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來到酒店的時候,房間里就剩徐局一個人在那里喝悶茶。桌子上擺著幾個涼菜,房間里噴了空氣清新劑,門口地毯上濕濕的一片,跟小孩尿過一樣。
「徐局,人跑了,兄弟們正追呢。」老鐵過來給徐夜硝續了一杯茶,看看桌子上的幾個素涼菜,心道領導真能裝。
「男的叫謝慶,住在學府道107號出租屋里,女的叫林青,是他女朋友。兩個人非法同居,已經有一年多了。您看?」老鐵見徐局掏出煙來,匆忙上去給他點煙,聞到濃烈的酒味,再仔細看徐局時,徐局臉紅成了醬紫色,顯然沒少喝。
「按故意傷人的罪名抓,讓聯防和各轄區派出所配合,只要人還在芝水,就給我翻出來,丟看守所關上幾天。快去辦吧!」徐局擺擺手,老鐵領命而去。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鐵吩咐下去的事情,大家只是口頭承諾而已,誰也沒有當回事的。至于學府道的派出所民警和聯防,更是連查看都沒去查看。甚至有聯防隊員在街上看到謝慶招搖過市,自己先找個地方貓起來,害怕見到以後扯不清,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除了市委的領導頭幾天還打電話來詢問之外,其他的人都沒當回事。老鐵膽戰心驚了好一陣子,見劉總和領導們都不追究,自己一顆到嗓子眼的心重新回到了肚子里,事情不了了之。
又到一個周末,二中照例是周日晚上不上課的。忙碌了一周的伍學長跟個三孫子一樣的滾出來,渾身乏力,身心俱疲。
「上學有毛用,瞧把你給整的,比夜夜當新郎都累。」劉齊從伍學長身上接過書包,往背上一背,差點沒把自己壓趴下。伍學長嘿嘿笑著,里面是他一周沒洗的衣服和開學時拿來的初中資料。♀
「回去把自己洗洗,換身干淨衣服,晚上去夜市陳記燒烤攤吃燒烤,哥給你介紹幾個老朋友。」劉齊將書包丟還給伍學長,順道踹了一腳,被伍學長閃身躲過。再想要抓時,伍學長已經溜溜的跑的沒影了。
「幾天沒見,功夫見長啊!」劉齊點著一支沂蒙山,樂呵呵的還沒抽一口,一把被人奪了過去,憤怒的轉過身去,一抹臉,頓時笑顏如花,比川劇變臉都快。
「老婆,你咋來了?不是說好,晚上我去接你的麼?」劉齊一把摟過林雪,先在她的臉上香了一個。旁邊幾個打撲克的老頭老太太傻了眼,再要看時,劉齊已經摟著林雪走遠了。
「我有個堂姐叫林青,就住在學府道,上次她說要我帶我新男朋友去見見她,幫我把把關,你看你哪天有空?」林雪不安的抬頭看看劉齊,劉齊專心的尋找著最近的鐘點房,找了半天,只有連鎖酒店。模模口袋,里面是晚上吃燒烤的錢。
「我哪天都有空,你約時間,到時候來茶庵街吃飯,我請客。」劉齊說完,急不可耐的帶著林雪就進了一家七天連鎖酒店。
芝水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徐夜硝丟給老鐵兩樣東西,一張銀行卡,一張a4紙。老鐵不安的接過來一看,鬧不清徐局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銀行卡里的錢是黎氏集團的私人捐贈,密碼是六個八。錢不多,但是夠最近乃至以前所有因公負傷以及殉職人員的撫恤金。另外多出來的,就當你自己的心意,給加班加點的隊員補貼一下。我能幫的只有這些,你記住黎氏集團的好,剩下的事情,你自由發揮吧。」徐局說完就擺手示意老鐵拿著東西離開,他要午休了。《》
老鐵收起銀行卡,道聲謝就出了門。抖開a4紙,仔仔細細的看了,暗道領導不愧是領導,明察秋毫,居然懂得麻痹對手。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辦好這兩件事,為領導分憂,更為自己的前途鋪路。
時至傍晚,夜市漸漸熱鬧起來。伍學長跟著小齊來到燒烤攤的時候,陳風已經準備的**不離十了。伍學長挽起袖子要幫忙,被陳風一口一個老板的扯到一邊。把他按在小方桌旁坐起,接了一杯扎啤,然後盛了一盤海瓜子放在伍學長面前,掏出一把牙簽,遞給伍學長。
一盤海瓜子還沒吃幾個呢,劉齊一臉晦色的走過來,拿過伍學長喝了一半的扎啤杯,一仰脖,把另外一半灌了下去。
伍學長瞅瞅正在那里跟小齊說話的林雪,發現小護士兩條腿站不直,頓時心下了然。盛了兩杯扎啤,遞給劉齊一杯,自顧自的喝起來。
夜色漸濃,燒烤攤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人。初秋的風吹在臉上,涼涼的,愜意的緊。緩過勁來的劉齊開始打電話,不一會兒,就有兩個人踏夜色而來。
「這個是薛亮,這個是老二,都是以前跟我耍得好的。你小時候天天跟他們後面要糖吃,現在估計不認得了。」劉齊招呼兩個男生坐下,伍學長盯著看了一會,寒暄幾句,心里著實沒印象。
五短身材,眼神賊亮的那個是老二,長得像花花腸子一樣,整個人歪七扭八的,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老二開口哥,閉口爺,嘴上跟抹了蜜一樣甜。劉齊一巴掌拍過去,他才安靜下來,喝自己的扎啤去了。
薛亮跟老二正好相反,八尺高的漢子,威風凜凜,不怒自威。坐在那里比老二站著都高,喝扎啤,吃毛豆,悶悶的,打半天放不出一個屁。
大家邊吃邊聊,林雪在一邊听的生悶氣,被劉齊打發過去幫小齊去了。老二一抹油嘴,直說齊哥威猛,把女人都整的走不動路,還能吆五喝六。
「叫你們兩個來,很簡單,我想成立個社團,名字都起好了,就叫紅星社。你們兩個天天在街上混也沒啥出息,欺負個老頭老太太的,喪良心。一句話,跟哥干,保證餓不死你們,不跟哥干,我也不強求,就當我放了個屁,大家以後還是哥們。」劉齊說完舉起扎啤杯,四個人踫了,一口氣干下去大半杯。
老二一雙賊眼滴溜溜的轉,廢話扯了一籮筐,不置可否。倒是薛亮痛快的應了,一個吐沫一個釘,不帶半句含糊的。
「老二,你他媽的給句痛快話。不就是想色利雙收麼?跟著哥,能得多少錢我不保證,但是妹子想要隨時點,我手頭寬裕的很。」劉齊拍著胸脯,喝了兩個多小時的他臉紅紅的,像極了年畫上的秦瓊,秦叔寶。老二一听,雙眼放光,忙不迭的應了。眼楮盯著在人群里來回走動忙活的小齊,就沒離開過。
「這個不行,這個是我弟妹,正兒八經的。把你那雙婬眼收回來,不然待會伍學長就拿鐵 子給你戳瞎了我可不管。」劉齊喝的有點大,開始嘴放炮。說著起了身,招呼薛亮和老二去後面小區公廁方便去了。
伍學長小口酌著,陳風走過來,端著鐵盤子,滿臉汗水,渾身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伍學長看不忙了,扯住他,讓他坐下聊聊天。
「老板,有事您說話。」陳風拿白毛巾擦擦臉,露出一口白牙。
「這眼瞅著就到中秋了,見天的變涼,等冷了,你準備怎麼樣?」伍學長接過陳風遞過來的煙,夾在耳朵上,沒抽。
「這東西就夏秋的忙活,天一冷,俺們就收攤子,回老家玩去了。在家貓個冬,明天春天忙活完地里的活計,再回來支攤子重新開張。」陳風爽利的回應著,一支煙被抽掉了一大半。
「要不給你租個門面吧,把長爐子放外面,冬春想吃的就進店里,順帶還能賣些別的吃食。錢你不用擔心,找店面的事就讓劉齊給你辦了。他天天在這一帶混,門清的很。」伍學長示意陳風別打斷,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蒸煮烤涮,不一定非得分開來,多種兼營,運作好了,就能事半功倍。
陳風搓著手,掛著笑,一時間笨嘴拙舌,不知道說什麼好。伍學長還待繼續說下具體的呢,後面角落里一陣吵嚷,听聲音是小齊。他忽的一下子站起來,循聲就跑了過去,陳風想跟,被他制止。
「你先看好攤子,別管,我和劉齊就把這幫癟三辦了。」伍學長頭也不回的說道,穿過幾張方桌,用了不到十秒,就來到小齊的跟前。小齊眼里含著淚,委屈的要死,把伍學長好一陣心疼,一把扯到後面。
「妹子,陪哥幾個樂呵樂呵,一人喂我們一串烤脆骨,自己喝三杯扎啤,這件事咱們就算揭過了。今天我們麥爺心情好,就模了你幾下胸,瞧把你。」一個傻大憨粗抬起頭,說話漏風,跟破鼓風機一樣。伍學長定楮一瞧,不是別人,正是沒門牙。旁邊一張小方桌上坐著一個人,一身的腱子肉,把襯衣都快撐破了。幾個混子學生圍著他,愣是不敢下手。
「咋了?」伍學長擦掉小齊溢出眼眶的淚,小聲的問道。
「他們要旁邊那人調換桌子,將兩條方桌湊在一起。那個人不願意,雙方起了爭執,我上菜過來,勸了幾句,就被他佔便宜了。」小齊一指坐在角落里坐定的麥芒,麥芒也發現了伍學長。嘿嘿一笑,作勢就要起身。
「你咋不拿鐵 子把他的咸豬手給插了?」伍學長望了一眼麥芒的後面,心里有了底,自顧自的跟小齊開起了玩笑。
「我就說說的,這個真沒有,哪可能的事啊?」小齊錘了一下伍學長的後背,嘟囔一句。
「這個可以有。」伍學長轉過臉,沖她玩味的笑笑。再轉回去時,麥芒等人已經都站起來。劉齊等人小解完了,一看形勢,也悄聲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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