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為師,終生為夫 一百八一十二章 【求訂閱】此仇不報非女子

作者 ︰ 小懶龜

只听到「撲通、撲通、撲通」三聲,湖面濺起水花,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顏卿抱著阮依依一起跌入水中,柴俊和柴情也不能幸免,沒看清到底是誰撞了自己的船,也跟著摔了下去。愨鵡曉

小舟上一陣慌亂,艄公和僕人們也跟著撲通跳下水,去救柴俊和柴情。一時間,水面上水花四濺,猶如青蛙跳水,冰冷的湖面上全是人頭,大聲吶喊著,呼救聲此起彼伏。

撞他們的大船上,傳來陣陣笑聲,戲謔的看著他們狼狽落水,好不開心。

撞船時,阮依依正窩在顏卿懷里,兩人吻得昏天暗地的,突然船身一震,正沉浸在浪漫回味中的他們因為沒有防備,才被震下了水。

阮依依本能的撒手呼救,剛張嘴,冰冷的湖水咕嚕嚕的全都灌了進去,呼救聲變成了泡泡,咕咕往上冒。

顏卿冷不丁的落水,他本能的伸手要抓住阮依依,想將她帶上湖面,卻被她用力的推開。

這些年來,阮依依爬山涉水,稱不上游泳健將,但也有些水性。假如沒有受驚,她是不會溺水的,但驚慌之下,求生的本能令她四腳狂舞,不停的劃動著水,但卻不得章法。湖水嗆里肺里,更加令她驚訝。

阮依依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沉,象吸飽了水的海綿一樣,水的阻力令她的劃動更加無力,嘴里肺里全都是水,就連耳朵里也灌滿了水,湖面上譏笑聲沖破了水的阻隔,隱隱傳到耳膜處。

莫名的,她有腦海里立刻浮現出她第一次進宮的情形。當時她不小心掉進了御花園的湖里,寬松的宮服象水鬼的手一般,拼命的將她往湖底拉去。她以為顏卿會奮不顧身的來救她,可是,當時齊濃兒依偎在他身邊,將他抓住不讓他上前。

那時,還有項陽,是他來救自己的。可是現在項陽不在,顏卿會不會來救自己?

被死神逼近時的恐懼令阮依依六神無主,缺氧的大腦竟在這個時候開始胡思亂想,她竟在這個時候,如此沒有自信的懷疑起他們的感情,懷疑自己在顏卿心目中的地位。一顆眼珠不自覺的溢出眼眶,但很快就混入在湖水之中,誰也看不見,就連阮依依都不知道,她因為害怕顏卿不愛他,而自怨自艾的哭了。

「阮阮!」顏卿也被這刺骨湖水凍得打了個激靈,他忽然想起柴情提醒過他們,這全是雪山上融化的水,所以湖水的溫度比一般的湖都要低許多。

湖面上方因為受到陽光照射,所以沒有太大的感覺,但隨著人逐漸下沉,寒氣越重,水也越發冰冷。

顏卿被阮依依推開後,急忙向她游去。他剛一張嘴要喊她,就被倒灌了兩口湖水。顏卿是雪豹,水性一般,他見阮依依漸漸往下沉去,沒有冒險立刻潛下去救人,而是借助其力道上浮到湖面,深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快速下沉,追上了已經不再掙扎的阮依依。

這時,阮依依已經沒有力氣,她幾乎是半懸在湖中間。顏卿伸手從她腋下勾住她,手腳並用,如鯊魚一般,迅速的往上游動,在最短的時間里,將阮依依帶到了湖面上。

他們剛一冒頭,就看到周邊全是小舟,上面掛著柴家的錦旗。大家手忙腳亂的將顏卿和阮依依都拉了上來,這時,顏卿看到柴俊和柴情也剛被救上來,都在不停的咳嗽喘氣,將肺里的水全都咳了出來。

顏卿轉身將半昏迷的阮依依抱了起來,大掌按在她的胸口,開始施展內力,將肺里的水全都逼了出來,然後施以針炙,阮依依才慢慢的緩過勁來,無力的睜開雙眼,茫然看著四周。

此時,他們全都轉移到湖邊的柴家畫舫之上。這畫舫,足足有三層,一樓甲板已經聚集了所有的護衛家丁和僕人,丫環們則拿著干淨的衣裳到二樓替他們更衣。阮依依身體最弱,在二樓的臥室裹在被子里,喝著姜湯,靠在顏卿懷里許久都沒有力氣說話。

明明是夏日,但阮依依凍得直打哆嗦。僕人們不得不生火燒炭,將房間的溫度提高。眾人熱得滿頭大汗,唯獨阮依依仍然覺得冷,裹著被子許久都沒有說話。

「肯定是牛家那個王八蛋!打听到我們出來游船,就假裝不小心撞我們!護甲兵,給我殺過去,把那個王八蛋給我宰了!」屋外,傳來柴情怒不可遏的聲音,緊接著,就听到盔甲的轟轟聲,好象有人在排隊列,準備出征似的。

阮依依疑惑的看著顏卿,又咳了兩聲。湖水太冰,喝了兩大碗姜湯才勉強將骨子里的寒氣逼出來,但身上還是沒有力氣。

阮依依很想去看個究竟,但看到顏卿深沉的眸子,知道他肯定不會答應,便小聲說道︰「師傅,牛家又是什麼人?」

「朝廷收走了柴家茶、鹽、鐵的專營權後,無憂國很多大家族都趨之若鶩,想爭得以上的專營權。十年前,同時起緣于江南的牛家終于得到了茶葉的專營權,做得風生水起,一躍成為無憂國的新貴。」顏卿在皇宮待了些時日,雖然不關心時事,但還是了解一些內情。他見阮依依听得津津有味,便詳細的將中間的一些曲折說了出來,末了,他無奈的笑道︰「牛家和柴家在江南時就有矛盾的,都是當地的大家族。柴家走後,牛家獨大,但得到了榷茶權後,他們也跟到這里來了。」

阮依依頓時明白了,以前,只有柴家有榷茶權,雖說是被朝廷重新收繳回去,但最終又落到了牛家。本來就有世仇,牛家還得意揚揚的跑到大西北來炫耀,不針鋒相對才怪呢。

他們在柴家的小般上,準備擺渡到這畫舫之上去游湖,正巧踫到牛家的人,大約他們覺得是好機會,就干脆撞上來挑釁。畢竟,水面上的事,說不清楚,柴家一時半會的也不可能有證據去證明牛家是謀殺,而且,他們也沒死,牛家這麼做,肯定也是算好了才敢這麼大膽。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們把顏卿和阮依依給撞下了水。

顏卿見阮依依的眼珠子又開始亂轉,就知道她有了主意。果然,不等他問,阮依依就扯著顏卿著急說道︰「師傅,快勸住柴情,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挑事。」

說完,就要推顏卿出去。

顏卿剛打開門,就看見甲板上已經糾集了一群人馬,個個都銀袍金甲,長矛短劍,好象突然一下從湖里冒出來的天兵天將。顏卿暗自贊嘆柴家的實力,這樣的隊伍,就算是朝廷也不見得有這樣的裝備。

柴俊正在旁邊勸柴情,但根本沒有用。柴情剛抱了一身干爽衣裳,頭發絲還濕漉漉的滴著水,臉都沒有擦干淨,就氣得在甲板上組織人馬,準備殺過去。

畫舫對面,也停著一艘大船,比柴家的小些,只有兩層,上面彩旗飄飄,大紅「牛」字迎風飄揚。二層船舷上,站著一個身材中等的男子,長相一般,面露猥瑣之意,特別是那身綠油油的長袍,看得讓人忍不住的想起樹葉上的蠕蟲。

柴情一看到他就有種想針去戳他的沖動,特別是看見他靠在船舷上囂張跋扈的樣子,就氣得指著他大罵起來︰「牛屎蛋!你等著,我今天不殺了你,我不姓……」

柴情正罵得帶勁,顏卿忽然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後,伸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肩上,柴情立刻戛然而止,驚愕的回頭看顏卿。

「不要上他的當。」顏卿抬頭看著對面,牛家畫舫之上站著的正是牛家的獨苗牛嗣鄲。因為他出生在鄲陽,嗣字輩,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個諧音可笑原名字。但父母所取上了祖譜,牛嗣鄲也沒有辦法,他最恨別人拿他的名字說事,柴情剛才當眾罵他,他也氣得夠嗆,按捺住不沖上前放火燒船,為的是等柴情帶兵攻上,到時候有死有傷,官府也不能怪他。

柴情盛怒之下,想不到這麼多,柴俊知道,卻勸不住。顏卿只是輕輕的一句話,柴情就徹底冷靜下來,崇拜的看著他,剛才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蛋立刻恢復了正常,甜甜一笑,說︰「知道了。」

柴俊看得瞠目結舌,無奈的嘆著女大不中留。

顏卿簡單的把牛嗣鄲的意圖告訴了柴情,然後勸道︰「你且去二樓陪陪阮阮吧!她有話跟你說。」

柴情見顏卿是來傳話的,也不介意,點頭蹦蹦跳跳的跑回二樓去。柴俊見柴情走了,這才松了口氣,當場下令所有護甲兵保護畫舫,又找來幾個忠心的僕人,低語幾句,叫他們趕緊去找柴智示警,然後看著對面失望的牛嗣鄲,突然豎起了大拇指。

所有人都看見柴俊的大拇指,慢慢的傾斜,最後,大拇指向下,用力的往下頓了頓。

柴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用行動,表示了對牛嗣鄲的輕視。

牛嗣鄲本來也想做個手勢來回應,可是柴俊已經先這麼做了,自己再回擊就顯得沒有力量。他恨恨的一拍船舷,吩咐開船,跟著柴家的畫舫,不遠不近,也知有何目的。

柴情剛到二樓,敲門進去後,就看見阮依依柔弱無力的靠在床邊,閉目養神。柴情第一次見阮依依,只覺得她比常人瘦些,卻沒想到她身體這麼弱。顏卿是醫術高明,都沒有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看來她的底子不是一般的弱。

「阮……阮姑娘……」柴情小聲的喊她,阮依依突然睜大眼楮,沖著她做鬼臉,險些把柴情嚇得一坐到地上去。柴情見阮依依恢復了精神,還笑呵呵的,扶額嘆道︰「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我見你火氣旺,故意嚇嚇你,讓你放松放松。」阮依依很欽佩柴情的豪爽,剛才在甲板上她那幾嗓子,嚎得人很解氣。那個牛屎蛋肯定也氣得七竅生煙,現在柴情又沒有上當,那個牛屎蛋肯定正氣得拿頭撞牆。

柴情以前想做點壞事,都要躲著柴智。柴俊偶爾陪著她一起做壞事,也是小心翼翼的。她見阮依依笑得狡黠,殲殲的,覺得有戲,立刻來了精神,湊上前去,問︰「此仇不報非女子!你有什麼想法?」

「我有很多想法,但是,最重要的想法就是,我們只能來陰的,不能明著來。而且,報仇不著急,要隔段時間,我們才能把事情都撇得干干淨淨!」阮依依的安撫,並沒有說服柴情。

柴情堅決熬不過晚上,如果今天不能報仇,她說什麼也睡不著。

其實,阮依依也不是那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人,她已經是耐著性子在勸柴情,當她發現柴情跟她一樣時,立刻拋棄了這個假面具,拉著柴情,詳細的問清楚情況之後,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子。

柴情听得心花怒放,還沒有開始著手準備,就已經是樂不可吱,哈哈大笑起來。

顏卿和柴俊進來時,她們兩個已經是笑得前俯後仰,抱成一團,花枝亂顫。特別是阮依依,幾乎喘不過氣來,臉頰桃花,美眸彎彎,沖著顏卿伸出雙手時,顏卿快步上前將她抱住,低聲問她︰「阮阮為何如此高興?」

「因為我想看煙花。」阮依依巧笑倩兮,美目眸光瀲灩,勾人眼神若有若無的從顏卿的臉上轉到柴俊那,莞爾一笑,糯糯的嗓音,一如江南小點,甜而不膩,糯而不粘︰「柴俊哥哥,阮阮想看煙花!」

柴俊被阮依依這聲哥哥喊得,骨頭都酥了。他喜歡阮依依這是無庸置疑的,就憑著阮依依這聲哥哥,叫他現在立刻再跳下玄水湖里去,他都願意。

但,柴俊不是一般的紈褲子弟。擺明了,顏卿是她的正主,就站在自己面前,好好的,這忽冷忽熱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改變,柴俊再喜歡阮依依,也不會這麼容易上當︰「看煙花怎麼也是晚上看是吧,大白天的,看不出什麼名堂的。」

柴情就知道,柴俊不會這麼容易上當。柴俊是愛鬧事,但他比柴情更有分寸。昨晚剛被柴智罰跪,今天他會更加小心。牛嗣鄲是過分,惡人一枚,而且他挑釁在先,回擊是應該的,但柴俊絕對不會傻不拉嘰的在這個時候敲鑼打鼓的去報仇回來。

柴智經常教育他們,就是打,也得陰著來,好事只管天天喊,壞事一定要做得低調,悄無聲息。

還有,柴智還不停的教育過他們,要做就要做損人利已的事情,損人不利已的,打死也不干。

這個時候,大白天的,在游人如織的玄水湖上打擊報復牛家,損人的目的達到了,但對自己又能有多少利?當眾撕破臉這種無聊的事,只有牛家那腦殘的兒子才做得出來,柴家如果也跟著一哄而上,只會惹出事端。做生意的,圖得是和氣生財,這個時候,不能立刻與牛家翻臉,至少,要保證表面上的平靜。

這些道理,柴俊懂,顏卿也知道,但柴情和阮依依都是急性子,受了委屈不能反擊,她們怎麼肯這樣窩囊的忍氣吞聲!

「師傅!我不管,我一定要那個牛屎蛋不好過!」阮依依很快就跟著柴情學著喊牛嗣鄲的外號,每說一次牛屎蛋,都特別的解氣。

顏卿對牛嗣鄲並無特別感覺,但他剛才撞船令阮依依落水,顏卿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剛才他一直不出頭,是因為這畢竟在柴家船上,牛嗣鄲針對的是柴家,此時他來出頭並不合適。現在,阮依依嚷著要報仇,顏卿當然是二話不說的投支持票的。

「你有什麼主意,別瞞著師傅,說出來,師傅幫你達成。」

阮依依飛快的瞥了柴俊一眼,里面全是深深的鄙夷。看顏卿多會說話,哪里象柴俊,只會推托。

柴俊吃了悶虧也不出聲,只能拉過柴情問她到底有什麼主意,嘀嘀咕咕的,也大致了解了阮依依的計劃。

就在柴情向柴俊詳細說完計劃之時,阮依依也與顏卿溝通完畢。柴俊覺得計劃可行,他探究的看著顏卿,見他緘默不語,也不敢隨便出主意,只是愣愣在站在那里等顏卿表態。

過了會,顏卿抬頭問柴俊︰「煙花何時能運來?」

「最晚一個時辰!」柴俊快速說道︰「可以差人駛小船走水路回府,再運回來,離要畫舫別駛得太遠,一個時辰內肯定能運回來。」

顏卿點頭,突然坦然一笑,說道︰「我看著這畫舫配了三艘小船,派兩艘去運吧。多運些火力大、煙花漂亮的來。」

柴情一听,眉開眼笑。听著顏卿這意思,他不但同意阮依依的計劃,還有心要助一臂之力。

他們都知道顏卿的真實身份,只要他願意出手,還有達不成的?

柴俊立刻交待僕人,快些回去運煙花。顏卿趁這個時間給阮依依按摩,借著姜湯的熱力,很快就暖和了許多。

阮依依的剛身子爽快了些,就挽著顏卿的胳膊來到外面,仔細辨別分向。

自從阮依依學會了御風術之後,對風向和風力都特別的敏感。她見牛家的畫舫總是與他們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看樣子,牛嗣鄲剛才得了便宜,笑得太開心,準備一直跟著他們,找機會撿漏,還來一次。

「真是一頭豬。」阮依依淡淡的評價他。雖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阮依依覺得,他就是個豬頭豬腦的人。

柴家以大局為重,不在這湖上與牛家大打出手,為的是自己的臉面和生意上的和諧。但這些並不代表柴家好欺負,牛家逞一時之得意,卻忘了以後的平安。

所謂積怨,也就是被這種無知的人給折騰出來的。

顏卿見阮依依說得這樣直白,忍俊不禁,捏捏她的鼻子,勸道︰「你剛受了些寒氣,還是進去休息,別吹風。」

「沒事,太陽出來了,曬曬還更暖和。」阮依依搖頭,轉身問柴情︰「你帶了多少護甲兵?」

護甲兵其實就是柴家養的家丁,但每一個都受到了嚴格的訓練,里面大多有好幾輩都為柴家服務,是最為忠誠的死士。柴智為了安全,每年都會從外面請來不同學派的武功高手,專供在柴家教他們習武,隨隨便便挑一個護甲兵,都能以一抵十。

柴情想了想,說︰「不多,只有十個。」

「是否熟悉水性?功夫如何?」阮依依仍然不放心的追問。柴俊剛巧從甲板處回來,听到阮依依的問話,爽朗一笑,說道︰「柴家的護甲兵,如果連這些基本功都沒有,還有臉面見人嗎?」

阮依依見柴家兄妹都胸有成竹,這才放心。她交待柴俊,將改變畫舫的行駛方向,以保證他們的畫舫一直在牛家畫舫的上風口。

突然,湖面吹來一陣暖風,阮依依卻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她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躲進顏卿的懷里,小聲說道︰「冷。」

顏卿就知道,姜湯對她沒有用。他焦慮的皺眉,將她重新帶進房里,將她平放在床上,略施內力,開始在她身體上四處油走,將骨子里的那點寒氣,一點點的逼出來。

「師傅,你知道阮阮剛剛落水時,想起了什麼嗎?」阮依依忽然很感傷的說道︰「阮阮想起進宮那晚也曾掉進湖里,當時,是師叔救的阮阮……」

顏卿停下手,怔怔,才說︰「那時師傅不知道阮阮對師傅有多麼重要,所以才……以後不會了,阮阮莫要怨恨師傅。」

阮依依莞爾一笑,突然抱住顏卿,嬌嗔道︰「人家沒有怨恨師傅,只是提醒師傅,假如以後師傅不理阮阮了,或者傷了阮阮的心,阮阮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師傅的!」

顏卿再也沒有說話,他只是死死的抱住阮依依,好象她此刻就會消失在他的懷里。久久相擁,一切情感都在不言衷,無論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永不分離。

柴俊和柴情見顏卿帶阮依依回房療傷,便分頭行動,去安排事宜。一個時辰後,僕人送來煙花,放在甲板之上。

牛嗣鄲遠遠的看見他們搬煙花,指揮著牛家畫舫加速,想靠近些,看個仔細。

這時,顏卿剛剛收了內力,將大汗淋灕的阮依依扶起來,捏個了祛水決,很快,阮依依就神清氣爽,逼去寒氣之後,人也精神了好多。

柴情差人來通知他們,阮依依伸了個懶腰,也來不及問顏卿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身體變差,便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牛家畫舫在離他們一個船身距離的下風處,阮依依抿抿嘴,指揮船夫將煙花全部搬到了船頭上,正對著牛家的畫舫。

牛嗣鄲似乎看出端倪,他又走到船舷處,哈哈大笑起來︰「怎麼?剛才被水淹了不服氣,想點煙花燒了我的畫舫?」

阮依依白了那牛嗣鄲一眼,听到柴情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平時沒見他腦子靈光,今兒怎麼這麼聰明了。」

「放心吧,就是要他知道。」阮依依上前,顏卿一直陪著她站在她身邊。阮依依抬頭,看著那牛嗣鄲,突然,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阮依依原本不想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笑出聲來,但她剛才才看清牛嗣鄲的臉,這男人,長相一般,五官也一般,唯獨那鼻尖,高高翹起來,象要飛出他那張平板大臉,如同平原之上猛然撥地而起的小山包,要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柴情見阮依依笑,很是奇怪,問她︰「你笑什麼?」

「你沒注意到他的鼻尖嗎?」

「嗯?」柴俊仔細端詳了牛嗣鄲的鼻尖,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既沒長出一顆痣也,也沒有多出一道疤,很正常。

阮依依歪著身子頂了頂顏卿,問他︰「師傅看出什麼來了嗎?」

「如果這個時候下雨了,我們可能要抬起臉才能感覺到雨滴落下來,但他,只需要站著就行。」顏卿說這話時,很平淡,沒有說書先生的跌宕起伏,也不象學堂夫子的古板無味,就是簡單的談論著天氣,但卻沒有人听懂。

柴情沒明白過來,更加崇拜顏卿。反而是柴俊很好奇,追問道︰「為什麼他只要站著就行?」

「因為他的鼻尖太翹,第一滴雨直接落在上面,他當然不用抬頭就能感覺到下雨了。」阮依依憋不住,主動揭開了這個謎底。柴俊和柴情怔住,然後開始捧月復大笑。

牛嗣鄲听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看見他們在那里竊竊私語,直覺是在笑話他,不禁惱羞成怒,氣得一個勁的拍木欄桿。

「喲,今兒你們柴家還有客人?」牛嗣鄲見柴家畫舫上不但站著柴俊和柴情,還有阮依依和顏卿。他仔細看了又看,並不認為。牛嗣鄲自詡是過目不忘之人,無憂國的達官貴人少說他也見過八成以上,阮依依和顏卿他壓根沒有印象,應該不是上等人,但他見柴家兄妹對他們兩個很緊張恭敬,又有點模不透他們的來歷,便試探性的喊話︰「你們是從哪來的?柴家招呼得不好,可來我牛家,保證錦衣玉食,好好的招待你們二位!」

「哼,你們牛家確實招待得好!第一次見面就把我們撞到湖里去,險些喪命,你招待得可真正是好啊!」阮依依本不想理這種無聊之人,但听到他說話就會忍不住的譏諷他,便接了他的話,笑話他。

牛嗣鄲斜睨阮依依,先前他一直注意著柴家兄妹,並沒有在意她。剛剛看了個仔細,才發覺這小女娃長得頗為清秀,好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下凡來游玩時迷了路,才在柴家做客停歇。

牛嗣鄲起了色心,忍不住的想輕薄︰「你這小妞倒有幾分姿色,比柴家三小姐還要美上幾分,不如來我牛家,做我的小妾,爺保證讓你每晚都很享受,抱著爺真喊要!」

阮依依臉色一暗,顏卿突然上前將她拉回到自己的身後。修長的食指憑空一彈,只听到「嗖」的一道,直擊牛嗣鄲的啞穴,令他當場失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牛嗣鄲突然一下感覺自己被鬼掐了喉嚨似的說不出話來,急得揮舞著雙手。牛家僕人們檢查了半天,才發覺他被點了啞穴。誰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被點了擊,手忙腳亂的給他解穴之後,牛嗣鄲才能張嘴說話。

「我靠,哪個狗娘養的給爺點了穴!」牛嗣鄲扯著嗓子大罵,全然不顧身邊還有其它人家的畫舫,他剛罵完,其它畫舫就有人偷偷捂嘴笑,只是礙于牛家的勢力,不敢當眾笑出聲來而已。

柴俊和柴情則不可思議的看著顏卿,他們都知道他醫術高明,卻沒想到,隔空點穴這種失傳多年的武功,顏卿也會。

只有阮依依,一點都不驚訝。顏卿活了五千年,任何失傳的東西他都知道,只不過他深藏不露,平時也不會用這個來懲罰別人,所以才沒人知道而已。

剛才牛嗣鄲輕薄她,顏卿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隔空點穴教訓他已經是很輕微的懲罰了。沒弄顆毒藥毒死他,真心是給全天下人面子。

牛嗣鄲站在船上嘰哩呱啦的抱怨了大半天,見沒人出來承認,突然的收聲又顯得自己沒有面子,忽然伸手指著柴俊,大罵道︰「是你!肯定是你的使的陰招!」

柴俊假裝無辜的聳聳肩,攤開雙手,大聲回應道︰「這湖上少說有二十艘畫舫,大家都看到我站在這里什麼都沒有動,怎麼可能點你的穴!牛屎蛋,你不會是昨晚吃五石散吃多了,產生了幻覺,總覺得每個人都象你這樣,沒事找事的害人?!」

牛嗣鄲被牛俊頂得啞口無言,牛嗣鄲吃五石散的事也是公開的秘密,周邊畫舫已經傳出陣陣譏笑聲,听得牛嗣鄲火冒三丈,恨不得一下子蹦到柴家畫舫上來,一把火把他們全都燒掉。

阮依依見他氣成那樣,突然拍拍柴情,示意她開始計劃。

柴情走到煙花旁邊,手拿著火折子,清清嗓子之後,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牛嗣鄲,大聲說道︰「牛屎蛋!你跟著我家的畫舫做甚?不怕突然撞上來,弄得船毀人亡?今兒我要放煙花,你不怕我家煙花落到你的船上,把你家的船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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