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聞言,低低的笑了出來。睍蓴璩曉
「慕慕,」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啞,溫柔而狠戾,「難道你不知道,能讓我放棄這麼好機會的人,只有你嗎?」
他想救安沫,不代表她值得上一個堂堂葉門。
神慕的呼吸一下就窒住了,她的手攥得很緊,他們這一類的人,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除去那一小部分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其他的,遠遠比不上身價利益重要。
甚至,像她哥哥,或者是西澤爾這樣的身份,那些可以抵上身價利益的人,存在地越多,就越危險。
她不知道,他如果真的答應了她,那麼安沫存在的意義……
「我知道了,」她輕輕的道。
「西澤爾,除了這個理由,你沒有其他什麼條件可以打動我了。」神慕淡淡的道,這也是事實,準確的說,她原本就不打算讓蘇顏救人。
「我听說你跟沐琉璃的關系很好?」西澤爾也沒有生氣,反而換了一個話題。
神慕下意識的蹙眉,「是這樣的,怎麼了嗎?」
「她要對付葉門,你卻要跟東方祁在一起,你這個葉門二小姐,是怎麼當的?」他的手指敲著膝蓋,淡淡的道。
對付東方家,她彎著唇角,「所以,教父先生,你是想告訴我,如果葉門想要對付東方家的話,你可以考慮我的建議,先放過葉門,滅了東方家,是這個意思嗎?」
他明明剛才說不肯放過葉門,現在卻忽然改變了主意。
葉門是他的對手,東方家卻是他的敵人,誰更重要,不過一念之差,把葉門拉下去,黑手黨就會一方獨大,滅了東方家,白道就再也不會有人敢公開跟黑手黨作對。
「你確定,葉門跟黑手黨合作的話,你還可以嫁給東方祁嗎?」
那當然是,不可以的。
神慕涼涼一笑,「所以,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任性。」
「宮神慕,看來,你的感情,真是不過如此。」西澤爾冷笑,笑容里含著說不出的嘲諷跟譏誚。
所以,就算她真的喜歡一個人也不過如此,可以背著東方祁跟他親密,可以為了利益不惜背叛,她能有多少感情呢?
非要喜歡到這個地步,然後發現她其實是這樣的女人。
即便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覺得,非她不可。
愛一個人,真的是刻入骨髓的習慣,沒有辦法改,也不想改。
神慕的身體埋在柔軟的沙發里,像是胚胎一樣把自己蜷縮著,「我會讓蘇顏去救她的,再見。」
每次跟他說話,她就覺得自己很累。
電話掛斷,她看著自己的臥室,思維一時間緩不過來。
真的好累啊,如果,墨白在這里就好了,如果,墨白是醒著的就好了,她一定會幫她,她一定會幫她解決所有的問題。
她骨子里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很疲倦,從小被眷寵,她早就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習慣了被人捧在手心,習慣了想要什麼東西,都會有人雙手送到她的面前。
就不必像她一樣,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只想守著,原本就是屬于她的東西。
起身,她隨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去了她哥哥住的地方的最上面一層的走廊深處最深的房間里,門前有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守著,站得筆直,像是站了一年四季的模樣。
「二小姐,」兩人見到她,恭敬的鞠躬,「您又來看表小姐嗎?」
神慕淺笑,「是,一個人很無聊,我來陪她說說話。」
其中一人已經利索的將門打開,神慕抬腳走了進去,然後順帶關上了房間的門。
這是一套**的小小的起居室,很安靜也很干淨,安靜是因為沒有人氣,干淨則是每天都會有人前來打掃。
她筆直的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入目便很大的床,上面是成套的真絲白色的床褥被單,這個臥室算不上很大,但是布置溫馨雅致,也許是因為天氣好的原因,所以佣人將窗戶打開了,有月光照了進來,散在一邊的窗簾也被風輕輕的吹起。
床上躺著一個女子,緊緊閉著的眼楮,安靜均勻的呼吸,像是沉睡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很美,這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若不是因為在沉睡,臉色有幾分透明的蒼白,她就是屬于那種驚艷四方的美。
「姐姐,」神慕低低的叫,沒有用太大的聲音,像是怕把她吵醒一般,「你什麼才能醒過來,你快點醒來把。」
你醒過來,就會告訴我該怎麼辦了。
墨白從小就是驚艷得讓人不敢忽視的女孩,六七年前,她還沒有正式出道,就已經名揚整個黑道。
當初黑道有關于她的很多傳說,最令人揣測就是當時的黑手黨教父是打算將下一任的位子傳給她,——如果,她沒死的話。
大多數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還沒來得及接位。
「我就猜到,你會在這里,」蘇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雖然床上的人不會被吵醒,她也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慕慕,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里。」
「風絕陪你回來了嗎?」沐琉璃還在羅馬的時候,從她知道安沫受傷的消息開始,就立刻打電話給了蘇顏。
她想安沫死,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做。
「嗯,」蘇顏輕聲應道,「他不準我一個人留在葉門。」
「他是對的,」神慕抬頭,笑容溫婉安靜,「葉門現在不安全,他陪著你,我最放心。」
「你在擔心什麼?」蘇顏皺著眉,看著這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心思卻比她深了不知道多少的女孩,輕聲問道。
神慕低著眸,淡淡的笑,「我想讓墨白醒來,我多麼想,她可以在這個時候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