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坐席的華麗大廳,熱鬧的襯托著夜上海的糜爛喧鬧,將夜上海的夜生活彰顯的淋灕盡致。上海,就是這樣一座不夜城。
二樓雅間一直有一道炙熱的目光追隨著斐煙,她已經習慣了,盡管最開始是拘束的,是不安的,現在,這似乎已經被她列入演出必須品,怕是沒有了,還會不習慣呢。
她輕輕的啟唇,便有絢麗的曲調在唇齒間傾瀉而出,曼妙的身姿輕輕的舞動,調動起整個夜上海的氣氛,這里的夜生活,瞬間由于她的出現而達到**。
她裴煙既然能做這夜上海的台柱子,自然也不是徒有虛名,一曲終了,在台下人的掌聲與喝彩聲中,她施施然的退了下去,想到最開始到夜上海的時候,這種氣氛是她所不適應的,到現在,卻已經駕輕就熟。
這動蕩不安的年代,是窮苦人的悲哀,而眼前這些衣著光鮮的富人,他們不過是一群被金錢,肉欲燻得不知所以的人,他們來夜上海,只為給自己的生活尋找一些刺激。
繞過回廊,打算去後台卸妝回家,卻被一只橫伸著的手攔住了去路,她抬頭,果不其然的對上了那雙凜冽的眼眸,很漂亮,如灑滿細碎的星光,只是,這不是她所愛的。也不是她所要的。
「你明知道我在二樓,為何不上去!?」
以往,她表演結束都會去二樓找他,因為就算是她不主動找她,他也會派人來請自己,長此以往,她每次演出結束之後去二樓找他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但是今天,她沒有。
「三少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是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好!雖然我是交際花,但也得避嫌的,這樣未來的三少女乃女乃才不會找我的麻煩。」斐煙紅唇微彎,笑臉盈盈。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如同一只待時而動的鷹,透著危險的氣息。
她絲毫不懼的迎上他的眼楮,她的態度很明確,最開始就不想他參與進她的生活里來,她寧願做一個歌女,也不希望和他們在感情上產生一絲一毫的牽扯,不管那些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彎起唇,笑容說不出的慵媚,「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麼?請三少爺放過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歌女,憑借這臉面與青春賺口飯吃,三少是尊大佛,我若是因為三少爺得罪了什麼人,隨時都會有被碾死的可能,我還沒有嫌命長。」
「你的意思,我是你的災難?」
這幾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咬牙切齒的意味不言而喻。
反正已經撕破臉皮了,裴煙也就不在乎這許多,揚起的臉龐上,依舊笑意嫣然。
「你怕得罪我身邊的人,難道你就不怕得罪我?」
「不怕,三少是正人君子,不會和一個歌女過不去的。」
他反倒讓她氣笑了,「正人君子,到底是誰曾經含沙射影的說我是小人來著?」
「呵,誰啊?換了我,我可不敢!」她茫然的眼神倒是還真像那麼一回事,戲子無情,她對他確實無情的徹底!
他不願這麼想,也不敢這麼想,這個女人生來就注定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他不受控制的被她吸引,就算是受了這麼多次拒絕,還是忍不住的想靠近她,他何曾對一個女人這般用心過?可是該死的是,這個死女人她偏偏就是不領情。
看著她笑靨如花,如同世上最美最毒的罌粟花,這個樣子的她,怎麼會讓人想到只是一個歡唱的歌女?這份妖冶的美,隱藏與生俱來的驕傲,反倒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叫人貿然不敢侵犯!
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蔑視他!
薄薰的燈光下,她脖子上大段雪白的肌膚都暴露在外面,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小小的耳垂像是小珍珠一樣,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含進嘴里……
動作似乎比意識更快,待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這樣做了!
敏感的耳垂處,倏地傳來微涼的觸感,嚇的裴煙發出了一聲驚呼。
「呵,不愧是傅三少!早聞傅三少風流的很,想不到竟然能在這里看見三少和我們台柱子如此香艷一幕!」
裴煙錯愕的抬頭,只見走廊盡頭處,一道頎長冷酷的身影立在那里,稜角分明的面孔上未流露其真實情緒,遠遠看去,分明是一副調侃的模樣,這張臉,自從她第一眼見,就沒有正經的時候。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段雲峰!
他步履矯健冷沉,如果不看他面上戲謔的表情,一定以為這是一個十分老練穩重之人,她不知道他在外界為人處世的時候會是如何,但是憑她了解的他,就是一個公子,絲毫看不出黑道大哥的模樣。
推開傅亦辰的鉗制,她的臉染上了一抹薄紅,即便是她混久了這風月場,被人撞見這麼一幕,還是會不自在!更何況是在一個這麼放浪的人的面前,他還不知道怎麼意婬自己呢,想到這里,她就開始不自覺的寒栗了起來。
「我和我的女人親熱,難道雲少爺還要管上一管麼?」傅亦辰只是在裴煙掙月兌他的懷抱的時候微微的看了她一眼,刀鋒般的黑眸,就正視上了段雲峰,兩個同樣是叱 風雲的人物站在那里,周圍的氣場都隨著壓抑了起來。
裴煙聳了聳肩,打算襯著這個檔口快點逃掉,結果剛邁出去一步,就被傅亦辰攔腰攬了回來,禁錮在身邊動彈不得。
裴煙不覺有些垂頭喪氣,惹上一個就夠她喝一盅的了,現在又加上了段雲峰,這以後的日子,想不熱鬧都難!
「哦?夜玫瑰是傅少的女人?這個我怎麼沒听說,我最近听的比較多的倒是傅少和張瑾汐的婚約。」段雲峰長眉上挑,笑帶諷刺。
兩個同樣強勢的男人,各不相讓,也不相拒,就那樣站在那里,各自笑得溫雅從容。這情景叫別人撞見了,一定會誤以為兩人是相熟好友,怎樣都不會往情敵上想!
苦了的就是裴煙,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被這兩個祖宗纏上身!
「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我有幾個女人雲少也有興趣知道,如果雲少有興趣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雲少談談。」他氣度雍容冷峻,視段雲峰為無物,段雲峰卻也不惱,一如既往的微笑。
「男人嘛,我自然也是理解的,不過傅少可真有眼光,夜玫瑰的滋味當真是不錯,傅少覺得呢?」
曖昧莫名的話,叫傅亦辰的手掌漸漸收緊,裴煙甚至覺得自己的手指要被他捏碎了,疼痛一波一波襲來,她咬緊了下唇,她不知道段雲峰這麼說到底是欲以何為,但是她沒有絲毫想要解釋的心思,傅亦辰不是她任何人,她也沒必要解釋。
「滋味好不好我清楚就好了,傅某人還沒有那個興趣將自己女人的味道同他人分享!」話說到這里,周紀闌便走了過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匆匆瞥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他這種人物,自然是終日要務纏身的,這場鬧劇終于收尾,她也有些意興闌珊,轉頭還是打算卸妝去。
「果然是一張很討人喜歡的臉,不過,跟他你只能做妾,跟我的話,或許還能是正室。」
裴煙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胸口悶的很,面上卻淡淡一笑,「雲少和傅少都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人物,哪個都不是我一個歌女高攀的起的!」
說著便側頭掙月兌了他的手,轉身離開了!枉這兩人一個有權,一個有勢,卻都病的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