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下的千崖峰,寒風呼嘯劃過,漫卷起片片雪花,雪又開始下起來了。
沉入寒潭之中的楚浪,真如同一朵浪花落入海水的感覺,很@黃色小說
原本還有些微光線的冰層下面,入水十來丈後,光線暗淡,繼而伸手不見五指。
沉入冰寒刀水,暈眩的楚浪體內真氣自行運轉,保護著楚浪不被窒息而死。
潭水隨著深度的壓力越來越強大,周身的劇烈疼痛襲來,楚浪意識模糊間轉醒,撐開雙眼,四周一片漆黑,已經找不到方向感了。
這里潭水今日有些古怪,楚浪往日也來這里深入探尋多次,不過每次內息之後在十幾丈深刀水就很難再繼續沉下去。
意識模糊的楚浪此刻腦海中有股強烈感覺,同時有股引力牽引著楚浪往下游去,那股吸引感讓楚浪覺得好生熟悉,越往下壓力漸大,原本狂暴不安的熱流能量此刻被體外潭水的冰寒之氣滲入體內,不斷中和著,楚浪傷勢竟然慢慢得到了控制,至少到目前為止,楚浪身體沒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
那股吸引力感覺持續加強,楚浪意識漸漸清醒過來,不由暗提內勁,楚浪已經猜出自己身處寒潭之下,不知道張寒還在不在上面,楚浪不敢冒險上去,既然那股吸引力感覺強烈,楚浪只有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潭底別有洞天,總好過面對張寒等人。
楚浪四肢不敢作出大動作慢慢劃動潭水,生怕牽引到五髒六腑的傷勢,身體隨著滑動緩緩往下劃去。
許久,潭水突然變得冰冷刺骨,已經不是冰寒的感覺了,楚浪逐漸承受的壓力困難起來,咬牙堅持,目光仔細觀察幾丈範圍內刀壁,毫無發現。
越往下深入壓迫感便越大,楚浪心生放棄念想,雖然那股強烈的熟悉感更濃厚,但內勁消耗甚大,別被憋死在潭水中才好。
又過了一刻鐘,楚浪見無果,便提勁往上拔起,腳蹬壁石身姿筆挺如箭勢般帶出一道水痕,朝潭口射去,突然一股巨力傳來,楚浪去勢瞬間靜止,腳底一個漩渦急轉,把楚浪卷入。
楚浪心下大急,暗道︰「沒有這麼倒霉吧。」
運起全身內力,一手緊緊握住潭壁凸起的石塊,去勢稍停,然而漩渦伴隨一輪巨光射出,楚浪傷勢原因手的握力並不大,此刻手臂一松,悶哼一聲消失在漩渦口。
楚浪失去知覺,不知道此刻一團柔和的光包裹著楚浪全身,潭底某處突然爆射出一輪光亮欲沖破天穹,然而撞到冰層後再次返回,將整個潭水通道照亮了。
潭水下方此時的楚浪,身體與潭水分離出來在白光包裹下,漸漸透明起來,光線自行穿越。
楚浪雙目緊閉,透明體中現出的心髒強而有勁的一鼓一鍋動著,剛才受了張寒一掌的五髒六腑此刻竟然慢慢挪移,血色慢慢運行著。
良久,體內經脈逐漸現出血紅色的輪廓,布滿全身,然而神奇之處還遠束,潭底處一陣氣泡浮起,卷起一片淤泥霎時攪渾了潭水底部,一聲龍吟聲嘶鳴而起。
一道銀光從一具龍骸骨脊髓處電閃而出,如同一道虛無之氣穿透冰冷刺骨刀水,射入楚浪的眉心,楚浪緊閉雙眼靜靜地漂浮著。
銀光過後,一具氣體龍形騰起,如龍潛大海般翻滾不息,游離在發光的楚浪身旁,再次響起龍吟聲,似歡快、似激動、似悲鳴,如亙古等待,夾雜著復雜的神態漸漸變小,最後凝聚成一顆血紅珠子,融入進了楚浪靛內,潛藏在丹田處消失不見。♀
這一切也只是電閃之間就結束了,光團帶動著楚浪緩緩升起,不一會浮出水面,光團淡淡揮灑消失,潭水表面的冰層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溶解了,如同陽春三月刀水面,蕩漾著水波,一具身體浮出了水面,蕩漾著的漣漪將楚浪送到了潭口淺水位置,夜色又平靜下來,周圍漆黑一片。
直到天色朦朧亮起來,楚浪才悠悠轉醒,發覺身體被冰冷刀水侵泡了一整晚變得有些僵硬蒼白,若非體內一口真氣護住五髒六腑關鍵部位,恐怕楚浪早已被凍死多時了,楚浪口中呵出一口熱氣,身體艱難的爬上岸邊,盤腿坐下,運起內力御掉身上的寒意。
那股怪異的熱流依然在四處流竄著,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暴孽之氣,被寒潭的冰寒之氣已經消解了它的威能,相信不用多久,楚浪就能把這股熱流吸收轉化成自己的內力真元了。按照內功心法運行了一周天後,一股暖意自丹田處游歷全身,再幾個大周期後,楚浪才順暢四肢的麻木。
躍起身來活動了片刻,楚浪掃了眼平靜刀水露出思索神色,楚浪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緣由來自哪里,也不清楚整個過程是怎麼樣的,只記得有意識時正被潭底漩渦卷住,呼吸異常困難之時就失去了知覺。
楚浪內心很是不安地活動了筋骨,剛才只是運功退卻寒意,此刻內視了一番體內情況,楚浪驚呆了,怎麼會這樣的?
楚浪發現此刻已經突破靈虛七重境修為,受傷前才靈虛五重境,此刻不但被張寒重傷的身體痊愈了,竟然還連升了兩級,一陣迷茫後,楚浪也不管了,帶著惆悵的心緒返回天鳴劍派外院。
千崖峰外圍天鳴劍派外門的一個小別院。
這里是楚浪和林老住的一個地方,房屋背靠的一面是萬丈懸崖,周圍生長著各種鮮花等綠植,屋子旁側生長著一棵不知名的千年古樹,樹干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雲霄,氣勢凌然,堅硬繁復的枝干和豐富翠綠的葉子被積雪覆蓋卻也阻擋了懸崖外亙古不休止的嘯嘯颶風,千年古樹下方有一個天然的小石坪,平日楚浪便是在這里練習劍法。
這里環境非常幽靜,非常適合楚浪和林老的淡薄個性,平日幾乎是沒有什麼人來這里。
楚浪一身狼藉走進小別院的範圍,就遠遠听見幾個爭執的怒吼之聲,而此時林老的聲音卻異常激動地響起。
「浪兒是不會這麼容易死的,你們趕緊離開,否則我告知張總管你們在此無理取鬧。」
張總管是天鳴劍派外門一切物事的管家,包括所有外門弟子、一些打雜的或者其他相關的人。
「就算張總管在這里,我也是這麼說的,楚浪半夜後山密會蠱毒教的人,被我們發現,蠱毒教的人武功高強竟然逃離了,而楚浪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就往後山崖跳下去了,林老頭,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張寒秀眉一挑,冷笑道。
這里風景優美,適合靜心修煉,張寒等外門弟子都是幾十上百人擠在一個不大的院子里居住,而林榮福和楚浪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宗主陳寧竟然安排這麼好的居住壞境給他們兩人,張寒凱覷這里多時,昨晚非常順利解決了楚浪,大清早起來後便叫上李二和何校過來趕人走。
林榮福是一個五十多歲瘦弱身形的老頭,蒼老的臉上布滿寒霜之色,神色微慍地看著張寒幾人,早就知道這幾人與楚浪有矛盾糾紛,昨日楚浪出去之後就沒有回來,一晚上沒有睡意的林榮福快天亮時才模模糊糊睡著,只是沒過多久就被這幾人吵醒,而且聲言楚浪是蠱毒教的人,如今過來要將自己交由宗主處理發落。
「是你們害死了浪兒?」林榮福看著張寒,沉聲問道。
「哼,本來是有這種想法,可惜被我們發現了他的身份,想來是不想連累你,就先跳下去了,這萬丈懸崖,李二,你說還有活命嗎?」張寒見他試探自己,回頭看了眼李二兩人笑道。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李二搖頭一臉惋惜應聲道。
林榮福氣的臉色跨了下來,若是放在當年,林榮福又怎麼會跟他們多費唇舌,但是這麼多年來,為了維持楚浪的生機,早已經真元耗去七八,每每剛恢復一絲真元就要輸入楚浪靛內。雖然修為境界依然是先天三重境,但是體內真元薄弱,面對三個靈虛境的人恐怕還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走吧,我們可是尊老愛幼的人,不要逼我們動手。」張寒不想再廢話,手中的劍挺了挺冷聲道。
張寒等人本已經動了殺心,奈何剛才路上踫到從林榮福這里出來一個師兄,若是林榮福出了意外,師門定然會查到自己等人身上,他不敢冒這個險,反正外門弟子的送貼名額已經落入自己手中,這老家伙病怏怏的樣子,想要來報仇,張寒還真沒有放在眼里。
楚浪在門外听到這里,已經知道張寒等人的意圖,哈哈大笑走進去道︰「好小子,老子都還沒有死,你就想來這里搗亂。」
「啊,你,你怎麼沒有死。」張寒臉色巨變倒退數步驚叫道。
「怎麼可能…。」李二驚訝莫名,神情滯呆。
「他…。」何校咋舌吶吶道。
「浪兒,你,你沒事。」林榮福見楚浪回來,神色一松問道。
林榮福見張寒三人大清早過來生事,雖然不相信楚浪是勾結了蠱毒教的人,但是卻有些相信楚浪出了意外,他們三人聯手楚浪還是沒有什麼機會的,原本打算拼了老命將這三人解決掉,想不到楚浪安然回來,的心弦此時總算放松下來。
「我好得很,放心吧,老頭,這幾個小子三番四次得罪我,像只蒼蠅嗡嗡亂叫亂舞,煩得很。」楚浪對林榮福點點頭,掃了張寒三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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