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大剌剌坐下的魯、候兩位館主乍聞這個聲音,仿佛被針扎了似的,‘噌’地跳了起來︰「你、你、你、你沒事?」
任倩驚喜的回身︰「爺爺。」歡快的一個跳躍,蹦到任東野跟前,死死抱住他一根胳膊,眼里晶光閃爍,哽咽道,「我以為……」
肖烈龍光華同樣一臉驚喜,異口同聲叫了聲︰「師傅。」
任東野輕輕拍怕孫女胳膊︰「別叫客人笑話,去,把我的極品鐵觀音拿來,給兩位館主沏茶。」
轉頭面向魯候兩人,不輕不重幽了兩人一默︰「兩位大駕光臨,老朽未能及時出門迎接已是罪過,怎麼還好勞駕兩位起身迎接我呢。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跟他斗了半輩子嘴的候館主毫不在意對方的調侃,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個老東西不會輕易受傷,看來這次我是上了別人的當。茶我就不喝了,我還是趕回去吃我的晚飯吧。」
太行武館的魯館主卻是不信給他們打電話報信的只是一個惡作劇,謹慎的問道︰「任館主,你真的沒受傷?」
任東野緩緩坐下︰「怎麼,魯館主很希望我受傷?」
魯館主心道何止希望你受傷,老子恨不得你現在立馬嗝屁。兩人雖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大面子上還是必須要下的去的。不管魯館主心里作何想法,嘴上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來的。
「任館主說笑了。我和候館主都是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任館主受了極嚴重的內傷。我們是擔心,所以急著趕了過來探望。既然任館主沒事,那是最好,告辭。」
「等等,本來我還想著明天請二位過來呢,既然現在來了,那正好。」任東野正想把今天的事向兩位通報一下,方逸城給他的沖擊不亞于九級地震。有必要集眾人之智商討一番。
「老東西,有什麼話趕緊說。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候館主笑罵。
「老不死的,我不說你也就罷了,你還上勁了?」任東野回罵一句,臉色一正,「我今天去了趟太平……」
「什麼?他只用了一招,就把你擊敗了?」候館主滿臉的不可思議,任東野功夫如何,在座諸人中數他最有發言權。兩人每年都要切磋一兩次的。他的話說明什麼問題?豈不是說自己也擋不住那年輕人一招半式?這玩笑開得可有點大了。好歹自己兩人在全國武術界也算排的上號的人物,不會這樣不濟吧?
雖然兩人的關系競爭多過合作,但老東西的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
魯館主卻是不信,冷冷刺了一句︰「想必任館主一定是上了年紀,反應遲鈍了吧。」
「你——」任倩、肖烈、龍光華怒目瞪著矮壯的魯館主。師傅受辱,做弟子的哪里還有顏面。
任東野抬抬手,阻止弟子發飆,平平和和道︰「魯館主說的有道理。現今國術沒落,花架子居多,他指的可不是我太乙門一家。魯館主有興趣,不妨走趟太平,親自領教一番,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魯館主站起身,傲然答道︰「魯某正有此意,還望任館主將他的詳細地址告我。」
「豎子不足與謀。」任東野搖搖頭,「老不……老侯,這件事你怎麼看?」
候館主詫異于對方突然變化的稱呼,見對方一臉嚴肅,明白他在這件事上的鄭重,難得嚴肅道︰「我想,這件事必須盡快上報門派。」
送走任東野等人,游藝廳辦公室里只剩了方逸城和藍若琪兩人。
方大少爺賊忒兮兮的四下瞅瞅,盯著藍若琪不懷好意的詭笑起來。
藍若琪被他盯的漸漸渾身不自在,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一顆小心髒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動的頻率,一絲紅暈悄然爬上了嬌女敕的臉頰。
一個白眼拋過去,故作粗聲粗氣道︰「你這樣子,分明就是一猥瑣男,一看就沒安正經心思。」你說她這話是罵人呢還是在故意勾引?
「是嗎?那我們來做點正經事怎麼樣?」方大少爺嬉笑著,慢慢靠近,伸手去抓她手臂。
藍若琪咯咯嬌笑,身形晃動,已到了門口︰「臭小子,想調戲姐姐我,你還女敕點。趕緊走了,吃飯。我請客,當然,是你掏錢。」
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呢。方逸城暗地一嘆,終是不敢用強。藍若琪對他的情意他感覺的很清楚,可就是差了這臨門一腳。兩人之間仿佛有一層窗戶紙,不是方逸城不想捅透,實在到了關鍵時刻,少女不是插科打諢就是顧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是像今天這樣,一躲了之。總之每當方逸城鼓起勇氣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女生總能適時地不著痕跡的化解掉。或許是時候未到吧。方逸城只好自嘲的為自己開月兌。
兩人在雅間剛剛坐定,門開了。
「哈,我就說我不會看錯。你小子,哥哥我沒用了不是?這麼長時間不聯系。」高橋毫不客氣的拉開椅子坐下。
「高所……」方逸城剛剛說的一聲,被高橋一瞪,右手輕輕在臉上一拍,「兄弟我錯了。高哥,我現在在北原上高中呢,平時難得回來一趟。」
「那今天……」高橋正要質問,看一眼旁邊坐著的藍若琪,貌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原來是佳人有約啊,是哥哥我唐突了。」說吧,作勢起身要走。
方逸城微笑著,也不攔他。反而是藍若琪不好意思了︰「高所,您這話可是太抬舉我了。我就是他的一員工,佔了早生幾年的光,也蒙他看得起,叫我一聲齊姐,您喊我小齊就行。」
這麼簡單?高橋自然不信,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奸情,兩人肯定有奸情︰「這麼說,我沒打擾你們?」既然你們不在乎,老子就裝糊涂。鄭板橋不是說過,難得糊涂嗎?難得糊涂好,難得糊涂好。
說話間,菜已陸續上齊。兩個男人踫了一杯︰「你是在北原上高中對吧?那你見過老周了嗎?」
「老周?」方逸城為兩人倒酒,「哪個老周?」
「周守一啊,這麼說你還沒見過他?那家伙走了狗屎運,抓住了兩個通緝犯,高升了,調任北原區公安分局分局長。副處了。」高橋不無羨慕道,「沒想到,這都一把年紀了,他還能在升一格,老周還真是命好。」怎麼抓住的兩名通緝犯,老百姓不知道詳情,卻瞞不住他們這些老公安。所以高橋才會由衷感慨。
「老周?周守一調任北原公安分局局長了?」方逸城大感驚異,在他的記憶中,前世高中三年,北原公安分局分局長一直都是史文龍的老爸史白都,怎麼突然變成了周守一。難道這是自己重生後引發的第一場蝴蝶效應?
「北原公安分局局長不是一直都是史白都嗎,怎麼……」方逸城放下筷子,希望你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
「你還挺了解的,看來這個史白都在北原的名聲還真是挺大。不錯,以前一直都是史白都的局長,可是這家伙權力欲太重,把個北原公安分局經營的鐵桶似的,就像他家的私有財產,這次……算,跟你說這麼多你也不懂。」高橋適時打住了話頭,跟一個不相干的局外人說這些話干嗎。
我了解個屁,方逸城心里呸了一聲,要不是知道前世史文龍在學校里吆五喝六作威作福,老子知道史白都是哪根蔥?
「老周抓住的那倆通緝犯是不是叫張龍趙虎?」方逸城一邊夾菜一邊隨口問道。
他問的隨意,高橋答得順嘴︰「那是他們的化名。咦,我記得公安局好像沒有公布這兩個名字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方逸城神色自若︰「我曾听二礦的一些人說起過,說是丁小虎身邊有這麼兩個人,名字就叫張龍趙虎,在丁小虎死亡的當天夜里失蹤了,所以大膽猜了一下,果然被我猜中了。來,喝酒。」
高橋眼神依然狐疑,看著不動聲色的方逸城。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高哥,走一個?」方逸城面帶微笑。
高橋豪爽的將酒杯往桌子上頓頓︰「走一個就走一個。干了。」
餐巾按按嘴角,高橋起身︰「好了,我就不打擾兩位了,你們慢慢用。」
方逸城急忙起身︰「高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藍若琪也站了起來。
高橋雙手往下壓壓︰「好了好了,你們坐下。我外面還有一幫子人呢,剛才是看見了你,跟你喝兩杯順便說兩句話,現在事情辦完了,我也該走了。再說了,我要再坐下去,就算兄弟你無所謂,我怎麼也得替弟妹考慮考慮不是?」
藍若琪俏臉微紅︰「高大哥,不是你說的那樣。」
高橋哈哈一笑︰「我這雙眼楮啊,不會看錯的。我這個大燈泡到了退場的時候了。難道你們就沒覺著礙眼?下面的時間屬于你們小兩口了。小子,有時間回來陪你高哥好好喝兩杯。」
高橋走了,雅間里的氣氛陷入了一種很微妙的境地。尷尬,曖昧,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兩人心頭滋生。
方逸城心中這個感激︰高哥,高哥,你真是我的親親好大哥,這層窗戶紙多虧了你呀。
「不許你胡思亂想啊。」藍若琪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什麼,撇撇嘴故作不滿道,「哼,為老不尊的家伙。你不許跟他學。」
「我學什麼了我?我可什麼也沒說。」方逸城心中這個委屈。
「你雖然沒說,可你心里想了,想也不行。」女人蠻橫起來,那實在是不講理的很。
「那你說說我心里想什麼了?」方逸城嘻嘻笑著,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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