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但是我現在真的要走了,非常抱歉不能在我的城堡里好好的款待你,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狄奧多沉默了一小會兒,果斷地奪回了自己的袖口,頭也不回地就要朝著門外走去,只听到茜貝亞在身後問了一句︰「你要干什麼去?」
「這件事海倫娜必須知道,要不然她就真的沒有機會了。或許那個布蘭.艾爾夫萬公爵真的比她合適,但是……」狄奧多笑了︰「就像你說的,我愛她,而現在我能為她做的事情就是這個了。」
「你瘋了?!」
「我沒有!」狄奧多吼著回答了茜貝亞,抱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回了浴室內,緊緊地對視著那雙驚慌失措的眼楮︰「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幫我,我也非常感謝。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嗎?!」
「就算我真的可以成為那柄神劍的主人又怎麼樣?我是羅馬人的凱撒,我的身上可沒有那個什麼阿拉貢的血脈,你真的認為亞倫或是薩拉爾德會因為一柄劍就向我宣誓效忠?北方不還是會陷入混亂不休的戰火之中?!看清現實吧,他們效忠的可不僅僅是一柄劍,他們效忠的是那個拔出了神劍的家族!」
「就因為這個你就放棄了?懦夫!」茜貝亞雙腳一蹬,把狄奧多踹倒了地上,跪倒伏在他的上面緊緊摁住他的雙臂︰「當年的阿拉貢沒有頭餃、土地、軍隊、他什麼都沒有,不也一樣成為了人皇?!難道一個凱撒的頭餃還不能給你站起來的勇氣嗎,還是說羅馬人都是膽小鬼?!」
「既然你愛她,你就去把她搶過來,抱在懷里永遠不放手!這才是你們人類不是嗎,別忘了你可是人類,談情說愛可不是你們的風格!」
「也許你是對的。」狄奧多的情緒平復了下來,苦笑著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茜貝亞︰「但是……你能不能先起來?」
「啊——!」女游俠的尖叫聲讓狄奧多痛苦不堪的閉上了眼楮,費力的從濕漉漉的地板上爬了起來,輕輕走了出去。
「謝謝你,茜貝亞。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站在門外的狄奧多的聲音讓滿面通紅的女游俠臉更紅了︰「如果不是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可能都沒辦法……讓自己變得清醒過來,你說得對,我太脆弱了。」
「我不能傷害她,海倫娜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我不能讓她連最後的牽掛都奪走。我愛她,所以……有時候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說出來的不是嗎?默默的守護也是一種愛的表達方式,諾多精靈表達愛慕的方式給了我很多啟示,有時候太直接了確實不太好。」
狄奧多剛說完,就听見門後面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怒吼,仿佛就連城堡也被震動了一樣,讓他趕緊離開了原地。
「滾——!!!!!!!!!!!!!!!!」
「嗯?!」被震動聲驚到的海倫娜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天花板,天藍色的眼楮一眨一眨︰「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海倫娜殿下,請不要驚慌。」門外,艾茵騎士的聲音傳過來︰「我這就去看看,請您安心休息吧。」
「快去快回,艾茵。」海倫娜答復著自己的騎士︰「小心一些,如果真的出事了,就去把威爾副官找來。」
「明白!」少女那明顯有些不太服氣的語氣讓海倫娜會心一笑,听著對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重新坐回了床上。
沒過多久,有些無聊的海倫娜就听到門外那輕輕地腳步聲,以為是艾茵回來的少女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一個稍微有些嬌小,帶著黑色兜帽和披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很久不見了。」蒼白的手掌拿下兜帽,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傷的表情映入海倫娜的眼眶——那是一雙和自己的眼楮一模一樣的天藍色︰「海倫娜。」
「你怎麼會在這?」少女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欣喜,好像僅僅是為了回應對方的話一樣的回答︰「布蘭.艾爾夫萬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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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听說了,光輝十字神劍已經問世,並且明天護劍者就回來到哈林哥斯。」布蘭的足足比海倫娜矮了一頭,但是那底氣十足的話語讓他像巨人一樣站在海倫娜的面前︰「無論你願意或是不願意,我都會成為神劍的主人!」
「那麼公爵深夜造訪又為什麼呢。」海倫娜一本正經的問道,藍色的眼楮變得灰暗︰「是想要除掉我這個最大的障礙嗎?」
「海倫娜!」布蘭按住少女的肩膀︰「你還不明白嗎?那些人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傀儡而已!即便是你真的成為了皇帝,帝國也不再是過去的帝國了!」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我也心甘情願。」海倫娜背著身子不去看他︰「我是潘德拉貢,所以我將完成我的使命。」
「可我不想!」布蘭像是喊出來一樣︰「我不想看到像個雕塑一樣,永遠沒有歡聲笑語的你!」
少女驚愕的轉過頭,少年通紅的臉映入她的眼眶,還有那一雙連眨也不眨的天藍色寶石,緊緊地和自己對視著。
「……這就是我想說的。」過于羞慚的內心讓布蘭低下了頭,臉頰依舊是充血的紅色︰「這次我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有我自己。我希望這樣可以、可以向你……表明我的決心,海倫娜!」
「我一直以為你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布蘭下意識的抓緊了海倫娜的雙手︰「或許你會覺得我很失禮,但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忘不掉你了,以光輝十字為證,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替你去死!」
仿佛下定決心的布蘭公爵,單膝跪下仰視著少女柔和的面容︰「感謝上天賜予了我和你一樣的血,讓我可以替代你承受這一切;感謝上天……可以讓你安全的來到北方,讓我能夠再一次見到你!」
「我將放棄艾爾夫萬家族的名號,我的後代子孫將會繼承潘德拉貢的血脈……如果你願意的話。」布蘭輕聲說道︰「即便是舍棄一切擁有的,背負起叛逆者的罵名,我也會用我全部的一切來守護你,守護你的笑容。」
「我愛你,海倫娜.潘德拉貢。在光輝十字的見證下,我將用生命來驗證我的承諾,請相信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話!」
「布蘭……」海倫娜失神的看著眼前單膝跪地的「小公爵」,那好像孩子氣一般的眼神緊緊地盯著自己,讓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太小了,我親愛的布蘭。」海倫娜決定避開這位拉里亞公爵的「示愛」舉動,隨口應付著說道︰「還不懂什麼叫愛呢。」
「砰砰砰——!」連續不斷的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布蘭趕緊從地上站起來,正襟危坐在海倫娜對面的椅子上。還沒等海倫娜說話,門就被打開了。
「海倫娜你在嗎?」狄奧多推門進來,眉頭緊皺︰「我剛剛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情報,希望這樣不會太唐突了。」
還沒等他走進來,布蘭就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眼驚愕的看著他,然後帶著不可置信的面孔跪倒在了地上。
「向您致敬,尊敬的神聖潘德帝國的皇帝陛下!」
「嗯?」狄奧多困惑的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這個少年,這種場景自從馬爾伯特犧牲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海倫娜,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竊笑和無奈︰「他見過我哥哥。」
「你不是他?!」布蘭立刻反應了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請允許我向您介紹,尤里安閣下。」海倫娜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走到二人中間︰「這位是來自拉里亞的艾爾夫萬公爵,布蘭.艾爾夫萬!」
「以羅馬的名義,祝您健康長壽,尊敬的公爵。」狄奧多打著官腔,微笑著伸出右手︰「狄奧多.尤里安,海倫娜殿下的盟友。」
「布蘭.艾爾夫萬。」臉上有些羞紅的布蘭連著咳嗽幾聲,眯著眼楮抬起頭,仿佛老貴族一樣和狄奧多打著招呼︰「感謝您在對抗獸人方面,對北方所作出的巨大貢獻,所有人類都不會忘記您的功績的。」
看到布蘭那努力做出一副自己很成熟的「貴族姿態」,但是卻要踮著腳尖才能踫到自己手的樣子,讓狄奧多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卻沒有發作。很誠懇的和他握了握手,還特意把右手放低了一些。
「那麼,閣下深夜到訪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呢?」似乎是察覺到了狄奧多的竊笑聲,布蘭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恕我直言,這樣的舉動非常的失禮!」
「啊~,您說的很對,公爵。」狄奧多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然後把身後的門拉開︰「本來我確實有些事情的,不過既然您這樣說,那我還是明天再來拜訪好了。不如我們就一起回去吧,想來您對于這座城堡的路還不太熟悉。」
「你?!」布蘭猛地抬起頭,看著對方那假到死的「溫馨笑容」————這家伙既然用自己的話來把自己套進去了。恨得牙癢癢卻說不出一句「不」來,輕輕點點頭,公爵做派十足。
「那就有勞了,尤里安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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