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遠征佞剎,趙將軍……你瘋了,」听到「遠征佞剎」這四個字的時候,那些鮮血淋灕的場面就再次回到了李虎的腦海里。他想,這次的瀧水之戰損耗了太多的兵力,不過好在城池奪回。本該是修養兵力的時日,趙明河卻要出征,實屬胡鬧,
「李將軍,不是明河瘋了,而是你目光短淺罷,」
「我磐朝剛剛與佞剎劃開界限不到半年,本該休養生息整頓兵力,你卻要現在出征,你說,不是你瘋了是什麼?」听趙明河又帶著她那慣用的嘲諷的語調,李虎就不打一出來。瀧水一事趙明河領兵慘敗,本來就讓他不服氣再被那女人統領,如今……豈還能再被她嘲笑!
「我磐朝真該在這個時候休養生息麼?」听李虎氣急敗壞的說了一通後,趙明河才淡淡道。「再者……劃清界限?你覺得,這界限可以劃清得了麼?佞剎國獨子離石死于我磐朝境內,佞剎國王年事已高,無法繼續跟妃子誕下皇子。這份斷子絕孫的仇恨,李大人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能夠忍氣吞聲吧?」
「如此,我軍更該休養生息,以備再戰!」
「莫非我磐朝永遠都挨打的料?永遠只能當一個受氣包不成?」趙明河斜睨道。「我們的陛下在天牢中被人踩著頭顱侮辱,佞剎士兵攻城的時候你也听見了,他們是要我輝夜帝的首級。遭到如此重大的侮辱,我軍還要繼續忍氣吞聲麼?我軍又怎麼忍得下去呢?若李將軍能忍,那明河只能說……李將軍不僅目光短淺,還更加……無能呢
「趙明河……你……」
「這樣……李將軍又豈配當一名將軍?」見李虎氣的發抖,趙明河體貼的笑道。「不如回家重田去罷
听了趙明河這一席話,林輝夜的面色忽而陰沉下去了。她在心里笑,她的明河果真什麼都敢說。為了出征,她就連自己被士兵踩著頭侮辱一事,也絲毫都不隱瞞呢。
听完趙明河的話語,全朝皆是一陣|騷|動。更有人開始同意趙明河出征一事。
趙明河見這反應滿意的笑道。
「換一方面來說,佞剎失子,佞剎國王病重,佞剎第一大將軍被我軍所殺,半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夠他們調戲,正是有機可乘之時。而對于我軍,區區半年的時間足矣。臣這半年來,每日都在訓兵,只為替陛下一雪前恥,護磐朝永世太平。此戰以後,明河願意交付手中所有兵權,將之……歸還陛下
「陛下!此事僅為趙明河一廂情願!請陛下三思!」李虎被趙明河說的已無還嘴之力,只得將此事呈于林輝夜面前。
「此事,有多少勝算?」林輝夜問。
「此事就明河來說,也並沒有萬全的勝算听林輝夜這麼問,趙明河輕聲道。本來被趙明河鼓舞起來的又跌宕下去,畢竟……瀧水被俘後,趙明河已不是大家口中的必勝戰將,被俘的事實讓大家本身就存在的忌憚更深幾份。然,就在大家猶豫之時,卻又听趙明河道。「不過……若有解大人當軍師在一旁輔佐,臣想……一定能成功奪下佞剎的
听到趙明河要將林解語帶走,林輝夜一怔,還未說話,卻見本是一直靜默的站在左前方的林解語舉著笏板上前一步道。
「陛下,請讓臣作為軍師,與趙將軍一同遠征佞剎她輕聲道,卻已表明決心。「佞剎國一日不滅,我磐朝便永不得安寧,臣認為此戰乃一勞永逸之舉
「本以為解大人更願意待在皇帝身邊呢,看來也不僅僅是個擺設而已。明河敬佩!實在是敬佩吶听林解語主動請戰,趙明河笑道。但她比誰都清楚,林解語此行,只是在更加密切的保護林輝夜罷了。
從自己的手底下……
「請陛下準征忽視趙明河的調侃,林解語輕聲道。
「請陛下準征見林解語已經跪拜下去,趙明河也跟著跪拜道。
「朕……」望著面前跪著的兩個人,林輝夜冷著神情,重重道。「準!」
因為趙明河還在做一些行軍補給,遠征之日便被定在一個月以後。林解語偶爾也會去趙明河練兵的營地看看,卻也不怎麼開心。眼見出征的日子越來越近,林解語的面色倒是越發陰沉起來。
「解大人趙明河在訓兵的間隙走到林解語身邊,輕聲叫她。
「嗯林解語回答。
「不如一會你來訓兵試試?」
「我為何要去訓兵林解語並不想打理她,便冷淡道。
「訓兵很有趣,有時候要耗盡自己的全身力氣來喊口令趙明河道。「當你大聲的朝著他們下令的時候,心中悲傷的情緒便會隨命令一起,不見了
「我沒有悲傷的情緒听趙明河似是想要安慰自己,林解語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不料剛邁出一步手腕便被那女人抓住了。
「沒有也可以訓兵啊。增強自己的氣勢趙明河無賴道。
「放手林解語道。
其實對于「放手」這兩個字林解語很熟悉,她也數不清自己跟趙明河在一起的時候為什麼總愛說這兩個字。不過,後來她算是想明白了,那大概是因為趙明河老是喜歡抓住她的緣故罷。
「我松了手,你自己又要去什麼地方悲傷?」
「我很忙,沒有時間悲傷林解語皺眉道。
「忙跟悲傷可以兩不相誤啊趙明河笑。
「趙明河……」見趙明河依舊不放手,林解語的氣息瞬間陰沉下來,她低低道。「你真的很煩
「你就需要被人煩……」
趙明河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卻只听「啪」的一聲脆響,換來了又臉一陣劇烈的疼痛!趙明河當時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半響才對已經走出好遠的林解語吼道。
「說好不打臉的!」
然林解語根本沒有理她,徑自消失在了趙明河視線的盡頭。
「脾氣果真是越來越大啊……」趙明河低低道,卻也並不氣惱。
她就這麼頂著紅掌印兒呆了好久,終听身後傳來「嗤」的一笑,遂轉過身去看軍營,只見大家都低著頭裝模作樣的休息,那「嗤」聲便再也無處可尋。
出征的前一夜,林輝夜在榮華殿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送行宴會。林解語跟趙明河一左一右的坐在僅次于林輝夜的位置上,接受大家的祈願。
當夜,林輝夜同林解語並沒有喝多少酒,唯有趙明河喝了一杯又一杯。林輝夜側頭望她,卻除了她那因酒精而微紅的臉頰外,什麼都看不到。
「明河,別喝了宴會終了的時候,林輝夜走到趙明河身邊輕聲道。
「要你管趙明河一手揮開林輝夜,繼續喝道。
「嗯林輝夜笑。「要朕管
听見林輝夜笑,趙明河側目望她,就見林輝夜眉目溫柔,略帶笑意。遂皺眉道。
「林輝夜你真是……」
「朕怎麼了?」見趙明河皺眉,林輝夜不安道。
「真是好脾氣啊趙明河笑。
「嗯,朕對你,永遠都是好脾氣見趙明河笑,林輝夜只覺得心里的花都開了,霎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趙明河才好。
傳儀就站在邊上瞧自己的陛下,只覺得再遲鈍的人也都能看出林輝夜那股仿佛永遠不會枯竭的寵勁兒來。
宴會已結束的時候林解語還一直坐在原地沒有動,她徑自望著已經空了席台,忽覺林輝夜就像一場鏡花水月。而這場鏡花水月曾就在自己枕邊,一伸手便能踫到。
多麼幸福……
林解語想,只要林輝夜一個擁抱,她便可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所以……她想,只有這極度的痛楚,才能擔得起那如此極度的幸福罷。
趙明河睜開眼楮已是深夜,她就見四周紗幔重重,隱約透進昏暗的燭光來。習慣性的坐起身,她發現自己正處于林輝夜的龍床中央,四下里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昏沉的暈眩感還殘存在趙明河的腦海中。她笑。心想,這酒夠烈,一覺醒來,卻還沒有解麼。
「起來了?」見趙明河自紗幔中坐起,林輝夜才問候道。
「陛下趙明河掀開簾帳走出來,就見林輝夜正坐在燭台邊上,手中正在編織一條紅色的繩子便問道。「那是什麼?」
「是朕給明河的護身符听趙明河問,林輝夜笑道。她將最後的死結系牢,才將之拿起晃了晃。「上面這塊吊墜,是朕的娘親留給朕的。它有名字,叫祈安。朕從小就一直帶在身上,遂經歷過萬份凶險之事,卻總能化險為夷。再多的……朕也記不得,唯一就記著娘親說過,此玉可保朕永世平安
「陛下乃天神庇佑,自是會永世平安的趙明河拱袖道。
「現在朕把它給你,你帶著它,也會永世平安林輝夜笑,走到趙明河身邊,欲將之給趙明河帶上,卻被趙明河躲開了。
「此玉太貴重,關系到陛下的生死,明河不能收
「若不收下,便會關系到你的生死林輝夜道,隨後又靠近趙明河。
「臣乃賤命,死又何惜?」趙明河笑。
「你的命,就是朕的命林輝夜只這麼說著,抬手便將祈安掛在了趙明河的脖子上。她順勢將趙明河擁在懷中,柔聲道。「明河,朕要你快快回來
「臣定當竭盡所能,盡快歸朝
「嗯林輝夜輕聲應允著,雙手卻開始在趙明河的背後游走。她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模著趙明河的後背,而後慢慢向下模去。
「陛下,你這是要做什麼被林輝夜如此近的貼著,趙明河只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遂問道。
「要你林輝夜一邊低聲回答著,一邊側頭將臉頰埋在趙明河頸間來回親吻著。
「住手……」被林輝夜的吻撩撥的全身燥熱,趙明河欲伸手推開她,卻發現林輝夜已將自己禁錮在懷中,如何也分不開。
心中那些微的癢痛和欲|望,隨之而生。
「朕住不了手林輝夜抬起眼楮,一雙眸中仿佛有濕漉漉的水光,她凝視著趙明河道。「這一次,朕……再也……不想忍了……」
趙明河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听到林輝夜這句話後,心里忽而涌上一陣淒涼而渴望的情緒。
那樣深沉的渴望瘋狂的燃燒著她最後一絲清明的理智,終于將之焚盡。
良久,趙明河微喘著氣息,問道。
「陛下……可會後悔?」
「不……」
還等不及林輝夜話音落下,趙明河剛听到「不」字便一把攬過林輝夜的腰,將之按倒在紗帳中!
林輝夜就見趙明河俯□來霸道且溫柔的吻上自己的唇,在自己耳邊顫抖道。「那……便要個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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