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疑惑的轉過頭去,只見一顆碩大的老虎腦袋,正趴在司徒寶寶的肩膀上,此刻瞪著一對圓圓的大眼楮看著自己。
「……」
司徒寶寶轉過頭去,棒槌竟是將它那巨大的身子撒嬌似的蹭了過來,還對著她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無比天真的笑容,可是在別人的眼里,一頭龍虎笑了,這是比什麼都恐怖的事情。
「棒槌!麻麻的棒槌!」
司徒寶寶欣喜若狂,張開手去捧住了那張大臉往左右兩邊拉了拉,「你怎麼在這里?!怎麼沒有好好的跟著美人?」
「寶……寶寶……別……」別這樣,那是一只大老虎啊!這麼大的,她從來沒有見過,萬一惹怒了它,一口就能把她們吞了!
「棒槌,來見見縣主姐姐!」
司徒寶寶將棒槌的頭掰了過去,扯著它的嘴巴強制性的拉開了一個笑容,露出了森森的獠牙。
「這是我兒子……哦不,這是我的寶貝棒槌……」
顯然,縣主一時間還不能接受如此另類的介紹,司徒寶寶看著她那呆愣住的模樣,便拉過了她的手,「棒槌,來握個手!」
「嗷嗚……」棒槌十分听話的伸出了自己毛絨絨的大爪子搭在了縣主的手背上,這溫暖的觸感讓她渾身一個激靈,竟是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這一人一虎探出了身子,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縣主一陣無語。
「棒槌,你該減肥了,看你胖得把人都嚇昏了!」
棒槌委屈的眨巴著眼楮,麻麻,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你,這一路上都沒有吃好,人家渾圓的小屁屁都瘦了!
「賣萌也沒有用!」
司徒寶寶一拍它那憨厚的大腦袋,而另一頭,月溯正與那只黑狼斗得不可開交。
「喂,要聊天過會兒再聊,讓那頭龍虎過來幫我!」
月溯一咬牙,這頭猛獸速度非常快,沒有想到居然這麼不好對付。
可是話說完許久,後面都沒有反應。月溯一個閃身落到了樹上,在看見角落里那正悠閑的趴在龍虎肚皮上的司徒寶寶,差點沒吐出一口血來。
自己在這里出生入死,他們到好,居然在那里玩耍起來!
「司徒寶寶!」月溯幾乎是從齒縫里蹦出來的四個字。
呀,沉浸在重逢的喜悅里,都沒有發現小受還在生死邊緣掙扎。「棒槌,去吧,幫幫小受同學。」
哪知道,棒槌居然把**一撅,大腦袋蹭著司徒寶寶發育得不錯的大饅頭,一副不要,人家要在麻麻的懷里吃豆腐!
「……」這頭該死的龍虎!
司徒寶寶撫模著棒槌那柔軟的皮毛,突然眉頭一皺,她睜著眼楮看著它背上的一處傷口,紅色的疤痕已經結繭,可是赫然少了一小塊皮毛。
「棒槌,你的背怎麼了?!」
突然想起縣主昨天手里拿的那一塊皮毛,司徒寶寶晴天霹靂,原來那不是銀狐的皮毛,而是棒槌的!
「嗷嗚……」棒槌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眼楮狠狠的看向那正和月溯纏斗中的黑狼。
「那只大狗咬的?」司徒寶寶立刻明白了什麼。
「嗷嗚……」
「丫的!居然敢咬我家的棒槌!小受,給它一點顏色看看啊!」
司徒寶寶叫囂著,正好月溯險險的躲過了那黑狼的獠牙,「你……」
「怎麼?你連一頭狼都斗不過?!」
該死的激將法!月溯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斗不過一頭野獸,這也太沒有面子了!
他快速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包粉末,嘩啦一聲盡數撒在了那黑狼的身上,滋滋滋滋……立刻傳來一陣濃郁的焦味。
「嗷——」黑狼的嚎叫聲如此淒厲,卻震得人的耳膜轟轟作響。
「哼。」師傅做的毒藥,就算是鐵也要爛上三分!
果真,那黑狼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滾來,它身上的毛發掉了一地。棒槌一見,樂呵的搖著自己的大尾巴,好像在說,你也有今天啊!
只听啪的一聲,司徒寶寶又一掌拍在它的腦門上,「棒槌,你居然連一頭大狗都打不過?!別告訴別人我是你麻麻。」
「……」
棒槌多想解釋一下,它一路上只顧著追蹤司徒寶寶,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那一群饑餓的野狼盯上了,居然成群結隊來攻擊它,當然,它一點也不把它們放在眼里,不過那頭體型可以跟自己比擬的野狼首領太過狡猾,趁它不備咬掉了它背上的皮毛。
也就在寶寶她們進入後山的時候,它正與這頭黑狼打得不可開交,不想就遇見了她們。
「趁著現在啊!」司徒寶寶忍不住提醒道。
「哼,我是那麼卑鄙的人嗎?」
「……」
其實月溯不想告訴司徒寶寶的是,方才他撒出去的毒粉劇毒無比,只要人沾上了一點點就會當場斃命,所以他要等毒粉完全滲透進那黑狼的皮膚里才能接近它。
哪知道,這邊的嚎叫聲立刻引來了另外一群野狼,密密麻麻的將他們完全包圍了起來。
「嗷——」
「嗷——」
它們紛紛抬頭望著月亮嚎叫著,顯然首領的受傷讓它們憤怒不已。那一口口森森的獠牙,看得司徒寶寶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上來!」
月溯立刻落到了司徒寶寶的身邊,她卻拒絕了他伸過來的手,「先把縣主帶上去!」
「……」這種時候她還想著別人?!
月溯冷哼一聲,立刻將昏迷過去的縣主掛上了樹梢。
寒風呼嘯,縣主微微睜開了眼楮,她方才是不是在做夢,好像看見了一頭巨大的老虎,還踫了她的手。
然而,她的視線漸漸清晰,在高處將地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上百頭野狼進入她的眼簾,還有中間被包圍起來的老虎和兩個人,縣主面上一僵,再次昏了過去。
「你在做什麼?!」
月溯只見司徒寶寶在袖子里找著什麼,棒槌發出了一陣警告聲,它的大爪子啪的一聲將一頭想要靠近的野狼拍了出去。
這頭凶猛的龍虎,就是野狼們忌憚的原因。
「有了!」
只見司徒寶寶忽的一下亮出了一把匕首,在月色下閃閃發光。「嗯,我也有武器了!」
「……你是傻的嗎?用匕首來對付狼?!」月溯幾乎是用吼的,不等司徒寶寶說些什麼,立刻將她扛了起來跳上了樹枝。
「棒槌!」
一時間,所有的野狼將棒槌團團圍住,司徒寶寶看得整顆心都救起來了。
「救它!」她緊緊的抓著月溯的衣襟,可憐的眨巴著眼楮。
「你以為龍虎是吃素的?」
砰砰砰!那厚重的爪子一下子拍飛了幾頭野狼,方才那只受了重傷的黑狼掙扎的站了起來,居然不顧一切的朝著棒槌沖了過去。
那劇毒無比的背撞向棒槌,「嗷嗚——」
「同歸于盡?!」這下,月溯也有些擔心起來。
什麼?!司徒寶寶想起了他方才的話,沾一滴就會斃命?!「棒槌?!你給我下去!」
不等月溯反應過來,她居然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你……」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棒槌瘋了一般四下亂竄著,那肥胖碩大的身子極其可笑的左右扭擺著,司徒寶寶分明看見它的皮毛正冒著裊裊輕煙,可是過了一會兒便漸漸的消失,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棒槌喘著氣,屋里的靠在了大石上耷拉著粉色的舌頭,無比可憐的看向司徒寶寶的方向。
月溯難以置信,連黑狼都無法抵擋的毒藥,這頭龍虎居然只是疼了一下下卻毫發無傷?!這皮毛有厚到這種地步嗎?
那頭黑狼不甘心的瞪著棒槌,一道銀光閃過,月溯手中的長劍已經沒入了它的身子里。
巨大的黑狼哀嚎一聲,脖子一伸便無力的倒下。
野狼們一見,驚恐得紛紛後退。
「寶寶!太好了!那黑狼死了!」
不知何時醒過來的縣主一把抱住了司徒寶寶的脖頸,「額,你方才是裝昏的?」
「額……沒有,我只是不想看見這麼血腥的一幕。」
「……」呵呵,不知道是誰說要來獵殺銀狐的。
突然間,四周刮起一陣狂妃,一股無形的壓力將整個林子籠罩住。
烏雲遮住了月亮,林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嗷——」
所有的野狼紛紛抬起頭來一陣嚎叫,這詭異的氣氛讓月溯立刻提高了警惕。
原本靠在石頭上作死的棒槌立刻豎起了耳朵,轟的一聲落到了月溯的身旁,作攻擊狀對著某個方向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寶……寶……你,你……」縣主顫抖的指著前面的方向。
司徒寶寶看了過去,只見不遠處的山石上,立著一道黑色的巨大陰影,那幽綠的目光在黑夜之中泛著森冷。
狼群們紛紛退開,一副無比虔誠畏懼的模樣。
「那才是狼群首領。」月溯終于明白了什麼,看那個塊頭,竟是被這頭死去的黑狼還大上一號。
司徒寶寶似乎明白了什麼,「那頭是母狼,這下好了,公狼來了……」
閃電一般的黑影眨眼間便來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是司徒寶寶第一次看見除了雙頭犬以外,和棒槌一樣大的野獸!
巨大的黑狼看見了地上伴侶的尸體,它的眼神中滿滿的嗜血。
「哼!再來一頭也一樣!」月溯伸向自己的袖子,他的眼神一僵,糟糕,沒有毒藥了!
砰地一聲,他的身體被一股猛力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司徒寶寶所在的樹干上。
「噗——」這一撞,竟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強悍的力氣!月溯受了內傷,加上四周的野狼虎視眈眈,他一咬牙,便被逼上了樹梢。
「怎麼辦,那頭老虎行不行啊?」
縣主的心緊緊的提著,連好漢這個高手都不是那頭狼王的對手,如果老虎也不行,那麼她們要怎麼離開這里?
此時的棒槌從未有過的嚴肅,它的眼中噴著怒火,與狼王對峙著。
「嗷嗚——」
「嗷——」
兩聲怒吼沖擊,威力不相上下,司徒寶寶她們只覺得好像要天崩地裂一般。
「寶寶,都是我的錯……」縣主自責的拉著她,月溯看著這兩名擔心不已的女子,「你們以為,獸中之王是什麼?」
這頭狼王雖然厲害,可是比起傳說中的龍虎,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怎麼,你對自己的寵物這麼沒信心?」
月溯一下子便點破了司徒寶寶的心思,她僵硬的轉過頭來,「我平時只顧著教它吃了,沒教它怎麼打架啊!」
「……」不用你教,野獸的獸性是不會變的。
「咦,它們呢?」
縣主一聲驚呼,司徒寶寶她們這才發現棒槌和那狼王不見了!
「在那里!」月溯一眼便看見那不知何時跑到山石上的兩頭猛獸,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眨眼間,它們又不見了!
「速度如此之快?!」
「嗷嗚——」
「嗷——」
很快,兩頭猛獸再次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只是此刻它們的身上都傷痕累累。
司徒寶寶看得那叫一個心疼,她忽的一下挽起了袖子,「棒槌,你白長這麼胖的嗎?!壓死它啊!」
「……」
棒槌靈機一動,對啊!那頭狼王警惕著對手,忽的一聲銀色閃過,它一個警覺轉過身來,那巨大的陰影從天而降,轟的一聲,肥碩的身子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它的身上。
「好啊!棒槌壓頂!」
司徒寶寶看著那無比聰穎的棒槌,心中一陣驕傲。
縣主默默的咽了下口水,被那麼大的體積壓著,那狼王會不會變成肉餅啊?
咕嚕一聲,棒槌轉了個身從狼王背上滾下來,眾人只見那頭狼王有些抽搐的嘴角,還流著一抹白泡泡。
「……」
「就趁現在,棒槌,你的無敵臭屁!」
什麼?縣主和月溯一愣,只听噗地一聲,棒槌那渾圓的屁屁對準了有些昏沉的狼王頭放了一個標準的悶屁。
「嗚嗚嗚——」那股味道四下散開,竟是有不少野狼兩眼一翻在地上突出了白沫,身子不斷的抽搐著。
「嗷嗚——」這下,那狼王更是狂吐不止。
「哇靠,什麼味道?!」這時,一個聲音從林間響起,司徒寶寶一眨眼,這個聲音是……
黑鷹和鴉羽他們站在對面的樹枝上,他們一個個嫌棄的捂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寶寶,果真是你和這頭無良的龍虎啊!」
黑鷹嘿嘿一笑,鴉羽的眼中滿是驚喜,「寶寶,你沒事吧?」
縣主不由得呆了眼,三……三個美男!
冷酷的雲鶴,可愛的鴉羽,搞怪的黑鷹……「寶寶,他們是你的男寵嗎?!」
男、男寵?!
「咳咳咳……不不不,大姐,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小命還是要的!」
「那個……如果寶寶願意的話,我是不介意的哈。」
鴉羽此話一出,雲鶴與黑鷹紛紛變了臉色,他們一臉驚恐的看著某個方向,「王、王爺……」
王爺?!
眾人齊齊回過頭來,就看見了某棵樹上,那一身白衣猶如天人般的男子。
清風飛揚,他的墨發幽幽飄蕩著,渾身散發著不容反抗的氣勢,精美絕倫的面容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輝。
縣主張大了嘴巴,她不是在做夢吧?這,這是怎樣的一名男子啊!
「喂喂喂,你口水流下來了!」司徒寶寶剛剛從納蘭天麟的美色之中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身旁的縣主正一臉花痴的流著口水,這怎麼能行?!
在看見司徒寶寶安然無恙之後,納蘭天麟只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開,眨眼之間,眾人只覺得一道清風拂過。
「寶寶?!」
待縣主回過神來,身邊已經沒有了司徒寶寶的身影。
「哼,麟王來得可真夠及時的啊。」月溯看著對面那被緊緊抱在懷中的司徒寶寶,心中滿是不甘,語氣里更充滿了諷刺。
「冒充他人拐帶人口,這就是夏國國師的手段。」納蘭天麟鳳眸一掃,縣主的心猛地狂跳了兩下,不行,她已經有了心愛的玉公子,怎麼可以見異思遷呢?!
「寶寶,你居然有這麼多男寵!」
男寵?!
「額……容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美人,呵呵。」司徒寶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納蘭天麟卻是扳過了她的身子仔細的打量起來。
「少一根頭發,我就砍他一只手,少一根睫毛,我就砍他一只腳。」這話,是對著月溯說的。
顯然,納蘭天麟已經將月溯當成了拐走司徒寶寶的罪魁禍首。
「嗷嗚——」地上的棒槌不滿的吼了一句,麻麻,要談情說愛也等解決了這些野狼吧!
「呵!寶寶啊,你又收了這麼多寵物?」黑鷹嘴角抽了抽,看著那上百頭野狼,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啊。
司徒寶寶立刻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美人,它們欺負我。」
「嗯,殺了。」
命令一下,黑鷹他們對視了一眼,嘶——怎麼覺得自己這麼像屠夫呢?
「老鴉,老鶴,我們來比賽吧,誰輸了,誰就要幫棒槌刷牙。」
「哼,你以為我會輸嗎?」雲鶴冷冷一哼。
「……」鴉羽不嗦,直接投入了戰局。
「喂喂喂,老鴉你耍賴啊!」
「這叫兵不厭詐!」
一時間,地面上陷入一陣狂風血雨,而樹上,納蘭天麟已經徹底無視了對面的人。
「這幾日你都在做什麼?」他的語氣輕柔,緊緊的將她抱在懷里。
「在接受燻陶。」
「嗯?」有她在身邊,才是這麼的安心。
「待會我們就回國。」
司徒寶寶突然推開了納蘭天麟,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那個……美人啊,我暫時不想回去。」
「怎麼?」
「有一大票的人等著我去救呢!」其中包括了那三千美男啊!
縣主僵硬的伸出手去扯了扯月溯的袖子,「那個,那美男是寶寶的夫君嗎?」
「不知道!」
好吧,她問錯人了,好濃的醋意啊。
「其實你也別自卑,誰讓人家長得那麼好看呢。」
自卑?!他自卑?!他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這個縣主懂什麼?!
「咳咳是啊,堂堂國師第一大弟子怎麼容貌變成了這樣啊?」正在下面與野狼們廝殺的鴉羽高笑著,月溯一咬牙,奈何他受了重傷,否則一定要讓麟王知道自己的厲害!
眨眼間,滿地的野狼讓樹上的縣主不忍直視,「大、大人?!」
遠處,眾位侍衛難以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這里是修羅地獄嗎?!
「你們還活著?」縣主的眼眶一紅,還以為自己帶來的人已經全軍覆沒了。
「三十八頭。」黑鷹得意一笑。
「四十頭。」雲鶴嘴角一勾。
兩人齊齊看向鴉羽的方向,他面上一僵,「三十八頭。」
這可怎麼辦?難道要他們兩人一起給棒槌刷牙?
不過,鴉羽卻是無比淡定的走到了棒槌旁邊,那頭龍虎正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粗大的尾巴左右搖擺著。
一聲悶響,鴉羽手中的長劍沒入了那奄奄一息的狼王腦袋里,「三十九頭。」
「……你,你耍賴!那頭狼王是棒槌殺的!」
「是我讓它斷氣的。」
眾人立刻落到了地上,黑鷹氣得直跳腳,「你耍賴!我不認!」
「老黑啊,說話要算話。」司徒寶寶嘖嘖嘖了幾聲,苦口婆心的拍了拍黑鷹的肩膀。
「老黑,說話要算話。」雲鶴經過他的身旁,淡淡的留下了一句。
「大俠,說話要算話。」縣主經過他的身旁,弱弱的補了一句。
「黑鷹,說話要算話。」納蘭天麟掃了他一眼,平靜的丟了一句。
「……」黑鷹默默的轉過頭去,只見一顆碩大的老虎腦袋近在咫尺。棒槌天真的大眼楮倒映著他的身影,大嘴一扯,咧開了一個高興的笑容,露出了那一口尖銳陰森的獠牙。
「……」
城門口。
士兵們看著眼前詭異的一隊人,三輛破舊的馬車後載著一堆干草,四個面無表情的男子立在一邊,一個可疑的老頭子尷尬的笑著,而最可疑的,就是馬車上那緊緊相擁著的兩人。
不對,應該是說那名布衣俊美的男子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少年。
喬裝成老頭子的縣主默默的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納蘭天麟那天人之姿就算是粗布衣也遮掩不了,原本想讓他留在縣主府里好生招待著,誰知道他偏偏就是要跟過來。
寶寶為了掩飾身份喬裝成了少年,結果被人這麼抱著,天啊——她能不能說這是犯規啊?!
「最近真是男風盛行啊。」
「是啊,估計是縣主影響了他們吧。」
一些城衛竊竊私語,縣主嘴角一扯,好吧,原來自己的行為已經被大家接受了。那麼,可不可以請麟王的三名暗影,還有那個好漢不要同時擺出一副死人臉啊?
「那個,給點表情吧?不然太讓人懷疑了。」縣主小聲道。
黑鷹他們一听,立刻對著城衛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嘿嘿。」
「……」好可疑!
「哼,一群傻子。」月溯十分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
「你說什麼?你這個假面人!」黑鷹反唇相譏。
有沒有搞錯啊!不要在城衛的面前吵架啊!縣主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
「你們是什麼人!三更半夜要去哪里?!」城衛終于忍不住了,大聲的呵斥著。
馬車上的納蘭天麟有些不悅的轉過頭去,他還想多看寶寶幾眼,居然就這麼被打擾了。
「車夫,送草。」
「……」司徒寶寶尷尬的笑了笑,美人還是這麼酷,不過可以帶點感情的。
「這位官爺,隔壁縣城定了三車干草,我們是送貨的。」
「干草?!那這個是什麼?!」
一名城衛走到了最後一輛馬車,揪起了一根尾巴端詳著。
棒槌?!所有的人一個激靈,它怎麼跟出來了?!而且還躲在干草堆里,難怪那兩匹馬都快累死了,而且那高高鼓起的干草,看起來更加可疑了!
「怎麼辦啊寶寶?」縣主已經無計可施,她要怎麼和別人解釋里面那頭龍虎的。
「棒槌,裝死!」司徒寶寶靈機一動,她突然一喊,把城衛們嚇了一跳,什麼裝死?!這個少年在說些什麼?!
這群人越看越可疑了,數名城衛圍在最後一輛馬車四周,把手伸進干草堆里搜查著什麼。
「啊——老,老虎!」
棒槌那顆碩大的腦袋立刻暴露在空氣之中,只是它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好像死了一般。
「這是我們上山打的老虎隔壁縣城的首富已經買下所以我們要送過去。」雲鶴又是不帶任何標點符號的說了一句。
「有這麼大的老虎嗎?!」他們可從來沒有見過。
「我們往老虎的肚子里填充了干草所以鼓得這麼大你們不信可以伸手進去模模。」雲鶴一把抓開了棒槌的嘴,露出了那一口森森的獠牙。
要,要他們把手伸進去?!
所有的城衛們一臉的難色,黑鷹與鴉羽有些驚訝,沒有想到木頭雲鶴居然還有這麼機智的一面,真是佩服佩服!
「呵呵,官爺,一點心意。」縣主還是十分懂得行情的,她默默的往那為首的城衛手里塞了一錠銀子。
默默的將銀子收起來,那城衛卻是指著納蘭天麟,「你們可以走,他要留下來!」
「什麼?!」幾個人異口同聲。
納蘭天麟完全無視了那城衛,只是專注的盯著司徒寶寶的小臉,唯美得如同雕像一般。
「美人,人家要你留下來,你好歹給個反應啊。」
司徒寶寶忍不住出聲提醒,不想納蘭天麟卻是輕輕一口親在她的額頭上,她著急的表情,還是這麼可愛。
黑鷹他們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難道是幾日不見,王爺瘋了嗎?!
縣主看得直流口水,多麼主動的美人啊!要是她的玉公子也能這樣那多好啊!
司徒寶寶身子一僵,似有兩股鼻血流了下來,月色之下美人的臉蛋多麼的迷人,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就是他了!把他獻給縣主大人,我們就能升官了,哈哈哈!」
什麼?!縣主風中凌亂,她不記得自己說過這麼一句話啊。
有些尷尬的看向司徒寶寶的方向,那眼神好像在說,不關她的事情不關她的事情,她沒有要奪人所愛的意思。
這聒噪的笑聲終于讓納蘭天麟有了些許反應,他冷冷的一掃,「我不介意送你們升天。」
「……」
四周立刻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突然,噗地一聲,一股濃郁的臭味從後面的馬車那傳來。
「嘔——」
不少城衛紛紛開始嘔吐起來,離得最近的雲鶴他們立刻往後退了幾步,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司徒寶寶欲哭無淚,好吧,讓棒槌裝死,可是沒有叫它憋屁。
納蘭天麟竟是將司徒寶寶的腦袋按進了自己的懷中,袖子一扇,一陣清風便將那股臭味逼了回去,再次送給了後面的那些城衛。
「嘔——」又是一陣狂吐。
司徒寶寶聞著納蘭天麟衣料上的清香,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飄飄然起來,怎麼幾日不見,美人居然變得這麼溫柔,早知道的話她應該多跑幾次。
「來人,將他們拿下!」
顯然,納蘭天麟的狂妄激怒了這些城衛,縣主恨不得立刻亮出自己的身份,可是這樣一來,那位大人就知道這一切與自己有關了!
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簡單,殺了他們。」月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城衛們紛紛變了臉色,「好啊,你們果然是可疑的人!所不定就是最近搶劫藥材的賊人!來人,抓住他們!」
眼見著一場惡斗免不了,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
「不好了!不好了!縣主大人府中的男寵們逃跑了!」
「什麼?!」連縣主也有些吃驚的回過頭去,只見一名熟悉的男子站在遠處,對著這邊的城衛焦急的吶喊著。
「你說什麼?縣主大人府中的男寵逃跑了?」這可是大事啊!
他怎麼跟過來了?!縣主心中一驚,身子這麼弱,還穿得這麼單薄,他什麼時候跟出來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是啊,我看著他翻牆出來的,往那邊跑了!」玉公子蒼白著和臉色,指著某個方向。
「你們跟我來!」那名城衛立刻帶著一群人朝著他指的那個方向奔了過去,竟是將司徒寶寶她們徹底的拋之腦後。
「你……」縣主迎了上去,玉公子收斂了自己的臉色,「趁現在,你……快點帶他們出城吧。」
「不好了!縣主大人的府中失火了!」
什麼?!縣主這下的臉更加的慘白,「是你放的火?」
玉公子有些錯愕,「不,我,我沒有……」他只是撒了個謊而已,縣主府怎麼會失火呢?
「縣主,你快點回去吧,這里有我們就夠了。」司徒寶寶的話讓縣主有些猶豫,然而下一秒,她一咬牙,「我跟你們去,就讓它燒吧!」
深深的看了玉公子一眼,「你在這里等著,不要回去,著火了,危險。」
縣主的語氣里透著難以掩飾的關懷,玉公子看著那遠去的幾人和馬車,她……難道不擔心那些男寵嗎?而且,她還顧慮著自己的安全。
玉公子輕皺著眉頭,袖中的手慢慢的握了起來。
「你不怕他趁這個機會逃了嗎?怎麼不帶他一起出去?」司徒寶寶看著身旁若有所思的縣主。
「他身子弱,容易感染瘟疫。而且,他如果真的要走,我也不會攔他。」
「哼,等我們回來,他肯定已經不在了。」月溯還是小小的打擊了她一下。
縣主的心中一陣疼痛,雖然她也知道,玉公子幾乎不可能會留在原地等她,他不是一直想著要離開嗎?這麼好的機會,他沒有理由放過才是。
可是,比起男子,她應該要肩負起自己的責任了。城外的那些百姓,在等著她。
「可是,縣主府里怎麼會著火呢?老黑,要不你回去幫忙救火吧?」司徒寶寶看向身後的黑鷹,不想對方面上一僵,「額……這個……」
「對了老黑,方才你鬼鬼祟祟的偷溜出去,去哪兒了?」鴉羽好像想到了什麼。
「哪有!我哪有偷溜!」
司徒寶寶看著他那心虛的模樣,故意笑道,「該不會,縣主府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怎麼可能!縣主府在長吉路,來往要很長時間呢!」黑鷹緊張的解釋著。
是啊,來往要很長一段時間。司徒寶寶笑了笑,忽然面色一僵,「你怎麼知道縣主府在長吉路?!」她好像沒有帶他們去過吧。
「額……」
糟糕,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黑鷹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納蘭天麟,「王爺……」
「哼,不許看我家美人,想要栽贓嫁禍嗎?!」司徒寶寶冷哼一聲,「縣主,若他真的是放火的凶手,我一定支持你把他收了做男寵!」
納蘭天麟環著司徒寶寶的腰,忽然一個用力。
「這兩日,你玩得開心吧?」
「嗯?還可以。」
司徒寶寶誠實的笑了笑,她只見對面的縣主臉色一變,有些僵硬的扯了扯自己的嘴巴,奇怪,她在看什麼呢?
疑惑的回過頭去,就對上了納蘭天麟那帶著深深笑意的雙眸。
「那三千個美男,你喜歡哪個呢?」
「哎呀,美人好厲害,怎麼知道里面有三千個美男呢?」
是啊!美人怎麼會知道里面有三千個美男?!司徒寶寶立刻看向黑鷹,又看了看納蘭天麟,當下皺了整張小臉,「美人,難道那把火是你讓放的?」
「嗯,我本來只打算燒那些男寵的,一不小心走火了。」
「……」
這下縣主終于明白,她的縣主府是白白犧牲了,「那麼,美男們逃走的事情,是真的?!」她還以為是玉公子為了引開那些城衛撒的謊呢。
黑鷹笑了笑,「額,我想,應該是真的,不逃的話不就被燒死了。」
司徒寶寶當下惋惜不已,她還沒有好好和那些美男們溝通溝通,美人怎麼就追過來了呢?
縣主長長的嘆了口氣,兩個小女子對望了一眼,似乎能讀懂彼此心里在想些什麼。
「那個,不介意的話,這里除了美男,你要哪個,我就送你吧。」
月溯當下陰沉了臉,她敢!
黑鷹他們三人面上一僵,齊齊看向納蘭天麟的方向,好像在說,王爺救救他們!
「嗯,你喜歡哪個,送你。」
噗地一聲,三人齊齊吐血倒地,好吧,原來王爺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沒關系,我已經有玉公子了,倒是寶寶,我還沒來得及讓你選一個,不過沒關系,我在另一個縣城還有府邸,里面雖然美男沒有這里的多,不過,也有一千吧,全部送你了!」
縣主倒是看開了,她看著司徒寶寶那戀戀不舍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
「真的?!」
司徒寶寶一下子沖開了納蘭天麟的懷抱,緊緊的拉著縣主的手,「好姐妹!」
「嗯!好姐妹!」
眾人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正慢慢的擴散開來,他們僵硬的看向納蘭天麟的方向。
「寶寶,本王掐指一算,今日就是個良辰吉日……」
「然後呢?」
「成親!」重重的一咬牙,納蘭天麟一個眼神,黑鷹他們立刻站直了身子,「參見麟王妃!」
「等等!我還沒答應呢!」司徒寶寶拉著縣主便奔到了好遠,帶著嚴肅的語氣,豪言壯語開口道來,「哈哈哈,如此亂世,瘟疫橫行,民不聊生,怎可貪一己之私?!身為有能之人,自然要以百姓為重,我司徒寶寶心懷天下,醫德無邊,待我掃盡這天下疾病,咱們再來探討成親一事,哈哈,哈哈。」
「……」天啊?!寶寶這是被附體了嗎?
納蘭天麟看著那逃之夭夭的背影,薄唇一勾,「棒槌,去刁回來。」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