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君天下 第一七三章 太子覓間,仁義八爺

作者 ︰ 毛毛的老爸

「哎喲——」

驚呼中,何柱兒踉蹌著跌進來,手中的茶盤也叮當摔落到地上,滿是幽怨的看一眼胤莪,碎嘴道︰「哎喲,我的十爺,奴才這是好心給您端茶呢,你倒好——瞧瞧,太子爺最喜歡的一套紫砂,就這麼碎了!」

「姥姥!」胤莪折扇一收,反手抽在何柱兒的臉上,「听爺的牆根,還敢倒打一耙,信不信爺扒了你的皮?」

「太子爺救命!」何柱兒一縮脖子鑽到胤礽的身後,裝孫子,無非是提醒胤礽「打狗」背後的含義呢!胤莪險些被氣樂了,「給爺裝蒜是吧?行!」一指被胤礽踩踏變形的紙卷,「二哥,這上面的東西,你就不奇怪那任伯安怎麼知道麼?」

「嗯——」

「那任伯安祖籍江南,每每自蘇杭帶回揚州瘦馬,孝敬了某位當權的太監,自此太子二哥的身邊就多了一雙眼楮!」

「你胡說!」何柱兒不等胤礽開口急急插話,就跟踩了尾巴的貓似得,「十爺,哪怕你跟太子爺不登對,可奴才一直對您尊敬有加,您縱是對太子爺有什麼新想法,總不能拿奴才開玩笑吧?」轉身又往胤礽身前一跪,「太子爺,您明鑒啊!」

「拿你開玩笑?你也配?」胤莪嘴一撇,「倒是你這巧舌如簧,爺看是做賊心虛吧?」

兩人斗嘴,胤礽雖未說話,眉頭卻皺緊。稍作沉吟,更是取過那份紙卷展開了,一樁樁一件件或有猜測的水分,但每一件都可與辛秘掛鉤,而不管對象是誰,自己這個主角總是不變,自己不變就少不得貼身何柱兒!

便是剛才,送茶也許能掩蓋听牆跟。知道自己跟老十不對付,故意說最喜歡的紫砂被打碎,變相罵老十狗咬呂洞賓,也算他過關。可老十不過說任伯安給當權太監送了禮,他就急急跳出來就沒法解釋了吧?

至少是解釋不通,依常理,哪怕以「玩笑」撇清,卻不該提醒自己與老十「不登對」!

事出反常必有妖,胤礽冷哼一聲,「何柱兒,孤問你,你究竟收沒收任伯安的瘦馬?究竟有沒有向他提起過孤?」

「殿下,奴才對您一向忠心耿耿啊,您若不信,奴才情願把心掏出來——」

看何柱兒跪在地上,邊是嚎啕邊表忠心,胤莪卻笑了,自腰間的荷包再模出一個物件,手往胤礽眼前一攤,「太子二哥,這東西您認識麼?」

胤莪的手里是一塊中指長短雞血石,色澤殷紅一看就是上品,更兼是天然生就一個蘑菇形狀,就像那啥似得。一見此物,胤礽由不得臉上一紅,這東西他一直作為密器使用,交由何柱兒貼身保管,怎麼——

「十弟,這東西如何在你手里?」

「二哥,這怕是要問何柱兒才清楚,」胤莪咯咯一笑,「小弟門下的奴才勾搭了草帽胡同一個叫嫣紅的寂寞小娘子,幾番顛鸞倒鳳下來,那小娘子就送了他這東西!」

「住口,住口!」何柱兒一下狂躁起來,眼楮瞪得比之雞血石也不多讓,張牙舞爪的就撲過來,可不管是胤莪還是胤礽哪能讓他如意,一個身子微撤另一個當胸就是窩心腳,何柱兒被仰面踹翻,人也失魂落魄,嘴里唯有喃喃︰「不會的,不會的,嫣紅不是那種人!不是那種人!她說過,是我救她月兌了苦難,她要跟我好一輩子……」

「何柱兒啊何柱兒,」胤莪嘴里嘖嘖有聲,「你說你一個太監,何苦又他娘的做情種?你也不想想,就算她跟著你,你能給她什麼?這小蘑菇?」

這時候的胤莪已經選擇性的遺忘了自己,可他忘了,何柱兒沒忘啊,人在激憤之中總會忽視那些尊卑條款,「你不也是太監,你府里的女人也沒見少啊,八爺說了,他會安排人好好看著嫣紅的……」

話未完,人已是淚流滿面,事實擺在眼前,還說什麼?

「果然是你,果然是老八!」胤礽不會因何柱兒的流淚而有絲毫的心軟,相反卻是更加氣憤,一向視為心月復的何柱兒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就背叛了自己,十幾年的如影隨形,自己在老八等人的面前怕是光的形象吧!

恨恨一拳擂在茶幾之上,「來人,將這背主的奴才拖出去喂狗!」

「二哥且慢!」胤莪攔住了胤礽,「若這樣輕易處死這奴才,死無對證,不是太便宜老八?」

「此話怎講?」胤礽揮手斥退了沖進來的幾個近衛。

「小弟剛才便已說過,有人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他就該退回來!」胤莪凝視著胤礽,「就是不知道二哥有沒有這個膽子!」

「十弟,事到如今,二哥不妨告訴你,我胤礽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膽子!」胤礽猙獰一笑,「有什麼話,說吧,看能不能嚇住你二哥!」

二人一陣密語之後,太子的諭旨飛快的傳下來,「備太子倚仗!」

太子儀仗原本在毓慶宮,因為太子妃停靈正殿,太子遷往太孫府,儀仗的家伙什也早已搬了過來,旨意一下,旌旗、雲牌、華蓋高挑,太監宮女挑爐掌扇,武士兵丁舉槍握斧,黃馬褂的侍衛抖擻精神,更有鑾儀衛驅過八馬駕馭的車輦。

擢升胤為廉郡王的旨意一下,八爺府外的各色的車駕、官轎就不斷聚集,到了散朝之後,更是逶迤到大街上。在門口迎賓的清客、管事們就算矜持也少不了紅光滿面,至于那些小廝們早已笑逐顏開。

他們當然高興,做奴才的,不管是忠僕還是義僕,誰不盼著主子步步高升,雖說風高浪急才見風骨,可沒誰盼著不是?尤其是八爺,削爵圈禁不足月就赦出來不說,還是時來運轉的越步高升,再瞧瞧這往來祝賀的人氣,為仁義八爺的奴才,榮有戚焉!

隊伍長對八爺自然是聲望,可對胤礽卻是刺激,坐在車輦上,隔著紗簾都能听見圍觀者最老八的稱頌聲,越是厭惡,卻越是往耳朵里鑽,往心里鑽,他的臉色愈發沉了!

「二哥,你覺得該怎麼辦?」有幸被邀一起就坐的胤莪用折扇點點窗外的馬匹官轎,「嘖嘖,那綠呢大轎似乎是佟國維佟大人的,這五花驄似乎是步軍統領開音布的,還有這匹——」

「夠了!」胤礽打斷了胤莪的煽風點火,「傳孤的諭旨,進府,敢阻太子儀仗者,打殺!」

這諭旨听得鑾儀衛們一愣,進府好理解,本來就是目的地。可這個阻字叫人為難——太子是半君,儀仗是體面,依律,太子出行,儀仗到處,十米之內非特旨不能有旁人旁物,否則就是沖撞之罪,儀仗隊里金瓜玉斧豹尾槍就為殺人的!

可周圍都是朝臣大人們的轎子車馬,打殺,合適麼?

倒是那些近衛們約莫了解了太子心意,也不多話,對著那些或青或綠的轎子就下刀,躲在陰涼處的轎夫想攔來著,可還沒到近前,有凶神惡煞者早對他們來了,發一聲喊,就腳底抹油了!

紛亂若波瀾,一直蕩漾到八爺府內,听管事說「太子儀仗蠻不講理的‘碾’近府門」,與索額圖等端坐吃茶的胤一愣,胤卻暴怒,「太子這也太不像話了,他想干什麼?不行,我去看看!」

「站住!」胤一拍輪椅的扶手,「你去看什麼?讓太子殿下教訓你一個不懂規矩麼?」

「我怎麼就不懂規矩?」胤一梗脖子,「月兌得囚籠更兼進爵,若不是國葬期間,九弟早給你擺開堂會了。」

「偏是八哥你規矩清,飲不得酒,做不得樂,只有一杯清茶待客,無非是人多一點,難不成也算違了國喪的聖旨?那太子還說伯倫樓五天以後開業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太子也忒霸道吧?」

「休得胡言,太子與太子妃伉儷情深,如何能做出薄情寡義之事?」胤轉身朝著四周的朝臣拱手,「佟大人,諸位,心底無私天地寬,太子即來,怕是來者不善,若有問責之語,胤一人擔著就是,勞請諸位體諒太子哥哥傷心過度,暫時受些委屈,一應損失,胤包賠,如何?」

「八爺仁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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