蕣華如夢 悵然若失

作者 ︰ 海上姚羲玉

姬貂和高蟬道別後,匆匆步出了清禾小築。

他心里還惦記著葵妹妹,不知她與揚之茂在芭蕉園中聊得如何了。

姬貂走到芭蕉園中,令他驚訝的是,他只看到揚之茂獨自坐在石凳上,臉上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而姬葵卻已經不知去向了。

姬貂連忙走上前,問揚之茂︰「揚將軍,葵公主到哪里去了?她不是說要和你在芭蕉園中談天嗎?」

揚之茂站起身來,低著頭,答︰「啟稟王子,公主和微臣聊了一會兒,便先行離去了。微臣也不清楚公主現在何處

姬貂見揚之茂的精神不振,心里有些犯疑。他一言不發,回到了燕碧閣,果然,看到姬葵正在抱樸廳中等他。

姬葵坐在檀木椅上,眼神幽怨,淚痕點點,似乎剛剛有哭過。

姬貂見狀,忙問她︰「葵妹妹,怎麼回事,你哭了嗎?」

姬葵蓮足一頓,氣道︰「我親手給揚之茂做了個劍穗,希望他能栓到自己的寶劍上,難道這還不夠表明我的心意嗎?誰知,他……」

姬貂望著妹妹,眼神里滿是關切,問︰「他怎麼了,惹你生氣了?」

姬葵停了停,又接著說︰「誰知,他說隨身攜帶的長劍上,已經栓了一個別人送的劍穗了。他還說,可以把我送的劍穗,栓到他的短劍上去。哥哥,你說氣不氣人?我是公主,難道還比不上那個齊悅卿嗎?」

姬貂听姬葵忽然提到了齊悅卿,頓時大吃一驚,急忙問道︰「什麼?另一個劍穗是上將軍的女兒齊悅卿送他的?」

姬葵嘟著小嘴,氣哼哼地點點頭,小手揪弄著衣角,分明是一肚子不痛快。

姬葵哪里知道,她的這一句話,卻是讓姬貂的心里猛然一震。

自從第一次見到齊悅卿,姬貂對她就很有好感。而這些日子以來,姬貂更是經常去齊府,找齊悅卿談天、吟詩、下棋,感情日益深厚。姬貂尤其喜歡與悅兒下棋,簡直是棋逢對手,每次下完都感覺酣暢淋灕。

齊悅卿的聰慧、文雅、秀麗都讓姬貂傾心不已。雖然姬貂沒有明示于她,但以悅兒的聰明伶俐,難道體會不出自己的心意嗎?況且,姬貂覺得到悅卿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但是,怎麼悅兒突然與揚之茂牽扯到了一起。悅兒還將親手做的劍穗送給他,這代表著什麼?葵妹妹都如此傷心了,自己還不面對現實嗎?姬貂想到這里,感到胸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姬葵見哥哥忽然面色黯然,兩眼發直,還以為是自己的失態讓哥哥擔心了。她自責道︰「哥哥,方才是我不好,把心里的牢騷都訴與你了。沒事,我會自己爭取的。不要擔心我,再說,齊悅卿不就是上將軍的女兒嗎,她有何了不起的呢

姬貂長嘆一聲,道︰「你不了解悅兒,她……她真的很好,很好

姬葵杏眼圓睜,望著他,問︰「哥哥,難道你很了解她嗎?她真的有那麼好?」

姬貂低下頭,雖然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真的」,但眼神里卻蘊含著無限的情意。

姬葵不是木頭,看到哥哥這種反應,她心里也明白了一些。

忽然之間,姬葵感到有點開心,眼楮里閃著希望的光芒。

她走上前,輕輕對姬貂說︰「哥哥,你若喜歡齊悅卿,不如就去求父王,把她許婚于你,豈不就皆大歡喜了。能與我們王族結為親家,上將軍肯定會同意的

姬貂听了,沉默不語。其實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但只是因為時機未到,所以暫緩罷了。何況,他希望悅兒是真心喜歡自己的,而不是被迫嫁給自己。

姬葵提出如此建議,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自己考慮。如果齊悅卿嫁給哥哥,那揚之茂就沒有理由和她接近了。

姬貂沉吟了一會兒,說︰「這件事情我不想擅做主張,還是征求一下悅兒的意見吧。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我姬貂可不會仗勢欺人

姬葵听了,垂下眼簾,默默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她就回玲瓏館去了。

雖然姬貂當著妹妹的面,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但是,他心里終究還是放不下。

情之一字,最是糾纏。它是混沌時的天光雲影,縈繞心懷。它也是寂靜時的霜天曉月,悵然若失。

姬貂思忖了半天,但終究是少年郎,定力不足。他決定親自前往齊府一趟,向齊悅卿問問清楚。

姬貂換了一身便裝,坐上他專用的駟騎大車,直奔齊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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