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感人至深的舉動吶，大人.讓您這麼費心的來**辦這件事情太令在下惶恐了，請允許我獻上最真摯的歉意。」
小小的臥室內點著的燭台，壁爐里面燒著炭火，昏黃的火光照亮了這個不大不小的房間，門外的走廊中沒有一絲的聲音，只能听見 里啪啦的灼燒聲。
「你最近的廢話還真是越來越多了，令人討厭。」布蘭甚至都沒有看一眼跪在面前的侍衛長閣下，隨手把身上的大氅丟到衣架上，扯開被子靠著坐在**，從床頭櫃前拿過酒杯，小口酌著。
「起來吧，我討厭看到有人跪著，尤其是明顯沒有誠意的家伙，還非要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布蘭厭惡瞥了一眼還跪在那的侍衛長︰「站著才能服侍自己的主君不是嗎？跪著有什麼用！」
「感謝您的仁慈。」侍衛長微微揚起嘴角，走到衣架前面為布蘭整理好那件沾滿了灰塵的黑色大氅︰「這樣一來，之前因為在下的原因，使得海倫娜殿下對您產生的敵意就算是化解了，很順利不是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希望她會恨我。」布蘭輕輕放下酒杯︰「那樣的話就算是真的成為了帝國的皇帝，也讓人感覺索然無味。」
「也就是說，那並不是什麼出于必須而做出的示愛舉動。」侍衛長的笑意更濃了，輕聲慢步走到布蘭的床前︰「您愛她，所以您之前才會那麼……」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布蘭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泛起了紅暈︰「我讓你查的，關于那個狄奧多.尤里安的事情怎麼樣了？」
「雖然在下將耳目遍布北方，但並不是無所不知。」侍衛長搖搖頭︰「所知曉的一切，都已經向您稟告過了。」
「將近四年前到達北方，佔據了阿多芬爾——現在叫凱撒里亞了，擁有將近五十萬人口，三座北方城鎮，軍隊人數不少于兩萬，統治家族為尤里安，旗幟為紅底的金色桂冠，領袖狄奧多.尤里安，其他家族成員至今未知。」布蘭像是在背書一樣念出來︰「認定應該是海外某個國家的****，或是逃竄的叛亂皇室。」
「雖然對于世界海的探索至今都僅僅局限于南方的獸人小島，但並不能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大陸，大人。」侍衛長從床頭拿走了裝滿葡萄酒的酒壺，微笑著對視著布蘭不滿的目光︰「您還未成年，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那個叫狄奧多的家伙，或許是因為長相的緣故吧。」布蘭稍稍收回視線︰「他對于海倫娜的影響太大了，羅馬人是一個很嚴重的威脅，必須想辦法限制他們！」
「您在害怕？」侍衛長閣下笑了︰「您對于明天的事情沒有信心？還是說您懷疑自己的血脈是否真的純正？」
「當然不是！」布蘭嚴詞反駁道︰「只有潘德拉貢家族的後裔才能拔出神劍，這點毫無疑問。只有人皇阿拉貢的後代才擁有手握光輝十字的資格！」
「我不知道那個羅馬人想要得到什麼，或許他在打海倫娜的主意，異國皇室的後代確實足夠神秘，對于那些胡思亂想的女孩子有相當的吸引力。」布蘭撇撇嘴︰「但是海倫娜不一樣！如果他要是以為憑借著長相就能得到海倫娜，那他就大錯特錯了。海倫娜是純潔而又善良的，但卻也擅于洞察人心！」
「那麼，想必您的愛慕之情，公主殿下也已經感受到了。」侍衛長低下頭︰「相信殿下一定會對您感到由衷的喜悅的。」
「如果真是那樣，她就不是海倫娜了。」布蘭喝光了杯子里面的葡萄酒，捏著杯子底，放在眼前仔細打量著上面的雕鏤花紋︰「她不一樣。」
輕輕放下杯子，布蘭的目光很隨意的打量著這間臥室，過于單調的擺設讓小公爵流露出了一絲不滿︰「看來那位尤里安閣下對于艾爾夫萬家族相當冷淡啊，居然連一件像樣的裝飾都沒有。」
「因為原本住在這里的人，僅僅是一位侍衛長，還不足以讓那位閣下為我安排一間更好的房間。畢竟這座城堡原本只是馬爾伯特伯爵的城堡，不論是規模還是設施都要比拉里亞差一些。」侍衛長低下頭答道︰「如果您需要，我立刻就去向他請示，為您換一間臥室。」
「算了，反正比這更差勁的我也住過，至少有一張羽絨床。」布蘭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朝著侍衛長閣下擺擺手︰「我要休息了，你可以退下了。」
「遵從您的意願，大人。」侍衛長優雅的施禮，拿著燭台輕輕地離開床頭，燭火中映照著布蘭安詳的睡姿，逐漸滲入黑暗之中。
「那麼，祝您做個美夢，我的公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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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關上房門，侍衛長小心翼翼地吹滅了手中的燭台，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久久的駐足在原地，紋絲不動。
脖頸上傳來的冰涼觸感，是劍鋒的刃口。上等的鍛鋼甚至可以像鏡子一樣明光可鑒，這樣好的兵器，是需要鑄造師花上半年，甚至一兩年的功夫才能精細敲打出來的，但是只要完成，就能成為傳家的寶物。
「您這樣的舉動，我是不是可以看成是對艾爾夫萬家族的敵意呢？」侍衛長沒有回頭，臉上的笑意半分未減︰「手握長劍站在公爵大人的臥室門口，尤其是公爵大人已經睡下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可不能稱之為騎士的行為吧？」
「我不是來和你廢話的。」站在後面的泰瑞納斯，冷冷的看著他的背影，手中的力道一刻也未曾松懈︰「侍衛長閣下。」
「不對，或許我應該這麼稱呼你。」黎明騎士團的掌旗官說道︰「‘黎明之下騎士團’第一騎士長，路德維希.阿哈爾特爵士！」
「你的易容本事或許能騙得了別人，但是卻瞞不過我的眼楮！真是精彩的表演啊，你那個自稱‘在下’的毛病，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那個可不是什麼破扎，我親愛的老朋友。」完全無視了脖頸上的利刃，路德維希輕輕轉過身，原本侍衛長的「臉」變成了另一幅模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因為那毫無意義，對于老朋友，我向來是以禮相待的。」
「你都不屑于否認了。」泰瑞納斯手上的力道又深了幾分，眼楮里幾乎能迸射出怒火︰「暗殺海倫娜殿下和尤里安領主的刺客，是你安排的吧？！」
「糾正一下，我並沒有想要暗殺他們兩個人，僅僅是在挑撥關系，而且看起來執行的人還有待練習——真是一點兒都不專業。」無奈的聳聳肩膀，路德維希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搖了搖︰「如果我真想要他們的命，你覺得他們還能活到現在？」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泰瑞納斯瞪了他一眼︰「在你拔出你那個右手手腕里面的匕首之前，你的腦袋就會落地！」
「這點我毫不懷疑！」路德維希笑了︰「你的劍術天賦超越所有我所知道的的騎士。能贏你的人，即便是帝國康盛的時代也不會超出一只手的數量。」
「路德維希，路德維希。為什麼你要為艾爾夫萬公爵賣命？陛下難道曾經傷害過你？！」泰瑞納斯悲痛欲絕的看著自己的這位「曾經」的好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又怎麼會出現在北方？！」
「這關系到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先皇發現了一個游蕩的諾多精靈，並且認定他很可能是血色天災的幕後真凶，命我追殺這個家伙。」路德維希很隨意的回答著︰「很可惜我失敗了，在翡翠草原附近失去了這家伙的蹤跡，還混倒在了馬里昂斯的城外。如果不是布蘭公爵，恐怕你現在見到的我，應該是一個幽靈。」
「所以，你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泰瑞納斯冷笑了一聲︰「我是不是應該感動于你的忠心？你怎麼就忘記了潘德拉貢家族對你的恩情？！」
「所以我才選擇了布蘭公爵，因為他的身上也有著潘德拉貢家族的血。」路德維希笑了︰「其實我們很像不是嗎？海倫娜和布蘭兩位大人，就是我們倆唯一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只不過我們選擇的方式不同罷了。」
「我和你不同，泰瑞納斯。你太耿直太忠臣了，很難想象一個破落家族出身的你怎麼會對已經形同滅亡的帝國如此熱枕？」路德維希笑了笑︰「即便是讓海倫娜殿下當一個傀儡，也要讓帝國復興！」
「但是對于我而言，帝國在伊索斯淪陷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意義，她究竟是復興還是就此滅亡都無所謂。布蘭公爵才是我今後生命的意義，我為了陛下的旨意失去了一次生命，布蘭公爵給了我新生，他就是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就會去全力完成。」
「即便是為此毀滅人類世界？」泰瑞納斯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思考價值，人類世界毀滅了，公爵不就什麼都得不到了嗎？」路德維希皺了皺眉頭︰「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會達成公爵的一切願望。」路德維希微笑著說道︰「即便是毀滅世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