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工作如從前一般,盥洗、晾曬、盥洗……後宮的生活本就乏味至極,幾日下來,程蓮亦覺得無趣。
這一日,程蓮正挽袖洗衣,忽听得有人喚她,抬頭見是個面生的內監,疑道︰「公公叫的我?」
「你就是程蓮?」那公公捏著公鴨嗓,傲慢的看了程蓮一眼,問道。
「奴婢是程蓮!」程蓮規規矩矩應道︰「請問公公是?」
「雜家陳顯貴,是這後宮雜役房里的領頭公公,專管你等做苦力的宮婢位高一級壓死人,區區一個內監也是傲慢至極。
程蓮忙恭敬道︰「陳公公好!」
「恩!」陳顯貴甚是滿意,點了點頭,轉而道︰「跟我來!」
程蓮不敢違逆,放下活計低眉跟著陳顯貴往一處隱秘地兒去。
爾珍、新萼雖是擔心,卻無人敢跟上,只得心有惴惴目送程蓮。
到一處隱秘地,陳顯貴忽然停下,轉眼陰陰的看著程蓮。
程蓮被看的怕,若是尋常的男子這樣看她,她尚能忖度幾分其用意,無非是些男盜女娼的勾當,可眼前這個陰不陰陽不陽男不男女不女的內監,卻是個生理殘缺心理也不見得健全的死太監,被一個太監這樣盯著,程蓮還當真想不出來他能有什麼用意。只得怯怯的看著陳顯貴,問道︰「公公找奴婢,有什麼事兒麼?」
陳顯貴許是看出了程蓮的不自在,勾著唇角無聲的冷笑了起來,旋即才冷冷道︰「听說,前幾日公主落水的時候,你也在場?」
程蓮心中一沉︰公主落水一事距今已有三五日,且司刑房的上官燕兩日前已興師動眾逐一盤問過,怎的今日又冒出這個陳顯貴舊事重提?他雖是專管的她們的內監,可盤問公主落水一事,似乎也輪不到他。更何況,當日公主落水時,雖有宮女內監趕來,卻無一人是認識她的,這個陳顯貴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當日在場?
心下有疑卻也不敢多問,畢竟這陳顯貴自報家門是專管她的內監,若是有個什麼得罪的,日後也不好相處,是以程蓮笑笑,正欲同回上官燕那樣回復陳顯貴,卻不想陳顯貴先開了口將她的話堵住。
「你莫要拿搪塞上官燕那小妮子的話來忽悠公公我!」陳顯貴陰著一張臉,似笑非笑,道︰「有人可清清楚楚看到你在場的!你若再敢隱瞞,仔細我將你送去司刑房,賞你一頓打!」
程蓮听陳顯貴語氣,心知不能再隱瞞,連忙跪下,道︰「求公公饒命!奴婢、奴婢不是有意隱瞞,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陳顯貴居高臨下斜睨著程蓮,問道。
「奴婢、奴婢當時給嚇傻了,且、且事關公主落水一事,干系重大,奴婢、奴婢怕……」程蓮道。
陳顯貴冷笑著,道︰「知道怕還好!那雜家且問你,當日,你可見到了什麼可疑的人或可疑的事?」
程蓮抬眼看著陳顯貴,心里也越發覺得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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