬覦的女孩予取予求。而現在，他連自己都朝不保夕，身受創傷還得靠老舅施舍才能保住卿卿小命，這是一種無奈亦是悲哀，一時間心間便寒如冰窟，覺得人生好灰暗，活著好無趣。
就不好意思對老舅說︰「老舅，對不起，你說得對，我沒資格起調子，我是一個窩囊廢，一副臭皮囊還耀武揚威不知自個幾斤幾兩，沒一點自知之明。不麻煩你了，我知道我是強人所難掉頭叫翰子︰「你扶我回去轉身的時候不知怎的淚水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翰子急了，沒理騰蛟，一步跨到老舅跟前，「老舅，蛟子傷勢危急，多耽擱一會真可能致命的。他沒錢，我有錢。你先給他治著，我這就回家找我爸媽要錢去。求求老舅了，我給你下跪了說罷真就雙膝撲地，眼巴巴乞求著居高之人。
「哎呀呀，你們這是干嘛呀？演雙簧嗎？搞一出悲情苦肉計？你起來，起來呀！」
王騰蛟見兄弟為了這就而卑躬屈膝，心如刀割，忙去摟他，顫聲說︰「翰子你別這樣，你起來說話，我會喊我外婆一起到醫院去，天無絕人之路的
翰子一听也是，便起身扶著騰蛟欲離去。
老舅一看哥倆要走，發話了，「喂喂，我不過發幾句牢騷，你們就怪里怪氣的，我、我又不是不給蛟子治
王騰蛟勉強笑道︰「算了老舅，我真不是怪氣。一直以來，你對我夠好夠義氣的了，是我不懂事，只知索取不懂報恩，還頤指氣使把你對我的好當做理所當然。我今天終于明白了，我是小人……」
「哎呦喂，你把老舅看成什麼人啦？見死不救嗎？我、我、我不是嫌你沒錢，其實吧，我是埋汰你上次治療**時你答應過我的事
王騰蛟愣住，「那次，我答應過你什麼事？」
「是吧，不記得了吧？我就是為這事生氣呢。你當時不是言辭鑿
鑿地應承我治好你**後你會帶幾個美眉給我玩玩來著，結果呢，你毛病治愈了，那事就沒下文了，而我心里總惦記著這事，悶得茶飯不思的。果不其然，你早忘得一干二淨了，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我每次踫見你，想提又不好意思提，就以為你裝聾作啞，故意敷衍我，所以這事我窩在心頭不舒服，所以對你非常非常有意見
王騰蛟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大概人之將危，其言也誠，他坦言相告︰「老舅，當時我確實是為了治病而敷衍你，並沒當回事，不過即便我有這個心眼，也沒那能耐。是，我是騙了你，食了言，所以即使你是為這事不給我治療，也是應該的，因為從這點也證明我是一個坑蒙拐騙之徒
說話間王騰蛟身子輕微打起了擺子，呼吸越來越短促，間或還提不起氣來，但倔強挽住翰子肩膀，掙身還是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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