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非常驚訝于我的突然出現,里頭有很多人都不認識我,幾個認識我的人也沒有立刻反應出來我要干什麼。
我沒有給婁新辰這個小人,這個殺人犯任何機會。他甚至還想開口問我干什麼,我如何會和他浪費時間。電視里頭總是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橋段,要殺人或者復仇之前,還和對方廢話連篇,最後導致自己復仇失敗。
這個比喻或許並不太恰當,因為我並沒有要殺死婁新辰的意思,我只是想先制住他,我要的是真相。我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腰後的當,這是一把三十公分左右,非常合適近戰格斗的刀。當然,如果換成一把尼泊爾彎月,我會更高興,會使得更順手,因為我用那刀砍過人。
這個人便是熊男。一個死者,一個敵人,美麗的尼泊爾彎月給我帶來的就是這兩樣東西。我每次使刀的時候,總會想起熊男,他就像是個魔咒,讓我不得安寧。其他人都罪有應得,都死有余辜,但是熊男卻非如此。他只是威脅我,並沒有真的動手,他只是搶了我的喪尸,並沒有對我造成任何直接傷害。或者他並不應該死。
我開始後悔殺他。每次看到于青桑,我總是會感覺到內疚,而內疚就像是一種無解的藥。我之所以留著于青桑這樣隨時都有可能暗殺我的人,那是因為我感覺有愧于他。我已經守走了他是珍愛的東西,不能夠再守走他僅有的東西。
生命的保貴不言而喻。
想起了熊男之死,我的刀變得鈍了,我的動作也仿佛變得慢了。我揮砍向婁新辰的脖子,卻害怕真的把他的脖子砍斷,所以我微微收刀,以免真的殺了他。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他。
活見人。死見尸。我要讓婁新辰這個家伙給我一個交待。
婁新辰躲避著我的刀。餐廳里已經有人舉起了槍。他大吼道︰「任何人不許開槍。」
你是怕子彈傷到你,還是怕子彈傷到無辜的人。我眯了眯眼楮,手中的動作快了起來。因為我發現婁新辰的格斗技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甚至比新世界時遇到的怪童鞋還要厲害。
對了,怪童鞋。她是血色地獄的姐姐,或許我應該回到36大廈去找她。說不定她知道一些我並不知道的事情。她是31區的人,新政府的打手,應該知道新政府一些骯髒的手段。
我一失神,居然差點就被婁新辰鎖喉。我左手抽出匕首,劃開了他朝我脖子抓來的手,血立刻流了出來。見到了血後。不知為何,我有些不太受控制,揮刀的速度更加快了。
說實在的,這次打斗。真的挺不公平的。婁新辰手無寸鐵,而我的身上卻有十柄武器。越來越多的血從婁新辰的身上流出來,他的黑色西裝里頭的白色襯衫已經染成了紅色。
我將匕首戳進了他的肩膀,因為我知道那里是不致命的。他吃疼,動作就不那麼利索了。我轉身將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麼?」婁新辰雙手舉起,表示投降。
「讓你的人全部離開這里。」我威脅道。
婁新辰並沒有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他反威脅道︰「你要是殺了我,他們會把你打成篩子。」
「我還真不怕,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過,在知道真相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我猙獰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知道什麼真相,我想你是不會願意讓這些人都听到的。還有……」我用左手的匕首狠狠地在婁新辰的左臂上劃了個長長的口子,真是可惜了這件好西裝。「你們到底走不走?」
我看到這些人的臉都變色,他們可能在想這道口子要是劃在他們身上,那該會有多疼啊。
血沿著婁新辰的指尖流到了漂亮柔軟的地毯上,將其染成了鮮艷的紅色。婁新辰估計認為這樣的對峙無法解決任何問題,「你們都離開這里。」有幾個不願意離開,像根木頭似的站著。「所有人!」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像一頭凶猛的野獸。
在婁新辰的命令下,真的所有人都離開了了。偌大的自助餐廳,只留我和他。我松開了手。婁新辰轉過身來。
「你瘋了嗎?」他說話的口氣,就像是個長輩責備晚輩,好像我和他很熟似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用最冷漠最無情的語氣說話,「你真的殺了血色?」
「我沒有辦法,他傷得太重了,根本辦法撤離。」婁新辰為自己的暴行辯解。
「所以你就殺了他,讓他死得痛快。」我冷笑,「我想你並不是為了他著想,而是為了這個蝦島,你所謂的故鄉。你怕他對新政府說出叛亂軍的事情吧,你怕他泄露了這里的位置吧。」
婁新辰並沒有直接否認,「他當時真的很痛苦,要不是那樣,我絕對不會對他動手的,就算是強拉也會帶他帶回到這里的。」
「強行把他帶回到這里,哼,」憤怒,無盡的憤怒,「把他帶到這里軟禁,或者監禁起來嗎?」我握緊了手中的刀。復仇,我腦子里開始浮現出這兩個字來。它沒有任何意義,不能夠讓已經離開的人活過來,卻能夠成為我活下去的理由,成為我活下去的目的。沒有了目標的人是可憐可悲的,雖然為復仇而活的人更加可悲,但總比像行尸走肉那樣活著好。
婁新辰像是非常了解我似的,說道︰「你不是那種人。」
「我不是哪種人?」我咬牙切齒,強忍著快要爆發的情緒。
「你剛剛動手的時候,有收刀的跡象,證明你並不想殺死我。」婁新辰在仔細觀察我的面部。
我面部抽搐了一下,「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很憤怒嗎?」
「你的憤怒還沒有到達要殺我的程度。」
「是嗎?」我再次揮刀,「那麼就讓人嘗嘗我憤怒的滋味。」
婁新辰閃避之後,叫道︰「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在哪里嗎?」
他這話的確有效果,我停止了攻擊。「什麼他在哪里?他的尸體?」我听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是的,他的尸體。他死後我戳了他的腦袋,把他埋在了棵巨大的榕樹下面。」婁新辰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顯然血色的死對他來說沒有任何觸動。
這是個自私的人,我這樣想著。
婁新辰繼續說道︰「我真的不想殺他。」
這個騙子。
「當時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不那麼做,第二批叛亂者可能全都要死在里面。而他卻阻止我炸毀圍牆。」
這個無恥之徒!「你難道沒有看到缺口的那些死尸嗎,你難道沒有看到各幢大廈里的慘象嗎,多少無辜的人在你的微不足道的叛亂中死亡。你想叛亂也別搭上無辜者的性命。你為了幾百人能夠逃離新政府的控制,卻間接害死了數萬人,說不定有數十萬人。」我真懷疑他的價值觀。
婁新辰的真面目開始暴露,「他們都是一些甘願被奴役的人,死不足惜。」
這個冷酷無情的家伙。「誰死不足惜,你是上帝嗎?你能夠審判誰?你知道這些人能夠活到現在有多麼不容易嗎?」
婁新辰並不那麼淡定了,「他們活下來不容易,那我們活下來就容易嗎。互助團經受了多麼考驗才活到現在。我們的自由絕對不容人剝奪。」他在斥責誰?
這個自私自利的狗雜種。「你們的自由?哈!」我听著好笑,「你用別人的性命換取的自由是自由嗎?你們現在被困在這小小的是島上就是自由嗎?現在這個世界,根本談不上什麼自由,你們做的事情,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而已。可笑,可笑至極!」
「那你又為什麼要離開36大廈,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牢籠。」
你是要和我辯論嗎,白痴。「我並沒有喜歡那里,我只是認為你不該害死那麼多人,不該殺死梁承風。」
「梁承風不是我殺死的,要不是老七自作主張,我絕對不會對他動手。」
這個不敢承擔責任的懦夫。「是你殺了他,以36大廈的先進醫術,不過是被捅了肚子,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把人救回來。而你卻殺了他!你本來就是殺他的吧,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殺他的機會你就殺了他。」我步步緊逼。
「他是個叛徒!」婁新辰總算卸下了虛偽的面具,不再掩飾自己的罪行,「是的,我就是要殺他,他背叛了互助團。他本來就該死。而我已經仁義至盡,我對這些人說他是英勇犧牲的。但事實上他不過是個白痴,一個變色龍。」
總算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你總算說出口了。我知道,就是你殺得血色。秦雨枝那麼愛他,最多就是捅他一刀,再怎麼憤怒也不可能捅得很深,肯定會收住力道。而這個人直接抹了他的脖子,顯然就是要他死絕。
我這次真的出刀了,我的仇恨和了真正的目標,眼前這個叫婁新辰的小眼楮混蛋就是我真正的仇敵。血色的仇由我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