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是西城有名的大戶人家,住的是帶亭閣水榭的大院,雇著好幾個車夫。潘玉珠是大夫人姚水月所出,是潘家嫡女,再加上姚水月嫁給潘林海後就生了這麼一個女兒,平日嬌生慣養,寶貝得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潘玉珠邀了朋友看完電影回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剛剛走進正廳,就瞧見母親姚水月與大嫂朱靜雯坐在沙發上,兩人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興致勃勃的,潘玉珠笑著走過去,「媽,大嫂,今天又買了什麼漂亮的首飾?」
待到看清她們手中的東西,才發現原來不是首飾,而是包裝精美的香膏。
「玉珠回來啦!」姚水月拉著潘玉珠坐下來,笑道︰「你來看看這幾盒香膏,有玉蘭味的,櫻花味的,還有玫瑰味的,比咱們之前在洋行買的可好多了!」
潘玉珠看了一眼盒子上的洋文,彎唇一笑,「呵,還是法國貨,這個牌子的,在蘇荷洋行都買不到吧?」
姚水月喜笑顏開道︰「要不怎麼說我女兒識貨呢?這是江夫人剛差人送來的,說是彥西專程為咱們挑的!玉蘭味的是送給我的,櫻花味的是送給你大嫂的,而這玫瑰味的,則是送給你的!」說話間,將那盒玫瑰味的香膏塞入潘玉珠手里。
朱靜雯忍不住夸贊道︰「江少爺確實有心,這玉蘭味清淡優雅,很適合母親;櫻花味柔和細致,也是我喜歡的;而這玫瑰味,濃郁芬芳,嫵媚迷人,最適合的就是妹妹你這種年輕美麗的女孩子!」
潘玉珠強壓下心中的歡喜,嗔道︰「這真的是他送的?」
姚水月見女兒眸底盡是嬌羞與喜悅,不由笑道︰「江府差人送來的,還能有假?」
「我看不一定,你是沒見每回見面他那樣子,對我愛答不理的,我現在想起來都還有氣!」
江彥西相貌俊美,溫文爾雅,潘玉珠對他傾心已久,無奈江彥西對她總是冷冷淡淡,一副不慍不火,敬而遠之的樣子,真是叫她又急又氣!
姚水月笑道︰「彥西與那些油腔滑調的公子哥不一樣,人實在,話也少,媽是過來人,看得出他是個可靠的孩子,你嫁給他沒錯!」
姚水月對這個未來女婿是說不出的滿意,江家家境好,與潘家算是門當戶對,江彥西又剛剛留洋回來,是西城難得的青年才俊。再加上他為人沉穩睿智,回國不過大半年時間,就把江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西城那些商界元老,都對他贊不絕口,夸他是個商業奇才!
朱靜雯也笑道︰「是啊,我看江少爺人溫文的很,或許不是很會哄女孩子,但他對你必定還是有心的,否則也不會特意為你買這麼好的香膏!」
潘玉珠臉上泛起紅暈,拿著那香膏湊到鼻尖嗅了嗅,嬌嗔一笑,「他啊,就是個木頭!」
「玉珠與江少爺也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吧?」朱靜雯問道。
「過幾天就是江老爺的壽辰了,彥西昨天就從上海回來了!要不,怎麼會差人送香膏來呢?」姚水月一面笑說著,一面看著女兒的反應。
姚水月心中清楚,女兒就是死要面子,其實江彥西去上海出差這段時間,她心中著急的很,每天都差人去江府打探消息,如今江彥西回來了,還不知道她有多開心呢!
果然,下一秒,潘玉珠眸底浮上了欣喜之色。
朱靜雯忍不住在一旁打趣,「這下好了,兩個年輕人又能在一塊約會了!」
「誰要約會他啊!?」潘玉珠被開了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含羞帶怯地跑上樓去了!
潘玉珠回到房間,看著那盒香膏,心底依舊泛著絲絲甜味,剛想把它放進床頭的抽屜,丫環小蕊走了進來。
「小姐,你的珍珠面膜準備好了!」
潘玉珠愛美,每周要敷兩次珍珠粉面膜,她在梳妝台前坐下,想了想,對小蕊說︰「明天你去江府一趟,給江夫人送幾張宛平戲院的票,就說潘家請他們看堂會!」
「是!」小蕊應著,轉身要出去,走到門口,忽然又站住了。
「怎麼,還有事嗎?」潘玉珠看小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小蕊走回來,壓低了聲音,「小姐,你知道今天我去洋行為你取衣服,路上見著誰了嗎?」
「見著誰了?」
小蕊回答︰「我見著斐家大小姐了!」
潘玉珠剛剛將那膏狀的面膜往臉上涂上一塊,听著小蕊的話,手頓在半空中,「誰?」
因為驚訝,那修得又細又彎的眉高高地挑了起來。
小蕊說︰「今天我在街上踫見斐家大小姐了,她手上還提著行李箱,看樣子像是剛從外地回來!」
聞言,潘玉珠眼底燒起憤怒,怎麼就這麼巧,江彥西前腳剛回來,斐煙也回來了,莫非這個女人還妄想著與江彥西復合?!
想到這,她再也沒心情敷面膜了,拿帕子把臉擦干淨了,又問小蕊,「你知道她住在哪嗎?」
「知道,就住在張合旅館!」
「張合旅館……」潘玉珠重復著,眼里盡是陰暗的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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