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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節第四百二十八章賄賂
李天宏緩緩點了點頭,不知不覺中,一行人走到了縣城南邊的舊城門樓下,在武公安的引領下,他們又登上了舊城樓,黃昏夕陽中,俯視霧氣朦朧的遠處山道,李天宏感慨萬千,「給江平人修條路吧……」海拔近五千米的峰直插雲端,滿山蒼翠,景致秀麗,奇冠湘南……可惜了這奇絕天下的一景,卻因路遙艱險,一直被世人遺棄在世外,只有一條自山上流下的瀑布滋養著一方土地,潤澤著一方生靈,它就是被人們稱頌的江平河,盤居在峰山腰上的十幾萬江平人與世隔絕的過了幾十年。
當年日本人進湘南的時候,他們躲進了擁有奇險之稱的峰,這一躲就是幾十年,扎下根,再也走不出去了,動亂年代,這里也是唯一的淨土,直到今天它還沒有回歸新時代的社會,改革開放的年代,它卻被遺忘了……
十日上午,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到了江平南城樓下,富明財就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渾雄城樓門前下了車,這座城樓還是老樣子,保留的相當完整,一點也沒變,只有風雨蒼桑刻在古城樓上的痕跡。
李天宏領著市里的視察組出城門迎接富明財書記,陪同富書記下巴陵的還有省紀委的副書記衛明仁、省組副部長豐恩達、省宣傳部副部長鄭依明、省公安廳副廳長黃興國,再就是巴陵市委副書記陳東海、組織部長凌玉霜、市委秘書長許鴻葉等人的陪同……雲大壯本來也要下來的,臨行前突然老毛病復發,隨即進醫院了,黃祥昆一付關懷領導的姿態,也就主動留了下來,市里面總得有個常委坐鎮大局的嘛!
就在城樓下面,一老一少兩個人握了手,李天宏表情很嚴肅,「富書記,您有些年沒來了吧!」見面就吐弦外之音,富明財听地微微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李天宏繼續道,「是啊,大該有七八年了吧……怎麼樣?縣城的原貌沒變吧?當年下來時我曾有過一段講話,要完整的保留的江平地原貌嘛,歷史遺產講話起了大作用吧,我看江平還是原汁原味的,這個歷史遺產怎麼保留,也許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富書記,咱們走著進去吧,您是應該親身體會一下江平的原貌啊……」
李天宏臉上是有了笑,但笑的頗為玩味,富明財身後那些人也搞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事實上這些人沒幾個來過江平縣的,只是此刻看到這座奇古的城門樓讓他們感慨不已,不用說這也是一座古縣城嘛。
整整一個上午李天宏都在沿街和老百姓們進行勾通,但是思想觀念代溝太深,根本沒法勾通,他是真正的相信這座古縣城的確保留著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原汁原味,所以他此時敢在富明財面前說這些。
富明財何等樣人,在听出了李天宏語氣中的一些嘲諷和不滿,心下甚是狐疑,可是腦海里浮現出縣委大樓和縣委招待所兩幢新時代的建築物,又心安了不少……但是等他真正走進這座城樓的時候,卻有些傻眼了,滿目皆是低矮參插不齊的危房,這些房子大都是五十年代修的,中央主干道的柏油石子處處翻起,與主干道相接的分叉路都是凹凸不平的土道,大街兩旁站著的還是七八年前自已看到過的那些人,沒有一絲改變,破水缸,爛木頭車堆的小鋪面前面,一排排一行行皆是如此,牙牙叉叉的大青石台階仍是街店鋪面的主要格調,印花紙糊的窗戶,木頭棍兒支起的窗欞,一張張黑干的象桔子皮的臉孔,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楮……
一路走下來,富明財找不少老百姓親切的問話,但是老鄉卻象防賊一般防著他,還說他冒充領導,穿奇裝異服,最可笑的是一個小女孩指著梳著大背頭的富明財笑他是地主老財,油光滿面,一看就不是好人……
跟在富書記後面的大堆人全給雷的哭笑不得,而明財書記面色卻沉凝似水,眼中蘊滿淚光,他蹲問小女孩,有沒有進過城?小女孩說縣里有規定,不許老百姓進城,說外面不太平。
一句話說的富明財淚流滿面,緊緊的摟住小女孩,悲嘆一聲,道︰「我富明財有罪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沿著大街,富明財在李天宏等諸人的陪同下一路走向縣城的中心,走走停停,說說聊聊,一把鼻涕一把淚,省委副書記眼珠子都紅了,後面的人個個陰沉著臉,不少人陪著富書記擦眼淚,是夠心酸的。
當看到了金壁輝煌的縣委、政府的那座辦公大樓,富明財才開始全身發抖地道︰「好氣派的大樓啊,它不該建在這里啊……這是江平縣的皇宮吧?啊?好啊,好得很啊!李天宏啊,我們不要進去了,再帶老頭子去縣委招待所看看吧……全江平縣是不是就這座能看得下眼的新時代大樓啊?你全轉了沒?」
李天宏點了點頭道︰「全轉了,富書記,您說的對,全江平縣就這兩座新時代的大樓,其它的都是原汁原味的歷史遺產,包括縣里的每一個老百姓,他們連思想和觀念也都停留在五六十年代左右,江平縣的干部們立大功了啊,全國也找不出第二個歷史原味城了,富書記啊,逛完縣城之後,我突然發現我這次的做法有點沖動了,拋開我們的干部不作為這一點不談,我是搞不清他們是真的太愚昧還是故意在這麼做,他們想表達一種什麼樣的思想主題?他們拿這里十幾萬老百姓在玩耍嗎?九年改革開放、九年扶貧就修出一條隨時可能山體滑坡的羊腸小道,就蓋出兩幢新樓,就教育出一堆思想觀念封建落後的土著百姓,他們這是在犯罪,是**果地渺視黨紀和國法,糟賤社會,糟賤老百姓,我既感悲哀又感好笑……」
富明財捏著李天宏的手,一路上都把他的手當拐杖使用了,實際上他氣的雙腿打抖,如果不是李天宏扶著,他都走不動了,听罷李天宏這一席話,他也苦笑著道︰「李市長啊,我支持你的做法,我要看一看江平的干部是不是在假愚昧,如果他們真的是那麼愚昧無知,尚情有可原,若是借著愚昧的幌子搞貪污搞**,我是要支持你用槍崩人的。查,給我徹查到底……衛書記,你們省紀委掛帥,給我馬上就查,公安廳配合,罪證坐實的給我抓,給我審,給我一層一層的刨,給我一點一點挖,我看看近十億扶貧資金到底在哪里?」
富明財口氣生硬,臉色鐵青,誰都看的出來,這位老書記真是氣壞了,昔年的一個指示誤導了兩屆縣委干部,他心里能好受嗎?他對這些縣領導曲解他的那段講話更是異常氣憤,下面這些人分明在鑽空子嘛,他們也真地敢這麼做,可謂膽大包天,想到那個王明國,他這手就抖的更厲害了,
的確,縣委招待所那幢樓和縣委辦公大樓一樣,金壁輝煌,擺在這里顯的極不諧調,富明財站在樓前久久無言,兩條腿沉重的挪不開步子了,李天宏在旁邊輕聲道︰「富書記,一路顛波,進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臉進去啊……你陪著我,咱們在縣城找一家小館店坐坐吧,江平的問題解決不了,我就一直住在這里……你們都不要跟來,該干什麼干什麼去,有李市長陪著我就夠了……」一老一少轉過身,沿著街朝北面走去,只有武兵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其它的領導們都沒敢跟上去,他們也知道此時的明財書記的怒氣憋得很難受,誰敢上前觸這個霉頭呀!
一眾干部堆中的陳東海和凌玉霜對望了一眼,這一刻他們清晰的感覺巴陵的天真要變了,富明財臉上分明寫著對巴陵的失望,對巴陵班子的失望,其實也是對目前暫時主持市委市委工作雲大壯的失望,難怪老雲裝病沒來呢。
雲大壯是沒臉來了,不裝病咋辦?跟著來看老書記那張悲痛的臉嗎?讓他怎麼解釋?如何解釋?
富明財一走,在場官階最高的就是省紀委副書記衛明仁了,明財書記剛才也說了,江平的問題是要徹底查的,那就徹查吧,衛明仁親自主持大局,省公安廳副廳長黃興國協助,了一連串的命令,下面這些人就紛紛動作起來,徐明強是巴陵市委派下來的調查組領頭人,自然也成了主要調查領導,他親自指示市紀委調查人員展開對江平縣九大常委的調查,九常委以下的所有正、副科級官員全部列入調查範圍,這是一次龐大的調查,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工作,市財政局、公安局、監察局、糾風辦、法院、檢察院、統計局、審計局、各銀行相關同志紛紛接到通知,準備開赴江平展開拉網式大調查……
混在人堆中的鄒高富偷偷的抹著汗水,他身邊的鄒全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連襟也是江平縣的科級干部,他吃了多少甜頭自已心中也是有數的,所以說他背心直滲冷汗,這一刻他對爭權奪利也失去了興趣,眼前這一關要是過不了,什麼都不用談了,望著遠處和富明財並走的李天宏的背影,他恨得咬牙切齒,但他也沒辦法……
秀芹今年剛剛二十歲,是江平北城區這一帶最靚最美的姑娘,每天都有上門提親的人,家里的門檻都快踢爛了,也因此導致秀芹她爹開的小飯店生意還不錯,秀芹里里外外打點著,精明無比,她是小飯店的小掌櫃,自從縣里了公休日,小飯店每到周末都很熱鬧,平時人們忙忙碌碌的生意倒也清淡,無事時秀芹就拿著一把掃帚里里外外的打掃,店里的地三合土,可掃地卻掃得很干淨,桌椅板凳都是老古懂,修了又修,補了又補,不少貨都是民國或者晚清時期所保留下來的,古樸和素潔,店里的地面還是大青石方磚鋪的,免不了有沆沆窪窪的地方,前兩年小店還擴大了經營,從信用社借貸一萬塊錢的款子,把小飯店的後院開闢成了旅店,整弄出十來個房間,供一些客人們暫時居住,不過生意是相當的慘淡,秀芹對此很無奈。
小時候她也是很喜歡念書的,可是父親說縣里沒有高學歷,听說七七年就恢復了高考,可是咱們縣一直沒恢復,不知道為啥,反正那些走出江平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興許是外面不太平,把孩子給糟塌了吧!
全縣也沒幾家能看上電視的,那種奢侈品只有當官的家里才有,據听說接受信號不太好,沒啥可看的,縣里的人想要看電視必的需要經過縣里相關部門的審核,光是審核費就貴的要命,一般人家根本不敢買,再說也買不起,不如一個月看一回電影好了,至于電影上面演的那些東西,那些花花世界,領導們說是假的,外面不太平。
秀芹就尋思著以後能嫁給一個當官的,可是自已是農民身份,想嫁入豪門宦室,爹說那是做夢。
江平縣城一年到頭來也沒見過外鄉來的客人,今天一下就來了三個,一個老頭,兩個年輕點的男人。
那個最年輕的男人長的真好看,秀芹就偷偷地看他,看著看著就臉紅,心慌的怦怦地跳,這人長得可真俊,比電影里那些小生還俊了不知多少倍,她招呼客人們坐下之後,就忙著上清茶,還喊她爹起灶火。
進來的三個客人自然是李天宏、富明財、武兵他們,眼見秀氣嬌美的少女喜氣的忙活,三個人都生出感嘆,這店里真是干淨,可卻除了他們三個再沒一個客人了,撲面而來的是濃郁的舊社會的味道,這里的一椅一桌,一碗一杯都遠離了這個時代,包括這里的人,都質樸的讓你感動,他們的眼神純潔無比,但不無一絲防備,也許是因為客人們穿著奇裝異服吧,開飯館的還好,換一般的人戒備之色會更濃。
「小姑娘,你別忙活了,來,坐下來陪大爺聊聊天好不好?」富明財親切的招喚秀芹,
哪知秀芹對他很有看法,穿的那麼隨便,還梳個地主老財的頭,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當下就板著臉道︰「你吃你的飯,我做我的生意,有什麼好聊的?我又沒賺你聊天的錢,不聊了……」
秀芹末了還瞪了一眼富明財,頓時李天宏他們三個人就笑了起來,「富書記,咱們穿著奇裝異服啊!」
富明財垂下頭,伸手抖了抖衣襟,苦笑道︰「江平縣委這幫混蛋,怎麼把好好的人教育成這樣了?」
「你這個老同志,想當反革命嗎?縣里領導也是你能亂罵的嗎?我可警告你一回,再瞎說我要告公安抓你了,哼……」秀芹越看這三個人越有問題,听說昨天就來了不少市領導,說是下來視察工作的,今天上午還鬧哄哄的,自已也沒時間出去看看市領導的樣子,不過听說市領導都穿著奇裝異服。
李天宏轉過頭對秀芹笑道︰「你是這店里的老板娘吧?呵……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心目中的領導是什麼樣子的?就是說他們應該穿什麼衣服,說什麼話,平時又做些什麼?縣里不是有不少廠子嗎?我听說產生力都不低,象什麼卷煙廠還在生產大前門、光榮這些低劣煙,難道這些煙賣的很好嗎?」
秀芹明顯的對李天宏另眼看待,這是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在作崇,在心里面她就不想把李天宏當壞人反革命來看待,她覺得長的這麼俊的人應該挽救,而不是繼續讓他沉淪,讓他走到人民對立位置上去。
「我可告訴你,有些話不能亂說的……」秀芹很警惕的朝飯店門外瞅了瞅,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們縣領導說了,象你們穿成這個樣子,都是不嚴謹的作風,是要受到黨的再教育的,你們不能丟了老革命艱苦樸素的傳統,縣領導還說了,衣服不打補丁,那就是可恥的浪費。呶,你們看看你們穿的衣服,這里,這里都有補丁嘛,肘子,膝蓋,這些地方,都是要打補丁的,這才成能體現艱苦樸素的作風……」
富明財看了李天宏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李天宏也是搖頭苦笑,他又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啊?我叫柳秀芹,你呢?你叫什麼?」秀芹明顯的對李天宏很有好感,不光告訴他名字還反問他的名字。
「我叫李天宏……呵,秀芹同志啊,你的思想太落伍了,你們江平人封閉在這塊小天地里整整三十年了,你們應該走出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江平縣的干部們把一個十多萬人的縣搞成這個樣子,他們是在犯罪啊,三十年,三十年啊,江平人居然就沒有走出去的?真是個奇績,難以置信
「你以為這麼容易走出去嗎?等公安抓了你,走出去那麼容易嗎?縣里有規定,要政審什麼的,通過了才允許走出去,又說外面的世界很不太平,賊多的不得了呀,我們本來就窮,踫上了賊不是更慘了?又說那條山道不好走哇,我爹說想走出去是要冒生命危險的,不經批準私自出去的,抓了那可是要判刑的
看秀芹唬著臉的神情,李天宏和富明財都再一次苦笑,秀芹這時看著李天宏掏出的煙,還是那種傳說中過濾咀的,不由驚訝地道︰「哇,這是領導們才抽的煙啊,你們怎麼敢抽這樣的好煙?縣里卷煙廠的大前門和光榮牌香煙賣的很不錯啊,前些時間縣領導們說哪和哪準備打仗了,經濟危機又來了,煙、茶、酒也都漲價了,大前門現在七毛錢一盒了,我爹都快抽不起了,哎呀……公安來了,你們快把煙藏起來……」
正說著話,兩個縣公安就晃了進來,他們一眼就瞅見了桌子上的精裝黃鶴樓,其中一個一步跨過來伸手就抓住了煙盒,「好啊,老柳家的飯館窩藏著走資派,居然敢抽過濾咀香煙,反了天啦,沒收……秀兒,這三個家伙是哪來的?太也大膽了嘛……喂,說你們呢,掏出工作證來看看,搞什麼嘛……」
縣公安的態度很不友好,一邊把煙揣進他自已地兜,一邊還橫眉立目的朝李天宏吼,氣勢很嚇人的說,秀芹忙打圓場,陪著笑道︰「是馬公安和劉公安啊,你們今天又巡街吶,怎麼這兩天換裝了?」
另一個姓劉的公安輕蔑的瞅了一眼李天宏他們,朝秀芹一笑道︰「我們秀芹又漂亮了啊,呵……說起換裝還真是鬧心啊,這身衣服黑球模溜的,那如咱們的白公安服威風?這家伙到黑夜站街上人都看不見嘛,不過沒辦法啊,前兩天縣領導說了,市里面有大干部下來視察工作,所有公安必須換新裝
富明財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這個劉公安嘴里說的白公安服還是建國初期最早公安制服,白上衣藍褲子。
馬公安這時道︰「這兩天有大干部在縣里視察,你們這些閑雜人等都不要隨便上街,要注意我們縣的整體形象嘛,你看看你們穿成了什麼樣子?很影響縣容縣貌嘛,快點掏出你們的工作證來……」
李天宏這時笑了一下道︰「兩位公安辛苦了,我們是做生意的商人,沒什麼工作證啊,這次來江平是看看能不能找點生意做,還請兩位公安同志高抬貴手,通融一下,呵……是不是交點罰款,原諒我們一回?」
「這個嘛……」馬公安看了一眼劉公安,見他輕輕點頭,就道︰「算了,看在你們是外鄉人的份上,就放過你們一回吧,每人交一百元罰款吧,還有,不許在這兩天出街晃蕩,乖乖的在店里住著,听清了嗎?」
「呵……好好好,我們這就住下,住到大干部們視察完再出來李天宏說完朝武兵使了個眼色,武兵馬上掏出三大張百元大鈔遞給了那個馬公安,想來馬公安他們也是見過剛剛發行的新版一百的大鈔的,看了看就揣兜了去了,隨手掏出那盒精裝黃鶴樓,又給他們扔在桌子上,「煙還給你們,這種煙要裝在兜里,不要往外掏,這是要犯錯誤的,明白嗎?老劉,你撕票給他們吧,咱們再去別處轉一轉……」劉公安就從兜里掏出所謂的罰款票據,趴在桌子上填了個三百元的數目,也不簽字,把手指唾濕給上面摁了個黑手印,然後撕下來交給了武兵,這算什麼啊?這就罰款了?居然摁了個唾沫手印,富明財看的直翻白眼,氣也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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