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宦官制度」與這些內監而言，不管是身還是心都是極大的折辱，此時看看身邊這些內監便知曉一二了，難怪歷朝歷代都宦官為亂，敗壞朝綱了，大約每個被強行閹割的人，心中都有一道比天還大的隱傷吧。
「都給我回過頭來！君上有令，所有人都必須全程觀刑，否則，罪同此賊！」上官燕厲聲喝令。
一眾奴才自然的不敢不回過頭來，一個一個盡皆忍著羞直直注視著場中央那個一絲不掛被五花大綁在鐵床的早已死去連身子都變僵了的內監。
一切準備都已就緒，上官燕厲聲道︰「行刑！」
劊子手得令，用鐵鉗子捧了滾燙的沸水來從頭到腳細細的淋了個遍，程蓮只覺得全身也似被沸水淋了一般，不覺顫了顫。站在一旁的爾珍幾乎是驚叫了起來，聲音壓在她的喉間又被生生抑住，一雙手緊緊攥住程蓮。
程蓮看了爾珍一眼，輕拍了拍她的手。
人群里響起不小的騷動。上官燕似很滿意的睨了眾人一眼，嘴角掛著一絲冰涼的似有若無的笑意，目光繼續在每一個內監和宮女臉上逡巡而過。
劊子手端起早就備下的燒酒，滿滿喝了一大碗，一半入了肚一半卻噴在了那柄打磨得鋒利發亮閃著灼灼寒光的釘耙上。
程蓮看了，心悸得屏住了呼吸，捧著爾珍的手亦不覺用上了幾分力氣。身旁亦是死一般的寂靜，唯覺挨在背心上的爾珍瑟瑟發抖著。
「哇」
隨著釘耙在內監身上刮下第一塊肉，早有膽小的宮女哇的一聲嘔吐了出來。內監已死去許久，被這樣一遍遍刮上的肉一點知覺也沒有，甚至連掉落的血液亦是一小塊一小塊如粉末一般。
圍觀的宮女、內監嘔吐者越來越多，而上官燕卻仿似根本沒有喊停的意思，那邊廂劊子手未得令自然不敢擅自停下，依舊一遍遍似梳頭犁地一般樂此不疲的將內監身上的肉撕裂成一條條如流蘇般的形狀，直至筋肉全盡只剩累累的白骨。
程蓮只覺得胃中如翻江倒海般洶涌翻騰，也幾欲嘔出來。好容易挨到行刑完畢，程蓮這才回頭看向新萼等人，新萼與啞婦尚好，雖一應是面色如鉑紙般慘白卻並未如蘇紅等人一般嘔個不住，再看爾珍，竟也是未嘔吐，只相比新萼面色更慘白一些，目光怔怔的他有些兒恍神。
程蓮輕輕拍了拍爾珍，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已經結束了，爾珍，你可以別看了說著，程蓮抱著爾珍肩膀欲將她轉過身去，卻不想手才一動，爾珍竟兩眼一翻兀自向後昏死了過去。
上官燕見狀，冷笑一聲，朝眾人道︰「今日只是殺一儆百，若日後再有心懷不軌企圖謀害長公主者，將皆處以凌遲之刑！」
一眾人只顧著嘔吐哪里還記得回話，不過程蓮清楚，今日之事，不僅僅是這些內監宮女，怕是連前朝、民間也都將會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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