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齊一鳴帶著夏殤頗為謹慎,身為築基後期的修士,他身上的地圖自然比練氣期的弟子們齊全許多,標注了大部分內圍的路線。
可此處已是內圍深處,再往里就是核心地帶。其實不管外圍亦或內圍都只是天蒼山脈的一圈邊角罷了,最中心的山林中存在的妖獸,怕是進去一排的結丹期修士也會成為人家菜譜上的食物。
齊一鳴生怕被妖獸群圍困住,殺光妖獸倒是容易,就怕到時引來更多的妖獸,身邊還帶著弟子更是無法肆意出手。
待走到地圖有記載的熟悉的道路上,齊一鳴輕吁口氣,神情明顯放松下來,甚至有心情斬殺了許多形形色色不同品種的妖獸。
讓夏殤驚喜的是,每殺一只地階妖獸,齊師叔都是隨手丟給了他。
怕跟不上齊師叔的步伐,夏殤也不敢動手取材料,而是一個勁兒地拼命往儲物袋內塞去,但很快儲物袋就被整只整只的妖獸填滿,無法再放下任何東西。
夏殤無奈只好邊跟在後面,邊取出那些妖獸,將有價值的材料取走後,把妖獸尸體丟棄在林中。
頓時,儲物袋騰出許多位置。
可很快夏殤就發現即便是只收集有用的材料,門派暫借的任務儲物袋和宋長空的儲物袋也均面臨著爆滿的狀態,他自己那可憐的小儲物袋更面臨著即將撐爆的窘境。于是他動起手挑選起來,將次些的材料不斷丟出,再將好的材料不間歇地放入,以填補空缺。
每扔一個材料,夏殤的心中便是一陣肉疼,都是好東西啊,就這麼白白丟了!可總不能讓齊師叔把儲物袋借他暫放啊,這種普通妖獸估計人家完全看不上眼。
走著走著夏殤雙手飛快地處理著材料,腦袋卻驀然撞到了一堵牆上,他尷尬地抬頭,才發現是齊師叔忽然停下腳步,才會撞到他老人家後背上去的。
「師叔,怎麼了?」夏殤好奇地問道,難不成這外圍也有危險。
齊一鳴並未開口,而是回身走到夏殤身後,撿起地上的一塊血紅色骨頭,塞到夏殤手中,道︰「這是好東西,留著吧!」
夏殤臉蛋一陣發燙,簡直糗大了,雖知道齊師叔必定知道他在後面挑挑揀揀,一路丟棄的可恥行徑,但他並無太大的感覺。畢竟主觀上齊師叔並未回頭親眼看到夏殤身後,從內圍一地延伸而來的妖獸材料。
現在齊師叔轉過身把他先前丟出去,誤以為是「次貨」的材料撿回交給他,就算夏殤臉皮再厚,也感到極為不好意思,他漲紅著臉,低垂頭,恨不能找個地洞學鴕鳥鑽進去得好。
隨後再殺掉數只妖獸後,齊師叔算是罷了手,夏殤同時停下了他那天怒人怨的浪費行徑。
齊一鳴攜帶著夏殤安全回到營地內,已是傍晚,出去狩獵妖獸的弟子皆已回來。
他們親眼見到夏殤活著回來,都無比震驚,團團圍繞上去噓寒問暖。
「夏師弟,當真是你?我沒眼花吧?」
「真的!大家快來看,齊師叔把夏殤帶回來了!」
「這麼長時間,你小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們快擔心死了!」一位師兄笑呵呵地照著胸口給了他一拳。
未料到這一拳卻是觸動到夏殤的傷口,他疼得直呲牙咧嘴。
眾多師兄們大急,怒道︰「怎麼受傷了,可是被妖獸襲擊?你小子為什麼不早些捏碎玉佩!」
夏殤咧嘴一笑,半鞠了個躬,誠心表示歉意道︰「要各位師兄蘀我擔憂,真是抱歉。」
齊師叔故意咳了兩聲,眾人頓時都安靜下來,但眼中的喜悅之色,還是極為清晰的。
「這小家伙是無意中迷了路,一直在內圍和外圍的交界處兜兜轉轉,又舍不得捏碎玉佩,以為一定能走的出來。結果這段時間被妖獸襲擊,受了好幾次重傷。但也因此修為一躍成了練氣期六層。」這也是齊一鳴和夏殤在回來的路上,商量好的借口,想必弟子們根本不會懷疑師叔會和弟子串供,自然是全盤相信。
眾人方才都注重在夏殤活著回來這一事實。此刻听到齊師叔的話,都忍不住用神識探查,隨後便震驚的發現,夏殤果然已是練氣期六層了。
兩個月時間,修為連上兩層,單以夏殤的資質而言,還是極為驚人的。
正當他們羨慕地考慮,自己是否也有必要獨自一人深入些天蒼山脈時,齊師叔的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以後此事絕對不許再發生了。要知道夏殤這次純粹是因為運氣好,一直都在交界處徘徊,沒有過于進入內圍。若非有犀角玉佩指引,我今日再晚去這麼一步,他早就喪命于妖獸月復中,所以莫要心存僥幸,我來得及救你們一次,未必能成功救你們第二次。」
听著齊師叔毫不留情地斥責,眾人心中嘆息,知道這些俱是為他們著想的實言,自然也是放棄了原先不切實際的打算。
齊師叔見打消了弟子們這危險的想法,便率先回到營帳中。大家和夏殤聊了會,詢問過這段時間的經歷,也是各自離開,讓夏殤靜心休養。
距離回任務尚有十日便將結束,所有的弟子為抓緊最後一點時間,通通天光未亮,便出去狩獵,直到深夜而回。
而呆在營地內被禁止出去亂跑的夏殤,心里如有貓爪子撓癢似得,本想打開宋長空儲物袋內的東西好好欣賞,但人多眼雜,又怕被人發現,只好等到回玄天門後,再打開看了。
于是在他人眼中,夏殤變成最空閑的人,每日閑來無事不是在營地內亂晃,便是宅在帳篷內睡大覺,還得美其名曰——養傷。
不知是否齊一鳴取走了煙蘿草,心里不安,丟了一大包的地階妖獸材料還不夠。逮住機會抓住夏殤就是拉著他修煉,又是指點、又是灌輸靈力,即便夏殤這愚笨的資質,本該在幾個月後才提升的修為,在如此優厚條件下,還當真隱約感應到修為即將突破。
經過齊師叔連日的指點和幫助下,夏殤的修為終于再次突破到練氣期七層。而且在築基後期高手的護法下,本來他修為每升一層,需承受得擴充經脈之苦也並未發生。
這令一眾弟子羨慕不已,他們沒這個運氣,亦不敢開口讓齊師叔如此落力相助。
躺在帳篷內的夏殤,斜躺著翻閱手中老舊的書籍,這是得自齊師叔之物,听說是他寫的修煉記錄,上面有一些關于修行法術和修煉靈力的要點。
每翻過一頁紙張,夏殤就往嘴里丟入一顆不知名的紅果,這是前幾日某位師兄在林中找到的,送了一大把給他,那味道酸甜可口,更類似于櫻桃的口感。在天蒼山脈還能吃到新鮮水果,不可否認是件愜意的事情。
此刻,帳篷的簾子被掀開,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夏師弟,挺舒心吶!」
夏殤抬起頭,笑著將筆記放到一旁,伸手示意道︰「鄭師兄,請坐。今天怎麼不去獵殺,有空來我這里,這任務還有三天可就結束了。對,嘗嘗看這紅果,他們送了許多來,我一個人吃不掉。」
鄭師兄尋了個空位,盤腿坐在毯子上道︰「其實,我是……有些……是想……」
夏殤見他斷斷續續的話語,和猶豫地神情,忍不住說道︰「這里沒有外人,師兄不妨直言。」
「我是想夏師弟指點下,如何修煉才能如你這般迅速?」
夏殤心頭咯 一跳,搖頭無奈道︰「師兄,你應該知道在修煉一途上,根本沒有捷徑可走。」
鄭師兄明顯不滿意夏殤的答案,︰「但你失蹤的短短兩個多月,修為的確是……」
「鄭師兄!」
對方尚未說完,夏殤厲聲打斷,他發狠地一把扯開胸前的衣服,隨著衣衫撕裂之聲露出了胸膛,道︰「天下間沒有不勞而獲之事,你若問我這段時間修為是如何連破兩層?那這便是我付出的代價,如果齊師叔沒有及時趕到,那要付出的遠不止這些。如果不是誤入天蒼山脈深處,開始未舍得用掉犀角玉佩,到了後來更是因傷重失去使用它的機會,我寧願不要這種方式來換得修為!師兄若是當真如此迫切想要提升修為,那就和我一樣去天蒼山脈深處吧,但後果你同樣很清楚!」
鄭師兄被這一番義正詞嚴的話震撼,沒有再多言,只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夏殤胸前,那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妖獸爪痕,有幾處傷口深入骨髓,還有一道穿透了大半個心口,那猙獰的傷疤如同樹根般在夏殤的胸膛上盤根錯節。
換了是他,要是運氣差些,隨便哪個傷痕都足以讓他命隕。
這還僅僅只是看見的胸口一小塊而已,相信其余的部位絕不可能會安然無恙。鄭師兄倒吸了口涼氣入肺,他甚至不知道夏殤到底是如何在受了這麼多次重傷後,頑強地活下來的。
鄭師兄眼神掙扎不定,臉色數變,最後只得作罷,語氣沉悶道︰「我明白了,師弟還是好好養傷吧。」
實際上,夏殤話里話外的意思業已表述的相當清楚,想要得到就必須舀命去換,且他未必能有機會如夏殤一樣好運,得到齊師叔的及時救援。
這個選擇清晰地擺放在他眼前,卻根本沒有讓人選擇的余地。
夏殤看著鄭師兄離去的身影,輕舒口氣,嘴角不經意地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細致地重新整理好衣衫。此次鄭師兄的來訪明顯身後牽扯著更多的師兄弟,他不過是被眾人推出來,用以表述其他弟子立場和意圖的工具而已。
夏殤自認即便換了他,見到有師兄弟在兩個月內修為突飛猛進,心中也難免會輾轉難測,同樣會前去查問,更何況現在可是一群師兄弟心懷郁結。
藏藏掖掖恐讓他們心生不滿,不如故作憤然之態,直截了當的讓他們親眼看到事實,和自己的無奈,才好徹底熄了那些念頭,免得為將來惹下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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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討厭現在的工作了,那復雜的人情世故讓我覺得煩燥,只是沒接到一個電話且沒回復,又或者坦率的說句話都容易引人多想,都是干同一份做牛做馬的工作,又不沖著向上爬,為何非得這麼宮心計?
小說人物的月復黑能帶來精彩的情節,現實工作中的黑暗只會讓人覺得疲憊和無意義。
希望有天可以辭掉這種僅僅為了吃飯生活,而沒有任何實際生存意義的工作,安安靜靜每天一個人宅著寫作,感覺現在這本小說是我唯一的源動力。因為工作導致寫作時間的短缺,更新的速度可憐,卻依舊有人願意看這本書,相信不會太監。所以即便與其它書相比,看得人、收藏的人極為稀少,也覺得很開心、很感動,甚至有點想哭!只是想對願意看我書的大家,說聲謝謝?/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