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論系統的穿越性錯誤 第38章

作者 ︰ 小丁冬不拉

攮外必先安內。

——先誅叛軍,再攻戎狄。

林將軍思慮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北上攻打永安侯諸軍,命左將軍楊釗率十萬精兵即日北上,迎戰永安侯,林將軍手下總計二十萬精兵,左將軍牽走十萬,加上正趕往營地的弓樞手里的人馬,總計不到十萬的兵力,而這十萬之中還不包括被楊釗帶去的三千騎兵,此次戰役朝廷派來的騎兵一共只有五千之數,楊釗帶走了三千,剩下的兩千短時間是絕不可能再輕易動用了,騎兵不比普通的兵力,訓練起來所消耗的人力物力也不比尋常,更何況,就算不論兵,朝廷派下的戰馬也才只有五千之數,若是再大意折損,上將恐怕也多會悔不當初的。

楊釗帶走三千騎兵和十萬兵力,本也不是未曾沒有擔心過戎狄會趁機來犯,林將軍一人守住關的把握究竟有多少,但很快這種顧慮就被打消了,就目前來看,先發制人,先攻叛軍,才是取得先手趁機殲滅敵軍最穩妥的方法,雖然有一定的風險,然而機遇與危險共存,這也是常言所道。

一方面,楊釗北上一戰的問題倒是不大,甚至如果這場硬仗打得順利的話,再掉頭回來助陣也不是未嘗不可,而另一方面,真正需要擔心的卻是關前與戎狄防守之戰,十萬精兵出城,其聲勢浩大絕不可能不走漏絲毫風聲,楊釗率軍一出關,戎狄一方不出幾日定會得到消息,戎狄大將茯苓雖為女流,野心之大即使男子也多有所不及。戎狄向來以武為尊,男女之分倒反而是其次,女將茯苓既然能在戎狄男子之中月兌引而出,無論是心智或是武力上都算得上是這世上世出無二的佼佼者。依著茯苓向來果決的性子,只怕最終仍是一場不可避免之戰。

弓樞仍在撤軍回營的途中,楊釗率軍北上之後,關中的上將便只余下林子清一人,每日早上的練兵也就自然由林將軍一人接手了。

楊釗北上兩日之中,林將軍每日都在來回操練著軍中陣法,差遣了幾個偏將到自己的帳中集合之後,將陣圖攤開與他們細細講解一番,次日晨訓的時候,便由偏將率領手下的將士操練陣法,到晨訓結束的時候,會有一次大整合,由林將軍親自發令,旗令官在旗台上指揮走一遍陣法,才算是結束了早上的晨訓,用完午膳後再繼續下午的訓練,軍中的訓練強度不比其他,更何況是在這茫茫一片的黃土堆積而成的戰場上,出來從軍的士兵之中基本每天都要被抬下去幾個送去軍醫葉唯葉醫師的營帳。然而,盡管如此,軍中的晨訓和午訓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旗令官在旗台上將旗子伸直手臂舉在胸前再往兩邊拉開,台下前面一兩排的士兵嘩啦一聲的蹲下,後面的弓箭手舉起了手中的弓弩齊聲吶喊了一聲「——殺!」雙目赤紅,殺聲直入雲霄,聲嘶而力竭。

倒也難怪,關的兵力中除了一半是林將軍從朝廷帶來的援軍,另外十萬的兵力大多都是臨近關的邊疆之地的平民百姓,戎狄和永安侯叛軍入關,最先遭殃的必然是邊疆的百姓,早年的戰事已經平靜了近五十年,邊疆之地也早已吸納了一批的邊疆住民,而月前戰事一起,戎狄的永安侯叛軍一入關jian婬擄掠,幾近無惡不錯,掠奪是戎狄人的天性,而對于永安侯來說,他此番集結起來的軍隊本就是無根之水,沒有像朝廷一樣雄厚的財力資源,想要獲得強勁的財力資源,邊疆百姓無疑便成了他們眼中待宰的羔羊。總而言之,校場中半數的士兵的父母妻兒多在戎狄和叛軍的手中雙亡或是生死不知。

對抗戎狄和叛軍,這些士兵比一般的士兵更懂得虎狼之道,更狠,更有殺心,而這份狠絕在校場上練兵的時候會不時被狠狠的激發出來,不得不承認,弓樞在挑選士兵上面確實有著一方獨到的經驗。

林將軍將自己的右臂舉過頭頂,掌心握拳後再慢慢松開,五指大張,中指食指三指微曲,隨後五指再迅速握緊,林將便道,「變陣每個陣法在軍中都有其獨特的表現方式,軍中士兵千萬,當人不可能憑借著上將一人所言就能將軍令傳達給每一個士兵,所以戰場上需要十數的旗令官和每個陣法簡單所代表的手勢。

五指微張,中指食指三指微曲,再握緊這個手勢所代表的便是撒星陣。撒星陣是宋朝時名將岳飛針對金兵鐵騎而發明的陣法,在步兵對付騎兵的戰役中算得上是一種極為有用的陣法,當然,步兵應對騎兵也並不只有一種陣法,起碼,在林將軍所知的陣法之中還有八卦陣,從《周易》之中演化而來生生變化不息的八陣圖。然而,排兵布陣之事,與天下大道大多殊途同歸,應當由簡入難才是真正的練兵之法,對于士兵們來說重新熟悉一個新的陣法並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從新的陣法再融匯普通陣法中的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兜底陣等之間的轉換更是難上加難,起碼在自己手下的兵沒有徹底掌握撒星陣之前,林將軍並不準備出動八陣圖。況且,要出動八陣圖,他還差一個上將——弓樞。軍中有能力擔任陣眼的不是楊釗便是弓樞,楊釗率軍北上,而如今唯一適合的陣眼人選便只剩下了弓樞一人。

戎狄之人多善射,多于野馬相打交道,因而,戎狄大多數的兵士都是騎兵,而其中在四方戰場上多有聞名的便是戎狄大將茯苓的親兵三十六鐵騎,傳聞之中都是以一能敵百數的驍勇善戰的勇士,此次出兵攻打關,觸動騎兵的可能性高達九成以上。因而,面對隨時可能而來的關之役,林將軍首選了專門對付騎兵的陣法。

林將軍方才言罷,隨著手臂揮下之際,「得令!」幾路偏將對著將軍雙手抱拳作拱手之姿,隨後才轉身向著身後士兵高聲喊道,「一路二路士兵旁引,三路四路隨軍「一路二路退,三路四路上前

「——殺!!!」最後伴隨著一聲幾近響徹天際的喊殺之聲只見校場上的士兵前一路的士兵迅速下蹲,手中長刀伴隨著一個利索的掃腿向著自己面前大力的揮出,揮完長刀之後,神色一凝,借著腳下的掃腿回轉過身之後向著兩邊散去,然後又是一陣頗有幾分余音繞梁之音的喊殺聲,後一排的士兵下蹲,掃腿,揮刀,一氣呵成,如此循環幾次之後,最後又變作了幾排一字長蛇陣,陣尾再從後往前迅速調轉蛇尾,最後便形成了二龍出水陣,以此類推,幾重陣法所帶來的無窮變化之中,形成了來回的循環,幾近生生不息……

幾日後,撒星陣的布陣之法已經能夠在全軍兵士引導下熟練的在尋常陣法之中進行最精簡的轉化,而在林將軍終于開始考慮八陣圖的可行性的時候,傳令官這時候終于給他傳來了一個他近來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弓將軍已經歸營。

弓樞帶著手下近兩千的士兵橫穿蝕谷之底回營了,這個消息在一天之內就已傳遍整個軍營,對于這些士兵來說,畢竟弓樞才是一直同他們並肩作戰的上將軍,而林將軍畢竟還是個多少年輕的有些不像話的年輕人,相較之下,有弓將軍助陣,他們才會感到幾分的安心。

從短期而言,這種情況也許還會持續不短的一段時間,弓樞和楊釗才是這幾十萬士兵所信任的大將軍,軍中之魂,然而,從長期而言,林將軍卻有信心,給他幾年的時間,他會成為繼楊釗和弓樞之後成為這幾十萬大軍士兵所信任的大將軍,一軍之中真正的信仰所在。

這並非是嫉賢妒能,不是自以為是的目中無人,而是一種軍中極為自然符合常理的轉變,只有當一軍的主帥同時成為軍中最高指揮官和最高的軍中信仰的時候,它才可能成為一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軍,只有真正聚起這支大軍真正的信仰的時候,將與兵之間最純粹全然的新任袒露于前的時候,這支軍隊才會真正具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浩如山河的軍勢,從而所向睥睨。

弓樞咧著嘴入賬的時候,林子清還在有些頭疼的揉著自己兩邊的額際,軍中的幾個偏將都已佇立在了兩側,「將軍,你找我?」說完之後弓將軍才見著兩邊佇立的整齊的兩排偏將,隨後終于頗有些尷尬的模了模自己禿了半瓢的腦袋。

林將軍的視線在他莫名禿了半瓢甚至還沾著些黑色穢物的腦袋瓜子上繞上片刻之後,沉默片刻,言道,「……你倒是來得正好

弓將軍隨即便腆著臉走進了帳內,頗有些恬不知恥的說道,「我老樞在這里先謝了少將軍的的關心了,你看,我老樞這連包袱都沒放好,這不就趕過來了?」

只是語罷,弓將軍又看上去頗有些郁悶的瞪了幾眼兩側見著他那半禿瓢的腦袋便忍不住伸手掩在唇邊望天望地或是輕咳幾聲的偏將。

沉默片刻後,林將軍言道,「你的半個腦袋……是怎麼回事?」

弓樞︰……

弓將軍咬牙道,「早晚要剃光左鐘那個老頭的整個腦門,像個少林寺的和尚一樣油光油光的腦袋才好弓樞再次郁悶的模了模自己前面光禿禿的腦門,言道,「左鐘那個該死的陰險的小老兒

在場的將領其實心里已經大多明了,應該是弓將軍在蝕谷那場大火之中被燒掉的半個腦袋瓜子的青絲,具體怎麼飛過弓將軍的腦門的倒是已經可以不必深究了,而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弓將軍那特別顯眼沾著黑漆漆的炭灰又光亮亮的半個腦門,然而,再怎麼知道,看到弓將軍那實在獨特的很的造型的時候,並不妨礙他們強忍著想大笑幾聲的沖動。

隨後,林將軍又很聰明的將這個話題重新饒了開來,「弓樞,過來看看這個陣法

弓將軍于是便湊了過來,林將軍將手中的圖紙攤在桌上,對著兩側的偏將言道,「也一同過來看看一方小小的圖紙周圍很快湊滿了十幾個腦袋。

主掌弓兵的偏將遲疑的言道,「將軍,這是一個……新陣法?」

林子清指著像八卦一樣圖形的陣圖,微微頷首之後,言道,「這是指揮使台又指了指一處,道,「這是弓兵和步兵所在,守衛指揮使台又連續指了幾處,「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此為八門

待到周圍的偏將仔細看著陣圖陷入沉思之後,林將軍沉默片刻,才又繼續不急不緩的說道,「八卦陣,又命為九宮八卦陣。道家有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此便為九宮八卦之陣此番之後,倒開始細細講解起了八卦陣之中的種種無窮變化,以八卦陣為基石,八卦陣之上又衍生出了奇門遁甲的八方玄妙。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針對騎兵的陣法,八卦陣巴羅萬象,雖不至于包攬天地間萬般的變化,百千的變數在戰場之上皆可應對自如,是林將軍所知的陣法之中最完善,最復雜並且威力最大的陣法。

指揮步兵的偏將仔細的看了這陣法近半柱香的時間之後,才終于頗有些艱難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嘶啞著幾分嗓子說道,「將軍,此陣是屬下生平僅見玄奧至極,萬千變化的一個陣法,然而……戎狄與我軍接壤在即,只怕……」

只怕空得了這包羅萬象的威力難以一日而語的上妙的陣法,卻是絕無可能讓手下的士兵在不到十日的適應陣中的千萬變化之數的,到頭來也就只有干瞪著眼看著眼紅的份了。

林將軍遂頷首,言道,「確實

一偏將復又咧了咧嘴,搓著幾下的手,才急急的言道,「那將軍你可還有……」

眼瞅著這個本來在大多數人先前看來不怎麼靠譜的將軍隨手之下便能變化出手中幾多的陣法,多是本朝外邦前所未聞的奇妙的陣法,若不算上方才的九宮八卦陣,陣法威力倒是與一般陣法之間相差無二,但勝在足夠的新奇,能夠達到奇襲的效果,攻敵以不意,打對方個措手不及,而至于九宮八卦圖,對于現在的情況而言就是塊能看見卻巴巴的吃不到的餅子,他知道這陣法必定是天下少見的奇陣,但此陣變化太多,練兵怕是半年都不足以上陣,更不論此回只有不到十日之限,因而是不得不放棄的一塊香餅子。

但無妨,將軍既然已經將陣圖畫出來了,總會有時間可以練兵的,也許一年,也許兩年,東西在他們的手里,到嘴的肥肉也不會真的跑了,只是剛剛獲悉八陣圖,不能立刻現在去領略一番它的威力,多少有些可惜罷了。

在場的將領無形之中也對著隨手能圈畫出如此驚才艷艷的陣法的年輕的將軍生起了幾分的敬畏之意,但很快,想到的是,九宮八卦陣他們雖然練不出來,但若是能練得一些其他中小型的陣法,十日之內倒還是操練的起來的,先前的撒星陣練兵尚還不足七日,便可已經變化運用自如了,想到此處,臉上便是不由得顯出幾分熱切的很的笑容來。

林將軍一手撐在桌前,執筆隨後便在桌前一張攤開的白色宣紙上幾筆又勾畫了起來,「先前的八陣圖自然是應該讓你們慢慢練兵的,然而,在學九宮八卦圖之前,小八卦陣倒是可以使上一使

與先前的九宮八卦圖一般相差無多,然而看上去整體精簡小上許多的小八陣圖很快便在圖上被幾筆勾勒了起來。

幾個偏將的臉色的一時間怕是變得特別的有些精彩,夾著些許懊惱,驚嘆,狂喜的過分熱切的盯著像是要吃人一樣的目光。「將軍!」「將軍!」「將軍!」「……」

隨後一個個抱拳行了個禮後,眼神殷切的很的看著攤在面前的一張墨跡尚未干透的小八陣圖紙,一個精妙的陣法在行軍打仗之中對一個將領而言無異于如虎添翼,甚至于雪中送炭的威力,還是往淺里的來說,在歷史上幾次大戰之中,一個好的陣法一瞬之間甚至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存在或者滅亡的危險,一個有野心的將領對于一個精妙的陣法的渴望總不會習慣表露于這個將領有些過于熱切的眼神的。

幾個為首的偏將心道,

——這大餅子他們現在是暫時鐵定吃不到了,不過小餅渣滓偶爾倒還是可以偶爾啃上一兩口的。

——反正這餅子早晚也會下口。

……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武俠]論系統的穿越性錯誤最新章節 | [武俠]論系統的穿越性錯誤全文閱讀 | [武俠]論系統的穿越性錯誤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