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橙和晚霞向著醫院走了一小段,四處張望了一眼,這才拐進了一條巷子。
巷子太小,汽車開不進去。雷徹問;「凌哥,我去看看。」
凌遇白點點頭,閉著眼楮靠在汽車上,腦子里在過一些事情,卻怎麼都無法集中精神。原本這會兒是要去見九爺的,趁著凌老爺子目前還在西塘,清風堂也都重新換血了一次,總要做出些成就來,免得被老爺子看扁了。他在這里發生的事情,老爺子的耳目一定老早就一點一滴的報告給了他。只是那麼精明的老爺子沒有哼一個字,凌遇白才敢放開了手腳。可九爺那只老狐狸提出的條件是,以地盤換貨。誰不知道在這上海灘,地盤象征著一切……
才想到這里,凌遇白腦海之中又閃過那個女人急匆匆的樣子,小臉泛紅,方才還向著醫院的方向,莫不是昨天夜里折騰得太過厲害,傷到她了?
晚霞小跑著跟上千橙的腳步,手指觸踫到懷里堅硬的物件兒,慌亂的心里有了主意,和千橙商量道︰「千橙姐,我這邊有一塊紫玉,是以前我娘留給我的,我現在拿去當鋪當些銀子來給豆豆看病。」
千橙也正想著這個時候會有當鋪,可以當些銀錢,只是她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的一塊手表還是當初高景送的,一路上她都在掙扎著。如今听晚霞這麼說,倘若能解決問題,她便不當那塊表也沒有關系。
兩人一合計就往當鋪去了。
穿過巷子往右拐,街道上一面「當」字旗高高的飄著。
雷徹在外面看得心驚,立馬小跑著穿過巷子回到車上,稟報了事情,得到凌遇白的允許之後繞了彎把車開到了當鋪不遠處。
凌遇白在車內朝外看去,千橙一襲藕粉色洋裝身線筆直而姣好,長長的發直直的垂落在肩膀上,幾綹被一枚水晶蝴蝶夾扣住在腦後,恍若即將振翅飛走。這個女人,和林夢橙似乎真的不太一樣,但明明臉還是那張臉……
當鋪掌櫃的的聲音很大︰「三十個大洋?你們怎麼不去搶?」
晚霞苦苦哀求著他︰「老板,我弟弟生了病,急需醫藥費,你看,要不當個二十塊大洋也行。」
掌櫃的接過她手里的玉又看了幾眼,往她懷里一塞,鄙夷的說︰「就這塊玉?想當二十塊大洋?」
千橙氣急,卻仍是拿著晚霞的玉對掌櫃的微笑著說︰「老板,你看啊,這塊玉通體晶瑩剔透,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在這樣的夏日里握上去,冰涼沁骨。」
掌櫃的打量她兩眼,見她穿著洋裝,說話舉止大方得體,點了點頭說︰「玉是塊好玉,只可惜當不得你們要的那個價!」
千橙說︰「都說救人如救火,如果不是家里急著用錢,我們也不會把祖上傳下來的玉拿來當掉。還求老板寬容寬容,救人一命可勝造七級浮屠呢。」
掌櫃的被她說得稍有松動,說︰「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十塊大洋,玉我拿著。」
晚霞拉了拉千橙的袖子,表示十塊大洋不夠。
千橙也頗為為難,掌櫃的倒是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千橙想了想,徑直將手表月兌了下來,放在櫃台上道︰「國外進口的瓖鑽手表,全上海灘僅此一塊,當三十塊大洋!」
掌櫃的是個識貨的,千橙也沒有胡亂開口。這也的確是產自瑞士的手表,單單那精細的工藝便值不少,更何況還有那一輪的鑽?但生意人,總歸是要撈些便宜的。假裝端祥了一番後,伸出兩根手指頭。
千橙拾起手表,扣上手腕,拉著晚霞就要出門。掌櫃的知道千橙不好糊弄,又留著軟磨硬泡了好久,最終仍是拗不過千橙,當了三十塊大洋給她。
出得門來,千橙將布袋里裝的大洋盡數給了晚霞,晚霞過意不去說︰「千橙姐,等我日後賺了錢,一定替你贖回那塊表!這塊紫玉你先收著,到時候我們一物換一物!」
千橙原本想要推辭,但見晚霞一臉堅定,只得收下了玉。
凌遇白眼見得兩人往電車方向去,遂朝雷徹使了個眼色。
雷徹步入當鋪內,將兩塊大洋放在櫃台上,冷冷的對掌櫃的說︰「方才那塊手表給我!」
雷徹是什麼人,街上的老百姓並不知道,即便平日要收保護費之類也自有清風堂手底下的兄弟出面,雷徹是無需做這些事情的。因而掌櫃的看著他,搖頭說︰「不行,那是客人的物品,不久之後是要贖回去的……」話音未落,便見櫃台上多了一把槍,登即嚇得把那塊才剛剛收起來的手表連同盒子一並捧了出來。
雷徹對凌遇白說︰「听說是有人生病了,急需要用錢送去醫院。」
一句話,寬了凌遇白的心,只要她不是想逃走就好,否則的話……
雷徹自後視鏡里掃了一眼凌哥的表情,打了個寒噤,便听凌遇白說︰「讓俞空跟著她!和九爺約定的時間要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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