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順帶著那股和煦的風輕撲面頰,惹得熟睡的人睜開惺忪的眼。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主子醒了?」青兒用著溪水擦了擦臉,又急忙拿出早些備好的手絹,輕輕的打濕遞到沈靜瑜身前。
沈靜瑜洗了洗臉,恢復了精神,問道︰「陳將軍人呢?」
「我告訴他主子醒後想吃點東西,他去找點果子去了。」青兒解釋,面有不悅。
沈靜瑜察覺空氣里點點的詭異氣氛,咳了一聲,「你們兩個發生什麼事了?」
青兒臉頰一紅,急忙撇清,「主子真是會說笑,我跟那個莽漢會有什麼事發生,主子多慮了。」
「真的?」沈靜瑜湊上前,笑靨如花,「你打他了?」
「啊?」青兒慌亂的搖頭,「主子,我難道真的有這麼野蠻,見人就揍嗎?」
「有這個可能。」沈靜瑜揶揄她。
青兒委屈的低下頭,「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踫到了我的手,我條件發射而已。」
「條件發射?」沈靜瑜捏了捏自己的下頷,笑道︰「那我可以想象等一下見到陳將軍後的驚詫表情了。」
話音未落,只見隱蔽的山林一頭一道身影從林中滾落,然後以各種奧運冠軍最自豪的完美動作降落,當然,落地姿勢很是截然相反,人家都是穩健的雙腳落地,對于一小步的挪動都是很懊悔,而那個空有一身奧運冠軍本領的男人最後完成了空翻、旋轉、順帶前後伸展動作,最後卻是以臉部著地。
「咚。」一聲驚響驚醒林中百鳥,群鳥鬧騰,好不熱鬧。
「那個陳將軍,你沒事吧。」沈靜瑜看他這姿勢都覺得腰疼。
陳毅顯然是被摔懵了,整個人都傻愣了那麼幾秒,最後狠狠的搖了搖頭才會點點意識,「王妃主子,我、我沒事。」
「青兒,快去扶一扶陳將軍啊。看他那模樣是不是扭到腳了?」沈靜瑜瞧著在地上爬行動作的陳毅,想以往跟在皓身後那英姿颯爽的將軍,再對照對照如今那狼狽不堪的鄉野小民形象,突然間,牙都疼了。
青兒不情不願,但又不敢違抗自家主子的命令,只得上前兩步,一把扯起地上的陳毅。
「啊,疼。」陳毅失聲叫出了口,額上冷汗涔涔。
青兒瞥了一眼他的動作,伸出手從他腰後一扯,冷言道︰「大概是閃到腰了,我把你推正推正。」
「不用,不用麻——」煩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一聲骨頭移位的聲音從他的腰板響起,隨後,一聲震驚山野大大小小角落的慘叫聲破天而起,「啊!啊!啊!」
沈靜瑜捂住自己的雙耳,一臉同情的看著因為劇痛臉色變得慘白慘白的陳毅,倒吸了一口氣,很想讓青兒輕一點,但又想想,腰折了本來就很疼,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痛一痛就好了。
青兒接好了位,放開陳毅,不時看一看咬著唇不肯再發出一聲申吟的男人,冷哼一聲,「其實真的會很疼,叫一叫沒人會笑話你的,更何況听了你剛剛叫的那三聲後,我相信羹沒有人會笑話你了。」
陳毅咬緊牙關,狠狠的憋著一口氣,「多謝姑娘好意了,我現在的確不疼了。」
「這便好,其實你不用謝的,舉手之勞而已。」青兒撿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果子,然後走到溪水邊,洗淨後放入沈靜瑜手中。
沈靜瑜隨口嘗了一個,笑道︰「雖然陳將軍剛剛降落動作很是難堪,不過這摘得果子還算不錯,將功補過,不用上心了啊。」
陳毅苦笑,扭著還隱隱作痛的腰桿走到溪邊,就著冷冷的溪水洗了洗臉上的灰土,突然,雙目瞪大,水中隱隱的映上遠處那高高的山頂上一抹人影,一道劍光自手中反射,他抬頭警覺的望向對岸。
「有人跟來了。」沈靜瑜繼續吃著果子,說的不以為意。
陳毅點頭示意,「主子身體不適,青兒姑娘麻煩你護送主子先行離開。」
青兒丟下果核,「將軍毋需擔心,不過就是三四個小角色而已,我們能應付。」
「嗯?」陳毅回頭看著小丫頭,皺了皺眉,「姑娘還是別太大意了。」
「這些人從昨晚上就跟著你來了,那時不出手肯定是因為沒有把握,現在出手可能是援兵到了。」青兒解釋道。
陳毅臉色大變,「你們既然知道昨晚就有人跟著,為何不昨晚動手?」
「昨天我們都太累了,趕了一天的路,如果都是武林高手,難免招架起來會有點吃力,而休息一晚上,精力充沛,相反對岸那些人因為守了一晚上肯定早已是筋疲力盡,打起來,怎麼看都是我們有利了。」沈靜瑜吃完了所有果子,突然一臉同情的看向陳毅。
陳毅後背陣陣發涼,不敢直視沈靜瑜那雙盈盈含水的眸光。
「那個陳將軍,果子,我們吃完了。」沈靜瑜傻笑,「可是我還沒吃飽。」
陳毅輕咳,「這個,等下屬下再去給王妃主子摘一點。」
「如此,便是辛苦陳將軍了,只不過這次不用再耍那麼高難度的落地動作了。」沈靜瑜掩嘴一笑,抹掉了嘴角的汁液,伸個腰,指尖掠起一枚石子,趁勢而發,劃破蒼穹,直至將對岸的一道藏匿的身影。
「咚!」石子從山頭滑落,一路跌至溪水中,濺出一朵水花。
「啪!」一只匕首破空而來。
青兒徒手掌氣一掠,將匕首轉翻一個方向,再次蓄勢而發。
「啊。」一人慘叫從山頭上掉落,砸向水中,暈染開一池的紅色血液。
沈靜瑜皺了皺眉,這樣天然的山泉水就被污染了。
「一人不剩。」沈靜瑜看著躍下山頭的數十道身影,再看空曠的地面上並無旁人,看來一直以來都只有他們幾人而已。
青兒詭異的身法穿梭在幾人中,沒有行蹤,飄忽不定的身形瞬間將幾人扼制喉嚨,將他們逼至溪中,最後,一道道血口染紅了那純淨的水,隨著水流的流動,帶走了空氣了殘留的血腥味。
陳毅傻傻的眨了眨眼,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突然的一幕,有誰能告訴他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那些人不是出現在他眼前了嗎?那現在人呢?
沈靜瑜站在陳毅身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道︰「不用太受打擊,青兒總喜歡高調行事,不是不給你機會表現,是她太好多事了,青兒你也是的,至少應該給咱們陳將軍留一兩個人才是啊。」
青兒面無表情的看向一側,不做回復。
「唉,反正都死光了,陳將軍是不是應該上山去給我們找點果子了?」沈靜瑜善意的提醒中。
陳毅回過神,倒抽兩口氣,轉身奔上山頭,「我以後一定專心致志的做火夫。」
見他離去,青兒收回神色,站在沈靜瑜身後,輕聲問道︰「主子,接下來怎麼做?」
沈靜瑜搖頭,道︰「看這些人的模樣裝扮應該是無影門無疑了,看來他們是為他們門主報仇來了。」
「主子的意思是他們知道無影門門主身份?」青兒蹙眉,當今皇上是第一邪派的主人,這傳出去,豈止的民心不穩了,逼人造反都沒有商量余地。
沈靜瑜嘆了口氣,「應該還不知道,我猜想大概是有人在背後作祟,挑釁他們報復,現在三國打來了,如若無影門再從中插上一腳,恐怕事情不妙了。」
「那我們還需去軍營嗎?」青兒問道。
沈靜瑜若有所思的搖搖頭,「我們換行,我相信無影門派的這些人一定不是門內得利門眾,想必他們還有別的路子再尋,派這些人出來只不過是為了迷惑皓而已,他們的目標恐怕不是我們。」
「主子是指他們是聲東擊西?那皇上安全嗎?」
「皇宮內四爺和聹宇守著,應該沒事,我擔心的是——」沈靜瑜驀地瞪大雙眼,「他們應該是派人去了其余三國,用著離國的名義刺殺三國國君,更加挑釁四國關系,趁勢天下大亂之際,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真是如此,那王爺他們豈不是——」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熵國和翰國,其一,熵國搖擺不定,殺了國君必定起兵,其次翰國國君本就有意引起禍事,我離國一定視他為眼中釘,恨不得他不得好死,所以萬一他死了,毋庸置疑,離國是首當其中的刺殺意圖。」
「所以,主子是想去熵國或者翰國?」青兒否決,「路途遙遠,更何況無影門勢力雖門主不見,門眾眾多,就憑你我二人,如何取勝,再者偷渡入其他兩國,如若被發現,以王妃的身份逼迫王爺,豈不是弄巧成拙?」
「不,我們不是去兩國,只要去翰國就行,再加上我相信青兒的能力。」沈靜瑜淡笑,笑的毫不在意。
青兒不解,搖頭問道︰「那熵國呢?」
「有南宮懿在,相信他們不會得逞,我的猜測想必無影門第一個首要殺的便是翰國國君,必定他死了更能激起翰國民眾怨恨,軍心更甚。」
青兒似乎听明白,點了點頭,「那我們何時出發?」
「現在就出發。」沈靜瑜縱身上馬,笑不露齒的看了眼那山林,「留下書信告訴陳將軍我們回京了,不用去軍營了。」
「可是他會信嗎?」青兒皺眉,雖然見那人呆呆的有點傻,但也不至于這麼容易被騙吧。
沈靜瑜淡笑,「所以我們必須得趁他沒回來先走了,否則他一定會護送我們回京的。」
「主子直接說我們偷偷跑掉豈不是更簡單直接?」青兒躍上馬背,牽動韁繩。
馬匹躍步而奔去,最後只剩一張手絹從空中飄浮而下,灑落在溪池邊的鵝卵石上,靜靜而躺。
軍營內︰
軒轅皓五指握了握,眼神目不轉楮的盯著剛剛飛鴿傳書而來的密信,嘴角略微的上翹,另一手輕叩著桌案,一敲一合,顯得格外的愜意。
眾兵將不知所因,無人敢應聲,只得乖乖的站于帥營中等待吩咐。
「呵呵。」一聲輕笑,軒轅皓看似滿面春風的從椅子上站起,迎著初陽的嬌艷走出營帳。
「王爺是準備出發了嗎?」薛禮小聲問道。
軒轅皓冷睨了一眼,又恢復眼里的冷漠,笑道︰「你家將軍膽子是越大越大了。」
「……」薛禮噤聲,不知將軍所犯何事。
軒轅皓嗤笑,「他好像忘記了這世上有種近身侍衛叫做影衛。竟妄想胡亂報喜?」
「王爺,將軍他難道欺瞞了您什麼事嗎?」
「哼,去把他綁回來。」一聲令下,一道影子劃過烈日,直接隱沒在山林中。
薛禮不敢吭聲,只得再次沉默的站于原地。
陽光越來越盛,日頭越來越烈,而早已準備出發的離軍卻不得不安靜的等候號令,靜謐的營中有種詭異的氣氛在流動,好似今日悶熱的一天過後會有一場暴風雨的侵襲,惹得眾人心神不寧。
「我說這位大爺,咱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你這樣綁著我回營,被我的那些下屬看見了,真的太駁面子了,可否先替我解開那繩子,我絕對自己走,絕對不逃跑。」陳毅哭笑不得的看著被綁成粽子的身體,因為找了王妃一個時辰,衣服破了,鞋子掉了,連帶著俊逸的臉蛋一同破相了,就這樣回去見王爺主子,還面對軍營千千萬萬士兵,這臉還怎麼擱得下啊。
軒轅皓默不作聲的一字一句的看著信,越往後看嘴角的笑意越盛,一種誰人也說不出的感覺在營內慢慢縈繞,直到一人綁著扔進營內時,這種氣氛才稍稍停歇。
陳毅不知所措的環視一圈周圍,營中大將基本皆在,還有自己的副將,這種情況,莫不成他的事被發現了?
「陳將軍,辛苦你了。」軒轅皓笑意滿滿的俯身上前,指尖勾住陳毅身上的繩索,內力成劍氣輕輕一彈,繩子碎裂而開。
陳毅不敢動彈,心底恐慌的盯著王爺那喜怒無常的一張臉,明明他在笑,可是自己為什麼感覺到他笑里藏著無數把鋒利的刀,刀刃的寒光正朝著自己的心髒,只要王爺稍一用力,他必當場血流成河,死無全尸。
「其實本王很想知道陳將軍本打算如何安排瑜兒在軍中職務?」軒轅皓輕聲道。
「王爺,我——」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不會上陣殺敵才對,畢竟女兒身,萬一上陣傷了哪里,這可如何是好呢?」
「王爺,我沒有——」
「可是軍營畢竟都是一群男人該待的地兒,是吧,這樣硬插兩人進來也就算了,還得瞞上欺下,果真辛苦你了,陳將軍。」依舊是笑靨如花的一張臉,卻瞬間讓在場所有人如芒在背,不跟出言解釋。
陳毅冷汗涔涔而掉,只得低下頭,這一下連直視王爺的勇氣都蕩然無存了。
「告訴本王,瑜兒現在人被你安排在哪里了?」軒轅皓嘴角含笑,語氣溫柔,絲毫不見往日戾氣。
陳毅越發的不敢吭聲,他總不能大言不慚的告訴自家王爺自己不僅把王妃丟了,而且還查到她好像去了翰國。這罪,說出來死,不說出來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說出來應該還會留一具全尸吧。
「你是打算讓本王掀了這軍營後才說?」軒轅皓捏著陳毅的下頷,強行抬起他低垂的腦袋。
陳毅目光渙散無聚,點頭又搖頭,最後,恨不得當場咬舌自盡以死謝罪。
「來人。」軒轅皓怒斥。
「在,王爺。」薛禮上前,看了一眼將軍,無可奈何的低頭等待吩咐。
軒轅皓起身漠視營外,「讓所有人聚合,本王要一個個查看。」
「王爺——」陳毅跪拜在地,道︰「屬下……屬下把王妃主子……丟了。」
「……」眾人早已是倒吸一口氣,一個個似乎已經感覺到了身前那道身影發出的冷冽寒氣,稍稍一動,彷佛便會引冰上身。
軒轅皓閉上眼,忍下心口的那口壓制不住的怒氣,輕聲道︰「說明白。」
陳毅汗如雨下,道︰「今早王妃和青兒姑娘騙我出去後,她們、她們就離開了。」
「為何?」
「屬下一路打听才從一處茶寮那里得知兩人好像往著翰國方向奔去了。」
「……」無聲的死寂,預示著某王心底糾結成死結的心口,他的瑜兒去了翰國?如今時局下,她竟然單槍匹馬的去了翰國?
「啪!」帥營倒塌,所有人一動不動的呆站在原地,不敢讓人撐起這倒下的營帳,不敢抬頭看向那雙目赤紅的男人,一時之間,周圍落針可聞。
陳毅依舊跪立︰「屬下不知王妃去翰國做什麼,今早一批刺客潛入過後,她與青兒姑娘就離開了,如果早知今天會發生這種事,昨晚屬下就應該帶著她們回營。」
軒轅皓定了定神,掌心凝聚成氣,血玉漸漸化為青煙繚繞。
七人跪拜足下,低頭頷首。
「陳毅你帶著他們七人潛入翰國,把瑜兒給我完好無損的帶回來,否則,你知道下場。」軒轅皓捏緊成拳,他不能亂,至少現在還不能亂,有青兒在身邊,瑜兒自己會有分寸的。
言罷,號聲響徹整個軍營內外,所有士兵準備好行頭,一個跟著一個往著太陽的盡頭走去,一望無際的人影,延續了道路的痕跡,微風徐徐而過,吹拂過那雙腳路過的軌跡。
郊外小路,兩匹馬兩個人,男裝便宜,長發高高盤起,從背影上看,一股蠻夫之氣,卻當二人側身而過,桃紅的臉帶上沁紅的唇,那雙如清澈的水微微蕩漾的眼神,十指如蔥白皙縴長,越發的清雋秀美。
「主子,看這情形,咱們大概又迷路了。」青兒繞了這林子走了兩圈,果不其然又走到了自家主子的面前。
沈靜瑜半蹲在地上,雙手撐著腦袋,怨怨道︰「唉,沒想到路痴路到古代來了,這路明明就一條,怎麼會走岔了呢?」
「主子,青兒腳力快,我可以先去前面探探路。」
「算了吧,你的方向感我可不敢恭維了,咱們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沈靜瑜起身,輕輕的拍了拍衣裙。
「咚、咚、咚。」一輛有節有奏的馬蹄聲從不遠處清晰入耳,驚的二人眉梢微翹。
青兒喜極,騎上白馬,「應該有人來了,青兒去問問路。」
「好。」沈靜瑜也躍上白馬,一同隨著聲源處走去。
前方林間,兩匹黑馬拉著一輛馬車,馬車很普通,只不過是平常人家的那種,可是馬車頂卻格外的醒目,看的兩人愣了愣。
沈靜瑜咽了咽口水,話說現代社會對于敞篷這兩個字很奢侈,可是這古代話說對敞篷的概念卻有點差異了。
「主子,您說那是什麼車?」青兒咋了咋舌,這要是她上前攔路,會不會被人家誤以為來打劫的?
沈靜瑜苦笑,「大概是某個發明家新發明的敞篷馬車?」
「是誰?」一聲雄厚的內力散發出的男性聲音從馬車內響起,方圓兩里之內狂風而起。
沈靜瑜和青兒躍下馬,徒步走向馬車來處。
一人掀開車簾,白衣翩翩,男子溫潤容顏而現,「你們是誰?」
青兒雙手抱拳說︰「我與我家小姐在這里不小心迷了路,看見公子馬車路過,想過來向你探探路而已,並無不良居心。」
白衣男子遲疑了片刻,又見馬車里走出一紅衣長褲,外帶一頭波浪長卷的女人,八月的天有些熱,熱到所有人都喜歡只穿一件單衣出行,可是這好歹也算是古代,古代這種對于衣著相當封建的社會力,別說露胸了,就算露露大腿,她家王爺都跟他急得跳牆,而此時此刻,久違的斷袖抹胸蕾絲鏤空裝,一時晃瞎了兩人的眼。
「不知兩位想去何處?」女子開了口,聲音有些柔,柔柔的就像塊海綿,只是聲音和衣著太過不相符合了,驚的二人皆以為馬車內是不是還藏著第三人?
青兒愣怵了一會兒,回過神,道︰「我們二人想去翰國。」
「翰國?」白衣男子警覺,「現在翰國和離國正在打仗中,你們好端端的離國不待,跑去翰國做什麼?」
「有些事情罷了。更何況我們只是一些平民百姓,去哪里又關國界何事?」沈靜瑜道。
「我家相公的意思是讓二位考慮一下,翰國現在很亂,去不得。」女子道。
沈靜瑜詫異,莫不成她們來遲了?
「听說國君昨夜子時時被人刺殺了,生死不明中,現在全城戒備,特別是對于離國方向而去的人,皆是無因下獄,所以二位還是回去吧,這條路不安全。如果非要去的話,可以等戰事平息後,好歹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自己的命是吧。」
兩人對視一眼,沈靜瑜輕微的點點頭,「那多謝二位的提醒了。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見兩人走開,白衣男子摟了摟女人的腰,湊上去,親昵道︰「為何不讓她們去?反正她們是死是活關我們何事?」
「我現在只想救出弟弟,別的事,少摻和。」女子坐進馬車,繼續享受林間陽光浴。
馬車繼續前進,而一旁的兩匹白馬卻是停駐不前。
青兒生疑,卻又不敢打斷主子的獨自思考。
「看來我們現在不能去翰國了。」沈靜瑜長嘆一聲。
青兒點頭,「那現在回京?」
沈靜瑜搖了搖頭,道︰「去軍營吧。」
「主子,我總覺得那兩人有些怪異。」
沈靜瑜掩嘴一笑,道︰「何止怪異,分明就是怪物級別的。」
「那女人的衣服還奇特啊,她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她相公就不擔心她這樣穿出去惹人非議?」
「是啊,是有點怪,要不跟上去看看他們想往哪里去?」沈靜瑜拍拍,跳上馬。
青兒急忙上前,「主子,您剛剛不是說去軍營嗎?」
「軍營早晚都可以去,這兩人很可疑,萬一是奸細怎麼辦?」
「主子,您多管閑事的性格能不能改一改?」青兒抱怨,卻不敢怠慢,騎馬上前,「您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懷著小王爺啊。」
「又不是去打架,更何況那個男的武功很高,不過那女的好像並不會武功,沒事,就算打起來,他們也打不過我們兩個人。」
林間陽光柔和,一輛馬車在前,兩匹白馬在後,無人吭聲,只余下馬蹄踏過泥土的痕跡。
茶寮里,茶寮老板端著一壺清茶和幾個包子放在桌子上,擋住兩桌四人那灼熱的目光,感覺自己的太陽穴不停的跳動,急忙放下東西,離開現場。
白衣男子目不斜視的瞪著對面的兩個女人,從剛開始就被他們盯了一路,現在連歇息都一同,他們是何意思?
沈靜瑜不甘示弱的看回去,兩眼上下打量著這個暴露在陽光下的男人,跟她的皓同樣屬于那種冷峻外形,外表雖冷,可惜內心狂熱,果不其然,見他悉心的照顧身邊的女人的動作神情就知二人鐵定是男女情人關系。
「主子,他們是夫妻。」青兒輕咳一聲道。
「這我知道。」沈靜瑜頭也不回道。
青兒略顯尷尬,繼續說︰「既然您都知道,那就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人家可好?如果王爺看見了,會誤會的。」
「我怎麼了?」沈靜瑜回了回神。
青兒眼神朝上一抬,苦笑,「別用這種如饑似渴的眼神當著人家妻子的面含情脈脈凝望,會誤會的。」
沈靜瑜扣了扣手,笑道︰「我有嗎?」
「喂,我說你看夠了沒有?」女子怒吼一聲,從一開始那女的就盯著自己的丈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一路了現在還看,真當她是瞎子任憑她相公被人覬覦?
沈靜瑜怔了怔,急忙解釋,「這位姑娘你別誤會,我對你相公絕對沒有那個想法。」
「為何?他長得這麼帥,還是瓜子臉,瞧這皮膚女敕的都能擠出水了,你憑什麼對他沒有想法?」女子更是怒吼,跳起身,一腳踏在凳子上。
沈靜瑜苦笑,「我有相公了,更何況我家男人比你面前的那個小白臉更漂亮好不。」
「你說誰是小白臉?」女子挽了挽袖子,雖然沒有,但順勢的抹了抹手腕,憤然上前。
沈靜瑜不置可否,聳了聳肩,「他看著難道不是很白?」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他,老娘告訴你,我男人除了我能罵和貶斥以外,誰都不許出言侮辱。」
「我有侮辱嗎?我這是夸他呢?瞧這人模人樣的,瞧這臉粉粉女敕女敕的,恐怕那青樓的小倌兒都比不上啊,就是比我家老公少了點霸氣,有些陰柔,太像女人了。」沈靜瑜哼了哼。
女子跳起,蹦到兩人面前,怒斥,「你有本事就再說一遍?我老公怎麼了?有本事把你男人牽出來遛一遛,我倒要看看誰男人更漂亮。」
「青兒你說是不是我老公最帥?就憑你男人那狗樣,送給我做妾我都得考慮考慮要不要收了他。」沈靜瑜挽起長袖,斜睨著身前兩人。
青兒拉扯著她的衣裙,苦笑,「主子,話說過了。」
「有嗎?我剛剛說什麼了?」沈靜瑜撓了撓頭,她好像罵了他們?
「你這丫頭,老公,給我廢了她。」女子盛怒。
白衣男子猶豫片刻,「小華,我是男人,讓我打女人,這話傳出去,我的聲譽不是毀了嗎?」
「他都罵你小白臉了,雖然你臉真的很白,可是這只有我能罵,給我廢了她。」
「來啊,誰怕誰啊,有本事就自己出來,別讓你男人替你出氣。」沈靜瑜扯下盤起的發,再次編了個辮子灑在身後,冷冷一哼。
女子推開白衣男子的安撫,上前兩步,「說,怎麼比。」
「主子,不可啊。」青兒急不可耐的站在兩人中阻止。
沈靜瑜掀開她,繼續怒瞪女人,道︰「你說。」
「我不會武功,我們接對子。」女人哼道。
沈靜瑜啞然,接對子?她不是文科的,否決搖頭,「不要,我沒念過幾年書。」
「那你說?」女子一臉鄙夷的打量著沈靜瑜。
沈靜瑜臉色一紅,定神︰「比誰人數多。」
「……」青兒無語。
女子仰頭大笑,「你們兩人,我們兩人,比頭發多啊。」
「我們三人。」沈靜瑜輕輕的拍了拍小月復,「肚子里還有一個。」
「……」這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