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妃舒才真正見識到白禹冷漠無情、說話刻薄的那一面,不費只言片語的侮辱字眼,就能讓她心里最堅硬的地方輕易地血流如注。愨鵡曉
愛一個人,就真的等于把自己的致命弱點親手送到了對方的手里。她幾乎氣得全身發抖,指著白禹冷漠的臉,大喊道,「白禹,我肚子里面……」
他飛快地轉臉打斷了葉妃舒的話,沉郁的眸子里面冰冷滲人,「你懷了誰的,你自己清楚!跟我無關!」
心冷了,全身的血液都凝滯,葉妃舒平靜了下來,在他沒有任何溫度的眸光里面,迅速地轉身離去。
她越走越快,最後忍不住跑了起來,飛快地跑出了醫院大廳,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面壓抑地低聲哭泣。
所有關于希望的夢都破碎,她軟弱地只能獨自在角落里面舌忝舐自己心里的傷口。
眼淚會有流盡的時候,可心里的血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凝固。
失去了才知道,當初的白禹有多珍貴。
葉妃舒沒有做成孕檢,直接坐車回到了公寓里面,弟弟俊彥上學去了,要到周五才能回來,她一個人在家里,累得什麼都不想做,躺在床上睡到昏天黑地。
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葉妃舒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里面,原來她從天明睡到了天黑,房間里面並沒有開燈。
順著亮光,葉妃舒模索到了手機的位置,它在掌心里面震動著,葉妃舒直接放到耳邊。
「葉妃舒,你到底在干什麼?知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丁曉佳已經抓狂了,一聲河東獅吼,幾乎要震聾她的耳朵。
「我在睡覺啊!」葉妃舒干脆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到了被子上面,以免耳朵再遭荼毒。
「你是豬啊,我從中午就開始打你的電話,你居然到現在都還在睡覺!現在已經是十點了!我是想問問你今天的孕檢做的怎麼樣了?醫生說幾個月了?」
不提孕檢還好,一提這個葉妃舒就想起今天遇到白禹那件糟心事,眼楮干澀腫脹著發疼,「沒做成。算了,我到時候直接等三個月的時候再去做孕檢好了。反正我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丁曉佳停了一會,「你真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即使白禹已經不愛你了?」
黑暗里,葉妃舒感覺到自己干涸的眼楮再一次沒有出息地溫熱了,暗暗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沉穩答道,「和他沒有關系。這個孩子是我的,我能帶大俊彥,我就能獨自帶大這個孩子。」
以前的她確實不想很快要個孩子,可在已經失去過一次孩子以後,葉妃舒發現自己真的的做不到把一個生命從自己身體里面扼殺掉!
「要不這樣吧,我讓我媽媽幫你找個專業的保姆來照顧你,怎麼樣?你現在懷孕了,又是一個人住,要是有什麼爬高彎身的工作需要做怎麼辦?」不愧認識了十來年的閨蜜,丁曉佳貼心起來會讓人無可挑剔。
葉妃舒心里感動,但卻覺得有點小題大做,「我這才剛開始懷孕呢,三個月都沒有。肚子都還沒有大起來,沒有必要吧?」
「葉妃舒,你看你無知了吧!都說了頭三個月可是最危險的,最容易流產的!」丁曉佳的話如醍醐灌頂,葉妃舒想到上一次流產也是在三個月不到的時候,猶豫了一會,那邊丁曉佳立刻拍板,定下來了。
掛了電話,葉妃舒在床上翻了個身,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了空城計。懷孕之後,身體最大的變化就是餓的次數明顯增多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食欲在增大,一餓起來,不吃東西就跟抓耳撓腮般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葉妃舒立刻翻身下床,在冰箱里翻了一通,發現都是速凍的食品,可是她現在就想吃一碗**噴香的酸辣粉。
拿了錢包下了樓,就在附近五百米不到的百貨商店後面有一條小箱子里面,葉妃舒曾經和丁曉佳去那兒吃過味道比較正宗的酸辣粉。
時間已經不早了,葉妃舒去的時候剛好小攤的主人要收拾東西走人,她實在是饞到了不行,用雙倍的價錢求著老板再給她多下最後一碗粉。
老板是個中年婦女一耐不住葉妃舒的軟磨硬泡,這才把收起來的爐子再一次發起來。
等待時候,棚子上面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音。
不會是下雨了吧?
她疑惑地把手伸出去,啪地一聲,一大滴雨剛好落入到她的掌心里。
她立刻收回來,凝神盯著地面,大雨很快就下了起來,頭頂上啪嗒啪嗒的聲音越來越快,像是鋼琴大師激情的演奏。
本來著急收攤的老板也不得不慢下來了,葉妃舒在小攤上,伴隨著嘩啦啦熱鬧的雨聲心滿意足地吃完了一整碗面,最後還把湯給喝完了,模著圓滾滾的肚子這才放下了碗。
大雨沒有停,只是明顯能感覺到變小。葉妃舒結賬之後,決心先跑出這條小巷再說。
老板看葉妃舒站起來的架勢立刻喊住了她,「我這兒有一件雨衣,你帶著吧。」
葉妃舒一連聲地道謝,套上了雨衣,這才快步走出了簡陋的小巷子,一路奔到了光亮充足的大街上。
穿過斑馬線,就能看到自己的家了。
葉妃舒不禁加快了腳步,沒有走幾步,就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轉過身去,一輛車蘭博基尼就跟在自己的身後,深色的窗戶搖了下來,露出一雙勾人而魅惑的桃花眼,在夜色里面明亮耀眼!
「葉妃舒,嘿,還真是你?」衛少卿輕輕勾唇一笑,推門下了車,徑直朝著葉妃舒走過來。
天空上還飄著雨,濕氣氤氳成薄薄的霧氣,在昏黃的路燈下折射出一圈圈的柔和的光。衛少卿淋著雨走過來,雨水濡濕了他的發,他周身的氣質也絲毫不顯狼狽。
「你要去哪兒?」衛少卿幾步就走到了葉妃舒的面前。
「回家啊。」葉妃舒的目光從衛少卿的眼楮移開了,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衛少卿這人看上跟封池長得像,尤其是他那雙眼楮。
「回家……穿成……這樣?」衛少卿頗有興味地挑挑眉毛。
「穿成什麼樣?怎麼了?」他的目光讓葉妃舒覺得奇怪,順勢低頭望去,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了一件什麼顏色的雨衣!
這尼瑪哪兒是一件睡衣啊!這根本就是一個垃圾袋拼接成的簡陋袋子,剛才在那個巷子里面她沒有仔細看清楚,居然就這樣身上套個垃圾袋穿街過巷走過來了!
葉妃舒頓感尷尬,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垃圾袋似的雨衣。
她的小動作都落入到衛少卿的眼里,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伸手拽住了葉妃舒的胳膊,「上車,去哪兒,我送你。」
葉妃舒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被他拖到了蘭博基尼前面,打開車門,塞進了副駕駛。
「我就是回家而已,就在前面,走幾步路就到了。」葉妃舒和衛少卿不是很熟,覺得有點不自在,就這麼短短的距離還真不至于要坐車。
衛少卿發動了汽車,「怎麼這個點才吃東西?」
「啊?你怎麼知道?」葉妃舒疑惑地看著衛少卿。
「這兒。」衛少卿點了點自己的嘴角,葉妃舒看明白了,恍若大悟地連忙用手隨意地抹了幾把嘴角,媽呀,居然有一顆香草沫掛嘴角上沒有擦干淨。
「才剛剛吃完東西,回去有什麼意思?」衛少卿的語氣輕松,他的身上有種散漫的氣息,能讓人不直覺得放松了戒備。
葉妃舒沒有說話,望著街景,轉過這個紅綠燈,就能轉進她的公寓小區里面。
「你現在不是已經跟白禹離婚了嗎?他又不會再管著你了。既然是單身了,那就要為以後做打算了唄。」
等紅綠燈的空隙,衛少卿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輕輕屈起,模仿著彈鋼琴的動作,發出一連串輕擊的聲音。
葉妃舒瞬間有種被噎到了的感覺,背脊不自然了片刻又釋然,旁邊這個人是白禹的好朋友,自然很多事情都知道。
「呵呵,也對,白禹這不是都已經找了嗎?」葉妃舒嘲諷地一笑。
衛少卿沒有接過,葉妃舒的話,風情流轉的桃花眼沉沉盯著前方,「其實你離開他是對的。」
這話說得突然,頗有些交淺言深的意味。
葉妃舒心里一突,忍不住側頭目光灼灼盯著著衛少卿,「他真的在外面找女人了?」
衛少卿忽然間笑了出來,「上次他把你綁在監控室里面讓你看了一個晚上的虐待視頻,這樣的狠心,要不是我這個酒吧主人出馬,你知道你會在那兒呆多久嗎?」
葉妃舒心里咯 一跳,原來那天救了自己的人是衛少卿。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是不是真的會把我關上幾天幾夜,直到我認錯。肯定會這樣。」「他那人,心太狠,對自己的女人都這樣,更別說朋友了。」
衛少卿語氣忽然間轉冷,葉妃舒感到怪異,忍不住好奇地問,「怎麼了?他做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