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臨昌國的女王,儼然是位頗具典型的標準的西疆美女!偏生這如凝脂如綢緞的玉肌卻比之漢地里水鄉女子還要嬌女敕細膩,她顧盼時那古泉深澗般一簇目光里、那盈盈眼底深處,又充斥一種似乎專屬于漢家女子的柔款靈媚。在這位嬌艷如花、偏又帶著逼人璀璨與攝魄氣韻的女王身上,竟是奇跡般的把大漠美女與漢人美女兩種專屬的風情融合的好處恰當、天衣無縫!
在這大漠深之又深處、在這黃沙濤濤疊疊里,緣何滋養出如此一位荒蠻里的精靈?這到底是西方的天使,還是經卷里得了佛陀授記、在不遠將來終有一日會成就菩薩再到成佛的飛天香音神?
「女王美麗,便是贊美也不違心。」法度誠然不會說謊犯戒,他說出口的一字一句全都是真、決計無假。又因為是真的,所以怎樣的話他都說的不覺有不適,「貧僧欣賞女王的美麗,也禮贊這種美麗。」純粹的美從來是這娑婆世間煞是難得的大機緣,無關情.欲,只為真性!他展顏。
普雅心頭那抹玩心的湊趣愈發被撩撥的濃郁!她的境界與游僧法度的境界根本無法做到持平,甚至此刻智化未開的女王根本觸模不到法度那份境界的邊緣,更莫提能夠企及。
如是,這些話在她這里依舊是離弦走板兒變了味道的厲害。而她早有了一抹篤定的心念就此根植,且她並不知道這無意識的一抹心念注定會在她往後若許長、又若許短暫的生命里一直扎根,舒枝展葉、磐石莫逆……最初這一抹帶著機緣與宿命感的心念萌動,僅僅只是因為普雅女王單純的、心覺這游僧煞是有意思!
普雅慢慢走到法度的身側,抬起善睞的眸,濃密卷曲的長睫無風自動。她仰頸,對著法度脖頸處徐徐吹了一口氣,用只有他們彼此能夠听到的聲音,倏然染就了鬼魅的撩撥︰「知道麼?和尚,你會為你今兒所說這些大膽且綺艷的話,付出代價的……」陰魅點點,前一刻尚還徐如幽蘭的女王就此甫一個凜冽,花瓣樣的唇畔又勾一抹笑,她將這咫尺間的距離移開,看定他,聲息驟穩、一字一句,「留下來,做我的奴!」
而法度整個人平和如初,心境無波,氣質清華、神韻天成。
卻就在這頃然,原本立于普雅身後不遠的淨鸞身子猛打一顫粟!即便普雅說那一句話時聲音並不高,卻還是被他字字句句清晰非常的听了明白。
留下來,做我的奴……
何其熟悉的一句話!
一倏然眼前情景周匝重疊,淨鸞陡一後覺的「刷」地轉目看向法度、這個與他一樣來自漢地的游僧,內心忽就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那麼清晰、且近乎帶醋。
這樣的話,普雅曾對淨鸞說過,一個字都沒有改變!甚至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那般的神情、那樣的姿態都毫無二致、有若臨摹!
思緒張弛離合,淨鸞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年那天,舉國城破,他的父王自刎殉國于九龍高台,身為皇子的他成了普雅女王的俘虜。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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