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舉動,莫非是對小叔思之欲狂?小叔是愛美人沒錯,被稱作風流王爺倒是無所謂,但是**的王爺可就不好听了。舒愨鵡」端王心有戚戚焉地往後縮了縮脖子。
莊笑笑這下子不只要吐水,簡直要吐血了。接過倚樓遞過來的帕子擦拭干淨身上的水漬,正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端王反問︰「你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莊笑笑搖頭,成天被關在府里,身邊人皆是一問三不知,她哪里知道。
端王搖著扇子,笑米米地說︰「這里是梁州。」
梁州?莊笑笑默念幾聲,思忖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問︰「好像是你所在封地的名字?」
端王點頭︰「不是好像,是就是。」
莊笑笑愕然︰「那這里難道是……」
「我在梁州的王府。」
莊笑笑有些糊涂了︰「你不是一直在京城縱享聲色犬馬嗎?跑到封地來做什麼?」
端王再度搖起了扇子,老神在在︰「京城現在這麼亂,我一個閑散王爺待在那里多危險,哪有自己的封地待著舒服。」
望著端王臉上狐狸一樣的笑容,莊笑笑覺得哪里不對勁,想了半晌,終于想起來——
「你早就知道我假冒肅王了,你也知道我跟肅王其實是……」
端王轉過身,從善如流地接了下去︰「孿生兄妹。」
他如此坦誠,莊笑笑反倒愕然了。
「你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只有她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端王有問必答︰「唐墨告知我,從綿遠回來的肅王是女子假扮的時候,我便知道了。」
「唐墨?」莊笑笑明白了,「原來在他被唐門追殺瀕死之際救了他的人是你。」
她一直在猜唐墨背後的人是誰,卻無論如何也沒猜到是他。
「不錯,兩年多前,我出游途中偶遇到他被唐門追殺,當時見他資質不錯,就那麼死了太可惜,就暗中從唐門手中救下了他,他果然是個知恩必報的好孩子,我救他一命,他便應承幫我做一件足夠等價償還的事,于是我給他指出一條路,池鈞性好男色,府中豢養數名男寵,我讓他以男寵的身份接近肅王,查看他是否真如傳言那般荒誕不經,一來可以幫他掩藏行跡,二來我為了吊住他的命花了大把的銀子,先做件事權當還利息。他沒多猶豫便答應了,然後成功潛入了肅王府,沒多久就給我傳來了消息,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池鈞假裝性情大變,實際暗中另有籌謀。」說到這里端王頓了一下,臉上隱約有些莫名的興奮,「你可知道我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高興,我就說池鈞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剔除了骨子里的傲氣,自甘墮落成那般模樣,果然不過是裝給他那好皇兄看的。那個時候我就預料到,他們二人遲早會有一戰,而最終,他們中間,只能存活一人。就如同現在的局面,皇帝容不下他,而他唯有取而代之。你那孿生哥哥,可從來沒有讓我失望啊。」
見他滔滔不絕將個中因由道出,莊笑笑的腦子混亂不已——原以為肅王是個殘暴斷袖,原來不是,他偽裝自己是為了保命,韜光養晦以待時機;原以為安平僅僅是個驕橫公主,原來不是,她偽裝自己是為了方便除掉眼中釘;原以為皇帝和肅王之間兄友弟恭,原來不是,他們之間暗潮涌動,相互試探又相互偽裝;原以為端王是個風流紈褲,原來不是,那他偽裝自己又是為了什麼?
這一潭深水,每當你以為自己的腳尖要踏到底部的時候,事實總是會告訴你,還沒有,遠遠沒有,這潭水,深不見底,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噬殆盡。
皇家之間的爭斗果然不適合她這種平民百姓,參與進去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深深吸了口氣,她轉而問︰「你是怎麼知道我跟池鈞是孿生兄妹的,這個連先帝和現在的皇帝都不知道吧。」
「你說的沒錯,這個秘密哪怕連先帝都不知道,麗妃至死都沒有告訴他,至于你大皇兄,就更加不知道了。」
莊笑笑被「大皇兄」這三個字膈應了一下,順了順胳膊上倒立的汗毛,才問︰「既然如此,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端王笑了笑︰「當年你們出生時我還是十來歲的少年,這個年齡並沒有多少人會刻意防?備。」
莊笑笑心內忍不住暗自鄙夷,這老不正經的該不會那個時候就學會扮豬吃虎了吧。
端王接著說︰「于是一次偶然的時機,讓我听到了麗妃偷偷跟身邊的嬤嬤哭訴懺悔,說自己不該為了地位將女兒悄悄送走,以至于天人永隔。」
莊笑笑忍不住問︰「你無意中知道了這個消息,就沒有告訴別人?」
端王搖頭︰「我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他一聲嘆息,「誰叫麗妃是個美人呢,可惜美人不長命啊。」說到這里朝她一番打量,嘖嘖道,「你現在這模樣倒是很有幾分像她。」
莊笑笑抽了抽嘴角,看來他不僅那個時候就會了扮豬吃虎,還學會了風流。
「所以,唐墨告訴我你是女子之後,我就猜測當年被送走的女嬰沒有死,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派人追查了一番,得知那女嬰右側腰部有個胎記,然後讓唐墨幫我確認了,你身上的確有這麼個胎記。」
莊笑笑感覺自己的腦袋被雷劈了一下,她驀地明白唐墨那次在她沐浴時闖入是想做什麼了——他是想確認她身上有沒有梅花形胎記。
「你是說……唐墨最終確認過……那個,我身上的胎記?」她這話說得磕磕巴巴。
端王眯著眼楮笑了笑︰「自然,你在肅王府沒多久,他就親眼驗證了那枚胎記的真偽,所以我才篤定,你就是當年被送走又大難不死的女嬰。」
莊笑笑咬了咬牙,該死的唐墨,他什麼時候看的,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端王望著她泛紅的臉頰,有幾分感慨︰「那小子對你倒是用情至深,你這次中毒,多虧了他才救回來。」
莊笑笑一愣︰「果然是他救了我?」
端王點頭︰「你身上那只竹編螞蚱里面藏了一枚特制的迷迭香丸,即便遇水也不會化,多虧如此,唐墨才利用迷蝶尋到你的行蹤將你救起,若再晚上一時半刻,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原來他送給自己的竹編螞蚱里面另有玄機,莊笑笑恍然,那玩意因為做得十分精致,又可以驅蟲她一直隨身攜帶,沒想到竟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一命。
「唐墨現在在哪里?」哼,別以為救了她,她就不計較他偷看她身上胎記的事情了。
端王略略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他完成了我跟他之間的約定,恢復自由,自然找唐門尋仇去了。」
莊笑笑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心想也對,以唐墨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性格,恩情還完,自然該去報仇了。心里不免有些掛念,居然不等她醒來告個別再走,他一個人找唐門尋仇也不知道會不會怎麼樣,還帶著四喜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去做那麼危險的事,真是不應該。
端王見她陷入沉思,立即趁機轉移話題︰「佷女啊,為了早點見到活蹦亂跳的你,叔叔一路風塵僕僕趕來,你也不適當表示下感動。」
莊笑笑聞言不咸不淡地說︰「我現在只能說是活著而已,離活蹦亂跳還遠著,你要是希望上演一出叔佷相認的感人戲碼怕是要失望了,大夫說我現在的狀況不能太過激動,要保持情緒平穩。」
傷還沒養好,哪里能活蹦亂跳,她倒是想。
端王果然有些失望,悻悻然說道︰「那就陪叔叔吃個飯吧,晚上在我那院子擺宴,招待客人,你也一起去。」
「你的客人我又不認識,去做什麼?」莊笑笑有些不情願。
端王笑米米︰「吃完飯不就認識了嗎,我叫廚房多做些好吃的。」
莊笑笑想在哪吃飯其實也差不多,于是也就不推辭了。
端王這才滿意地走了,走到門邊時,莊笑笑在身後喊了一句︰「小叔。」
他轉過頭,答得順暢︰「佷女什麼事?」
「謝謝你讓人一路護著我。」
端王一愣,似乎沒想到她叫住自己就是為了這句話,頓了下才說︰「你剛才那聲小叔,叫得甚是好听,以後記得這麼叫。」
莊笑笑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轉過身就發現倚樓听雨兩人開始琢磨起來——
「晚上的時候殿下要?穿什麼好呢?」
「那套縷金繡纓裙不錯,貴氣又華麗。」
「不太好吧,殿下現在的面色不適合太華麗的。」
「那就新做的那套雪青色緙絲印花裙,簡潔大方。」
「會不會太素了?讓人提不起勁?」
……
莊笑笑不免覺得小題大做,不就是吃個飯嗎,至于這麼講究。
等到傍晚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兩婢女當真不是在開玩笑。
一套套衣服試了又試,最終選定了件碧藍色的錦絲曳地裙,裙擺上繡著淡色水蓮,隨著步子飄動起伏,甚是好看。
倚樓服侍她換上之後,滿意地一拍手︰「殿形修長,穿這套衣服極好。」
一人多高的水晶鏡子中,女子亭亭玉立,縴細的腰身被一根碧玉帶束了出來,飄逸的裙擺迤邐,行走間便是款擺風情。
然後听雨為她將長發挽起,斜插了支孔雀翎松石簪,一串細碎的藍寶石垂下,落在玉頸邊微微晃動,閃爍如同星子。
「既然是家宴,就不宜太過隆重,這樣剛剛好。」隨意中蘊含幾分典雅,簡潔又不失華美。
莊笑笑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家宴,要是正式場合她豈不是要被折騰死。
著裝完畢,踏上檀木底的蜀錦繡鞋,一行人便向端王的院子行去。
梁州位處東邊沿海一帶,乃水澤之鄉,故而這座府邸引了附近水源進來,游廊之下隨處可見魚兒穿梭,十分有趣。
莊笑笑到來時,端王已經在主位上坐了,客席上還有一人,她沒來及細看,便被端王招呼過去︰「佷女,這邊坐。」
莊笑笑依言走過去坐下,抬頭便對上一雙清潤的眸子,淺淺映出她的影子,里面盛著她不熟悉的驚艷與欣喜之色,她有些不適應地挪開目光,以眼神示意端王,這人是誰?
端王笑呵呵道︰「佷女,快來見見鎮北侯府的大公子,蘇白。」
鎮北侯?這威名赫赫的三個字讓莊笑笑愣了一下,大燕北邊能有今日太平鎮北侯功不可沒,他極少回朝,多數時候都是率軍鎮守在北邊邊境處,眼前這位竟是鎮北侯之子?
莊笑笑看向對方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敬意,不由說道︰「原來是蘇公子,令尊之名如雷貫耳,幸會了。」
「承蒙夸獎。」蘇白略顯慚愧,果然,這番介紹一抬出來,別人關注的重點便是他的父親。
看著眼前端方如玉的溫文君子,莊笑笑有些疑惑,鎮北侯作為一個威震北疆的將軍,他的兒子看起來怎麼一點都不像將門之後的樣子?
那邊廂端王瞧見莊笑笑認真打量蘇白,不由斜著眼楮取笑︰「我說佷女,雖說蘇公子風儀翩翩,你也不用這麼盯著人家瞧,以後多得是機會。」
莊笑笑將目光收回來,悄悄瞪了端王一眼︰「小叔真會說笑,會把客人嚇跑的。」
端王壓低了聲音,笑得意味深長︰「放心,我看他跑不了。」
莊笑笑暗罵老不正經,轉目一看,婢女正在上菜,于是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再沒搭理他。
端王也不再跟她打趣,轉而同蘇白聊了起來,莊笑笑有一句沒一句地听著,無非是權貴之間的寒暄客套話,她沒什麼興趣,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只有在涉及鎮北侯本人的時候才會留心听點,于是得知這侯府大公子近來一直四處游歷,行至梁州附近的時候收到父親鎮北侯的來信,讓他代替自己到王府拜訪一番,說不定能踫上端王雲雲。結果果然如此,他一登門就被告知端王即將歸府,讓他在此等候幾天。
端王酒桌上廝混慣了,跟蘇白相談甚歡,很快莊笑笑就看了出來,這蘇白約莫是沒什麼心機的,對待端王甚是熱忱,有問必答,問一句答三句,她心里越發納悶起來,這只純然無害的小白兔當真是鎮北侯的兒子?
一頓飯莊笑笑吃得疑惑,端王吃得歡快,蘇白吃得心不在焉,眼楮時不時往端王身側的位置瞟去。
賓主盡歡,離席之際,端王起身時晃了一晃,于是扶著莊笑笑的胳膊說︰「佷女,小叔今兒喝多了,路都走不穩了,你替小叔送送蘇公子。」
莊笑笑心內不以為然,不就是回下榻的院子麼,這麼點路也需要送?她一瞟端王,狐疑道︰「你剛才也沒喝多少啊。」
端王嘆氣︰「歲月催人老啊,不中用了。」
莊笑笑扯了扯嘴角,礙于客人在旁,不好說什麼,朝蘇白示意︰「蘇公子隨我來。」
「姑娘請。」蘇白隨同她往外走去。
出了房間,夜間的風拂面而來,莊笑笑微微有些不適應地縮了縮肩膀,身旁傳來溫潤的嗓音︰「听聞姑娘前陣子出了意外,身子未曾恢復?」
莊笑笑聞言朝他看去,見他面帶憂心之色,並非虛偽的客套,心道還真是個溫柔的人,不由一笑︰「已經月兌險了,早晚會復原的,也沒什麼大不了。」
蘇白望著她,有幾分佩服︰「姑娘豁達。」
莊笑笑伸手拂開道旁攔路的花枝,自嘲道︰「這陣子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不豁達不行。」
蘇白目光凝在她面上︰「姑娘看起來似乎不太開心?」
她很快搖頭︰「沒有。」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麼會不開心。
兩人並肩而走,前方的婢女提著燈籠照路,昏黃的光暈將兩旁的影子拉得悠長,一時默然無聲,只聞衣裙窸窣作響。
「可是你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是開心。」過了片刻,蘇白輕輕接著說,「我猜想你笑起來的樣子應該很好看,可是從柳亭那天遠遠看到你直至現在,都沒見你笑過,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月光下,莊笑笑抬頭朝身邊人望去,有些怔愣︰「是嗎?」她一直覺得,死里逃生,她應該是開心的,原來一直不開心嗎。
「不管有什麼難過的事情,都是會過去的。」
溫潤的嗓音,好像真的能撫平心內的惆悵。
莊笑笑對著他笑了一笑︰「蘇公子,謝謝你。」
蘇白迎著她的笑靨,有些愣神︰「不必言謝,我其實也沒幫上你什麼。」
「我謝你並不是因為你幫了我什麼,而是因為你實在是個好人。」
有誰會對初見面的人掏心掏肺?眼前這只小白兔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
莊笑笑見他听到這句話時微微皺起了眉,不由問︰「你怎麼了?」
蘇白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起,我二弟曾說,男人被姑娘形容為好人,不是一件好事。」
莊笑笑撲哧一笑︰「你二弟的性情一定和我小叔很像吧?」
蘇白訝然︰「姑娘怎麼知道?他們倒都挺風趣的。」
這壓根不是風趣不風趣的問題好吧,這個蘇大公子還真是單純得可愛。
莊笑笑笑得更歡了︰「我猜的,別听你二弟的,你這樣挺好的。」
「是嗎。」盡管不太明白,但是蘇白听她這麼說還是有些喜悅。
兩人邊走邊說,已經來到蘇白下榻的院子門口,莊笑笑停下腳步︰「蘇公子,早點歇息吧。」
「姑娘也是。」見她邁步欲離去,蘇白急忙出言叫住,「姑娘……」
莊笑笑回身,目帶探詢。
蘇白遲疑了下,還是問了出來︰「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
一般貴族女子的閨名並不輕易告與不熟悉的人知曉,尤其是當面相問顯得有些失禮,蘇白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急忙補充,「若是不方便告知就當我沒說過……」
莊笑笑沒有受到過貴族閨閣禮儀的教育,倒不覺得有什麼失禮不便之處,心想這蘇大公子是個十分值得結交的人,老是姑娘姑娘的叫著太生分了,于是一點頭︰「就叫我笑笑吧。」
蘇白默念一遍,說︰「這名字很適合你。」
莊笑笑一笑,告別離去。
蘇白望著她縴細的背影消失不見,方才轉身進屋。
回到房間,梳洗干淨爬上床,手掌磕踫到一個硬物,模出來一看,是半塊紫玉髓,不知道怎麼落床上了,她下意識就去模另一塊,模來模去沒?模到,不禁有些急,扒開枕頭到處找,仍舊沒找到。
听雨進來見狀問道︰「殿下在找什麼?」
莊笑笑舉起手中的東西給她看︰「還有另一塊呢?幫我找找掉哪去了?」
听雨急忙走到妝台前,抽開屜子取出一個錦囊遞給她︰「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撿到了一塊,因為見你昨晚看到它不高興,所以悄悄放在這里面了。」
莊笑笑急忙扯開錦囊一看,果然在里面,心下一松。將兩塊紫玉髓拼湊在一起放在掌心端詳片刻,不知又想起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來,哼了一聲,將兩塊碎片往錦囊里一塞,扔還給听雨,說道︰「拿遠一點,別放在我面前。」
听雨莫名其妙地捧著錦囊走到一邊,不知道這個「拿遠一點」究竟是要多遠?她猶豫究竟是放回妝台的抽屜里面呢,還是干脆拿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在旁邊往香爐里撒香粉的倚樓見狀不由好笑,走過來取出她手里的錦囊放回抽屜里。
听雨有些擔憂,扯著她的袖子小聲問︰「倚樓姐姐,萬一殿下看到它又生氣怎麼辦?」
倚樓伸指在她腦袋上一點︰「你要是真讓她再也看不到這東西了,她才會生氣。這東西啊,我們既不能弄丟了,又不能讓她輕易看到。」
听雨不明白︰「為什麼?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她對那玩意有心理陰影了,每次都惹得公主莫名不快。
倚樓掩嘴一笑︰「傻丫頭,難道你沒看出來,殿下對那玉佩是又愛又恨?想必對送玉佩的人亦是如此。」
听雨似懂非懂︰「這就是殿下心情時好時壞的緣由?」
倚樓一嘆︰「陷入情愛的女子皆是如此。」
「可是……」听雨想起了什麼,小聲說,「那個蘇公子怎麼辦?王爺還想將殿下……」
倚樓瞪了她一眼,成功地讓她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那是王爺的安排,我們只須听令行事就行了,別的無須多管。」
听雨哦了一聲縮回腦袋,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