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縷縷的照入病房,尹伊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混亂的夢,但一直就無法清醒過來。
印入眼簾,是一個小小白色的玻璃瓶,順著管子,瓶子里的液體流入了體內,往下一看,一個高大的身軀半趴在病床的一邊,睡夢中似乎也不太安穩,時不時的蹙緊眉心。
尹伊諾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靜靜的觀察他的五官。突然,夢里男人似乎受到很大的打擊,動了一下,頓時嚇醒了。
朦朧的睜開眼楮,看到病床里的女人微笑的眼睜睜看著自己。易斻硯一時頓住了,「諾諾,你醒拉,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醫生。」
尹伊諾頓時清醒過來,伸出另一只沒有被插上吊針的手,撫模著自己的小月復,霎時五官被定格了,「寶寶呢?我的寶寶呢?」
「硯,你告訴我,寶寶早產了嗎?」眼淚已經滑落下來。
易斻硯哽咽的說不出話,只能緊緊的握住她亂動的身體,殘酷的強迫她冷靜下來。「諾諾,你不要激動,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再受到打擊了。你冷靜,听我說。」易斻硯不斷的加重語氣,才稍稍平復了尹伊諾過激的動作。
「寶寶和我們沒有緣分,所以,……,我們強求不了他留在我們身邊。」
尹伊諾沒有再開口,眼淚沒有斷過的不停滑過臉頰,甚至已經忍不住的全身顫抖,哭出了聲音。
易斻硯看著她,心里像被碾過般疼痛不已,再也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只是抱住她的身體,讓尹伊諾在他的懷抱里,好好的發泄著。
尹伊諾一直哭了很久,直到暈睡了過去,醫生護士又擠滿了病房,才稍稍恢復了穩定。病床上那張慘白的小臉,沒有了任何的動靜,掛在臉頰邊還有未干的淚痕,此刻,在鎮靜劑的作用下,睡得異常的安穩。
「硯,怎麼樣了?」病房門被推開了,易容慧心在看護的幫助下,推著輪椅進來。
「女乃女乃。」易斻硯轉過頭,憔悴的面容讓易容慧心心里隱隱作痛。
「伊諾人沒什麼事吧。」易容慧心拍拍孫子的手。
「已經渡過危險期了,不過,寶寶就……」
「……」易容慧心立即感覺到眼眶不自覺的熱起來,三秒後,她馬上穩住了情緒,安慰著易斻硯,但自己的心,也在滴血。
「你們還年輕,修養一段時間後,還是有機會的。」
「女乃女乃,……,」易斻硯停頓了許久,「伊諾的子宮已經切除了。」
「什麼?」易容慧心終于忍不住的紅了眼眶,一滴淚花在眼角閃閃發光。心底喃喃自語,「切除了子宮。」
門外,正準備進去的易夫人听到了他們的對話,頓時呆在了門口。停頓了十秒後,一條妙計在腦中迅速成型,她要讓尹伊諾徹底離開易家,這是她除了這棵眼中釘最好的時機。
裝上了一幅悲傷的嘴臉,易夫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個星期後,尹伊諾身體恢復得不錯,自從知道寶寶已經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不管易斻硯怎麼哄,她就是沒有出聲,臉面部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唯一慶幸的是,她也安靜的接受醫生的治療,所以身體機能恢復得不錯,精神狀態卻越來越差。
沈軒擎再次驅車前往這件小醫院,在花園里,看著易斻硯也一幅落魄的樣子,不禁有些怒氣。
「你現在是什麼狀態,伊諾還需要你的照顧和鼓勵,我不允許你現在就垮下去,我認識的易斻硯不是這樣的!」沈軒擎一來就不客氣一頓咒罵。
易斻硯抬起一邊的嘴角,無聲的嘲笑著自己。
「你還有老夫人,還有小瓜要照顧,你現在應該把你積極的人生帶動起來,感染伊諾,這樣的日子,過下去才有意思,你听到了沒有?跨過去這道鴻溝,還會有屬于你們幸福的日子。」
沈軒擎的當頭一棒敲得非常合時,易斻硯笑了,真心的笑了,「你放心吧,我還是以前那個易大少爺,沒什麼難倒我的,只是剛剛有點累,才在你面前露出疲態而已,放心吧。」
「你早說嘛,害得我還要學神父說教,回想起來,覺得有點惡心呢!」
「這麼多年,是你自己觀察不夠仔細,還不了解我嗎?」
「誰讓你這個大少爺給這樣的臉色我看?」
花園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緩和著氣氛,易斻硯暫時忘記了心底最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