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當初 貴人相助

作者 ︰ 雨中闌珊

楊輕眉手指在桌案上放置的報告輕輕地點了點,「‘隱部’呈上的這份關于‘北疆軍軍餉事件調查報告’你們也都看過了,談談你們的看法。♀」

楊皓杰飲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向輕眉,「……北疆軍現在的處境確實很困難,戶部一直以各種借口拖延軍餉的發放。……陸將軍他們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好過。據查,他們正月十五不到就進了京,這麼長時間下來,卻仍是一點進展沒有……。有戶部官員私下議論,那柳尚書與蕭將軍有隙,故意指使侍郎李文彪人壓著他們的軍餉不發。」

輕眉瞥了一眼顏成軍,見他欲言又止,便淡淡一笑說道,「顏大哥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听听。」

斟酌了一下,顏成軍說道,「我不反對幫助蕭將軍。但用什麼方式去幫助他們,應該慎重考慮。不能因為幫助他們而把我們牽連進去。畢竟我們是商人,是民。跟當官的斗,吃虧的總是我們一方。……另外,據我手下的弟兄稟報,有人一直在監視陸將軍他們的行動。……若是發現有人幫陸將軍他們說公道話,就會找上門去恐嚇,威脅。甚至放出話,若是敢借錢給陸將軍他們,就是同柳尚書他們作對。」

顏成軍的這個話忽然提醒了楊皓杰,「我也贊同顏大哥的意見。我們是民,他們是官。硬踫硬是肯定不行的。弄不好幫不了人家,反而把我們自己陷進去。當年我家就是吃了大虧……。」

面對他們兩人的鄭重,楊輕眉似乎並未表現得太緊張,他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你的想法不錯。確實不能大張旗鼓的擺明我們支持蕭將軍的立場。至少在明面上不能與北疆軍有絲毫牽連,以免壞了大事。」

輕眉手指敲叩著桌案,接著說道,「事實擺在面前,即使我們什麼也不做,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與柳同聲一戰,在所難免。……我不是聖人,對那些國家大義、為國為民之類的向來什麼興趣。但我知道,這世上有句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還有句話叫做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要是對不住我,對不住我的家人,讓我不痛快。我也絕不讓他好過!」

顏成軍低頭沉思了一會,抬頭看著輕眉,小心地問道,「能否走走門子,通過朝中某些大人為蕭將軍他們說說話……。♀」

輕眉輕輕一擺手,「不要總想著去依靠那些唯利是圖之人。若我們一廂情願的依靠別人,將希望寄托與他人身上,就會喪失自我,失去我們自己的力量。最後只能越來越懦弱,眼睜睜的任人欺辱,而無還手之力。」

古人雲︰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上一世的商場,不低于如今的戰場。爾虞我詐,笑里藏(色色小說

楊輕眉其實要的並不多,她要的只是家人幸福安康。希望自己在乎的人日子過的舒適一些。如果說,「嫁人」前的楊輕眉從未打算象其他的穿越人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的天下大亂。那麼,「嫁人」後的楊輕眉則有了這個念頭。她要以自己前世的所學,來博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前些年平淡安穩的日子,差點讓楊輕眉失去了戰斗力。但為人逼迫、仰人鼻息生存的滋味,激發了她的斗志。楊輕眉是個具有高智商、心思縝密、殺伐果斷之人。既然打定主意插手北疆軍軍餉一事,就一定要達成目的——為北疆軍討回拖欠的軍餉。

楊輕眉最後又交代顏成軍,讓「隱部」探子去打探一下,「朝廷對庫房里多年積壓下來的那些軍服、武器等物質是怎麼處理的?若是可能的話,買通主事者,用低價收購過來。」

當天下午,楊輕眉給師父「聖手邪醫」寫了一份密信,命陳虎親自送去。在信中輕眉說了兩件事,一是兩位師兄暫且留在京都一段時日,他有事情需要他們幫忙。二是請師父務必留下義兄楊雲山,至少在皇上大婚前不能放他入京(至于如何留下楊雲山,則由師父自己想法子)。

輕眉打算在皇上確定入宮嬪妃人選後,送給皇上和丞相大人一個大禮——把姐妹易嫁的真相捅出去。♀如此一來,楊雲山與楊家的關系必定大白于天下。輕眉之所以要師父想法子留下義兄,拖住他回京的腳步。完全是為他著想,不希望皇上記恨他「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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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恩的運氣很差。當日他找到「錦繡人家」鋪子時,卻發現商鋪的大門緊閉。門上張貼著一張告示「商鋪內部整修,暫停營業」。看門的活計則告訴他,「管事的人都不在鋪子。」

沒費多少口舌,劉承恩便從旁人嘴里打听到了消息。知道這商鋪前幾日出了事。戶部柳尚書家的少爺為了霸佔這商鋪,找了一幫子地痞流氓來鬧事。不是損壞人家鋪子里的東西,就是打傷鋪子的人。弄的人家鋪子不得不關門了事。

「沒希望了。」劉承恩大失所望,只能垂頭喪氣地的打道回驛館。不想,他一個急轉身,差點將自己身後站著的一位大叔給撞倒了。好在那位大叔氣度大,並未與他多做計較。

不想劉承恩剛走了兩步,便被那位大叔給喊住,向他打听事兒。大叔自稱姓吳,戎州人。是位來京都給「錦繡人家」送貨的外地客商。因見他身著北疆軍服,想起了自家有位遠房表弟,也在北疆軍中任職。便有心與他攀談起來。

令劉承恩意想不到的是,這位大叔的遠房表弟居然就是寧遠將軍陸樹德。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位吳掌櫃為人仗義,听了劉承恩說的事,二話沒有立馬拿出銀子。一面命人去濟民堂請譚大夫去驛館診治,一面命人買吃食送去驛館。

劉承恩帶著吳掌櫃高高興興的回到了驛館。心下以為,自己總算是不辱使命吧。不僅也為陸將軍分了一回憂,還讓他們兄弟團聚。

眾人瞧著陸將軍那模樣,似乎與那吳掌櫃並不熟識。不過,大家都認為,這是因為他們兩人多年未見,一時半刻有點反應不過來吧。♀誰也沒往壞處去想。你想呀,這關口,誰沒事願意給自己找些麻煩上身?跟北疆軍沾上邊也不是什麼值得慶賀之事。聰明的誰會自己找上門來送錢送物,冒認親戚?

直到吳掌櫃笑著說了句,「為兄年前不是還托了‘茂源盛’的林管事給你捎了禮物,怎麼這會子人在面前,反而不敢認了呢?」

听到「茂源盛」三個字,陸樹德總算是反應過來了,「這不是楊公子通關時的暗號嗎?林管事——楊家商隊的領隊不就姓林嘛。難道說……」他眼楮盯著吳掌櫃,眼中閃過一絲探詢之意,「茂源盛的家主可是姓楊?」

吳掌櫃微微一笑,「正是。想不到事隔多年,你還記得他。」

陸樹德和吳掌櫃關起門在屋子里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子話,就連晚膳都是讓人送進去的。

戌時,陸樹德召集會寫字的軍士。將準備好的「傳單內容」、筆墨,以及裁好的一大疊紙張發給他們。要求他們務必在明日的寅時,將「傳單」書寫完成。

接著,陸樹德又命人出去悄悄聯絡京都的一些北疆軍眷屬,要他們明日一早去戶部「靜坐示威」,抗議戶部官吏拖欠軍餉之非法行為。

這些什麼傳單、靜坐之類的名詞,當然不是陸將軍所創。他只是從吳掌櫃那里照搬來的。至于吳掌櫃從誰那里克隆來的,不說大家也知道。不錯,正是楊輕眉所出。

為了不讓人注意到楊家,為了身邊人的安危。輕眉特地命顏成軍找了一位生面孔的手下吳虻,假扮外地入京的客商。以陸樹德表哥的身份接近陸將軍,這樣便于行動。

濟民堂的譚大夫果然出手不凡,幾針扎下去,封玉文當即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喝下一帖藥後,便感覺輕松了不少。再一听說陸將軍的表哥仗義之舉,封玉文頓時感覺精神大好。

封玉文听完陸樹德說的計劃後,已經是目瞪口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樹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計策是何人所出?簡直是太妙了!」

「先生覺得這個計策很好?當然好了。出這個計策的人就是…….就是……」陸樹德突然想起自己對吳掌櫃做了承諾,立時臉漲得紫紅,「這個現在就算是我的主意吧。」

「你的主意?」封玉文眼楮不住的在陸樹德身上掃來掃去。打死他也不相信,這個陸樹德,陸將軍能想出這樣的計策來。至于那位吳掌櫃,怕也不是這個料。也許吳掌櫃的背後還有人……。不要怪封玉文多疑,只不過事情太巧了。這吳掌櫃一來,陸樹德就有了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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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深夜,明德和明清潛入戶部尚書柳同聲的府邸。裝神扮鬼大大的鬧了一場。搞的柳府上下人心惶惶,很長一段時間都談鬼色變。

其實,輕眉也是因為兩位師兄的到來,而臨時起意讓他們去柳府鬧騰的。明德和明清擅制毒、下毒、解毒。且武藝高強。江湖上敢惹他們的人少之又少。而能讓他們兩俯首帖耳之人,非小師弟楊輕眉莫屬。

輕眉原本打算給柳同聲下點毒。只是探子回報,柳同聲住處守備森嚴,機關暗道密布,難以得手。即使僥幸得手,只怕也難以月兌身。輕眉這才將主意打到了柳同聲那位寶貝兒子身上。

誰想到,那兩位師兄去了柳府大鬧了一場,給柳少爺下了毒不說。還如同給豬褪毛一般,把人家全身上下的毛發都給褪的光光。差點沒把柳府上下的人都給嚇暈過去。

直接造成的後果是,柳府自次日起閉門謝客,派人四處請醫尋藥。柳同聲更是一心撲在寶貝兒子身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什麼戶部事務、什麼北疆軍軍餉,在兒子的性命面前,自然統統都得讓步。

等到柳少爺病情有所好轉,柳同聲有了精力回頭關心戶部事務時。北疆軍被拖欠的軍餉已全部調撥完畢。所有的手續業已辦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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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七日,吳掌櫃與劉承恩帶著兩名伙計一起去了城城北的軍營。他們以北疆軍蕭大將軍的名義,定下三十多間營房。每月每間二兩銀子。每間營房最多可住二十人。

吳掌櫃臨走時交給營官陳富安一百兩銀子。要他將定下的那些房屋全部整修一遍,不僅屋子里的家什要修補,牆面也要用白灰重新粉刷一遍。他甚至許諾,「若是能令將士們滿意,再獎勵每人二兩銀子。」

城內共建有四個軍營。人們習慣按其所處方位分別稱之為「北營」、「南營」、「西營」和「東營」。

四座兵營相比較,「南營」建造年月最短,佔地面積最大。且內部設施最齊全,居住條件較好,因此收取的費用也是四個兵營中最貴的。入住「南營」的,多是出身士族,家境富庶,手里有些錢財的軍中上層人士。

「北營」建造年月最長,佔地面積最小。內部設施最為簡陋,房屋里的家什都已陳舊不堪,居住條件最差。所以收取的費用也是四個兵營中最便宜的。入住「北營」的多是出身庶族,家境貧寒,俸祿較低的軍中下層軍官。

「西營」和「東營」建造的年月在「北營」和「南營」之間。各方面設施屬中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北營」條件好,但比「南營」差。介于「南營」和「北營」之間。

自打進入三月,隨著各地至京都述職的外省官員和軍中將領絡繹不絕入京。連帶著城各家兵營、驛館也開始忙碌起來。

每年的三四月間,也是城各家兵營的營吏、驛差的黃金時段——收入最豐時。你想呀,若是能將客人服侍高興了,對方心情好,賞銀自然爽快。

只是呀,那些往來的地方官員、軍中將領也分個三六九等來。論起油水最多,拿賞銀最多的,要數「南營」的營吏。據知情人私下透露,「南營」的營吏一個月得到的賞銀可以抵過兩個月的俸祿。而油水最少,拿賞銀最少的,則是「北營」。

按照朝廷律制,「北營」內應配備營官、營吏一百五十名。可如今呢?僅剩下營官、營吏不足五十人。稍許有點本事的營吏,都削尖了腦袋往「南營」鑽。托門子,找關系,只要有條縫隙,能走的都走了。去不了「南營」也想著法子奔「東營」或「西營」去。說句難听的,但凡腦子活絡一些的營吏,就沒有一個願意待在「北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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