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天下 第十三章 瑞獸夜貓子

作者 ︰ 毛毛的老爸

皇帝放悲聲,兒子朝臣皆跪,血脈親情的兒子們泣而同悲,朝夕相伴朝臣如索額圖又哪曾見過康熙悲苦若孩子樣,康熙之悲何嘗不是索額圖之苦,康熙好歹還有點兵點將的選擇自己是舉家富貴寄一人然太子確如黑發提起的豆腐,感同身受比之康熙更加悲苦,慟哭失聲,朝殿之上一時竟如放悲靈堂,

「皇阿瑪,不要說了,兒臣等知錯了!」太子為首,使勁抹了一把眼淚,「都是兒臣等不好,請皇阿瑪保重龍體!」

「不,你們不知道,你們不知道朕這個阿瑪對你們這兒子是如何苦心孤詣,」康熙揮開李德全遞上來的毛巾,也未起身,就坐在台階上侃侃而言,「朕今天就爾等知道知道阿瑪的帝王心懷,尤其是那位不甘的!」

「胤禔為長兄,出生之時內廷鰲拜雖除仍有隱憂外朝三藩虎視,朕使他習武亦是堅定朕之決心秉性,而依那前明朱元璋的說法︰馬上得天下而不能治天下。♀以此論朕是生斷了胤禔的皇位繼承權,胤禔何辜?」帶著歉疚的康熙臉頰兩側的肌肉狠狠的抽動幾下,搖頭嘆息,「若非魘鎮太子之事晦澀下作,莫說補償他一個郡王,便是親王又如何?」

「胤礽初誕孝誠仁皇後便離世,一國無後內廷不穩。此時三藩亂起,十一省狼煙沖天,逆匪吳三桂陷大半國土,更有前明余孽朱三太子作亂京城……為固朝野為安人心,朕不得已昭告天下立為胤礽太子,朕更曾向孝莊皇太後表明心跡,若事不可為,君王死社稷!太子奉太後避往關外即刻登基,天子守國門!」

「爾等以為若朕有失國族精銳盡喪,襁褓中的太子除了被祭旗還能有第二選?」康熙的的眼神如刀子狠狠剜向胤禛,「胤礽之太子位便如商賈之囤積居奇,奇貨可居固然時也命也,然傾家之覆亦非人力可定,爾等之妒忌何來哉?」

「十六年,朕收服***、耿精忠、尚可喜,吳三桂也被限制于湖南一地,新添的孩子起名胤祉,祉,福也!十七年吳三桂窮途末路自稱為帝卻一月而亡,新添的孩兒叫胤禛!禛,是皇天無親,是惟德是輔!可他是怎麼做的?」兜了一個圈子康熙終究是大棒子敲在胤禛頭上,因為蓄勢反倒更狠,語速又快又急,「以忠厚之名假托太子保全自身,以仁義之狀假慈幼弟,一找翻臉全然不顧兄弟手足親情,竟把黑狀告到了朕之當面!」

「爾言打理戶部苦心孤詣,胤祉以皇子至尊與讀書人相交言必稱先生,恭謙至此他就不曾有皇子之驕傲?胤于故紙堆中鑽究各類禮法殫精竭慮,即有所成卻被朕隨意丟棄不曾失落?胤莪身份尊貴卻與商賈混在一談有否卑賤?胤故作莽撞的自棄豈甘?朕知道你們苦,可爾等是朕的兒子,朕不由爾等分憂又寄于何人?

「爾當朕為何恩寵張廷玉?單是學問好?當年恩科他只是位在三甲賜同進士出身罷了,蓋張衡臣之父張英乃文華殿大學士是讀書人的翹楚領袖,千金買馬骨,朕便是借張氏父子為天下讀書人樹個榜樣!」

「朕為什麼厚賞弘皙,因為他識大體顧大局不因一人之私引發朝野震動更因為他懂得處處維護太子,若父子親情亦泯何以看顧國家?」

「太子之為朕何嘗不知,爾又可曾想過太子之過又豈在太子一人?處處掣肘成天琢磨著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太子稱孤道寡如何順手?慶父不死魯難未已,鬧到五公子割據朝堂兄弟們刀兵相向鬧到漢人卷土重來……這便中了《推背圖》所言︰太平又見血花飛,五色章成里外衣!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見夢全非……咱們國族見識一下關內的花花世界就打包回滿洲!」康熙咬牙又切齒,「你胤禛便是我愛新覺羅第一罪人,因為你第一個吹響了兄弟蕭薔的號角!」

「朕原以為你憐護幼弟、恭友兄長、苦心辦差,為我皇室子弟之楷模,賜你戒急用忍之條幅分明便是告知爾等若朕心意有變,你就是太子第一人候選之人!至今日爾吐露心聲,朕才知道狼子野心、大奸若忠便是你這生性薄涼人最好的注腳……」

「朕錯了,朕是瞎了眼,朕更是豬油蒙了心!」

最後總結一句,康熙眼淚已經走珠般滾落,而胤禛更哭的像個孩子,太有的哭了,本來是第一候選啊,若能忍過幾年裝上幾在最大的幸運就能等到,而今,一時之快千古恨,再回首……愛新覺羅第一罪人!

聲嘶力竭的哭號與殿堂見回響︰「皇阿瑪,兒臣以為自己苦,卻不知,卻不知皇阿瑪才是天下最苦之人!」

「滾到一邊,朕何須用你可憐?」悲慟的驕傲人終于觸底反彈,康熙怒吼,「說什麼弘皙是夜貓子,朕看那夜貓子可當我大清的祥瑞之獸,因為它知道哪塊是臭肉!譬若胤褆,譬若你胤禛,天閹還學會了借種,朕更好奇你這塊臭肉得了天下將來會傳給誰?」

**擺在表面,挖苦可謂刁鑽到骨頭縫里,康熙心中的父子之情冷漠到極點,「朕倦了,也懶得跟爾廢話,但朕告訴你,朕受命于天你是朕的兒子便是最大的不公,你若不服起兵來叛即是,你胤禛若勝朕便送一個年號與你,就叫雍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何?」

「亦或七尺白綾鶴頂鳩酒任你選擇轉過輪回異日疆場咱們父子刀兵載見,爾,有膽嗎?」

康熙的暴喝中,早已跪地多時的一名小太監實難忍受窒息般的壓抑嚶嚀一聲暈倒,康熙手一揮,「拖出去,亂棍打死,今日之事,誰敢吐露半字是為此例!」

「阿瑪,兒臣,兒臣知錯了!」胤禛的豬頭磕破,前邊《推背圖》後邊雍正的年號,分明將自己視作仇寇!惋惜、憤恨、忍不住悲從心來,泣號道︰「兒臣請皇阿瑪重重責罰,以為眾皇子戒!」

「又要拉上旁人嗎?」康熙痛苦的閉眼,「你若還有三分骨氣一硬到底朕還以為你是我愛新覺羅子孫,偏是像這樣的軟骨頭搖尾乞憐,牽連兄弟……」手一擺,「叉出去!待朕仔細想想如何處置你,處置你家讓皇室蒙羞的四福晉!」

又一個兒子被自己親手拿下,大喜大悲反反復復如洪濤巨浪,也就是康熙了,驕傲之人遇挫愈強,「弘皙,你去索中堂府上又為何事,一次說出來吧,朕便讓這滿朝文武天下萬民都知道,朕是響當當的鐵漢子!」

索額圖臉上一陣抽搐,這「夜貓子」哪怕是皇上嘴里的瑞獸也是沒事不來!弘皙從四貝勒府上沒拐彎就去了自己家,莫說他不是寵臣,就算是就算君辱臣死,也不能無恥到盼著自己家里多了一窩小喇嘛不是?

「孫兒去索中堂府上是因為站才不能除根,胸中郁氣難抑一時莽撞了!」莽撞到馬踏自己的大門雖說讓人無語,可添丁進口好點,索中堂的心里稍稍踏實,弘皙又道︰「孫兒本待面見皇瑪法奏參中堂大人的!」

「弘皙,不得胡言!」

說話的是胤礽,舅爺一直是鐵桿不說剛才還承了情弄個天命所歸的帽子戴上,你就不知道啥叫親疏有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郁氣難抑的莽撞,這罪名不大不小,多好!

「阿瑪,兒子可不是胡言亂語,」弘皙板著一張小臉轉向索額圖,「請問索中堂,您為上書房首輔大臣,統帥群臣處理朝政為職責不錯吧?」

「奴才當不得貝勒爺一個請字,」弘皙人雖小那也是下下任的皇帝,索額圖不敢怠慢,先告個罪方才拱手答道︰「回和碩貝勒的話,奴才蒙皇上不棄幾次起復署理百官,前番乞骸骨皇上已經準了,此次回京就要致仕歸府頤養天年!」

索額圖很聰明,有「夜貓子」打底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不能把話說滿的!

「回京才致仕?那就好,」弘皙一仰臉,「本貝勒問索中堂,現今國庫有多少銀子?」

「回貝勒的話,若奴才沒有記錯至四十年底國庫存銀三千余萬兩,,夏賦入庫後戶部報上來的數字五千萬還盈余,依奴才看秋賦之前工部恐怕要上條陳增建銀庫了!」為首輔國庫存銀數目這種事關朝野穩定的大事自然要清楚,索額圖心里略略踏實,疑惑道︰「莫非貝勒以為數目有差?奴才這就發文戶部詳查!」

「五千余萬,還要增建銀庫?」弘皙哈哈一笑,「據本世子——不,據本貝勒所知國庫存銀不足一千萬兩,銀庫里說不定已經餓死了老鼠!」

撲通——

剖心瀝膽都扛過去的康熙竟然從御座上跌了下來,慌得李德全趕忙上去攙扶卻被康熙一把推個倒仰,怒沖沖沖站起來,死死盯著弘皙,胤禛的夜貓子之言一語成,可這國庫怎能又怎該出問題?

「弘皙,此事非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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