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市,城北。
華國的秦海市極大,只單比地域,幾乎比得上京城,也正因為太大,管理起來十分麻煩,政府方面的辦法當然就是多劃區、多定街,而老百姓就不是了,在他們看來,這些個區啊、街啊的,也還是太多,記起來實在太麻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很大一部分人都習慣用東南西北四方來特指某一大塊地方,這四大部分也各有特點。
比如高雲之前和李欣怡去到的城南,就是以髒、亂、差著名,李欣怡才不過見識一個藍夢酒吧,就已經記憶深刻,城南的亂,實在不是一般沒去過的人可以想像出來的。
與城南方向相反的城北,也許是因為遠離城北的關系,剛好與城南是兩個相反的極端,這里最大的特點就是繁榮,異常的繁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城北開始慢慢成為有錢人喜歡的地方,引來這些有錢人的同時,也引來了他們兜里的錢,整個城北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平地而起,從開始少數幾個最頂級的消費場所出現後,各種各樣的頂級就開始不停出現,時至今日,在城北這偌大的地方,甚至找不出一幢低過二十層的建築,更奢侈的別墅除外。
比較起高雲所在的秦海市中心,在泰國海人眼里,城北反倒更像他們眼里的中心,更能代表整個秦海市,雖說他們中的絕大多數甚至都沒能力在這里吃上頓飯,但這不妨礙他們以此為傲,對外嚷著自己是秦海人,回家依然是泡面和咸菜……
如今的城北早已經像城南一樣,化成了秦海的兩個巨大符號之一,只不過城北化身的這個符號光彩奪目,而城南……秦海人都盼著一覺醒來,會被人告知,那里已經不算是秦海市的一部分了。
也許在普通人看來是這樣,可是只要是稍想的多一些就不難明白,光明與黑暗永遠以雙胞胎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它們也永遠都是一體兩面。雖然城南在一般人看來,是所有壞名詞的代表,是一切罪惡的發源地,但那里一樣住著被流氓欺負的小老板,一樣有普普通通的善良人。而誰又能肯定,城北這片表面光鮮的地方,那些個上等人中,就不會藏著幾個衣冠禽獸?不會有幾個人面獸心?
貝尼托西餐廳。
作為歐陽家的產業之一,貝尼托既然有那麼好的口碑,當然沒道理不在城北這塊巨大的蛋糕上切上一塊兒,在這里開設分店實在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說法,歐陽艷之所以會願意把貝尼托的分店開在這里,還有外人絕想不到的原因。
歐陽家家族興旺,作為一個涉及商、政兩界幾百年的大家族,他們完全有資格稱自己是「世家」,只可惜軍界一直是他們的觸手無法踫觸的,這才顯得不那麼實至名歸,歐陽家的歷代家主也都是聰明人,「世家」兩個字從沒在他們嘴里吐出過半個,只听說現任家主的兒子,也就是歐陽艷的哥哥,是個酒囊飯袋,典型的二世祖,現在還沒坐上族長的位置,就鬧了不少事情,很多人現在都在等,等看老家族百年之後,歐陽家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但不管怎麼說,歐陽家也是張博倫的張家無法比擬的,就只是歐陽艷手中最不被家族看中的餐飲業,因為有貝尼托的存在,每年的收益也是外人難以想像的天文數字。
歐陽艷坐在貝尼托分店頂層的辦公室里,正在翻看幾張a4大小的紙,看的十分仔細。
她沒有穿平常最喜歡的艷紅旗袍,而是上身淡灰、深藍的高套裙,沒有穿絲襪,她也用不著絲襪來襯托,一雙長腿光潔無暇,看不到任何雜色,腳上是一雙魚口高跟,半透明的鞋跟也並不算很高,她邊看那幾張紙,邊在用鞋跟在桌腿上磕打,好看的眉間也擠成了個「川」字,一副十分困惑的模樣。
「事情真已經到這樣了?」歐陽艷好不容易把頭抬起來,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嗯在歐陽艷面前的也是個女人,長相身材都不差歐陽艷什麼,甚至還要更年輕些,只是臉上架了副眼鏡,看上去十分古板,給人一種很難親近的感覺,「上面就是這麼交待下來的,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還請歐陽小姐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嗒嗒嗒~」
歐陽艷沒有跟她爭什麼,只又低頭看手上那幾張紙,鞋跟還是沒閑著的不停踢著桌腿兒,聲音听得另外那個女人只皺眉,可又不好發作,自己的目的只是讓歐陽艷點頭,只要她能點頭,別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歐陽艷手上幾頁紙的內容不多,說的事情更少,只有一件,正是最近鬧得大熱的「永生」。這一個月以來,這藥帶來的奇跡,歐陽艷是全都親眼看著的,每天睡覺不踏實,睡醒了就希望這藥只是自己一個夢,可每次醒過來都發現,現實還是現實。
歐陽艷是個普通人,絕不是什麼能力者,但她同時也是一個女人,也像絕大多數女人一樣,就算得不到長生不老,起碼也希望得個青春永駐,怎麼也不想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天天變老,按說她該因為「永生」的出現感到高興才對,可事實卻正相反,因為她知道許多女人,甚至是許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所以更懂得畏懼,更知道這藥最終會帶來怎樣的結果,可以說從這藥出現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早晚會有人找上自己,可當這個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才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做出決定。
「真傷腦筋,如果雲在的話就好了,一個月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最後有他消息還是在世貿大廈的時候,听說是去了城南,這藥最早就出現在那邊,那個已經平了的雙子塔里好像還掛過‘永生醫藥公司’的招牌,難道又跟他有關系?如果是這樣的話……」
歐陽艷從拿到這幾張紙起,一直都在考慮對方的身份,再考慮的就是家族的長遠利益,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那麼個不爭氣的哥哥,要是不想的多些,恐怕用不著父親去世,家族里父親這一支就沒辦法立足下去了,父親的身體這幾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不過幸好,除了自己至親的兩個男人外,歐陽艷總還有一個男人可想,只一想到那個男人,歐陽艷就再不用糾結了。
「好的,我知道了
「嗯?」那女人站在這里已經一天了,雖然有些不耐煩,可任務總是任務,沒有得到答復,她就不可能離開,原本她已經覺得歐陽艷是不會答應了,所以這時候突然听到歐陽艷的話,也沒能馬上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這件事情我答應了,我歐陽艷代表歐陽家族、代表歐陽家所領導的‘天仁系’,同意拿出全部活動資金,開始全面掃貨,收購所有‘永生’!」
「!?」
歐陽艷彈了彈手里的幾張紙,隨手就把它們點燃扔進了桌邊的廢紙簍里,動作嫻熟的像演練過無數便似的,而站著那個女人還沒有動,只是看著廢紙簍里的火光。
這女人在來前真是完全沒想過,歐陽艷會答應這個要求,事實也證明自己沒有猜錯過程,歐陽艷拿著這幾張紙,居然是整整看了一天,女人在來前可是听另外幾個人說過,他們遇到的情況幾乎都是這樣,只是有些人考慮的比歐陽艷更久些,有些人甚至是看了幾眼就已經拒絕了,她本以為歐陽艷最多也不過是意思一下,拿出手中餐飲產業的錢去做這件事,可是想不到……自己沒能猜到結局。
整個歐陽家、「天仁系」,女人知道那是怎樣的龐然大物,不過怎麼也想像不出來,這個龐然大物擁有多大的力量,而歐陽艷居然能代表它,這怎麼可能?!為什麼以前從來沒傳出過消息?
「用不著懷疑歐陽艷猜到她在想什麼,笑了笑道︰「這個事情也不過是暫時定下來的,沒辦法,誰讓我父親現在躺在床上,又有一個那樣的哥哥,既然別人都不願意當那個‘出頭鳥’,又一定需要有個人站出來做決定,倒不如一切都讓我這個小女人來扛,真是做錯做對了什麼,總還容易找個台階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女人愣愣看著面前並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歐陽艷,看她臉上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心里莫名的就被狠狠揪了下。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大部分男人都不會有這樣的自信吧?更不要說她還剛做了這麼大的決定,她真的是不怕嗎?……她應該也是很怕吧?畢竟是這麼大的責任壓下來,可她到底還是沒像別人一樣。難道她看準了這件事情是歐陽家的一個機會?可是連隊長都不能肯定,這事情結果到底會怎麼樣啊
女人很想問,可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稍躬了躬身,行了個有些奇怪的禮,轉身就打算回去覆命了,她不想在這里待太久,不然她怕自己會動心,會愛上歐陽艷……
「你叫什麼名字?」
不等女人走出去,歐陽艷就喊住了她,說不清楚為什麼,她覺得這個小女孩挺有意思的,很像年輕時候的自己,雖然她現在也沒有老。
「特殊事件調查局,四隊組員,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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