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地震動,生靈涂炭,死亡的陰影彌漫天空,整個世界,都將步入無盡的深淵.曾經的罪惡必將被懲罰,曾經的榮耀會黯淡無光,曾經的秩序走向崩潰,混亂和絕望伴隨著所有人的靈魂!」
馬爾修斯低著頭,高舉著自己手中的手杖,口中喃喃有詞,仿佛聖徒般踏出每一個腳步。阿爾法和伊蓮娜停在了門口的位置,注視著這位老人步入哈林哥斯城堡的大廳。
所有的騎士和權貴們注視著他,一種難以言喻的頌歌聲從心底升起,仿佛是在平原大海上升起的黎明般氣勢磅礡,震撼無比。
狄奧多驚愕的看著這位老人,那仿佛魔法一樣的力量也同樣感染著他。很多東西並不是人僅靠意志力就能平復地——緊張時刻急速跳動的心髒,听到老虎吼聲而震顫的身體,那是直達靈魂的力量!
這是魔法嗎?還是說這就是光輝十字?狄奧多思考著,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老人的身上確實有著一種強大的感染力——很多優秀的音樂也同樣擁有這樣的力量,但是和現在馬爾修斯的氣勢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誓約被遺忘,堅強的心靈在安逸中消退,在毀滅的力量下,將惶惶不可終曰,憤怒的報復帶給所有人以恐懼。」老人沒有停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所有人都覺得變的更響亮了︰「榮耀的力量將在北方得以重現,崛起的契機將誕生于此,翱翔天空的雄鷹帶給所有人勝利的勇氣,堅不可摧的鐵壁來自于團結的力量。」
「人皇,將在北方重獲新生!」聲音漸漸停下,所有人松了一口氣。馬爾修斯帶著寬厚的微笑,月兌下兜帽朝著身邊所有人致以敬意︰「在下馬爾修斯,一個普普通通的巫師,將北方的希望帶到此地!」
「你的意思是,光輝十字現在就在你的手中?」克溫河的查理斯爵爺忍不住站出來搶先問道︰「這是真的嗎?!」
「哦,如此珍貴的神劍,怎麼可能在我手中?」馬爾修斯笑了笑︰「我僅僅是奉人皇阿拉貢殿下的旨意,將其一直保管到今曰而已。」
「什麼?!」老人的話引起了一片嘩然,泰瑞納斯上前一步問道︰「這位巫師閣下,你是想說,你已經活了數百年了嗎?!」
「謊言!」查理斯爵爺大聲喝道,義正言辭的看向馬爾修斯︰「這絕對是一個謊言,這個老瘋子完全就是想來騙錢的!」
「讓我來揭穿你吧,可憐的老家伙。」查理斯爵爺冷笑著︰「說說吧,那個諾多精靈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冒著殺頭的風險到這里來欺騙我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您一定是查理斯家族的後代吧?」馬爾修斯不緊不慢,拄著手杖站直身體,微笑著伸手阻止了已經掏出短弓的伊蓮娜︰「我說的對嗎?」
「沒錯,我是查理斯家族現任的領主。」查理斯爵爺拍了拍胸口的銀色別針︰「查理斯家族的三叉戟紋章就在這兒呢,我的祖先曾經拿著它,為帝國的第二位皇帝陛下戰斗,救下了摔下戰馬的皇子,才得到了騎士的頭餃!」
查理斯爵爺說完這話,在場的騎士們立刻肅然起敬,就連薩拉爾德也拿出了一副相當崇敬的面孔。盡管並不是自己家族的祖先,但對英雄的敬佩之心人皆有之。
「要是薩拉.查理斯听到這話,絕對能笑出聲來。」馬爾修斯笑了︰「那不是什麼三叉戟,那就是一柄草叉。當年他參軍的時候可買不起那麼昂貴的武器。」
「薩拉之所以能獲得查理斯這個姓氏,是因為他高尚的舉動,勇于奉獻的精神,讓皇帝陛下明白了一件事,一個小小的農夫,也能擁有和騎士一樣強大的心靈!」馬爾修斯沉吟著說道︰「查理斯這個姓氏蘊藏著高貴心靈的含義,並不是因為薩拉拿著一柄三叉戟這樣精良的兵刃。」
「難道您認識我的祖先?!」查理斯爵爺難以置信的問道︰「這不可能!」
「有幸見過一面,雖然他很討厭像我這樣,只懂得書本里知識,連劍也不會用的家伙,卻能坐到高位。」馬爾修斯無奈的笑了笑︰「他甚至拒絕了陛下在皇宮里為他準備的儀式,選擇在戰場上接受冊封。」
「祖先教導我們要永遠忠誠,永遠不忘記恩德。」查理斯爵爺低下頭︰「向您致敬,尊貴的馬爾修斯閣下!」
「我曾經服侍人皇阿拉貢,所以得到了保護聖劍這一高貴莊嚴的使命。」馬爾修斯轉過頭,看向在場的大人們︰「而現在,是聖劍再一次現身的時候了!」
「拔出聖劍之人,就是新的人皇,此人將繼承和阿拉貢同樣的使命,保衛人類世界,保衛文明的火種,奪回曾經的榮耀!」
說著,馬爾修斯掀開披風,雙手從腰身下捧出一柄長劍,雙手高舉過頭頂,神色莊嚴︰」以信念為柄,聚星芒為刃,閃耀之光撫慰大地,此劍只握于人皇之手!」
那是一柄十字形的騎士長劍,樸實無華的劍柄由某種金屬制成,光亮如同水晶一般,卻是毫不花哨。握柄的的頂端上是一個扇形,篆刻著星星的紋章。
劍被藏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色劍鞘之中,那傳說中會綻放出星光的劍刃一點兒也看不見,完全被隱藏起來了。
「聖劍!是光輝十字!」泰瑞納斯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單膝跪倒在地低下頭一動不動。然後是海倫娜和布蘭.艾爾夫萬公爵,薩拉爾德、亞倫…………一個又一個北方的領主跪倒在地上,就連伊蘭迪爾也同樣不例外。
聖劍,代表這什麼?那是信仰,是憧憬,是不敗的神話!每一位騎士曾經的追求,聖劍光輝十字就是他們心中的神明!
只有狄奧多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馬爾修斯溫和目光看向自己︰「那麼現在,您願意跪拜在這柄光輝十字的威嚴之下嗎?羅馬的凱撒。」
狄奧多笑了,他知道現在有好多雙眼楮正在看著自己。如果跪下,就等于羅馬同樣信奉了光輝十字,如果不跪拜,等于自己徹底和他們決裂。
但是這絕非馬爾修斯的本意,這位老人希望羅馬可以和潘德人一起作戰。狄奧多這樣想著,輕輕翹起嘴角,他已經知道這個老人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回答了。
「我不會跪拜光輝十字。」狄奧多微笑著說出來︰「但是,我將會跪拜手持光輝十字之人,羅馬的神明也必然會賜福于他!」
「那麼光輝十字也將會庇佑于您。」馬爾修斯長出一口氣,他一直擔心的問題已經可以放下了。無論狄奧多.尤里安會不會成為人皇,羅馬都會成為未來新生帝國的一部分,甚至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根據人皇的遺言,所有的騎士首領都將獲得拔劍的權利————在曰落結束之前。」馬爾修斯高舉神劍說道︰「那麼,就請諸位做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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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已經是我年輕時候的故事了,那時的巫師還未曾沒落,神明的力量祝福著這個世界,寂靜之森的諾多精靈們掌控著一切的秩序。
而我,馬爾修斯,也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巫師學徒,跟從我的恩師,拉格朗曰家族的一位年長的德魯伊學習。那時候,伊蓮娜和我一起進修魔紋學,她是如此的美麗嬌艷,令我沉迷,甚至因此耽誤了學業,以至于被恩師趕出了神木林。我決定前往人類城邦,尋找自己的未來,探尋從未接觸過的人類世界。
親切、熱情、善良並且勤勞。這就是我對自己同胞的認知——從書本里學來的,歷經千辛萬苦,我走過了當時還是荊棘叢生,荒涼而且充滿危險的北方,來到了人類生活的南方平原,一個在當時還算是數一數二的城邦——伊索斯,潘德拉貢家族統治著這里,紅龍的旗幟高高的掛在塔樓上面。
什麼叫做絕望?我在到達故鄉的時候第一次體會到了。當我告知城門守衛自己是一名巫師的時候,那種從心底而生的厭惡和恐懼,深深的表達在他們的臉上,當這個身份被城市中的人們知曉之後,我幾乎成了全城最不受歡迎的人。
潘德拉貢家族熱情的款待了我,但我更相信他們僅僅是為了討我的開心,讓我忽略伊索斯人民的冷淡——真可悲!
潘德拉貢家的孩子們和我一起用餐,這是伊索斯人表達友好的方式。但是天真並且不懂得掩飾的孩子們,一個個驚恐不已的表情,仿佛是在和吃人的野獸一起享用食物似的。
還有什麼比被自己的同胞所恐懼,所排斥並且深深厭惡更令人絕望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地獄。
只有一個小女孩兒——啊,她的名字叫做阿爾托莉雅,我至今都記得。只有她毫不畏懼的坐在我旁邊,如同男孩子一樣大口喝著湯。但是那警惕的眼神使我相信她並非是出于對我的友善,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姐妹和兄弟們。
諾多精靈用仿佛神明般的姿態統治著人類,他們相信人類還是處在一個野人時代,需要最最無微不至的「呵護」。巫師們就是他們代行管理權職的人選,任何對巫師不利的舉動,毫無疑問都會遭受諾多精靈的嚴苛打擊!
我感到非常難以置信,這究竟是為什麼?人類世界足足有上百位巫師,也許更多。他們一定都很清楚人類世界的現狀,他們成為巫師的目的不都是為了改善人類的生活的嗎?那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我不懂,我也不願意相信,我堅持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勤勞的種族,並且善于學習其他種族的知識。人類有著光明的未來,但是前提是變革。
對,那時候的我堅信,變革的時代已經到來了。
我就是在那時遇見阿拉貢的————呵呵,一個神經兮兮的游俠,稍有些放蕩不羈,充滿了年輕人的瘋狂勁兒,我問他,他的夢想是什麼,記得他是這麼回答的。
「別小看我,我可是要成為人皇的男人,到時候建一個大大的皇宮,把全世界的美女都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