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8,
「無論在任何時候的任何情況下,我最討厭的蟲族就是宿主和吞噬者,」範倫丁有些不耐煩地說。
「吞噬者噴射出來的酸液給戰艦護甲帶來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副官點著頭贊同著自己長官的話語。
「不,」範倫丁站起身來,徑直走到舷窗前去,「是因為它們噴射出來的酸液孢子的反隱形作用。」
在艦隊的最外層,已經不少小型戰艦因為躲閃不及,被深綠色的液體直接腐蝕透了護甲,接著招架不住隨之而來的後續打擊。
一時間,被擊毀墜落的星艦比比皆是。
「大人……」副官躊躇著向範倫丁問道,「我們要加入戰斗嗎,」
獅子座戍衛軍團剛剛完成了分兵誘敵的任務,並且其付出的代價遠遠低于了此前的預期傷亡。
——論到逃跑的藝術的話,恐怕這位前星盜頭子自謙為第二,就沒有人敢去爭那個第一了。
當然,範倫丁也一向自詡為第一的。
「加入戰斗?」範倫丁端起擱置在舷窗前桌子上的酒杯,借著窗外紛飛的炮擊火光細細端詳著。
這是一杯如假包換、貨真價實的朗姆酒,也是自古地球時代起海盜們最愛喝的酒精飲品。
新晉準將的目光在這杯酒上停佇得時間太長了,長得仿佛他可以只憑借著眼楮就可以「干」了這杯酒似的。
等到他長吁一口氣,把酒杯放下後,才接著剛剛從口中吐出的四個字說︰「魯道夫命令我們加入戰斗了嗎?……作為一名軍人,你應該時刻听從總司令官的命令。而且,戰斗到現在才剛剛開始,如果魯道夫現在就沒轍兒了的話,我們還是趁早逃吧。」
副官輕咳了一聲,向自己的長官糾正道︰「……是戰略性撤退,大人。」.
吞噬者是蟲族為數不多的專門對空兵種,傷害力驚人、體型龐大、速度如電。
之前落在夏佐立盾上的那些酸液是「誤傷」的,那些在推進鋒線保護之內的、數量龐大的戰艦,才是這些飛行蟲的首要目標。
「改換粒子光束炮的攻擊目標,」夏佐略微活動了一下有些發僵酸麻的手指,「鎖定射擊空中那些大家伙。」
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秒,康納德大校的聲音就從通訊器中傳了過來︰「全體,粒子光束炮,對空鎖定!」
小隊通訊器里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隊長你是怎麼知道會有這個命令的?」
夏佐沒有管之前被自己扔到地上的磁蕩長刀,而是自光甲腰間拔出了一柄激光劍︰「很難想到嗎?地上的這些蟲子我們能殺得了,天上那些大家伙只有粒子炮才干得掉。」
——雖然這樣做的話,會加大地面部隊的鋒線壓力.
在不斷傳來戰艦被擊毀的報警聲中,鮑曼大校臉色難看地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愚蠢。」
按照原定計劃,這些體型雖小但行動卻更加靈活的小型戰艦在這一階段,應該處于被保護著的陣型居中位置……但或許是地面部隊的推進速度出乎意料地順利,一些配合攻擊的小型戰艦便情不自禁地隨著鋒線追出去了遠近不等的距離。
只是這些月兌離自己應有布位的戰艦,無一屬于荊棘軍團。
早在道森準將下令整飭艦隊陣型時,羅伯特少將就認為如今當務之急在于最大限度地消滅敵方有生力量,盡快地在地面佔據下可堪立足的基地。
「有生力量?」道森當時便反駁道,「少將是否知曉只要腦蟲不滅,這些被滅掉的炮灰被菌毯大批量地生產出來,不過是分秒之間的事情?」
羅伯特則是向他點了點頭︰「是嗎?……我們會知曉的。」
鮑曼制止住了道森接下來的爭論,等到少將在光屏上的影像消失後,才說︰「這些常識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監軍智能會記錄下被各個艦隊乃至個人殺死的敵人數目,以計軍功。」
道森苦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全聯邦都知道只要和荊棘軍團一起出征的軍團,根本不用費心去搶什麼軍功,軍功就會是他們的呢。」
「他們會知曉的。」鮑曼學著羅伯特的口氣說。
蟲族此次撲擁而來的攻勢極其浩大︰以宿主為載體,以飛龍、守衛者、吞噬者為主體的飛行蟲像是一大塊黑壓壓的烏雲卷涌而至,甫一照面之下就給了猝不及防的人類一個大「驚喜」。
其中,守衛者和吞噬者是飛龍的最終進化體,當屬蟲族空中的究極戰力。
「空中防線收縮,」魯道夫直接下了命令,「隱形戰艦準備……給我接通康納德。」
少頃,激戰中的大校的聲音便帶著些微的氣喘響起在通訊器中︰「大人!」
「我會讓亞德里恩的重盾光甲隊接替你們的位置,給你20分鐘的時間,打下所有的蟲族宿主。還有……」魯道夫下意識地看向了分屏上始終追蹤顯示的一台光甲,沉默了幾秒鐘後說,「……行動吧。」
對于蟲族宿主而言,雖然它們沒有任何戰斗能力,卻是任何兵種搭配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這是因為它們不僅可以作為載體快速地實現兵力的調撥,還擁有著比吞噬者更要卓效的反隱形能力。
行動稍顯笨重但防御力驚人的重盾光甲隊原本就在第二道防線處待命,一接到命令便反應快速地切進近衛營撕裂開的鋒線之前,死死地頂住了蟲族在有了空對地支援下的又一波激烈沖擊。
而在經過了數個小時的開拓後,近衛營推進的防線也已經出現了不甚齊整的現象,正好借此機會做出一些應有調整。
「所有!」康納德的指揮依然用語簡單,「斬翼!目標全殲!」
從斬刃換至斬翼,一名老兵的合格切換時間為0.7秒︰自光甲的駕駛艙開啟為計。
經過一周以來的練習,夏佐在更換光甲上早已熟練無比……只是他在被彈出駕駛艙並喚出斬翼的同時,卻意外地發現從斬刃的操控台上飛起了一抹小黑點,隨他一起進入了斬翼的駕駛艙,並老老實實地待在了操控台的角落里,好像這里本來就是它應該待的地方一樣。
「……睚眥?」夏佐難以置信地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他去追問了,因為光屏上已經根據每個小隊所處的方位及此前訓練和戰斗中的綜合表現,標示出了其所負責目標的具體方位。
夏佐又看了一眼靜靜地待在不起眼邊角處的黑金色指環狀空間紐。
為了能夠不影響動作的精細,那枚紅寶石底的火焰百合指環在出戰前夕就被他摘了下去……
如今,卻又看到了睚眥。
壓下心中有些不穩定的各種情緒,夏佐定了定神,在戰斗再次開始前最後一次檢查了一下光甲的各項性能。
接著,黑色的人形光甲拔地而起,在半空中展開了巨大的鋼鐵羽翼。
盡管防御能力基本為無,但蟲族宿主卻處在重重嚴密包圍之中。
在主力戰艦的磁暴彈支援下,專門從生物體內進行破壞的電磁波對這些異星生物的陣型進行了干擾性的破壞,慣于單兵突擊的近衛營配合其一定的反生物掃描特性,像是一把把若隱若現的尖刀一樣,每每攻勢奏效便會從空中灑落下大蓬的腥臭污血,混著褐色、綠色的黏液和殘破的合金殘骸重重地跌落到地面上仍然膠著在一起的戰斗雙方頭頂上。
夏佐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空中飛了多久和他所在的小隊收割了多少蟲族的生命,只知道五人編制的小隊到現在只剩下了三人還有著戰力。
如果再傷亡一個人,就要退下休整或是和按照指示合隊了。
剛剛用熱能炮干掉一只飛龍,夏佐回轉過視窗就發現一名小隊成員沒能來得及躲掉從他背後偷襲而至的酸液,整個防護盾和半只機械手臂都被侵蝕得滋滋作響,酸液的主人——一只比同類看起來還要大上一圈的吞噬者,一邊發出刺耳的嘶鳴聲一邊威脅地張大了它猙獰的口器。
一見如此,夏佐掉轉過炮口就狠狠地轟出了一炮!
粗大的光束聲勢浩大地沖了過去,然而卻被斜刺里躥出來的一只守衛者用它那厚硬的甲殼擋了上去。
——這附近一定有宿主在調動!
盡管那只臨時沖出的守衛者的甲殼被打得七零八落,褐綠色的血肉帶著被炮擊得焦黑的皮膚看起來淒慘無比,然而卻是擋住了這次勢頭猛烈的攻擊。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都停滯了。
猙獰大張的口器、從破損處暴露出因為短路而閃著微弱電花的被蝕殘的光甲、迅速趕來想要擋在救援道路上的其它敵人……
夏佐認出了那架生死只在一線的光甲︰它的主人曾經在左翼的位置為自己擋住過數次攻擊。
……而他已經記不清在眼前倒下了多少戰友了……
那一剎那,混著巨大的無能為力和逼人欲狂的不甘心情緒在他心中沖撞激蕩得無法控制……
盡管知道這又是一次無濟于事,但他還是猛地抓緊了掌下的操控台︰
「住手——!」
時間……
再次流動了。
被夏佐死死盯住的那只吞噬者和守衛者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樣僵在了半空中……緊接著兩只蟲族連同它們所護衛宿主的腦袋突然齊齊迸裂開來——
就像是被人用力捏爆了一樣!
完全始料未及的夏佐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這一詭異的景象,就從左眼中感到了巨大的疼痛……
這種疼痛來勢洶洶而且並不陌生,毫不費力地將他拉回到得因為眼楮中被鑽入莫名物體、而不得不從黯夜歌姬號上逃走的那日記憶重溫中。
甚至比那一刻來得更要神智清醒和痛感鮮明。
「e……to……me……」
在這劇烈得讓人難以忍受到恨不得關閉感官神經的銳痛中,夏佐的腦海里突兀地閃過了這三個模糊的單詞。
他試著睜開眼楮,視野里滿是一片灼目的紅點和光線。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實在實在對不住大家
今天因為去yy上和大家玩……沒寫完更新
我周末補給大家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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