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慕會說出這樣的話,代表她現在很脆弱,這種脆弱不顯山露水,甚至看不到,但是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同齡的女孩子,她隱隱有這樣的感覺。睍蓴璩曉
墨白昏迷六年多了。
在幼年到少年時期,所有人,包括子翊修斯西澤爾,還有她跟神慕,都認為墨白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當初韓離判定她可能會一輩子就這樣睡下去時,所有人都不相信。
墨白是誰,她幾乎是無所不能的,身手智商,都是一等一的頂尖,心理素質也是無堅不摧。
更沒有誰能想到,韓離說她陷入深度昏迷的原因是,她不願意醒過來。
不願意醒來的意思就是,傷的不是身,而是心。
心傷的有多重,才會到不願意醒來的那一步,墨白是那樣堅強的一個人。
「慕慕,你不願意救安沫嗎?」蘇顏看著女子安靜的側臉,蹙眉低聲問道。
神慕的兒臉色一下就淡靜下來了,她淡淡的道,「嗯,是我要她的命。」
蘇顏驀然睜大了眼楮,神慕風輕雲淡的說她要一個人的命,她听起來,居然都沒有覺得違和。
怎麼會這樣,她記得神慕從來就不沾染黑道的事情,為什麼說起這樣的事情,會這麼平靜自然。
當然,她也只是有點微微的不懂而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性子很護短,是非黑白在她眼里,沒有那麼重要,她會愛上風絕,自然也不會詬病神慕。
「我知道了,我不會救她。」
神慕倒是轉頭,她的目光里帶著些疑惑,「顏顏,我殺人,不可以接受嗎?」
蘇顏想都沒有想,「你想殺她,自然有你的理由,我為什麼不可以接受。」
是嗎?那麼如果是西澤爾知道她殺人,也會是蘇顏這樣的反應嗎?
還是,他會厭惡手染鮮血的宮神慕。
不能再想了。
「不,你去救她,」神慕蹙眉,這件事情她已經答應西澤爾了,「可以拖著嗎?讓她不要醒過來,但是也暫時不要死。」
其實依著她自己的意願,安沫沒死得了,她寧願讓蘇顏動手結束她的命,但是現在還不可以。
蘇顏想了想,點點頭,「應該可以,我盡力。」
「嗯,」安沫,這個女人,始終都是她心上的一根刺。
一天不拔掉,她就不安心。
「顏顏,讓風絕陪著你去,他陪著你,我才放下,」末了,又加上一句,「如果他有什麼事情非要自己忙,那你就打電話給我,我來陪你。」
「恩恩,」蘇顏連連點頭,「你別擔心,他會陪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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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
東方家常年都籠罩在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里面,身在其中,就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東方祁看著對面的男人,極其普通的長相,普通到足足可以讓人過目既往,因為太平凡,平凡得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特點,甚至剛剛閉上眼楮,你就回想不起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長相。
他笑了出來,「看來最近黑道流行換臉易容戴面具啊。」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的連上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優雅而內斂的氣息,從身形到舉止,都矜貴到挑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似乎只要看到他這個人,就會覺得,這樣一張臉根本就配不起這個男人。
傳說中的銀魅。
六年前的黑道傳奇,跟當初黑手黨的墨白並駕齊驅。
一個銀魅,一個墨白。
一個銷聲匿跡,一個不知死活。
銀魅低垂著眉眼,他並沒有用什麼高明的易容術,否則怎麼也該配一張有辨識度一點的臉,這樣,反而顯得痕跡過于明顯了。
「我喜歡這樣的臉,」出乎東方祁的意料,銀魅淺笑著回答了這個他原本就是隨口說說的話題。
東方祁皺眉,據說銀魅這個人一貫散漫,統籌全局計算所有人在里面,卻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就像他現在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東方祁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的吹了一口,「我真好奇,黑手黨到底有什麼東西,吸引你再度出山。」
銀魅當初失蹤,然後又突然出現,他不算個高調,只是,卯足了勁,要對付黑手黨。
他的表情愈發的漫不經心,即便是易容下的一張普通之極的臉,也遮不住他那雙眼楮下溢出來的風華絕代。
從容不迫,淡靜得像是在下一盤棋,且,勝算在手。
「黑手黨里有我非要不可的東西,誰擋著我,我就捏碎誰。」銀魅淺淺的笑著,有種貴公子的優雅跟冷貴,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又是溫文爾雅的。
聲音輕柔,一絲絲的口入耳膜。
東方祁眯著眼楮,覺得空氣里滲出一縷縷的寒意,他的身上有殺氣。
「你要怎麼對付西澤爾。」這個男人,暫時是他的同伴,他是該警惕,還是慶幸,東方祁的眉下意識的就蹙起來了。
「西澤爾不是你可以對付的了,」銀魅慢斯條理的開口,「他只有一個死穴。」
「什麼?」西澤爾的死穴,似乎就真的只有……
「你那美麗的未婚妻。」
「宮神慕不是誰能控制的,」東方祁淡淡的陳述一個事實,他當然知道她是西澤爾的死穴。
但是那個女人,看上去溫婉無害,骨子里安靜倔強,並且,聰明敏銳。
「你爺爺當初在她身上下了藥來威脅她,她不是為了自保偷了西澤爾很多機密跟資料嗎?」
「你想讓她繼續偷?」
銀魅搖搖頭,笑容看起來溫和,眼底都是冰冷的邪肆,「我說了,西澤爾只有一個死穴,宮神慕根本就不是你們可以自由控制的,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宮神慕自己出手,去對付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