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盆地——新加爾。
這個城邦包含了人類世界對于矮人們的所有認知,也是矮人了解人類的唯一一個窗口,更是精靈們唯一會來進行貿易的地方。洶涌波濤的大海以及險要的山川阻擋了兩地之間的聯系,但是新加爾也因此變得富有而繁榮。
礦產、精品金屬器皿甚至是武器鎧甲,在這里和精靈交換香料,和人類交換布匹、毛皮。繁榮的新加爾,多元化的文明在這里得到展現,這里的貴族子弟甚至像精靈們一樣喜愛紅茶,像人類一樣收集各種古董和書籍,戲劇與詩歌在這里五彩繽紛的呈現,蒼老的千年古樹下祭祀著偉大的光輝十字。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座矮人的城邦已經成為了潘德世界引領風潮的文明之都!是時代的風向標。
但那是三天前的新加爾。至于現在,這座曾經興盛一時的城邦,已經在漫天鮮血和令人膽寒的獸人嚎叫聲中,變成了人間地獄!
固執並且一根筋的矮人,雖然得到了雷米的求救信號,但卻將那當成了為求救援而刻意渲染的修辭,他們認為雖然獸人確實有可能威脅到矮人,但是時間絕不是現在,至少也應該是收拾完人類之後的事情了。但是侯賽因為了保險,依舊調回了駐守在西部的半個鐵壁軍團,超過一萬人的矮人重步兵從西線進軍圖爾加,抵御有可能的侵略行為。
雖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侯賽因依然覺得,是不是有可能和獸人保持一定的友好關系呢?一萬人的重裝軍團已經足以讓這些獸人感受到威脅了吧?
但是他們錯了。
緩慢的軍團每天行進路程甚至都達不到二十公里,在圖爾加什麼都沒能得到的科賽,帶領著貪婪並且憤怒的塔爾武士們輕裝前進,只用兩天就趕到了新加爾城下,而此時的鐵壁軍團卻還在西進的路上,甚至都沒能得到任何求援的消息。
因為科賽的行軍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塔爾部這次的目的本來就是劫掠,奴隸、財富、糧食牲口、還有大片大片的土地才是它們想要的,圖爾加一片廢墟什麼都沒留下!除了那些不要命的人類!
獸人比所有的種族都要現實得多,有土地有財富有奴隸,才會有其它的部眾或者是實力強大的流浪者跟隨。為什麼科賽敢于自稱為汗?並且在所有的部落中都極有聲望?因為塔爾部有十萬部眾!科賽自己也是極具勇武謀略的首領,強大的塔爾部是其它獸人渴望加入的勢力,加入它們就能獲得土地財富和奴隸!
而阿史那為什麼能夠獲得科賽的臣服?不僅僅是因為它是第一個高舉大旗的獸人,更是因為巴利圖部落有三十萬部眾!整個南方最富饒的土地都是巴利圖部落的地盤!阿史那大汗隨時可以召起十萬武士為它作戰!它的命令誰敢不從?!
毫無防備的新加爾成為了科賽的囊中之物,沒能參與燕京伊索斯攻城戰的塔爾人,在看到新加爾的富庶之後,立刻就眼紅了,瘋狂的在這座城市里毫無顧忌的大肆掠奪著,數之不盡的金幣和銀幣、精致的雕刻品、上等香料…………歇斯底里的獸人武士們裝滿了自己的皮口袋依然還是裝不完,慘嚎聲和痛苦的哭嚎聲在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里響徹著,所有的反抗都只是徒勞無功的舉措,濃稠的血河在地上蔓延著,伴隨著熊熊大火。
殺戮、劫掠、破壞…………一切一切瘋狂並且污穢骯髒的行動,整整進行了三天,才得到了平息,在圖爾加積累的怨氣終于得到了一個令所有獸人滿意的發泄,城中的老弱婦孺被捆綁押送,像對待牲畜一樣被圈禁了起來——對于獸人來說,這些奴隸真的和牲畜區別不大。
當然,還有很多獸人依舊沒有滿足,發著牢搔並且我行我素——它們的下場可以說相當淒慘,科賽汗為了證明自己的權威一向是不擇手段的。
很獸人的方式——和偉大的科賽汗決斗!當然它們可以一起上,也可以一個一個上,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
在十幾個被斧錘砸成爛肉的家伙被吊在城門之後,所有的塔爾部眾們都很小心的听從了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命令。
它們不能不听,因為偉大的科賽汗是不容置疑的,它的命令也是絕對正確的!
至于侯賽因,他在城破之時就已經自盡了——算是為他的固執付出了一點點小小的代價,繁榮的新加爾,化作了獸人統治下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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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新加爾的岩石宮殿,科賽庸懶的坐在正前方的主座上,像一頭正在窺伺的獅子,眼神冷冽,卻一直無言。
正站在它面前,大聲咆哮的家伙,是它最為倚重的部下,不出意外可能還會是它的繼承人,所以盡管憤怒,但科賽依舊保持著適當的冷靜和理智,冷眼盯著它。
「很多族人都還沒有得到自己的奴隸!明明還有那麼多!為什麼要停止?!」獸人大聲的咆哮著,發泄自己內心的困惑︰「您還為了這些卑賤的牲口懲罰我們的戰士!簡直太不可理喻了!而且您還將那些黃金分給其它的矮人!」
「你在質疑——我?」科賽語調輕緩,卻充滿了殺戮的氣息,讓這個自恃勇武的獸人戰士不由得冷汗如雨。
「當然不!偉大的科賽汗永遠是睿智的!偉大的科賽汗永遠是正確的!」獸人趕緊低下頭,謙卑的彎腰︰「但是,也請您告訴我們您為什麼這樣做,至少讓族人們不會有怨言!」
「我不會去為一群蠢貨解釋問題!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科賽冷冷的站起來,猛的撞了一下獸人的肩膀,劇烈的疼痛使得它幾乎無法站直自己的身體,但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我們僅僅是剛剛佔領了這座城市,還有兩萬名戰士正在這座城市的東西兩側,那些該死的奴隸就是我們最好的把柄!」科賽殘忍的眯了眯眼,臉上的傷疤有些褶皺︰「讓這些矮人為我們作戰!」
「獸人的鮮血不能輕易流淌,我們應該嘗試著使用其它種族的戰士。這就像阿史那大汗啟用那些人類的僕人一樣,讓它們為我們作戰,換取自己家人的生命,否則就讓它們死!」
「至于那些金子,當然有它的用處!」科賽咧著嘴笑笑︰「這些矮人固執而且自私自利,就算同族被殘殺,被我們使喚,只要沒有到它們頭上,就不會真的反抗!我們要用金子迷惑它們!塔爾部不可能同時面對整個黑岩盆地,就如同阿史那大汗也不是一個人征服了人類!」
「但是!同族人不會和同族人相互戰斗!即使是自私自利的矮人!」獸人戰士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據理抗爭著︰「它們一定會背叛我們!一定會!然後和它們的同族一起進攻我們!」
「那就別讓它們戰斗!用這些奴隸去和別的種族戰斗!」科賽笑道︰「相信它們為了自己的家人,一定會竭盡所能!」
這樣的解釋讓獸人感到驚愕不已,甚至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仿佛是听到了什麼最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難道我們不佔領這座城市和它的土地?!將它讓給別人?!」
「不是讓給別人,而是徹底毀掉!」科賽用一種令人恐懼的冰冷語氣輕聲說道︰「我會將這座城市徹底焚燒,讓它變成灰燼——在我們找到更好的土地之後!在那之前,它唯一的價值就是為我們看管奴隸,保護財富。」
「黑岩盆地實在是太貧瘠了!牲畜幾乎沒有,糧食少得可憐,這樣貧瘠的土地是不適合塔爾部落定居的!我們需要更肥沃的土地,更多的奴隸和牲口,不在這里!」科賽說著︰「它只會成為塔爾部領地的連接之地,而不是我們的土地!」
「那我們去哪里?」獸人大聲問道︰「哪里還有更加肥沃的土地?最好的土地都在南方,在巴利圖!」
「我們去北方!去寂靜之森!」科賽咧著嘴,露出了腥紅的舌頭︰「那里的土地,是你想象不到的肥沃富饒!」
「寂靜之森?」
「對,但是我們要先準備一些東西!」科賽說道︰「我們需要更多的大家伙!能投的更遠的大家伙!然後我們就北上!」
「那個蠢貨維爾利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比他更多!」科賽冷笑道︰「精靈的寂靜之森,精靈的發源地!沒有饑荒、沒有天災,甚至從未經歷過戰火和破壞!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眷顧它們了!」
「但是!阿史那大汗不是叫我們先征服黑岩盆地嗎?」
「閉嘴吧!我們是塔爾部!我們理應為自己的部眾們爭取更多的財富和土地,奴隸還有牲口!」科賽粗暴的打斷他的話︰「我們會征服黑岩盆地的!但是那要在征服了寂靜之森以後,帶著更多的僕從去征服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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