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多忍忍，忍一忍便就都過去了
程蓮默默點了點頭，轉眼見身側有宮女面色蒼白全身顫抖似中暑一般，不覺奇怪問道︰「姐姐，為什麼這些人，好像都不很害怕的樣子？給死了的人梳洗打扮，不是要讓他走得更體面些麼？為什麼這些人這樣害怕？」
說著，程蓮俯在新萼耳邊，輕聲道︰「莫不是這些人從來都沒見過死人？」
新萼苦笑了笑，嘴唇有些發顫，道︰「傻姑娘，誰告訴你這梳洗之刑是給死了的人梳妝打扮啊？那呀，是一種極為殘忍的酷刑
「酷刑？」程蓮暗驚，她還從未听說有刑罰叫梳洗的。
「所謂梳洗之刑，並不是咱們通常所說入殮前的洗梳裝扮，而是拿了磨得鋒利的鐵耙子像梳頭似得將人身上的肉梳成一條一條的，直至氣咽……」新萼雖盡量撿輕巧簡單的解釋，直至說完自己卻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轉眼看程蓮，亦像是驚嚇不小，臉色一陣陣的發白發顫。
新萼正待寬慰幾句，卻听司刑女官上官燕高舉雙手略略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噤聲。一眾宮女、內監盡皆停下議論轉眼注視上官燕。
上官燕雖是女兒身，彼時卻是一身巾幗男兒裝，雖是粉黛未施且又刻意強裝威嚴，看單看模樣卻依舊是極美的，兩道眉雖不似倪文俊一般斜飛入鬢，卻也不似尋常女兒家彎如新月或剪如柳，頗顯英氣。
見眾人不語，上官燕這才朗聲道︰「那日推公主入水，企圖謀害長公主的凶犯，已然抓到。相信大家都猜到了，就是地上躺著的這個
上官燕故意放慢了說話的語速，目光炯炯一一在在場諸人面上逡巡而過。程蓮亦擠在人群中一一掃視諸人，若謀害長公主的內監中有同犯在場，想必會露出馬腳，若能現在就看出些許端倪，無疑給未來搜找幕後主腦提供許多方便。
「長公主千金之軀，玉葉金枝，豈是這等區區凶犯就能謀害得了的上官燕負手立在場中央，目光炯炯，繼續朗聲道︰「凶犯雖早畏罪自縊，然，為儆效尤，君上有令，賜梳洗之刑，日後若有對公主圖謀不軌者，必同此賊。來人，行刑！」
一聲令下，早有施刑的肥壯的劊子手扛著刑具坦胸露乳而來，卻是一張銹跡血跡遍布的鐵床，一盆滾燙的沸水和一把鋒利的鐵耙。幾個劊子手時動作迅速，三兩下便將小內監的的衣褲扒光並手腳麻利的將他捆綁在鐵床之上，仰面朝天。
內監本是殘缺之身，較之尋常男子更顯不堪。旁觀的內監見之難免有兔死狐悲之苦，面上皆是悲痛羞愧神色；而一眾宮女都是自小入宮，連男子的身體都未曾見過，更別說是如此這般一絲不掛了，見之紛紛變色，欲偏過頭去。
程蓮看了，心中亦是一痛︰這「宦官制度」與這些內監而言，不管是身還是心都是極大的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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