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蛋,你們幾個都說說,你們願意在這摔磚以工抵債嗎?」
向來以乖戾聞名的臭蛋幾人這次的表現差點驚掉了一地眼珠子——相當乖覺的齊齊點頭。
「一群蠢豬楊來財大罵一聲,「那這樣,其他事我看就算了吧
「嘁,怎麼可能?」方逸城冷笑。臭蛋幾個頂多算一道開胃菜,大餐還在後邊呢。算了?開玩笑。
「方老板,以後你可是還要跟我們村里打交道呢楊來財陰著臉,「做人,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的好
「你威脅我?」方逸城冷笑。
楊來財皮笑肉不笑︰「這就要看方老板你怎麼理解了
「你還不夠資格方逸城丟下一句話,轉向村支書,「楊支書,咱們是不是該商量商量賠償的問題了?」
老支書繼續抽他的旱煙︰「剩下的事你跟楊村長商量吧
「依我說,這事就算了,雖然村民毀了你一點東西,但你也打傷了我們的人,我們賠償你的東西,你出醫藥費,還不如各人花各人的錢,就這樣定了楊來財自說自話,霸道的一揮手,「都散了吧。五孩,你還不走?」
「他們幾個真還不能走方逸城淡淡的表示。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跟我不講理?老子偏偏就跟你走法律程序吧︰「既然剩下的事咱們說不到一塊兒,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我也想看看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打砸搶行動到底有沒有人管?竟然還有人敢搶保險櫃,反了天了
「方老板,你別得寸進尺楊來財知道,一旦報警,事情被扣上有組織有預謀這頂大帽子,他一定月兌不了干系,最終什麼判決結果他不知道,但村長這個職位肯定是保不住的。
方逸城的態度令他惱怒萬分,不等他發火,對方的最後一句話讓他頓時有被涼水澆頭的感覺︰「你說什麼,有人搶保險櫃?方老板你可不能無中生有這他、媽誰干的,要是真的,這事玩大發了。
方逸城不說話,只是用手朝旁邊指指。
楊來財不明所以,朝人群大喝一聲︰「你們誰搶的保險櫃,給老子站出來……五孩,不會有你的份吧?」
「村長,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五孩拍著胸脯,身體一側,畏畏縮縮躲在他身後的那位露了出來。
「二虎,是你?」楊來財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試探,「是你一個人搶的保險櫃?」
二虎躲躲閃閃,抓著五孩的胳膊,仿佛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來財叔,我……我……」
「我我個球,你他、媽倒是說話呀,抓老子算個幾把?」五孩恨他窩囊,狠狠將他甩了開來。
瘦弱的二虎被甩了個趔趄,看一眼五孩,鼓起勇氣;「來財叔,是我……我和……」
「看你那熊樣,你怕個鳥?沒長卵蛋的慫貨五孩還是個急性子。
男人大概最怕被人罵成這樣了,二虎被他一激︰「五孩叔,你再罵我,我可跟你翻臉了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五孩罵罵咧咧,提起醋缽大的拳頭,揚拳就打。
「住手,」楊來財氣急,正事還沒說呢,這兩位先干上了,「五孩,你口下留點德,跟一個孩子計較什麼?二虎,你說,到底是不是你一個人搶的保險櫃?你要搞清楚了,搶保險櫃這可是重罪
二虎著急了︰「我可沒搶,來財叔,是你家楊東,是東子干的。他搶了好多錢
楊來財呆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早就知道,兒子楊東和二虎兩人關系不錯,一天到晚都呆在一塊兒,剛才二虎站出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有些不妙,沒想到……這個不省心的東西。
老支書呆了,所有圍觀的村民都呆了。村長的兒子搶了人家的保險櫃?
方逸城也有點愣怔,這他、媽老天爺還真給面子,隨便抓了一個人竟然是條大魚。楊來財啊楊來財,我倒要看看你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二虎,既然你說是東子跟你一起干的,那為什麼不見東子?」楊來財心存僥幸,只要沒有被抓了現行,事情就還有轉機。
二虎︰「東子跑了,我……沒跑掉,被他打倒了說完,怯怯的指指愣頭。
「你確定?」楊來財這話問的連他自己也感到沒有底氣。
二虎理直氣壯道︰「這里好多人都看到了。五孩叔,你說個話
五孩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時候想起你五孩叔了?
「不錯,二虎說的是實話,我們都看見了
老子用得著你作證?楊來財惡狠狠成瞪一眼過去,問二虎︰「東子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二虎低著頭,垂頭喪氣道,「我被那個人打倒後,東子,就趁機跑了
「你住嘴楊來財一張黑臉有點變形,「一定是你挑撥我家東子干的,對不對?你說,是不是你挑撥的?」
「我沒有二虎跳了起來,「東子跟我說,財務室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咱們去逗逗她,可不知道為什麼,進了財務室,他突然抓住那個年輕的女人,威脅她打開保險櫃,說不然的話就強……強、奸她,那個女的剛開始不開,東子就撕扯她的衣服,財務室另一個年齡大一點的女人就過來了,結果東子就掏出了刀子,說你們再不听話,我就捅了你們,結果那個年輕的就把保險櫃打開了
「老翟,去報警圍觀人群嘩然聲中,方逸城大喝一聲。
「好翟世兵高聲回應,開始發動摩托。
楊來財迅速沖了過來,攔在摩托車前,哀求道︰「翟廠長,請給我個面子。不要報警
翟世兵輕笑︰「楊村長,你求錯人了
楊來財猛醒︰「翟廠長,你先別走。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跟方老板說幾句話
「方老板,給個機會。咱們萬事好商量他很緊張,一步也不敢離開翟世兵和他的摩托。萬一他去跟老板求情了,這邊廂摩托車去報案了,豈不是竹籃打水?
為人父母者,只要一涉及到兒女的安全問題,無不方寸大亂。任他鐵石心腸,也會變得心軟如棉。
方逸城沖翟世兵點點頭。後者呲牙一樂,伸手將摩托車鑰匙拔下︰「楊村長,去找方哥吧
「翟廠長。謝了楊來財感激的丟下一句話,匆匆走向方逸城。
走到半途,忽地腳步一頓,回頭罵道︰「五孩,你他、媽的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干什麼,還不把你們弄得這一攤收拾干淨?」
「我……」五孩張張嘴。想要反駁。耳邊飄過來方大少爺平平淡淡一句話︰「听你們村長的吧,他是為你們好
五孩立馬如奉綸音,低頭忙活去了。
楊來財低低罵一句︰「犯賤扭回頭已是笑臉一張,「方老板,咱們進辦公室談
方逸城擺擺手︰「不急左手一翻,照相機憑空出現,「許虎
他這是要留底吧。楊來財看得心里就是一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楊村長,你看咱們是不是先把你兒子找回來,核實一下金額?」方大少爺不緊不慢,看似征詢楊來財的意見。
「方……那個老板出納小吳怯怯地開了口,「一共是兩千一百八十三塊六毛錢
方逸城皺眉︰「保險櫃怎麼會有那麼多現金?財務制度不是規定只需留少許備用金嗎?」
小吳解釋︰「本來只有一百八十三塊六毛錢的,今天上午有人來買轉,交了兩千塊錢
「楊村長,你看,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楊來財苦笑著攤攤手︰「方老板,我是真不知道那小東西躲在什麼地方
「這個好辦方大少爺再次裝起了神棍,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上點點劃劃。沒有人懷疑他的本事,畢竟已有前車之鑒。相反,所有人都饒有興趣的盯著他︰是不是有機會該讓他給我算算命?
「咱們去會議室吧指點了具體方位,尋找楊東的人出發了。楊來財跟著方逸城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財務室外加翟世兵的廠長室是一溜三間平房,財務室居中。
說是會議室,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間屋子,靠牆四周擺滿了長條椅,地中央蹲著一個火爐。僅此而已,說白了,就是給磚廠員工有一個烤火、能暖和一點兒的地方,順帶累了,還能歇歇腳。
會議室同樣狼藉一片,其中一條長條椅甚至還被拆成了一條一條的木板。大概是被村民拆下來當攻擊用的武器了。
「這、這,回頭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這幫家伙楊來財尷尬的搓搓手。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兒子吧。方逸城默不作聲,雖然他搶保險櫃是我搗的鬼,但如果沒有我出手,只怕那小子真會對小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流氓罪,罪可要比搶一個保險櫃重多了。
拾起一根木條,就像掰江米條似的,隨手掰的幾下,尺來長的一根木條已被他掰成了四段,隨手扔在地下,拍拍手︰「這東西也有點年代了吧,要不就是質量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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