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白和杜若溪款款而來時,兩個大男人已經恢復了談笑風生的模樣。
在回去的路上,顧白有些欲言又止。
方懿生對她的表情盡數收在眼底,淡淡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顧白一驚,倒是沒有想到已經被他看出來了。雖然知道在她跟著杜若溪去了洗手間的途中,文澤和他一定說了些什麼,導致他現在完全沒了來時那種心中有事的模樣,兩人間的氣氛也是變得輕松了許多。但是,她卻有些放心不下,不是對方懿生,而是對文澤。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說出來,眼前這個男人畢竟比她多吃兩年米,比她更清楚豪門家庭里的恩恩怨怨,「我只是奇怪,為什麼文澤會突然和若溪在一起了,或者是說若溪為什麼會突然答應文澤
方懿生睨了她一眼,「難不成你以為文澤會對你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不,你很清楚我不是這個意思顧白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覺得方懿生懂她心里的想法,可是在冥冥之中,就是覺得他懂。
听她這麼一說,方懿生認真起來,隨後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能有什麼,時候到了,緣分到了,便自然而然了。若是兩個人在一起一定是有苦衷有原因的,天底下除了我們這種,還能有誰?」
顧白听完沉默了。對,除了他們這種情不得已的還會有誰,還能有誰?
有些東西便是想壞掉的隻果核,不到你真正去吃的那一天,你永遠不會知道它已經壞掉。
等到方懿生把顧白送到樓下,卻沒下車,「我還要去公司一趟,你先回去吧。對了,我書房里左邊那個抽屜里,是你的東西,你自己去拿吧
顧白點點頭,只是有些奇怪,她有什麼東西掉在他那里了?
回家之後,吃了點阿姨做的飯,這才想起來方懿生走前說過的話。
她一進到書房,卻是被驚住了。她雖然在這里住了那麼久了,這書房卻是一次也沒進來過。頂多有時候叫方懿生有事時便站在門口敲下書房的門。顧白的身份雖然是老師,可是由于汪小白以前是沒讀多少書的,隨意天天在學校與書本打交道後,她幾乎天天要和書本較勁,所以只要一下班,便是踫也不願踫一下書本了。
但是現在,她卻想好好的全部的仔細小心翼翼的,把這些書本全部模一遍。書房並不是很小,但是卻被滿滿的書填充的沒有空曠之感。書桌背後的那面牆,竟然整整一面牆都是書。從地面一直到天花板,全部是整整齊齊的書。十分古典的木頭所打制的書架,書香四溢。
其實顧家已經是書香世家了,但是顧白進入顧家的書房,卻是沒有這里來的震撼了。許是覺得方懿生這樣的商人不合適這些成堆的書,許是覺得這樣一方不大不小的地,竟然埋藏著這樣的寶藏,又如饅頭里包著鮑魚一般,十分的震驚。她雖不喜書,但是內心里卻是對書十分的尊敬的。那都是前輩們留下的不止逾越的遺產,神聖都高大。
欣賞了一會兒之後,她找到方懿生所說的地方,打開抽屜卻見是一些文件和一個長形小禮盒。她隨手翻了翻那些文件,發現全部與她沒關系,那麼說這個小禮盒是她的東西?她有些不敢相信。
禮盒包裝十分大方,若是她本身的東西,用這樣的東西包著該是十分浪費了的。結果打開一看之後,發現是一支毛筆。毛筆上面還有些十分小的字,她湊近之後發現是以前古代的字體,頓時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古董級別的了。
想通之後,她立馬把毛筆放好,把禮盒放在原位。然後又給方懿生打了電話問情況,結果得到的答案還是在這書桌的左邊抽屜里。
電火石光間,顧白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方懿生開車走是臉上那一抹笑意,與前幾天他和自己一起去方家吃飯時那種感覺很像。突然間,顧白明白了,然後拿走了長形禮盒,出于禮貌,還是給方懿生發了條短信表示感謝。
但是發完短信,她又開始責怪自己起來。最近方懿生總對她太好,搞的她有些異樣。她從小便是這樣,別人對她一好,她便恨不得掏心掏肺,若是別人對她就這樣,她便會想著辦法混日子,也就這樣了。所以她現在對方懿生似乎十分友好了,說怎樣便是怎樣,說一不二。這樣子的狀態和她最開始想的早已經相差已遠,當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發展時,便會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了。
可是她和方懿生本是契約關系,兩年後便是要離婚的。如今為了他爸爸的生日禮物,她竟然淪落為對他說謝謝了,真是不合邏輯。這跟被人打了一巴掌,還十分高興的說謝謝是一樣的道理。她在這段關系中做的不好,頂多最後只落得個她十分不懂事的道理,甚至可能在以後離婚時更加方便。可是現在……她愁了。
學校里方懿生捐贈的室內體育場已經正式確定下來,動工那天方懿生請全校老師吃飯,于是平日里跟顧白不熟的一些老師也紛紛前來或真心或假意的來跟顧白客套。不過其中有些人眼底的譏諷,倒是令顧白苦笑連連。不用說那些人想的什麼,顧白也能想的出來。無非便是什麼烏鴉變鳳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上了天鵝肉之類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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