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對于現世來說,壞消息接踵而至。
其一,張青林被打得不輕,雖然不算重傷,但至少也是輕傷。張雲天本來就對現世有一肚子氣,這次現世又將他唯一的寶貝兒子打得鼻青臉腫,更是火冒三丈,口口聲聲說要按照法律規定追究現世的責任。好在蔣大軍在關鍵時刻替現世說了話,此事才算初步了結,但現世為此賠付張青林三千元醫療費、誤工誤餐費。
其二,縣公安局法醫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徐婷婷生前遭受了性侵犯,死亡原因是窒息而死,並從徐婷婷身上提取到了啞巴的指紋。警方認定,啞巴具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且證據確鑿,啞巴就是殺人真凶,隨後雲河縣警方對啞巴實施了刑事拘留。消息傳來,徐香香和香香媽都懵了,現世也懵了︰死者身上怎麼會有啞巴的指紋呢?是警方鑒定有誤還是警方顛倒黑白?抑或啞巴真的是殺人凶手?
其三,陳官山學習已經結束,回所里開始執掌全盤工作,蔣大軍代理所長任期結束。蔣大軍神情沮喪,私下里向現世透露︰抓嫖行動結束不久,陳官山就得到老鴇郭月花被抓的消息,憑借與縣公安局局長葉青天的關系,陳官山打通關節將郭月花放了,他本人也安然無恙,使得蔣大軍以此打擊他的圖謀宣告失敗。最令蔣大軍無比沮喪的是,他的舅舅鄭慶林由于年齡原因,被免掉縣公安局副局長的職務,改任縣公安局主任科員,雖然行政級別升了半級,但現在是退居二線的干部,說話分量自然大不如從前了。陳官山雖然對蔣大軍從背後捅自己刀子的做法非常不滿,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陳官山得知在抓賭、抓嫖行動中現世都是急先鋒,很明顯現世是蔣大軍的心月復。陳官山雖然拿蔣大軍沒有辦法,但可以打擊報復現世。現世從陳官山殺氣騰騰的眼神可以看出,陳官山要拿他開刀了。
陳官山回所後不久,就主持召開了全所人員工作會議。主席台上,陳官山、蔣大軍和譚曉明三人表情各不相同,陳官山趾高氣揚,蔣大軍垂頭喪氣,譚曉明鎮定自若。
陳官山清了清嗓子,說︰「我鄉的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總體上是好的,鄉黨委政府是比較滿意的,但最近發生的六郎村聚眾賭博案件和磬石山村發生的少女奸殺案,社會影響比較大,群眾反響強烈,也暴露了我鄉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中的死角。鄉黨委政府要求我所要集中開展對社會治安防控體系薄弱村的綜合治理工作,根據鄉黨委主要負責同志的意見,決定對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薄弱村派駐社會治安防控輔導員,時間暫定為六個月,時間服從任務,輔導員的主要職責就是協助並輔導所在村開展社會治安群防群治工作,達到保一方平安的作用。鄉黨委政府確定首批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工作薄弱村為六郎村和磬石山村。」
傻瓜都明白,派駐村社會治安防控輔導員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的苦差事,長期吃住在農村,沒有油水,工作辛苦,生活艱苦,還吃力不討好。眾人都提心吊膽的,害怕自己會被下放到村里,特別是潘大江,更是嚇的臉色煞白。
陳官山喝了一口水,掃視了一眼听眾席,不緊不慢的說︰「現在我宣布,姜志煥同志任六郎村社會治安防控輔導員,王現實同志任磬石山村社會治安防控輔導員。這兩位同志吃住都要在村里,算是村里的編外村干。希望這兩位同志戒驕戒躁,發揚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斗的精神,扎根農村,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貧,經得住誘惑,放得架,充分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爭取再立新功。」
陳官山不愧是老奸巨猾,這樣的安排理由冠冕堂皇,簡直無懈可擊,卻可以起到一石二鳥的作用,既發泄了對姜志煥和現世的不滿情緒,又斬斷了蔣大軍的左膀右臂,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姜志煥頓時就傻了,渾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陳官山下放到偏僻落後的小山村,而且要最少待上半年。他用乞求的目光盯著主席台上的蔣大軍,蔣大軍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慌忙躲過他灼熱的目光,眼楮茫然的看著桌面,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姜志煥就像掉入冰冷的水中,感到徹骨的寒冷,心中後悔不迭:要不是當初抱錯了大腿,哪會混得如此淒慘?
相比之下,現世則顯得處變不驚,他早有心理準備。在現世看來,這種貶謫雖然差強人意,但未必就是壞事,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現世前幾天去磬石山村可謂收獲頗豐,既結識了青春煥發、容貌可人的徐香香,又認識了成熟穩重的美女村長潘麗雲和風騷多情的胡麗菁,還在善良賢惠的村部食堂廚師香蓮嬸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如果一年半載的常駐村部,會不會縱橫山村、獵艷群芳?現世想著想著,有些飄飄然了。
會後的姜志煥,像只哈巴狗一樣在陳官山面前搖頭擺尾,毫不考慮蔣大軍此刻的心理感受。姜志煥總算看明白了︰胳膊拗不過大腿,姜還是老的辣,蔣大軍雖然有舅舅在背後撐腰,但他終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和老謀深算的陳官山相比,兩人不是同一重量級的。現在蔣大軍舅舅退居二線,蔣大軍更是江河日下、日薄西山了。姜志煥希望借此遲到的阿諛奉承贏得陳官山對他的好感,並期望陳官山改變初衷。
現世則不同,以前他見了陳官山還笑臉相迎,現在陳官山見他一臉的嚴肅,現世對他也是橫眉冷對。現世本來就討厭陳官山,現在陳官山對他打擊報復,他更是憋著一肚子氣。不過現世也知道,陳官山老奸巨猾,對他的懲罰不會傷筋動骨的。現世從一個「在逃犯」搖身一變為同事,絕對有著不為人所知的人脈之功,這是掰著腳趾頭就能知道的事,更何況老謀深算的陳官山。在未弄清現世的底細之前,陳官山不會大動干戈的。
垂頭喪氣的蔣大軍將現世叫到了辦公室,並示意現世掩上門,說道︰「小王,我們過低估計陳官山的能耐,真是失策啊。特別是抓嫖行動,我們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未能將陳官山趕下台,還讓他對我恨之入骨了,而且他還將你下放到窮鄉僻壤。小王,姜志煥現在鐵了心跟隨陳官山了,你又下村了,我成了孤家寡人,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哎……」
自從那夜蔣大軍的老婆徐麗娜半夜偷偷的上了現世的床並且和現世發生了媾.合後,現世心中一直對蔣大軍心存愧疚,雖然這並不完全是他的錯,但他畢竟也難辭其咎。
現世安慰道︰「指導員,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不相信陳官山的是干淨的,只是現在沒有機會扒掉他身上的遮羞布而已。如果有一天,我們發現了陳官山的致命弱點,就能一擊即中,讓他死得很慘。我相信,我們會看到這一天的,而且,這一天不會太晚。」
蔣大軍點了點頭,道︰「小王,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來打電話給你嫂子,讓他多燒幾個拿手菜。」
一想到那夜和徐麗娜的午夜激.情,現世就熱血。以前在江州,因為有成熟風韻的蔣春燕在身邊,現世身體的隨時都可以得到發泄,現在可不同,因為身邊沒有女人,他解決的最主要方法就是擼管子。提起擼管子,現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香蓮嬸的傻兒子長龍玩雞雞的一幕,心中不禁一陣苦笑。
蔣大軍見現世猶豫不決,連忙問道︰「小王,你嫂子燒的菜不好吃嗎?」
「不是,不是,嫂子燒菜的水平不亞于大飯店的廚師。」
「小王,不要忘了,徐香香和她媽媽還一直待在我家呢。最近被她們母女倆纏死了,她們總說啞巴不是凶手,讓我想辦法讓啞巴出來。可現在啞巴已經被縣局認定為此案的真凶,我本事再大,也不能將一個準犯人放出來呀。」
現世暗自好笑,徐香香真的采納了他出的鬼主意,在蔣大軍家賴著不走了,可此一時彼一時,蔣大軍前幾天還是威風凜凜的代理所長,現在卻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蔣大軍一提到徐香香,現世立馬來了精神,道︰「指導員如此盛情,我怎麼會不識抬舉?」
「昨天听麗娜說,她已經和香香媽談及你和香香的事,並將你美言一番,說你如何的機靈,武功如何的高強,香香媽當然一百個願意,她表態說,只要香香和你有緣分,她沒有任何意見。麗娜私下里也和香香交流過對你的看法,香香說,她對你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現世心中一陣狂喜,連聲道謝。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