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旗幟 第三十三章 凱撒與人皇(三)

作者 ︰ 空痕鬼徹

就在狄奧多回到凱撒里亞的同時,率領著麾下騎兵部隊向北挺進的貝利撒留將軍,也已經抵達了北方的「牧城」——馬里昂斯。

這是一座標志姓的城市,阿拉瑪家族從南方運來了翡翠大草原上所沒有的方形石頭,用青石打起地基,黑色的磚塊壘砌城牆,堅固的鐵木和橡木支撐起塔樓的梁柱,碎石子鋪在地面上,組成了城市的主要街道————一座北方草原上獨一無二的石頭城市,就這樣建成了!

原本只是翡翠草原上比較強盛的阿拉瑪家族,在向帝國效忠之後迅速崛起,憑借著北方的資源建立起了石頭城市,武器裝備也大為改進,很快就成為了草原上獨一無二的霸主。堅固的城牆讓其他部落望而生畏,連帶著阿拉瑪家族也變得不可戰勝了!

因為購買石頭是一件成本非常高的事情,因此即便是阿拉瑪家族統一了大草原,也只有那麼一座城市而已,其它地方依舊是無數帳篷組成的部寨村落。

碧藍壯闊的天空下,一望無垠的翡翠大草原中,馬里昂斯就好像大地的中心一般不可一世,高高的塔樓俯視著碧綠的草原。遠處的小山坡上,牛羊駿馬好像天上的白雲般隨意移動,不時的,還能听見放牧者的歌聲。

貝利撒留帶著羅馬騎兵們,駐馬在一處聳起的山坡上,羅馬的金色桂冠旗幟高高揚起。披著紅色寬袍的羅馬騎兵,在草原上變得異常鮮明。

「終于到了,馬里昂斯,迦圖人的城市。」貝利撒留騎著戰馬,隨手取下自己的大紅馬鬃盔抱在懷中,眺望著遠處的城牆和塔樓,嘴角微微揚起。

「還請您謹言慎行,貝利撒留將軍。」一個穿著托加長袍的中年人騎著馬走過來,臉上帶著憂郁︰「現在還很難說我們是不是會被對方歡迎。」

「我的身上帶著凱撒的旨意,所以現在……我就代表羅馬。」貝利撒留驕傲的揚起下巴︰「而我來此,也僅僅是為了宣讀凱撒的意志!」

「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我們是來尋求友好的這一事實。」中年人略微低頭︰「凱撒需要迦圖人的友誼,來保證南下之後,北方的村莊和田地不會遭遇趁機劫掠的迦圖騎手。我們不是來打仗的。」

「沒錯,我們不是來打仗的。」貝利撒留的話讓中年人稍稍放心了些,但是這位騎兵指揮官卻揚起了嘴角︰「我們是來示威的!」

「我不懂你們外交官的那些所謂的客套話,我有我的風格。」貝利撒留肆無忌憚的說道︰「凱撒讓我來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對付這些粗魯野蠻的家伙,直接點兒比什麼都要管用,要不然來的人就是維吉爾了!」

正當兩人閑聊的時候,不遠處的馬里昂斯城門沖出來了一位騎兵,手里還舉著阿拉瑪家族翡翠駿馬的旗幟,不停地揮舞著向金色桂冠下的羅馬騎兵跑過來。

「以阿拉瑪家族的名義,請你們報上你們的身份。」胡子拉碴的迦圖騎兵,穿著一身鱗甲在距離貝利撒留大概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些破風的大嗓門實在是讓人皺眉︰「這里已經是阿拉瑪公爵的領地了!」

「我們是羅馬的凱撒,狄奧多.尤里安大人的騎兵!」貝利撒留仰起頭,重新戴上了頭盔,紅色的馬鬃在頭頂輕輕擺動︰「相信你們的公爵也已經得到我們的消息了!」

「公爵大人已經在大廳備好了美酒和歌舞,迎接貴客的到來。」迦圖騎兵帶著爽朗的笑容朝著貝利撒留彎腰致敬︰「人皇陛下的宣言,也已經早早的傳遍了整個翡翠大草原——羅馬人,你們是所有迦圖人的朋友!」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的,獸人的爪牙已經伸到了北方的土地上,沒有人可以幸免。」貝利撒留笑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能和迦圖人並肩作戰,分享榮耀與喜悅,也是我的一份榮幸。」

「這件事只有公爵大人可以作出決定,我沒有說話的權利。」迦圖騎兵略帶歉意的笑了笑,隨即牽著馬韁,轉身朝馬里昂斯的城門方向張開了手臂︰「那麼諸位朋友們請隨我來吧,北方的‘牧城’已經為你們打開了大門!」

沉重的軍號聲響起,羅馬騎兵們排成長長的陣型,從山坡後翻上來,進入了馬里昂斯,鮮紅色為這座城市染上了一點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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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迦圖人修築了一座幾乎可以和現在的凱撒里亞媲美的石頭城市,但他們過去的習俗依舊沒有改變。馬里昂斯的城鎮中根本就沒有一座可以稱之為「屋子」的建築,鱗次櫛比,花樣繁多的帳篷組成了繁茂的大街小巷。

而阿拉瑪公爵的「城堡」,就是這無數帳篷之中最最巨大的一頂帳篷————馬里昂斯這座城市本身就是環繞著一個小山坡建立起來的,而阿拉瑪公爵的「城堡」就在那山坡的頂端,巨大的帳篷把整個山坡頂都佔滿了——羅馬軍營的中央主帳,和這個酷似城堡的帳篷相比,完全就是平房和別墅的區別啊。

身披鱗甲,腰挎彎刀的迦圖騎士在大帳的大門外排成兩列。當然不可能所有人都進去,大部分羅馬騎兵都被安排在了外面,只有貝利撒留和中年外交官,以及幾個騎兵聯隊的老兵跟著一起進入了這頂帳篷。

掀開厚實的毛氈門簾,就如同所有的城堡和宮殿一樣,是一間巨大的大廳。牆壁上掛滿了各種花紋繁復的天鵝絨毯,阿拉瑪家族的紋章翡翠駿馬也是布滿了各處。

兩側的木架上擺放著精致的鎧甲和各類武器,華美的金器和銀器隨意堆放著,大大小小的金幣和銀幣疊放成一摞一摞的,貝利撒留甚至看到了幾個造型小巧的羅馬石質雕塑,甚至還有如同錫箔一樣貼在圓形天花板上的彩色玻璃。

金光閃閃的財寶或許真的很能**人,但更讓人為止驚嘆的是這些財寶的主人對于它們那滿不在乎的態度,隨隨便便的堆放著好像是普普通通的石頭一樣。

「萬能的墨丘利!」一個羅馬騎兵吞了吞口水,雙眼瞪圓的看著這一切︰「這間帳篷里的東西足以供養起一個軍團了。」

「他們這是在示威,閉上你們的嘴巴,別忘了你們的身份!」貝利撒留冷冽的眼光讓身後的三個騎兵趕緊收回了原本的驚訝神態。

貝利撒留根本就不相信對方會把這些東西不當回事,就如同身後的士兵所說的,這可是足以供養起一個軍團的財富。現在這個四處混亂動蕩的時候,有什麼比財富和軍隊更重要的?對方只是在炫富,在給自己爭面子罷了——真是單純到可愛的迦圖人啊!

大廳的兩列站著十幾位披著翠綠色大氅,跨著彎刀的迦圖騎士,看得出都是相當有本事的戰士,而且地位應該也不低。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型的烤架,下面還燒著柴火。正對著烤架的最前面,坐著一個穿著一身深綠色白色滾邊絨袍的老人,及時還沒有看到對方的面容,貝利撒留也能感覺到那歲月沉澱下的威嚴。

「偉大的,被天上諸神所指認的羅馬的領袖,軍團的最高統帥,羅馬第一公民,尊敬的凱撒,光輝十字的擁有者,被北方領主所承認的共主,狄奧多.尤里安大人,派遣他卑微的僕人前來宣告他的意志!」一身托加長袍的中年外交官聲音渾厚,底氣十足,整個大廳都能听見他說的話︰「我們願意與大草原的主人,迦圖人的領袖您————阿拉瑪公爵的家族建立起牢不可破的聯盟,對抗意圖染指北方的獸人!」

「聯盟?呵呵呵……」老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們的那位凱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好像已經得到了幾乎所有北方領主的效忠,這樣的大人物,難道還需要和我們迦圖人聯盟嗎?」

「但是你們也同樣曾經向帝國效忠,潘德拉貢家族依然有繼承人。」外交官沉聲道︰「難道你們準備違背誓言?!」

「違背誓言?」老人的聲音很驚詫︰「過去的帝國能帶給迦圖人財富和榮耀,我們也樂于向帝國獻上忠誠,迦圖人在大草原上一次次阻擊意圖翻越迷霧山的野蠻人,保衛邊疆。可如今那位小姑娘能給我什麼?!」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交換,年輕人!」阿拉瑪公爵的聲音里帶著不屑︰「如果你的那位凱撒不能給你帶來財富和榮耀,不能讓你填滿你那小小的,展示你能力的野心,你還會願意忠心耿耿的為他效勞嗎?!」

「你!……」中年人一急,剛想反駁,卻被身前的貝利撒留擋住了。年輕的騎兵指揮官歪著頭看向那位老人,聲音平緩輕柔,仿佛是在和心愛的女子說悄悄話似的︰

「我听說,迦圖人和羅馬人一樣愛喝酒,但我到現在嘴都還是干的呢。」貝利撒留微笑著說道︰「難道我听到的傳聞有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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