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離別
他不是我爹,他是個偽君子,一個開天闢地、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一個連自己妻子兒女都保護不了,卻妄圖解救天下的偽君子。
——紫兒如是評價自己的父親
龍九睜開眼楮,就看到了父母擔憂的臉。
「幾天了?」龍九虛弱地問道。
「一天而已,你傷得很深,在睡一會音音有些心疼地說道。
「紫兒呢,紫兒呢」龍九听不到母親的勸,繼續問道。雖然知道有父母在,一定不會讓紫兒有事,但龍九還是不由得問了出來。
「紫兒在躲在你屋里不肯出來,一直哭,也不吃東西音音說起紫兒,有些無奈。那麼大的打擊,任誰都難以接受。何況紫兒還是個小孩子。
龍九掙扎著,坐起來,下床。音音知道自己攔不住,也就不攔了。這孩子倔起來,和他爹有得一拼。龍九在母親的攙扶下,來到門口,母親默默地松開了手,讓龍九一個人進去。龍九忍著劇痛,走進屋子。紫兒瘦小的身體蜷縮在床角,雙腿微曲,雙臂抱著膝蓋,一動不動地坐著,只有臉上的淚不停地流著。不過是從門口到床邊幾步的路,龍九走得面色慘白,傷口上的白布下隱約有些殷紅。龍九走到床邊,默默地坐下,一言不發,一坐便是一天一夜。音音看了心疼不已,在門口猶豫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推開門。龍九的傷口很深,又在腰上,所以不能久坐。剛開始的時候,傷口確實很疼,龍九強忍著,這樣說服了自己︰傷口再疼,也不會有紫兒的心疼。後來疼著疼得麻木了就不疼了。
紫兒不知道坐了多久,終于動了動。緩緩抬頭,就看到龍九關切的眼神。紫兒明明很想說我沒事,眼淚卻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模糊中,看到龍九的腰間的那一片血紅。腰上的傷口因為久坐的關系又裂開了,而且比原來還嚴重,血染紅了白布,染紅了褲子,連床上的床單也染紅了一片。紫兒這才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這傷竟是自己的「杰作」。龍九見紫兒看向自己的腰間,也不由得低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于是龍九又暈了。暈之前,還不忘朝紫兒露出一個難看至極的微笑。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龍九發現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三張關切的臉看了讓人覺得很心安。
「吃了麼?」這是龍九醒來後對紫兒說的第一句話。
紫兒「恩」了一聲關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你吃了,我感覺好多了
音音見紫兒恢復了正常,龍九也醒了,心中甚是開心,又听到龍九那句「你吃了,我感覺好多了」,忍不住笑出聲來。有些不好意地拉著丈夫來到屋外。
「天哥,你說龍九小小年紀的,感情就這麼讓人揪心,那以後還了得。我看啊,都快比上我們當年了音音幽幽的對丈夫說道。
「我們當年的感情很揪心麼?」龍嘯天笑著問妻子。
「不知道,反正听說了我們故事的人都覺得很揪心音音答道。
然後龍嘯天想了很久,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感情這東西,就是看得人覺得很揪心,而當事人卻悠然自得、樂在其中!」
龍九這幾日都躺在床上,而紫兒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說話。小明那家伙倒是來過一次,看到龍九沒死後,說太無聊就回去了。躺在床上的龍九給紫兒講了他父母的故事,紫兒听了沉默不語。
「我爹說,你爹可能還活著。你可能還有親人龍九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觸到紫兒的痛處。
紫兒听了龍九的話,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我爹早死了,一千年前就死了。你若願意,便是紫兒唯一的親人;若不願意,紫兒便是獨自一人說完,紫兒不等龍九回答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因為有些問題本就不需要用語言回答。
龍九也不知道是真傷得重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一趟就是一個星期。最後實在躺不住了,就拉著紫兒到龍隱森林中去找小明玩了。
音音看著龍九活蹦亂跳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龍族的身體果然是強悍。可是龍九他們三人就這樣整天瞎跑也不是個事,是不是該送他們去上學了?音音把這個想法和龍嘯天一說,龍嘯天立馬就贊成了。後來龍嘯天和小明的父母一說,小明的父母也立馬就贊成了。于是,一個名為「送孩子們去上學」的計劃緊鑼密鼓地策劃中。而森林中瞎晃悠的三人一貓對此事毫不知情,依舊過著無憂無慮的森林小霸王的生活。
「小九啊,你覺得紫兒最近怎麼樣,你有沒有發現她總是莫名其妙的發呆,或者一個人偷偷的擦眼淚?」音音私下里悄悄問龍九。
「恩,她最近很好啊,我沒發現龍九老實地回答道。
「哎,你們男人就是粗心,娘啊就好幾次看見紫兒偷偷地在哭
「是嗎?那怎麼辦?」龍九一听紫兒偷偷的哭,有些慌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換個環境會比較好吧。可是你們能去哪里呢?」音音故作深思的模樣。
這時,龍嘯天從遠處走了過來,音音迎了上去,苦惱的問道︰「天哥啊,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給龍九他們換換環境呢。紫兒最近都不開心
龍九看著父親皺著的眉頭,心里有些著急。生怕父親嘆氣搖頭說沒有。不過好像父親從沒有讓自己失望過,「可以送他們去附近的學院上學,我有個親妹妹正好在那里。不過是不是太麻煩她了?」
「不麻煩,不麻煩。爹的妹妹就是我的姑姑,這麼會麻煩呢?我這就和紫兒說去!」說完龍九一溜煙跑了,好像生怕父親反悔似得。
看著跑開的龍九,夫妻二人會心一笑。最麻煩的小鬼解決了。
至于紫兒,龍九只跑到她面前說了句︰「紫兒,我們一起去上學吧然後紫兒「恩」了一聲就算定下來了。
至于小明就更簡單了。
「龍九要去上學了,你去不去?」
「去」
于是乎,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時間就在三天後,由小明的父母送他們去。
忘憂谷中。
紫兒和龍九立在紫兒母親的墓前,默默不語。紫兒說,臨走前想來看看母親,龍九便陪著一起來了。
「龍九,我和娘有幾句悄悄話要說,你到那邊等我一下好不?」紫兒推了推龍九,悄悄地說。龍九點頭,走遠。
「娘,紫兒明天就要走了,但是紫兒舍不得娘一個人留在這里。娘留給紫兒的信和寒星紫兒會好好保管,就當做娘一直陪在紫兒身邊;紫兒的竹籃就留在這里,當做紫兒一直陪在娘身邊,你說好不好?」
「我知道娘不是故意騙紫兒的,所以紫兒不怪娘。我知道娘是舍不得紫兒難過。放心好了,紫兒現在有龍九哥哥陪著,紫兒一點也不寂寞。其實,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他很怕一個人的,所以等紫兒陪完了他,再來陪娘吧!」
「娘,紫兒走了,你一個人,多保重,如果寂寞了,就給紫兒唱歌吧!紫兒多遠都能听見娘唱的歌
說完,紫兒轉身,走了幾步,卻又折了回來,在娘的墳前撿起一塊心形的石頭,放在裙子的口袋中。
「龍九,我們走吧
次日清晨,龍迎峰上。
「小九,這一去就是好久,你從沒有離開過娘,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紫兒,你也要好好照顧她音音有些不舍地拉著龍九的手,依依惜別。說完,有拉起紫兒的手,說道;「紫兒,你雖然不是我的女兒,我卻當你是自己的孩子,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任性邊說,便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龍嘯天一把拉過龍九,給了龍九兩樣東西︰「這封信你交給你姑姑,信背面有你姑姑的地址,幾年了,應該沒有變,還有這個令牌是龍族的令牌,是你爹身份的象征,你一定要保管好。你爹當年雖然仇家不少,交心的朋友也同樣不少,遇到生命危險了,就把他拿出來,說不定能救你一命。還有,別說你是我們的兒子,會給你惹來大麻煩的,記住了麼?」
「記住了龍九隨手往懷里一揣,回答道。
上午,森林中。
「小白,我們要去上學了。恐怕要很長時間不能見面了,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就記著,等我們回來給你報仇小明模著小白的頭,說道。
「喵」
「小白,要努力修煉了哦,不然遇到像龍九那樣的壞人,又要被欺負了。等我們回來了,你一定要變得更厲害。知不知道?」騎在小白身上的紫兒,趴在小白背上,悄悄地說。
「喵嗚」
「嘿嘿,小白。我們要去個好玩的地方了,可惜不能帶你去,誰叫你整天偷懶不好好修煉的。等你修煉有成了,能化成人形了,我們就回來接你龍九最後打趣道。
「嗚嗚,喵嗚,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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