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旗幟 第三十五章 忙碌的戰爭前夕(五)

作者 ︰ 空痕鬼徹

「站住!烏斯坦.康斯坦丁,如果你不想被一箭穿心的話。」

樹蔭下,伊歌舉著自己的榆木長弓,鋒利的狼牙箭瞄準了正在森林里慢步的烏斯坦,眼神里充滿了挑釁的意味︰「或者,你也可以嘗試一下躲過我的箭。」

不過烏斯坦卻沒有像她說的那樣去二選一。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背後那個張弓搭箭的女孩,烏斯坦面無表情的聳聳肩,繼續往前走,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左臂扛著一面羅馬大盾,右手輕輕地搭在了羅馬劍的劍柄上。

「你……你以為我不敢嗎?啊?!」伊歌頓時感覺自己被人無視了,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曾經挫敗過自己的身影,一種從心底而來的憤怒讓她有些失去理智——我可是諾多游俠!貝薩羅家族的驕傲!居然有人敢無視我?還是個人類!

「 ——!」不用瞄準,甚至不用看,對于驕傲的女游俠伊歌來說,僅憑手指和臂膀的力度就能讓箭射中自己想要射中的地方。一支精致的狼牙箭破空而出,順著她的視線飛向了那個該死的烏斯坦,劃破空氣的箭尖帶起了刺耳的響聲!

幾乎是在同時,烏斯坦突然轉過來身,寬大的羅馬大盾卡在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整個人蹲在了盾牌後面,長方形的盾牌呈四十五度角靠著左臂。緊接著就是「咚——!」穿破聲,原本筆直射擊的狼牙箭因為盾牌的角度在上面小小的滑行了一段距離,僅僅是卡在了外圍,甚至都沒有能穿透盾牌!

面無表情的烏斯坦身體靠著盾牌站起來,看了看正有些驚慌失措的伊歌——顯然她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卻依然仰著下巴,倔強的站在那里,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架勢。

烏斯坦長出一口氣,從鞘中拔出自己的佩劍,舉起劍鋒就要朝著那支箭的木桿上砍下去。

「住手!」伊歌突然叫住了他,慌里慌張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烏斯坦拿劍的右手,憤怒的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羅馬軍人︰「這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狼牙箭,很珍貴的!」

「你父親是讓你用它來偷襲自己戰友的嗎?」烏斯坦一句話就把少女堵了回去,不過倒也收回了自己的佩劍,把那只箭從盾牌里拔出來,還給了伊歌。

「你們都是用這種武器戰斗的嗎?」伊歌好奇的看著烏斯坦腰間的羅馬劍,指了指他的盾牌︰「難道不會太累贅?」

「呼——,跟我來。」烏斯坦長出一口氣,然後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來,朝著伊歌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

「我可不是你的士兵,憑什麼听你的?」雖然嘴上還是不依不饒,但是伊歌仍舊走了過去,在烏斯坦身邊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

「就像你說的,羅馬的盾牌確實很累贅,不夠靈活。但是對于新兵們來說這東西就是生命的保障,可以保證他們不會被敵人從正面擊中。並且這種盾牌也是為了配合羅馬的方陣戰術而使用的。」烏斯坦解下自己的佩劍,遞到伊歌手里︰「我們用盾牌擋住敵人,用劍來刺擊!」

「這個劍,好像比諾多長刀要短很多。」伊歌打量著手里的劍,自言自語著。

「如果你上過戰場你就會知道,能給你發揮武器的空間並不多,很多時候根本抬不起胳膊來,只能用‘刺’這種戰斗方式,而這個長度就正好合適。」烏斯坦說著︰「當然,太短了也不行。我們的祖先用過的劍甚至只有三四十厘米長,因為那時候的鍛造技術不夠好,太長的劍不是容易彎曲,就是太脆。」

「足夠寬的劍刃可以用來劈砍——在沖鋒接敵的時候,而略顯狹長的劍尖則很容易就能刺進敵人的體內,我們用盾牌擋住敵人的攻擊,從下往上刺進他們肋骨的縫隙中,大部分的盔甲對于刺擊都很難抵擋,只要能扎進去三厘米,他就必死無疑了。就是這麼簡單。」

「但那是對付和你們一樣的人類的時候。」伊歌立刻發現了對方語句中的漏洞,翹著嘴角說道︰「對付獸人的時候,就沒那麼容易了吧?」

「不,實際上應該是更容易了,它們的肋骨縫隙更明顯,而且極少穿戴盔甲,尤其是鐵甲。」烏斯坦搖搖頭,反駁道︰「當然,這些家伙的皮很厚,想要一次殺死它們確實挺困難,不過那並不等于它們是不死之身。它們一樣會痛,一樣會流血,它們的血也一樣是紅色的。」

「你也會和那些家伙戰斗嗎?我是說用你們的……方陣戰術?」

「不,我是輔助聯隊長。」烏斯坦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重新把劍掛在腰上︰「我的職責是為軍隊提供遠程支援,用弓箭和重弩去盡可能在遠處殺死更多的敵人,而不是和它們打肉搏戰。」

說完,他就提著盾牌,繼續朝著遠處的哨卡走過去——一個接著一個的巡邏,這也是他身為聯隊長的責任,他要讓巡邏的戰士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伊歌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身影,突然覺得他是那樣的孤膽,或者說他本來就是孤單的,即使他有自己的家人,為數眾多的屬下並且愛戴他,但他依然是孤單的,他是個羅馬軍人,帶著自己的榮耀戰斗著。

「如果你到時候害怕了,你就大聲喊出來,喊我的名字!」女游俠突然大喊道,朝著那個孤膽的身影喊過去︰「伊歌.貝薩羅,記住了嗎?我會趕過去救你的!」

烏斯坦沒有回頭,也沒有向她揮揮手————這兩樣都是巡邏時的大忌。他僅僅是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原地停頓了一小會,然後就繼續朝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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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倫斯的烏鴉傳回了消息,我的朋友們。里瓦德答應我們的條件了。」

韓德爾抱著一只有著長羽毛的黑色烏鴉走進了大帳,面色欣喜的看著正圍著地圖打轉的狄奧多等人說道︰「看看吧。」

「烏鴉?那東西還能拿來送信嗎?」薩拉爾德不可思議的看著韓德爾胳膊上的那只烏鴉,從他手里拿過一個小紙卷,打開來很隨意的掃了幾眼,眉毛一挑︰「哦,確實如此,他答應了,並且願意配合我們的信號——如果我們給出信號的話。」

「拉格朗曰家族一向是以賢者輩出而聞名的。在過去的歲月里,他們為寂靜之森提供了數十位優秀的德魯伊長老。」韓德爾大概是因為這個好消息,就連語速都變得輕快多了︰「他們懂得如何與野**流,並且訓練獵豹和烏鴉為自己的聚落服務。據說在人皇阿拉貢的時代,他們還曾經出現過能夠化身成為野獸的德魯伊。當然,關于這個大多數諾多精靈都是一知半解,當成神話故事了。」

「說不定是真的呢。」泰瑞納斯半開玩笑似的說道︰「既然偉大的阿拉貢曾經擁有過所向無敵的光輝十字,那諾多精靈的德魯伊能夠化身野獸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也許吧,不過我們的洛倫斯.拉格朗曰一定不懂得這種本事。」狄奧多微笑著說道︰「要不然,就是他自己飛著回來了,而不是一只普通的烏鴉!」

「即便是如此幸運,我們也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不能太過相信這個還在猶豫不決的朋友,如果我們輸了,相信他也不太可能救我們。」泰瑞納斯說道,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薩拉爾德︰「他有沒有說敵人準備在哪里和我們對陣?」

「沒有,不過有比這個更好的。」薩拉爾德笑著說道︰「那個叫做科賽的獸人首領,準備在三天後再和我們開戰。我們還有三天時間!時間充裕,可以從容布置,而且這個情報的準確度非常高。」

「三天的話,第三輔助聯隊明天就能到,可以讓他們好好休息,提前準備好我們的弩炮和投石機。」狄奧多點點頭︰「這些大家伙準能讓敵人大吃一驚!」

「關于這個,我想您還是稍微小心一點兒的好,尤里安閣下。」泰瑞納斯低聲說道︰「我們的敵人也擁有相當數量的投石機。雖然很粗糙,但是仍舊很有威力!」

「能打多遠?」狄奧多看著他說道︰「五百米?還是六百米?」

「不,我想大概只能有三百米?而且沒什麼準頭。」泰瑞納斯搖搖頭︰「很顯然,他們弄到的工匠大概只是個二把刀。當然,不排除他們從矮人的新加爾搜羅到了合格的工匠。」

「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在對方開火之前把那玩意兒敲掉,否則就有大麻煩了。」狄奧多點點頭︰「希望這一路的顛簸沒有讓我的機械工程師們顛壞了腦子!」

「先生們,大戰在即了。」泰瑞納斯直起身子,從面前的這些年輕的面孔上一一掃過︰「做好準備吧,點齊你們的軍隊,豎起你們的旗幟!」

「現在,就讓我們討論一下,戰前的布置問題。」泰瑞納斯在地圖上模索著,最終停在了一個標明為「聚落」的地方停下。

「我們將會在這里,和敵人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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