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小七?」平平淡淡的五個字讓袁博心頭巨震。掌門師兄這一手縮音成束比之自己可要高明多了。自己使來難免要波及旁人,哪里能像師兄這樣信手拈來隨意而為?到底是半只腳踏入先天的高手修為。
小七身形顫得兩下,再度恢復原樣。陳在望神色凝重,閉目苦思。
「師兄,要不要請長老們來檢查一下。」袁博建議道。
陳在望長嘆一聲︰「你以為我會想不到這一點?只是,長老們都是剛剛入定,什麼時候醒來還不一定,這時候打攪,實在是……」他搖搖頭不吭聲了。
袁博提醒道︰「四長老也入定了?」
陳在望眼楮一亮︰「你等著我。」
袁博口中的四長老名叫謝無痕,是本門年齡最大的修仙者,算是修仙者中的另類。今年已經一百四十多歲,雖然是練氣二層的修仙者,但突破不到練氣四層,也就意味著他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
在剩余的幾年中,想要從練氣二層蹦到練氣四層,謝無痕知道以自己的資質,以及門派中現有的資源,那無異于痴人說夢。所以他干脆也懶得打坐修煉了,整日里到處游玩,該吃吃該喝喝,日子倒也瀟灑自在。
「掌門,你可別騙我老頭子,我可是剛炖好了一只雞。」不情不願的嘟囔聲中,一個邋里邋遢好像永遠睡不醒的的老頭當先走進了大廳。身後跟著一臉迫切的陳在望。
「四長老,您看,就是他。」陳在望趕前一步,將小七拉到四長老面前。
「你確定他是本派弟子?」四長老仔細觀察半天,沒有看出什麼端倪,「被人施了重手法?」
見掌門師兄看向自己,袁博趕緊接口︰「這一點毫無疑問。」
四長老謝無痕不說話了,緩緩伸出手掌,五指成爪,扣在小七頭上。未幾,忽地輕咦一聲,移開手掌,凝重道︰「告訴我,你們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他的。」
……听完袁博敘述,謝無痕當即道︰「你們等在這兒,不要離開,我馬上帶他去見大長老。」
「四長老,大長老剛剛入定,傳下命令,不管發生了多大的事,都不許打擾他,天大的事也要等他出關再說。」掌門陳在望急忙攔阻。大長老的脾氣性格他們都清楚,違背他的命令幾乎跟尋死沒有什麼區別。
「這老東西。」四長老心中月復誹一聲。雖然他年齡最大,但修為卻是不咋地,在強勢的大長老面前,他也沒有勇氣自觸霉頭。
「那算了,我先走一步,等大長老一出關,你必須第一時間將他送到大長老面前,告訴他,我去太平市了。」謝無痕撂下一句話就準備開拔。正好,我要是先到先得,你們可別怪我。
「四長老,何不等大長老出關後一起前往?這樣安全系數會更大一些。」陳在望勸說道。他說的也有道理,既然你四長老治愈不了小七,說明極有可能對方的修為要在你之上,你這樣冒冒失失闖了過去,沒有性命之憂才怪。修仙者哪個不將自己的地盤當成禁臠?另外,他也是有他的私心的,萬一四長老捷足先登,我們這些後到的豈不是連湯也喝不著一口?
謝無痕稍一猶豫,是啊,萬一那位修仙者脾氣不好,隨手將自己滅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機遇與危機並存,說不定對方只是剛剛步入先天的菜鳥修仙者呢。
四長老已經從剛才的探查中斷定將小七弄成白痴的是一個修仙者,但他不敢斷定對方修為,他有把握將一個人弄成白痴後,即使是練氣四層的大長老也不能將其徹底治愈,所以他敢于賭一把。他賭的是世俗間的修仙者到底是怎樣踏入先天一途的,是有大量的靈石還是找到了什麼靈氣充沛的寶地。
多少年了,不曾听說污濁的世俗間有修仙者出現。既然世俗間都能有修仙者成功踏入修仙一途,這豈不是意味著像我們這樣的再進一步成為了可能?那豈不是說我暫時在幾年內就可以不用死了?想到這種可能性,謝無痕心頭一熱,古井不波的心靈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急于要入世。對他來說,或許這就是今生的一個契機。
修真界中,像他這般到了這般年齡,能想得開看得開,整日不再打坐,只知吃喝玩樂的,那是絕無僅有獨此一份的。
若干年後,謝無痕憶起今日之當機立斷,還在感慨萬千,若非當日說走就走,而不是听了掌門建議,留下來跟大長老等人一起行動,恐怕現在也像大長老等人一樣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了吧。
四長老走了,袁博急了,他一點好處都還沒有撈到手呢。這個時候,他要再看不出小七對于修仙的重要,他這五十多年可真就白活了。
「掌門師兄,這……」
「三師弟,大長老出關以前,你不能離開宗門一步,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這兒吧。」能讓一個沒有多少年好活,早已混吃等死的老年修仙者突然煥發出強大的生機,那該需要多麼強烈的刺激。若非掌門之位俗事纏身,陳在望都有立馬趕去太平市的渴望。
至于三師弟,暫時不能讓他離開,大長老若是出關知道了這件事,卻因為袁博不在了解不到當時當地的具體情況,直面怒火的可是自己。這種棒槌陳在望怎麼可能去做?
小雪過後,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沸沸揚揚,飄然而落,山巒、河川、房屋、大地很快便沐浴在漫天的潔白之中,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工夫,整個世界便成了一片銀色。
雪從早上一直下到十一點時分,依然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益發的大了,鵝毛般的雪片似乎連旋兒也懶得打,直直鋪在了地面,地面已有近一尺的積雪了。
春雨讓人多愁善感,心懷惆悵;冬雪讓人流連忘返,豪情滿腔。興致勃勃的學子們正在興奮的議論著午飯後去哪里賞雪游玩。高一年級的班主任來到了各自班級宣布了學校一個臨時決定︰由于雪大路滑,為學校送菜的車被困在了校門口的半坡上。現在要求高一全體學生集體出動,搬菜——將菜從車上搬進食堂。
「你沒戴手套?」見同桌光著手就要往外走,方逸城趕緊模出一副手套遞給她。空間戒指里各種生活必需品他都準備了不少。
「那你……」陳紅綃剛剛說出兩個字,方大少爺揚揚手中的手套,示意我還有。丟下一個燦爛的笑容,陳妹妹的身影迅速匯入到了人流當中。
不管情願不情願,學生們亂哄哄的開始了行動。在食堂與校門口之間很快形成了一道洪流。
雙手各舉一顆白菜的方逸城正走之間,忽然止步抬頭,凝望著市區方向,若有所思。
「干什麼,方逸城,偷懶嗎?你這樣可不是好方法。」同樣舉著兩顆白菜的張懷生笑嘻嘻湊了過來,微喘著粗氣,「我怎麼看你一點也不覺得累?為什麼我這兩根胳膊感覺就快要抬不起來了呢?」
方逸城收回目光,看看不緊不慢說說笑笑的人流︰「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既能加快速度又能省力的辦法。看見班長了嗎?趕緊幫我找找。」
「不會吧?這種體力活還能有什麼又快又省力的好辦法?」張懷生夸張的叫道,「你不會是找班長有私事,借機差遣我吧?」
方逸城翻翻白眼︰「我是那種人嗎?」
張懷生小聲嘀咕︰「誰知道呢,不過,我看也沒準兒。」
話是這樣說,他人還是不錯的,迅速將話傳了開去。很快,班長高偉峰就來到了兩人跟前。
「你是說站成一排互相傳遞?」方逸城話還沒有說完,高偉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不說這聰明人就是多呢。
張懷生狠狠攥攥拳頭︰「確實是個不錯的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語氣里充滿了懊惱。
「有個問題,咱們班一共只有六十個人,這段距離我感覺不近呢。」高偉峰說出自己的擔心。
「沒問題的。我估量了一下,這段距離大約五百米出頭,咱們六十個人,每個人負責一米範圍內的距離,六十個人綽綽有余了。」方逸城胸有成竹。
「真有你的。」高偉峰雙手啪啪亂拍,高聲叫道,「181班的都听好了,大家站成一排,從……」
「等等,班長,還有一個事要交代,讓同學們男女交叉開站隊。」方逸城再次出了一個主意。這是他臨時想到的。
「什麼意思?」高偉峰一愣。
方逸城瞅瞅一旁站立的張懷生,擠眉弄眼道;「給某些人一個憐香惜玉的機會。」
完全是條件反射,高偉峰扭頭看向懷生,後者臉上掛不住了︰「看我干什麼?」
高偉峰咧嘴一笑︰「有道理,關鍵是可以照顧體弱的女生。」
張懷生抓住了反擊的機會︰「方逸城,听听,听听班長怎麼說話,照顧體弱的女生,這就是素質。誰像你那樣心思齷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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